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奴恶主 bylive-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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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还真是讨厌自己太过精明,脑袋转得太快。糊涂,有的时候还是能让人变得简单和幸福……
“我没有不要你啦……”白允没有甩开他的手,坐了回去。
夏午不敢直接看他,只得试探地用眼角偷瞄白允的脸色,嘴巴呢呢喃喃地:“可是……可是……你还在生气……”
唉,不说清楚的话,恐怕还有得磨……
“我是在生气没错,不过你知道我在气什么吗?”
夏午认真的点头道:“我知道啊!你还在气我弄伤了你的头……”
“笨!”
“嗯……你在气我弄坏了你的茶杯?”
“……”
“不是吗?……啊!是因为我弄脏了你的外衣?”
“……还有吗?”
“还有啊……我想不到了……”苦了一张脸,夏午深刻的反省着自己原来做了那么多让少东家生气的事,自己还真是一个很差劲的下人……
瞪了他一眼,白允毫不留情地数落起来:“你这个人,除了笨,还是笨。你问我气什么?好,我告诉你!我生气明明错不在你,你却不懂据理力争,死头脑认定了是自己的错,白白挨了顿揍!我生气被人打得浑身伤痕累累,你对那些动手的人还百般怜悯,居然还替他们求情!!你知道我最气的是什么吗?”
夏午老实的摇了摇头。
“唉……”那是跟刚才口若悬河的责备完全不同的温和,白允用手轻轻抚过一条条丑陋的鞭痕,只是轻轻的触碰,已让那身体痛苦得颤抖不已。“瞧你,明明已经疼得受不了了,还逞强着说不疼……我最气的,是你的心太好了……”
对于白允的话,夏午可以说是似懂非懂。深奥的话意通常对于他是不适用,字面上,他大概了解了少东家是在气他不肯说真话。
夏午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逞强的!只是娘亲说过,如果喊疼的话,伤口就会更疼。所以我从来都不觉得疼!”
白允哭笑不得地看着小孩子一般的他,起身去捧了一盆清水,濡湿了雪白的绢巾,轻轻的清洗他胸口前横七竖八的口子。
“笨蛋。疼就要说,痛就要喊。我想,你娘亲一定告诉过你,做人一定要诚实对吧?所以忠实于自己的感觉,痛就痛,疼就疼,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噢!”
“嗯,我真的可以说吗?”夏午犹豫不决地问道。
完美的笑容回答了他的疑问。
夏午垂下头看了自己身上的伤好久好久,当他再度抬起头的时候,脸又皱成烂柿子状……
“好疼……”
“嗯?”白允鼓励的看着他。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真的好疼!!”
“那里疼?”
“鞭子抽到的地方……”
“这里吗?”白允将嘴巴凑近其中一个最靠近咽喉的鞭痕,细细的吹出暖风。
“嗯,其他的地方也好疼……”
没有觉察到自己在撒娇的夏午,脑袋里只想着让身上的疼减少一点点,却忽略了眼前这个男人不久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白允当然知道夏午只是像个小孩子般要求自己帮他减缓痛楚,但对于他来说,这却是难以忍受的挑逗。
现在的他,就算稍微捏一下,抱一下这个男人,都会克制不住将他压倒在床的冲动。
但,难啊!
他心怡之人,居然是个武功高强的男人,除非出于自愿,否则要将一个武林高手压倒在床上,可能性基本是零。弄不好,就会像今天一样撞个头破血流!!
这可是亏本的生意!!
他白允从来不做稳亏不赚的事情……
而夏午这个人,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我陪你一起疼!”白允指指自己扎了满头绷带的脑袋,笑道:“麻烦你下次出手的时候千万要先告诉我……”
他的话让夏午突然回忆起之前两人所做的事情,登时红透了脸,话也变结巴了:“下、下次?……”
白允假装没有看到,伸手去捧那盆被血染成淡红色的水。
“让我来!”
怎么可以让少东家服侍自己?夏午连忙夺过盆子,却忘记了自己尚有伤在身。稍有剧烈的动作马上让他龇牙咧嘴起来。
“你还好吧?”白允扶住摇摇欲坠的他,“我都让你别逞强了!块躺下休息吧!”
