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乱双王-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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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暗,对不起,我不能同你相守一生。若我留下,只能让你看着我,一天天憔悴下去,直到,我死。
我不要,我也好怕,我若死了,便再也不能想你,再也不能,记得你的样子,再也不能……。
百里会一步步,走到男子身前,双膝跪下,将他的上半身拉起。
袭暗紧闭着双眼,一种温热的液体,却是滑出了眼眶。
“暗,我走的时候,你不要睁眼,就让我一人,背对着你离开,”百里会将脑袋搁在男子的肩上,“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袭暗挺拔的身子一下便僵硬住,双手再度紧紧环住女子。
那是怎样的绝望,百里会懂。
真的绝望到,连呼吸都疼痛,全身,如被抽尽般,痛彻心扉。
女子退开身,俯身吻住他眼角落下的液体,舌尖微微伸出,将它吞入腹中。
湿热的吻一路而下,在他唇角处辗转,袭暗薄唇轻启,将女子纳入。
那样的吻,何来甜蜜,混入其中的,不知是谁的泪,在两人口中留连,带着淡淡的苦涩,坚韧的决裂。
男子不舍放开,紧紧相缠,一手抵在她的脑后,吻的更深。
太后站在一侧不忍再看,别过了眼。
泪水肆意而下,百里会睁开朦胧的眼,如若再这样下去,她深知,自己会走不了。
双手抵在男子胸前,微微用力,袭暗双眸紧闭,一手覆上她的柔荑,拉了下去。
百里会全数承受,直到,胸腔内被掏尽。
男子退开,两人前额相抵,喘息着。
“袭暗,我得走了……”,百里会红着眼,连声音也是哽咽而出。
“不……”,男子说什么也不肯放手,他知道,这样一放开,就是一辈子。
“暗,记着,如果我们哪一天不在了,过那奈何桥时,千万别喝那孟婆汤,我要生生世世记着你,但是,在我们的今生,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了你,为了我,为了爱我们的人”,百里会双手放在他的肩上,“我要知道,你一直都会好好的,至少,有你的牵挂”。
女子决然起身,袭暗一把抓住她的手,跟着站了起来,相对而视,却是说不出一句话{炫~书~网来。
百里会覆上男子的手,轻轻拉开,“暗,来生再见吧……”。
心狠狠的被撕裂开来,女子决绝的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袭暗不假思索,便追上,自身后将她紧拥。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注定了,那所谓的使命,终将迫的两人分离。
“暗,儿女之情算不得什么,如若成全了我们,天下会有多少有情之人不得成眷属?”百里会拉开身子,迈开了沉重的步伐。
“会儿……”,太后上前,万分不舍,“对不起”。
“母后,即使你不出现,我们也走不了,他是天子,一切都是命定好了的”。
女子提起裙摆,走向马车。
袭暗却是不愿放开,身侧的太后见状,一把抓住男子的袖子,摇了摇头。
百里会的身影越走越远,她双手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还有几步,就到马车了,千万不要让他看出,自己的不舍,以及强装的坚强,不要。
袭暗望向太后,声音中难掩哀痛,“母后,会儿这一走,就连我的心也带去了,你以为,我还活的了么?你们要的,不过是一个权利的统治者而已,如今,我却为了这,不得不抛下我爱的人,我该恨谁?我该怨谁?”
