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幽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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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由朕决定。”
“好。”我点点头，等的就是这句话！反正再怎么说，他也不会把我卖了。
“难道凰儿不但睡觉不褪衣，晨起亦不着衣的么？”不知不觉，他已穿好了衣，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几辈子都没这么丢过人！
☆ ☆ ☆ ☆ ☆
结束了有史以来最让我郁闷的穿衣洗漱工序后，我有气无力地跟在天韵傲世身后下了楼。
白日里的翩跹楼没有丝毫夜间的妖娆糜烂，竟出奇地清新而温馨。
一楼，依旧美艳绝世的翩跹楼楼主柳烟与依旧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流火正坐在一起品茗。怎么看怎么像两只老奸巨滑的狐狸！
“哎哟，皇三爷终于舍得下来啦！”女狐狸故做惊讶的声音……
“哎哟，小家伙怎么没精打采的？”男狐狸关怀备至的声音……
黑线……还不都是你们害的！天韵傲世冷冷瞥了他们一眼，于是，世界终于宁静了……
柳烟尴尬地微咳一声：“上餐！”
黑线升级……这里真的是妓院么？怎么会有这样的老板……
端着各式点心的貌美女子鱼贯而出，原本极为赏心悦目的画面却被我无视了。美？再美能有我皇帝老爹美么？
瞪着面前的点心，我没有动手的意思。
“不吃？”天韵傲世拿起碗筷淡淡地问我。
“不饿。”
“怎么？不合胃口？”流火趁机凑上来，目光灼灼。
“大概……”反正我就是不想吃……“诶？”难道我又说错话了？怎么都那么怪异地看着我……郁闷！
“三爷和七爷今日便离开么？”柳烟摇着团扇，媚从中来。
“嗯。”天韵傲世看都没看她一眼。
“去哪？”
“何需告知于你？”他一扬眉，寒气迫人。
低垂下目，哀怨横生：“三爷说话真伤人，想当初……”
我翻个白眼，想当初？我还没想当初呢！甜甜一笑，打断她的话：“翩跹楼是香院吧？”
流火笑咪咪地回答我：“是啊。”
“那楼中定有专门用于调香的香室吧？”
“自然是有的。”柳烟答地自信。
我一听，笑得更为灿烂，惹得在场所有人都盯着我看：“香室借我一用，一个时辰后还你。”
31
果然是肃霜最大的香院，各种香料应有尽有。我盯手上刚调出的两盒香狞笑。柳烟，流火，谁让你们惹上本大爷的，本大爷可是很记仇的！
带上桌上的另一盒香料，我走出香室。
看见我出来，柳烟两眼放光……我笑得一派天真无邪，从袖中一盒香料递给她。
“凰儿感谢柳姐姐对凰儿的照顾，所以特地调了这盒‘芳菲’送给柳姐姐。”
“不谢不谢，照顾凤七爷是应该的……”说是这么说，柳烟却早已将香料夺了去。
我转过头看向流火：“流火哥哥也有哦。”说着便取出另一个盒子：“这是‘朔流光’，凰儿希望哥哥能喜欢……”
流火狐疑地接过，显然不相信我会这么好心。难道是昨晚放出的杀气令他有所防备？反思……
“好奇特的香味……”流火也开始两眼放光了，默……
我再怎么说，上辈子也是首席设计师吧？而且夏紫妮家族所涉及的产业甚广，服装、珠宝、建筑等都站在世界顶端，香水这一领域更是因为我而独领全球。所以……我调出来的香料能差么？！
偷笑着挪到天韵傲世身侧站好，这下有他们好受的了，本大爷不是好惹的！“我们现在就走？”
他担任地扫了我一眼：“舍不得？”
“才没有！”怎么可能？
“那便走吧。”说完就举步离开。
“哦。”我亦步亦趋得跟了上去。
出了翩跹楼，我大呼一口气，舒服多了……偏过头看看天韵傲世：“接下来去哪？”
他稍稍柔和了眉眼：“北上。”
“哦，好。”去哪都无所谓啦……果然怎么看怎么帅！对了……“为什么带我来翩跹楼？”应该不止是住一夜那么简单的吧，不然直接去客栈不是更简单？
“让柳烟见见你，以后方便些。”
“方便些？”在翩跹楼方便些……？
他眼神怪异：“翩跹楼名下产业遍及肃霜。”
“哦。”让柳烟知道我是凤遗月的七弟子，好让我以后在翩跹楼及其名下产业办事更加方便……他，什么用意？“傲视。”
“嗯？”他停下脚步看着我。
“呐。”把先前在香室调好的最后一盒香料递给他。
他取过，俊美的面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何名？”