夏午乖乖的放下手中的盆子,躺回到床上,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整个人蹦了起来:“这是少东家的床啊!我怎么可以睡!?”
“笨蛋!床不是用来睡还有什么用啊?”
“可是……”
“没有可是!快躺下!”跟他磨下去恐怕天亮都没有结果,白允恶形恶状的命令道。
“哦……”夏午从来没有违背白少东家的胆量,只得乖乖的躺了回去。
白允继续说道:“天色已晚,你就在这里歇息一晚吧!”
“可是娘亲一个人……”
“我已经打发李子去照顾你娘了。放心吧!”
“但是……”
“你也不想让你娘亲看到到你这德性吧?夏大娘会担心的哦!”
“嗯……好吧……”
软硬皆吃的夏午,想说过白允的伶牙俐齿,恐怕修炼个三五十年还差几个码头吧?
白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罐,一脸的暧昧:“要涂药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了!”
“呜……”
晴朗的下午,夏午呆呆地坐在小阁楼门口,看着天空飘过的一朵朵白花花的云。
在每一块云经过之后,发出近似犬类哀鸣的呼叫声。
他好无聊哦……
后院的柴全都被他劈成细细的小牙签了,厨房的大水缸也让他灌得满溢了一地的水,庭院的树木快要被他浇的肥弄烂根了……
他的正职不是护院吗?护院不是应该保护少东家吗?
可是,如果保护的对象连个影儿都不见,那该护谁啊?
“呜……”又有一片云儿飘走了。
第一次觉得宴客楼真的好大好大,他在主楼就听说少东家在小阁楼跟掌柜们商谈日事,赶到小阁楼却空无一人,问打扫的人就说他前脚进来少东家就后脚离开,大概是去左楼了。跑到左楼,又没见人,然后小李哥指着一顶刚巧离开主楼的轿子,说是少东家到外面购货了。
就是这样,好多天了,他连少东家的袖子都看不到……
虽然看不到人,但午后的点心总会放在小阁楼的桌子上。
天气寒冷的时候会有温暖的白薯栗子做的金玉羹汤,让在门房蹲了一个早上的他忘却寒冷的北风。下雨的天会有杂菜饺子一大盘放在那里让他可以带回家,免却了他娘亲买菜做饭的麻烦事。足够分量的包子点心总是端正的放在桌子上,满足他那个无底洞般的肚子不会在午饭后还咕噜咕噜的乱叫。
就算是看不见少东家的人影,但总觉得,他还一直在身边的某个地方。
每当他吃到好吃的东西,就会下意识的转过头想告诉应该坐在身旁的白允,但看到的却是空空的椅子,没有白允恶劣的讽刺,没有白允暴躁的命令,也没有白允那,漂亮得让人无法抗拒的笑容。
渐渐的,好吃的东西再也不能吸引他的注意,桌子上的食物也是越剩越多。
夏午抓这一个香喷喷的酥油饼,平时早就躺到肚子里的东西却在大手里搓来揉去,好吃的大饼都快要被折磨成粉团了。
若是平日,他不忍心破坏美丽的食物而犹豫着的时候,总是能听到白允凶巴巴的命令自己大口大口的吞噬美食。他好希望现在能听到少东家的声音……即使是被他喝骂,也好想,好想,好想听到。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咦?!”有点熟悉的声音让他连忙抬起头来,却失望的看到来人并不是所想见到的人。“小李哥,有事吗?”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李子一屁股坐到夏午身边,裂开一口白牙笑问道:“小午,今儿怎么没神没气的?丢钱了啊?”
“没丢钱……”夏午无力地回答着,手也没闲着继续措揉可怜的酥油饼。
做小二的李子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就炉火纯青了,他看了看耷拉着脑袋的夏午,笑道:“没丢钱啊!那就是丢了人咯!”
“咦?”不懂的内敛为何物的夏午一脸“你怎么知道的啊?”。
“男人嘛!不是图个钱,就是图个女人!咱兄弟还不懂吗?”