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暗儿,你要恨便恨吧,但是,母后不会后悔,”女子望向百里会的背影,“会儿是个好女人,她懂得,怎样保全他人”。
百里会走向马车处,侧目,见男子被太后一手拉住,百里会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淡淡的勾起,“袭暗,别了”。
跨上马车,袭暗慌的上前,却生生将步子断了下来,会儿说的没错,自己的命是南朝的,他更加没有那个资格,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来世?真的会有来世么?男子自嘲的仰起头,这一生最爱,却是与自己今生不得见。
车夫架起马车,飞驰而过,隆隆的蹄声,散乱起那一路尘烟,也带走了男子,那赤裸裸的心。
百里会没有再回头,这样的结果,自己早就应该想过。
脑中忆起一幕幕,两人的初识,两人的相守……。。
原来,那宫外的生活,真的只是一场梦,谢谢你,袭暗,给了我这场梦。
一切偏离南朝,无尽的落幕之下,男子的身影被甩在身后,寂寞如斯,高高在上,却是丝毫由不得自己。
马车一路疾驰,百里会累极的靠在车内,身心俱疲,闭上了眼。
“嗷……嗷……”,那熟悉的草原之鹰盘旋在马车顶处,一阵阵哀鸣,将女子唤醒了过来。
百里会掀开一侧的帘子,究竟是过了多久,眼前,竟是一望无垠的草原。
那浓郁的草香,连空气都纯净了,偶尔开出的几点芬芳,点缀其间。
苍鹰不依不舍的在车前叫唤,一边,还向着北方前行。
百里会幽幽的抬眸,像是失了神般,呐呐开口,“跟着那只鹰走”。
“是,”车夫将鞭子一甩,便跟在了鹰后。
女子靠在内壁之上,将最后一滴眼泪遗落在南朝,袭暗,别忘了,这下半辈子,我们要好好的活着。
鹰儿一路向前,越近,女子的心竟越乱。
终于,在一处,马车停了下来。
百里会犹疑的下轿,心在这一瞬,便抽空了。
这是,她同耶律式的敖包相会。
那缤纷的彩色旗帜犹在,周边,竟满载着红梅,虽是谢了,却犹显芬芳。
挥挥洒洒一大片,像是从天际落下的,根深蒂固,看来不是一日间栽种的。
耶律式……。
女子轻唤,那只苍鹰高落在搭起的架子之上,百里会摇了摇头,不会的……。
当初,自己怎么就轻信了他的话,一个在自己走后,犹能载满自己所爱之人,怎会是那般无情?
百里会,可怜你一心蒙蔽,如若证实,你情何以堪?
犹记得自己在这里许的愿,彻底忘记袭暗。
为了耶律式而许……。。
不,百里会颤颤巍巍的起身,朝着那被自己尘封起来的吊脚楼跑去。
推开门的时候,她希望看见耶律式……。。
远远的,女子竟是跑着过去,跌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再跌倒……。
那院子,孤零零的摆在一处,门口,早就撤了守卫,大门虚掩而上,隐隐的,还望的见里面。
百里会停下脚步,一手伸出,却是不敢上前。
她好怕,这一推……。
犹豫了许久,女子才将手放在门上,并未用多少力,门便开了。
一如既往,满园的红梅,百里会一一望去,忽的呆楞在远处,那一声,却是道尽苍凉,生生的将天撕开一道口子,“不……”。
女子慌忙跑进去,却被高起的门槛给绊了一下,狠狠摔倒在地。
这,不是真的……。
百里会伸出一手,五指张开,却是嘤嘤的哭了起来。
耶律式……。
顾不得疼痛,女子双手撑起,爬了过去。
越来越近,百里会终是一手攀上那石碑,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一进院,入目的竟是耶律式同温絮的,两座坟。
周边,寸草不生,显然是有人精心照理着。
石碑上很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那跟在后方的苍鹰,嗖的一声冲进院子,双爪盘在墓碑之上。
百里会颤抖着伸出手,在男子的名上一一划过。
耶律式……。
墓碑上清晰的记刻着,耶律式,辽国北院王,逝于会同十二年四月。四月,那不就是自己册后之时吗?
“耶律式,”女子忽的擂起双拳,砸在男子的墓碑之上,“你给我起来,给我说清楚……”。
“你起来啊,”百里会哽咽着出声,粉嫩的双手被砸出血来,顺着那白色的碑石,一路蜿蜒而下。
无奈,周边,只有那无休无止的风声,像是满怀哀怨般,呜咽着。
昔日的吊脚楼内,没了男子的陪伴,却是一片凄楚。
那里,繁华依旧似锦,只是,少了那份生气。
早不见了,两人在一起烤羊时的暖意,留下自己,独享寂寞。
百里会双手将石碑紧紧环住,小脸贴在冰凉的碑面上,那落下的泪,一滴,一滴,打落在碑刻的名上。
顺着凹进的纹路,是否还流得进男子的心中?
耶律式,你说过,不让我哭,可是如今,我的泪,你能止得住么?