诶？他知道是什么？“‘莲劫’。”他身上有一股浅浅的莲香，很好闻。所以在香室的时候想模拟出那种香味，只是没成功，不管我怎么更改都差强人意。
他打开木盒闻了闻：“很美，朕很喜欢。”那我就放心了，因为没模拟成功，所以我就加了些特殊的香料，使香味更朦胧悠远。
呃……好象当初看了我长大了之后的样子，他也是给了我这两个字的吧？嗯，下次有空去研究研究“浅消”好了。居然能让凤遗月一夜白头，能让我一夕长大，好神奇。
“我们走去北方？”怎么都没有骑马坐车的迹象……
他收回手，将盒子放入袖中：“凰儿难道没听说过一个词么？”
“什么。”我呆呆地反问，在他面前我好象都没有聪明的时候。
“术法。”他看我的神情好似在看白痴……吐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他跟凤遗月学的本领中明明就有术法这一项嘛……
我对术法不是很精通，而按照天韵傲世的个性，必定会只带上我一个……有种和人私奔的感觉。恶寒，和一国之君兼自己的父亲私奔……感觉好诡异。
32
肃霜极北边境——朝岳郡近日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难道有什么值得庆祝之事？
“凰儿难道不知道念寒之宴？”见我一脸疑惑，天韵傲世这么反问。
我恍然顿悟，对哦，念寒节快到了，怪不得……
念寒节是玄司帝为了纪念肃霜国第一任祭司——婩姎七月而特地设立的节日，五年举行一次。念寒之宴是念寒节的重要习俗，具体怎么过……我也不知道，以前都没过过。未满十岁的小鬼是不可以参加念寒之宴的，而凤遗月又从来都不把这些放在眼里。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过呢。
好象念寒节也是唯一一个从玄司王朝保留至天韵王朝的节日了。而天韵王朝的第一任帝王，正是我俊美无匹的皇帝老爹——天韵傲世。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多出个暗夜王朝来……
“那不在宫中，没关系么？”这么重要的节日，一国之君却不在宫中……宫里一般都回举行宴会的吧……？
“无妨，有景儿。”他毫不在意。
“…………”有他？就那个小鬼？可靠么？“他为什么能监国？”肃霜国还没太子吧？
“他姓‘天韵’。”天韵傲世依旧面无表情，神带冰冷。
我目瞪口呆，姓“天韵”就能监国？什么逻辑……
“那我呢？”我虽然姓“暗夜”，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七皇子幽凰姓“天韵”。该不会也和天韵景一样吧……
“若是你，不监国，便称帝。”平静无谰地说出这九个字，他的神情中多了些许复杂。
不监国，就称帝？什么意思？“天韵”……“暗夜”……“你是说……一国两帝？”
他不置可否，径自带着我绕了大半个郡县。最后在一座巨大的宅院前停下，嗯，气势恢弘，华美不俗，还不错。门前书着两个飘逸有力的大字：皇府。
皇府？皇帝老爹的府邸？
天韵傲世就这么站在门口，便有种君临天下的磅礴气势。
一个眉目清秀的青年男子刚好从宅子中走了出来，一看见我皇帝老爹，又惊又喜地步到他面前行礼：“降致见过主子。”
被我猜对了，果然是天韵傲世的府邸。
“嗯。”他逆风而立，飘飘欲仙。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皇帝都像他这么有气势，以及……震慑人心的俊美。
降致注意到了我，精明的眼中满是惊艳：“这位是……”
天韵傲世淡漠地看了我一眼便举步入宅，冰冷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吾子。”
黑线……
降致恭敬地向我低下了头：“少主。”
再黑线……从七皇子变成七师弟，从其师弟变成小七，从小七变成凤七爷，现在又从凤七爷变成了少主……不知道接下来会再多出些什么称呼。诶？少主？这么说……天韵傲世没有带他其他的儿子女儿来过？
“我是这皇府的管家——降致。”
“哦。”我应了一声，示意他给我带路。就一般宅院来说，这皇府真大得恐怖，天韵傲世怎么想起来在这个建府邸的？
“三……三……”呸！我都三习惯了，到这了还在三。“爹爹这皇府是什么时候建的？”叫爹好不习惯……
“回少主，皇府原为东方府，是东方静洄公子所建，后来送给了主子。
原来是东方静洄建的啊，难怪如此华美。
降致把我带到一个独立的园子前：“少主，明日便是念寒之宴了，请您早些休息。”
