头号敌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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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聿轻笑。「我也有两个附加条件。」
「啊?」邵守辰一愣。「你也有话要跟我讲?」他张大眼。
「首先,我不希望你再鲁莽行事。」
「逼我……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发信器的存在,也就……」他以为他是在说他跳车逃跑的事情,便开
始据理力争自己的立场。
雷聿举起手伸向他,从他开合的唇划向他受伤的肩,虽然没有真正碰到,但也带给他不少震撼。
邵守辰差点咬到舌头。「你——」
「我指的是这个。」长指停留在那处枪伤上,雷聿没什么起伏的语气里隐含责备和训斥。
他先怔住,随后面露惊讶。「你……你在关心我?」
他简直不敢相信,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吗?
「你又犯妄想症了。」他的反应完全在雷聿料想之中。他低沉地笑,不愿再多泄漏些什么。
「我——」
「言尽于此,你想想该怎么做。」雷聿打断他,从椅子上起身,便绕过大桌往门口走去。
邵守辰见状,一急就抓住雷聿的手臂将他半转面对他。
他在俊美面容上的曜黑瞳眸里看到自己的期待,也清楚地听见那几乎要撞破胸膛的心跳,他深深地
呼吸,感受到了他传递过来的某些讯息……
「第……第二呢?你的第二个附加条件是什么?」他问,非常认真地。
迷人的魅笑缓缓勾起,雷聿好听的声音随着他身上独特的香味围绕在周遭:
「你很快就会知道。」
第七章
「你这次可出名了。」
别墅的一楼大厅,光洁的浅白大理石地板看起来颇为清爽。
电话的一头传来凉言凉语,更是刺得邵守辰背脊发冷。
「呃……真的很出名吗?」他艰难地开口问,希望对方好心一点安慰他。
「出名啊,科长每天都打电话来我这里探听你有没有联络。」江德烈不客气地「老实」回答。「你
现在在哪里?怎么会搞成这样?又是被人掳走,又是被人追杀,你是今年犯了太岁,还是忘记烧香拜佛
?」要不是有内线报,他还在想他把他老婆的内衣买到哪里去了。
「我……」千言万语,终究化为一缸吐不出的苦水。「总之我现在很安全,你就别操心了。」
「我不会替你操心,因为那根本是白费力气。不过科长可就快高血压爆点了。」江德烈依然带笑的
声音从话筒一方缓缓传来:「听说你历经了『掳人绑票』、『暴徒胁迫』、『街头枪战』等等惊险事迹
,他好辛苦才把这些新闻压下来,被局长骂得狗血淋头。他的怨恨,是你难以想象的『巨大』。」一开
始连侦查科都盯着科长要人,不过现在不知为何好象平息许多。
邵守辰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你帮我跟他解释一下,事情会变成这样,完全是不可抗因素在作祟。
」他很难控制啊!
「你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向他解释?」他笑道。
「这种情况,我怎么解释……」没有一开口被炮轰而死就不错了。邵守辰自喃,而后叹口气。「你
别再说风凉话了,那天要不是你没开店,或许整件事情都会不一样。」天时地利人和,若有一样稍稍变
化,他大概就不会在这里讲电话。
所以嘛!他就说是「不可抗」。
「兄弟,你不要怨天尤人后就开始『牵拖』。」江德烈连忙划清界线。
「本来就是,那时我没有办法联络到救援,好不容易想到可以打电话去查号台查酒吧的电话,这样
就能跟你联系上,偏偏你那天没营业,害我跟报案系统的小姐说得口干舌燥,结果还是被人拿枪在后面
赶着跑。」所以他算得上是帮凶。
「喔!」江德烈感到十分抱歉。「原来事情会走到这种地步,全都是在下不才。」他夸张地加重语
气。
「所以你要负责帮我带话给科长。」邵守辰抓到机会就开始强迫。「你跟他说,我已经掌握了某些
线索,只要给我一个星……不,只要给我五天!五天以后,我会把这一连串事件做个结束,然后顺便送
份大礼给他!」摩拳擦掌等着呢!