百里会苦涩的闭上双眼,终是大声哭了出来……。
一日之间,经历了两名男子间的,生离,死别。
袭暗,是她一生中的挚爱。
却是在离开的南朝的一瞬间,放下了。
这次,是彻底放下了。
她,同他,即使分离,却不是那噬人心骨之痛。因为,袭暗是她的骄傲,是她一生的守护之人,护着南朝,他是天子。
可是耶律式呢,百里会将脑袋轻撞在碑石之上,她没有想到,他们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见面。
对他,自己是动了情的……。
。第5卷 第99章 番外之耶律式上
夜,暗的没有一点光亮,几缕惨败的月光,顺着窗隙隐射进来。
一处的火烛摇曳着,几下晃动之后,又恢复了那股挺立。
磁磁几声,蜡油滴落,屋内,两人焦急的守候着。
“韩有天,王这是怎么了?”温絮抬眸,一张小脸布满泪痕,为何,那昔日伟岸的北院王,如今竟是没了一点生气,连沉睡的样子,都透着无尽的苍白。
“王,他得了孤挺,”男子自一旁的药箱内,取出整套银针,轻拈起一根,插入了耶律式的臂上。
“孤挺,那是什么病?很严重么?”温絮的眸中闪现出一丝希翼,王他只是得了病,不会有事的。
韩有天望向女子的眸中,多了一份不忍,却也不想加以隐瞒,“就是绝症”。
原先,那灿若星火的眸,一下便黯淡了下来,变的,没有一丝神采。
温絮俯下身子,一手在他眉间轻绘,“王,你都睡了一天了”。
原以为,百里会走了,他便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原来……。
女子苦涩的趴在男子胸前,声音沉痛,“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么?”
韩有天将银针不断插入男子体内,终是摇了摇头。
就连他都没有办法,温絮双手紧紧揪住耶律式的前襟,一张小脸,深埋下去。
一天的时间,一夜的沉睡,百里会,已是走远了。
男子轻咳出声,心跳,一下便紊乱开来。
温絮忙的起身,直直望向床榻上的耶律式,一把声音,轻唤,“王……”。
眼皮似有千金重,男子抬眸,一手吃力的抚上心房之处,眼神还未完全清澈,在周边扫了一圈。
第一句话{炫~书~网竟是,“会儿,走了吧?”
韩有天将银针拔下,微微叹息,“早就走远了,过不了多久,就回到南朝了”。
耶律式放心的点了点头,冷酷俊朗的脸上,丝毫不失那份霸气,“那,我就放心了”。
床榻之上,男子的发虚弱的散开,双手撑在两侧,却是无力起来。
温絮心下一酸,忙的上前将他扶起,取来一侧的软枕,靠在身后。
耶律式这才注意到身前的女子,“絮儿,你怎么在这?”
温絮努力的勾起嘴角,“王,絮儿早就来了”。
掩饰不住眼底的黯淡,在他的心底,只有百里会,而自己,却是甘之如饴,至少,现在是她陪在身侧。
门外,一阵脚步声轻轻传来,来人走的很急,却又不敢发出声响,只得垂首在一处,“王……”。
耶律式剑眉一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以眼示意身侧的韩有天,男子转身,朝着外头喊去“进来吧”。
“是,”进来的,便是护送百里会的那名车夫。
耶律式直起身子,双眸,透着无尽的寒意,“送到南朝了?”
车夫一急,身子颤抖着跪了下去,“王,那名姑娘执意要自己回去,奴才拗不过,只得将行李给予她,她……”。
“她如何?”耶律式情急起身,却又重重的跌落。
“王……”,温絮忙不迭的扶起男子,一脸担忧。
“她,她便自己走了回去……”。
韩有天一怔,一脚将车夫踹倒在地,“这冰天雪地,没有马车,你叫她如何回去?”
车夫心惊,慌的跪下身子,不敢看床榻上的男子一眼。
眼前陡的一亮,一手伸向自己的袖内,“王,这,这是那位姑娘让奴才交给您的”。
韩有天接过,无奈的交到了耶律式的手中。
那抹苍鹰雕刻的刀身,此刻,竟是没有一点温度,孤孤单单。
就像她,留下了他。
连自己的东西,她都不屑带走,真的,是绝望了吧。
耶律式只觉一口气上不来,闷在心间,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把匕首,手上施力,重重的紧握,喉间,微痒,腥甜。
一口血,吐在了匕首之上。
顺着凹凸的纹理流逝,一滴,两滴,花开不败,垂落在柔软的毛毯之上。
韩有天知道不好,经过车夫之时,将他踹出几步,“还不快滚!”
男子收回神,忙的边退便磕头,“奴才告退,奴才告退”。
他知道,韩有天这一脚,是救了自己的命。
“王…。。”,温絮起身,坐到男子身后,一手轻轻的将他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