我看看园子，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园名是谁起的？！庚午园……我杀人的心都有了！庚午，干支第七……
33
好无聊……我百无聊赖地瞪着头顶上的大月亮。今晚，我很无奈、很离奇、很光荣地……失眠了！
好象少了些什么，心里闷得慌。褪下鞋袜，将足置于园中的莲花池内，清凉的水使烦闷的心情舒畅不少。惬意地横躺在厚厚的草地上，淡淡的莲香萦绕鼻尖，倦意涌来。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终于有点困了……
莲香？身体霎时间僵硬起来，莲香……
因为没有莲香而失眠？因为有莲香而困倦？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还是……仅仅由于前些日子一直都是伴着莲香入睡的？亦或是……我已经习惯了他人的陪伴？
他人？大概只有天韵傲世一人吧……
“阙。“低下头，脚在碧清的池水上划出几道波纹。有些茫然……
一道黑影从暗处闪现，来到我面前。“公子。”就知道他有办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凤城来到这……
“他在哪？”突然好想见他……眼底映着朵朵粉色，在夜里显出迷魅的邪美。
“归星阁。”
归星阁？哪？说了等于没说！
我黑着脸，脚从水中离开，踏上翠绿的草地，有些微微的刺痛。“带路。”有些事……已经不想再忽视了。
☆ ☆ ☆ ☆ ☆
该死的东方静洄！你不就是东方世家的家主么？！东方世家不就是钱多么！？把一个府邸建这么大，至于么你！
幸好有人带路，不然我不迷路才怪！咳咳！是府邸太大的缘故，不是我的缘故，坚决否认！我不是路痴！
终于到了归星阁，远远就看见一道白色的人影凌空舞剑，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凌厉而不失柔美，优雅而暗藏锋芒。
原来天韵傲世的剑术也这么好啊，怎么都没听凤遗月说过？
我正看得起劲，他却收起长剑，向我走来。
“怎么没睡？”
摇摇头：“睡不着。”
“找朕有事？”
点点头：“有。”
他将未束的长发拨到身后：“何事？”
好美……视觉享受啊……我咽咽口水，呐呐地回答：“我……觉得……”
“嗯？”他挑眉等着我的下文。
我心一横，不带任何停顿得说出一大串话来：“我觉得你不像我父皇我也从没把你当成我父皇我对你的感情不像是父子间的感情具体属于什么感情我也不知道但是没你在身边我又睡不着觉。”
他耐心听我说完，深邃的眸中没有丝毫情绪变化，只是周身的寒气减弱了不少。
“朕亦未将你当作儿子。”冰冷迷魅的声音如此说道，修长的手抚上我的脸。
不是儿子？“哦。”不是就不是。可是……我没把他当父皇很正常，毕竟我是带着前世记忆重生的。但……他没把我当儿子就不太正常了。
“呃……那……把我当什么？”
指尖游移至我的唇角，他目光灼灼，坚定而不容忽视。
“凰儿还不明白么？朕，心许于你。”
“朕，心许于你，故未将你当作儿子。”天韵傲世收回手，好象还嫌刚才那不话不够惊世骇俗般又添了一句。
我愣在原地，心许于……我？
“为什么？”
他勾起唇角，俊美得令人不敢直视：“若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那这感情，便已成追忆。”
此情可待成追忆？“为什么？”
“凰儿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声音不复以往的冷漠。
“…………”因为我的心脏还经不起你这么惊吓！
“难道朕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不是不明白，是太明白了……
“你说想出宫，朕便准了你，给你十年时间，任你做想做之事。除却让凤遗月收你为徒，朕可有再干涉于你？”他的神色已不复以往的淡然。
“…………”好象……的确没有。
“若是换做旁人，朕会如此费心？”
“…………”大概……不会。我还从没发现他对谁上过心，就连我那个大皇兄也不例外。
“若那日朕未赶来，你是否已准备离开，毁约不归？”低魅的声音悠然，在静谧的夜中显出难以言喻的迷离。
我感觉到血气再次向脸上涌去……没错，我当初是这么打算来着。不仅仅是对皇宫没好感，更是为了……躲他。
“若你想离去朕不拦你，毕竟这是你的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