「你怎么听起来好象很兴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有吗?」邵守辰忙放慢说话速度。「反正,最晚五天,我会回去跟他说个明白。」他要求缓刑。
「你不打算运用警方的力量?」他挑高了语调。
「我想过,但那实在太打草惊蛇了。」对方才露了一点头,可别又让他闻风缩了回去。「尤其这次
要对付的敌人很棘手,若请警方来协助,你也知道,每次任务都要大费周章的规画半天,还要层层上报
。再说,要是我一露面,科长肯定不会准许我插手,我绝对会被抓回去写报告,现在没时间那么优闲。
」事情演变至此,顾东延不会这么容易放弃,他也察觉到,雷聿好象在私底下进行着什么。
他得好好看着,没有闲暇去应付长官。
「你没武器也没后盾,该不会想一个人独自行动,擅闯龙潭虎穴?」要做民族英雄也不用这样。
「我不是一个人。」他说着,语调好理所当然。
「不是一个人?」江德烈微怔。「啊,是了,你跟那个姓雷的在一起吧?」这也是从科长那边知道
的。科长还说了,遇上姓雷的,果然就会发生这种事。「你要跟他联手?」他有些讶异,他们一向表示
和对方势如水火不是?
即使他们其实都对彼此有种无名的欣赏,却从来没有明显表现出来过。
但邵守辰也隐藏得不太成功就是了。
「谁要跟他联手?」一种习惯让他下意识地回答,结果就发现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起来,不过他才
不管。「总之我不是一个人,但也没有要跟谁联手。」
江德烈有点想翻白眼。「你什么都不透露,只讲了这几句话,谁能放心让你去做?」警察不是这样
当的吧?而且他还是科里最会惹麻烦的人物。
更别说他现在跟雷聿那个「超级引爆点」在一起,教人怎么能不忧心他又会捅什么楼子?他可以体
会科长想把他逮回去的理由。
「你知道我一向只求结果不问过程。」邵守辰哈哈一笑,好不潇洒。
明明就是莽撞不负责任好吗?
江德烈忍住想说教的冲动。「你不守纪律,出了问题得要自己扛,况且这件案子已经曝了光,那就
更难收拾了。」他提醒着。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放手一试。」他扬起嘴角,眼神充满挑战。
江德烈楞住,随后数了口气。「你老是喜欢冒险,到底是什么信念支持你这么胡来?」
「那还用问?」邵守辰对着话筒朗笑。「当然是因为我是惩恶除奸的人民保母。」说得好理所当然
。
「是是是。」要不要给他一把除妖剑?江德烈将电话远离耳边,阻隔那笑声。「身为警务人员却不
守纪律,还有脸说得这么大言不惭……」他低声自语。
「什么?」
「没什么。」江德烈很快地回道,跟着一整态度。「我可以帮你带话,但我不能保证科长或者侦查
科那边会怎么做,你得自己看着办。」
「那也没关系,就看谁动作快。」他把逮捕坏人说得好象障碍竞赛。
「你是要拿命去拼,不是在冲业绩。要是你能完美结束这些事就谢天谢地,但要是出了错……你私
自办案,会送处分的。」他语重心长。
「你第一天认识我?」邵守辰反问。「你以为我曾在乎吗?」相识这么多年,该不会运这点认知都
没有吧?
江德烈说不过他了,反正不管再怎么好心的叮咛,对这个兄弟来说,也是像耳边风一般,一吹就过
。
也许,比耳边风更廉价。
「科长这边就交给我,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他。」
「谢了,等我回去再跟你喝两杯。」语毕,邵守辰就要挂电话。
「喂喂,兄弟!」江德烈连忙出声,在他要挂断前正经地说了一句:「一切,自己小心。」
邵守辰扬眉,露出侠气的笑。
「你把酒准备好等我吧!」
将话筒挂回去,他决定要好好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得先跟雷聿那家伙商量一些事情……
转身才要移动,却没注意衣服上的扣子勾扯住了电话线,这一拉,本来摆放在典雅茶几上的电话顿
时掉了下来。
「喀啦」一声,摔在石质的地板上。
邵守辰赶紧蹲下身,瞧见看起来有些昂贵的电话主机,外壳有点裂痕。
「呃……当作没看见。」他拿起来拍了两下,沿着卷曲的电话线拉出已经摔到沙发底下的话筒。「
啊……」他拖出来的,是已经四分五裂归西天的「尸体」,里面的零件和电线还「藕断丝连」。
这要怎么当作没看见?
「不用赔吧……」那家伙应该不会这么小器……嗯……好象也不一定……他低喃,随后在那裸露的
电子零件中看到了不寻常的东西。
「咦?」
黑色的圆形组件,约莫十元硬币大小,将近一公分厚。依照必须安装的地方不同,这种东西其实有
各种不同的形状,但用途却只有一个。
他在警察学校上过课,能轻易分辨出来。
「窃听器……」
他们……被窃听?
翻阅着手中的资料,雷聿的眼眸半敛着。
他沉默地睇视着一张看起来有些年代的照片,那是一对母女,母亲大约只有二十几岁,怀抱中的孩
子则不到五岁。
照片中的女人,笑得好幸福。
雷聿纤直的手指支着额,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却又面无表情。
良久,他将资料放回抽屉中。
起身站立在落地窗前,只开了小灯的室内,月光照得他一身朦胧。
「雷聿!」
一道急促的吼叫随着无预瞥被打开的门板响起,邵守辰看到他,立刻朝他走过去。
「雷聿,我在电话里面发现——你、你没穿衣服!?」重要的大事请到一半,他硬是将舌头转了个
弯。
在并不明亮的卧房里,他可以借着洒落的月色,看到雷聿只着了一件深色的丝质睡袍,柔软地服贴
在他富有弹性的直挺躯体上,领口半启着,他清楚地瞧见那睡袍底下有着明显锁骨及平滑肌理,那么地
诱人……
发现自己的思路走向诡谲邪恶的地方,一下子,他耳朵都烧起来了!
雷聿瞥他一眼,出声招回他的魂。「敲门是最基本的礼仪。」
「啊?」邵守辰回过神,转头望了一下还在细晃的门板。「这……我是有要紧的事……」所以忘了
。
视线忍不住又落在他美好的颈项,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感觉喉头好干渴,急切地吞了一口口水。
虽然身高没矮自己多少,但他的骨架比起自己却稍嫌纤细,肤色也偏白了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
样,他的皮肤看起来很好摸,好细致的样子;他一定不喜欢晒太阳,反正他这么有钱,大概也都是做些
室内运动……他好象才刚洗好澡,头发有点湿湿的……啊啊,要滑下来了。
一滴晶莹的水珠沿着雷聿的颊侧顺流而下,在他无形的魅力中更增添了万分性感。邵守辰的思绪似
乎被这情景阻塞住了,他心中一荡,反射性地抬起手,把那美丽的透明液滴接落在自己指上。
这个举动,让两人都怔了下。
雷聿徐缓地抬起眼凝视着他,没有言语。
邵守辰慢了半拍才发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怪异,他僵硬地收回手,感觉那水痕融化在他灼热的掌心
之中。
「我只是……不想让它掉在地上……」那么漂亮的东西……他想解释,一开口却又惊觉他闭上嘴应
该会比较好一点。「呃……你、你身上有点香……」才警告自己别多言,被那围绕在呼吸间清新的沐浴
气味给一搅和,马上又胡言乱语起来。
他认识的雷聿,是优雅带着邪魅的;有时也是冷静果断的;更甚至,他是深沉不可知的。
这是头一次,他看见了别种样貌的雷聿。褪去了那一贯规则整齐且遥远不可侵犯的外壳,眼前俊美
绝伦的男人,微乱的发柔布额前,薄雾般的黑眸隐隐闪烁,略湿的水痕划过他胸前,他优美的唇色似乎
在笑……
太刺激了!
他从来没想过,和自己同性的成熟男人身体,居然会对他产生这种致命诱惑。
入目的景象直接冲击到胸腔,邵守辰的心脏剧烈地紧缩了下!
他冷汗涔涔,压不下脑海中骤然跳动的欲望。
「你打算就站在这里到天亮?」寂静的气流,被一句低吟给扰乱。雷聿看着他,知道自己造成了什
么样的影响,但仍一点反应都没有显露。
邵守辰一震,在心里暗恼。
他简直跟流着口水的狼没两样了!正经的事被他丢在一旁,脑袋里转的尽是些龌龊玩意!
他何时变得这么下流、这么不能自我把持了?
太丢脸了!再不振作,岂不是要让雷聿看笑话?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直到肺部饱和到快炸了,才又重重地吐出。
重复了好几次后,他开了开眼。
再望向雷聿时,他黑色的眼瞳已经恢复清澈。
雷聿微微一笑,似是很满意。
「你笑什么?」邵守辰薄怒,那种笑容让他感到有点狼狈。
「你说呢?」雷聿不答反问,笑眼迎上他的尴尬。「你来找我,只是想斗嘴吗?」没有继续之前的
气氛,他询问他来卧房的目的。
邵守辰不甘地睇他一眼,手伸进自己长裤口袋,他把他的重大发现递给他看。
「这里被窃听了。」顿了一顿,他又道:「我怀疑可能有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