夏午歪着脑袋想了好久,觉得是,又好像不是。再怎么说,少东家也不是女人,而且自己不是把他丢了啊!正确地说,应该是少东家把自己给丢了……
呜,少东家把他丢了……
“不是的,是少东家丢了我。”
“啊?原来是这样啊……”李子搔了搔脑袋。
夏午哭丧着脸,好像被人骗了十万八万两银子:“我是不是有什么做错了,得罪了少东家……”
“我猜不是。如果得罪了少东家,你早就被解雇了,哪还能坐在这里发呆啊!”
“可是为什么少东家不肯跟我说话?”
“嗯……”李子很认真的想了一段比较漫长的时间,“我也不知道耶……少东家的心意一向很难猜。向来只有他看透别人想什么,没人能猜到他的心思。”
“是吗?……”少东家好聪明,可是这样不是会很寂寞吗?像他,很多人都能在他开口之前就懂他想到的事情,让他觉得四周的人都很关心他。可是却没有人能够了解少东家,总觉得……总觉得看上去比任何人精明能干、比任何人犀利强悍的少东家,好寂寞……
李子没有注意到夏午的若有所思,自己倒是一个劲开腔起来:“其实少东家蛮好人的,虽然平时经常把我们骂得狗血淋头,不过从来不会亏待我们这些下人。就拿王厨子来说,甭看他现在肥头大耳,少东家雇用他的时候模样可凄惨了。听说他在皇宫里不小心得罪了个太监,就被赶了出来差点抄了家。幸好被少东家收留了,不然现在恐怕是要流落街头了。别的也不多说,就说我家,不久前我家突然被一场火烧掉了,本来以为无家可归了,少东家听说候马上赊了两年的工钱给我,虽然他很凶的跟我说绝对要从平日的工薪里面扣,但是每个月才扣了一钱……”
“少东家是好人呢……”
“嗯。虽然外面很多人都觉得少东家很势利,很厉害,但是我觉得他是面恶心善。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我都觉得在少东家手下做事是很幸福的!尽管有的时候会被骂得很惨,但比起在其他地方又挨打又挨骂还苛扣工钱,要好很多很多了!所以我一定会努力的为少东家工作!”
“对!我也一定要好好的工作!……”兴奋过后的脑袋冷却了,夏午的哭丧脸又出现了,“可是他不要跟我说话了……怎么办啊,小李哥?”
小李又很认真很认真的想了一阵,道:“要不你坐在某个他一定会出现的地方等他!然后问清楚!”
“可是我在这里坐了一整天都没见着他……”
“笨!小阁楼可以不来,但家不可能不回啊!”
“对噢!”夏午一拍大腿,“小李哥你好聪明!”
“呵呵……那当然!”
“最近的生意似乎差了点。”
面对着白允冷着的一张脸,几位掌柜只觉得背脊有些凉爽的感觉。
张掌柜镇定的站了出来,说道:“少东家,这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如何不得已?”
“唉,临安城内本就食肆林立,加上各有各的特色,竞争已是十分激烈。宴客楼能成为龙头主要是以品种齐全、味道独到招徕客人。上月在隔壁街新开了几间酒楼,而且皆以新开筹宾拉了不少的客人,导致宴客楼生意受损。”
白允点点头:“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并不是要责备你们,更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找你们来是商量对策的。”
几位掌柜略感诧异的互看了一眼,什么时候见过少东家和颜悦色的跟他们商量啊?每次都是恶狠狠的责备一番然后命他们这样那样的做,哪有他们斟酌的余地。今儿是怎么了?
还是张掌柜回神得快些,慌忙建议道:“其实我们不必自乱阵脚,那几间酒楼只不过是以价格低廉招徕客人,所卖的包点面食其实不怎么样,过些日子,高低优劣即分,无需担心。”
“嗯。”白允拨了拨算盘,“如此也有道理。但是如果随他们去的话,至少有两个月宴客楼的生意会下降三成。守株待兔并非我愿。”
“少东家说的是。”
“时近上元佳节。贴出告示,但凡当日来宴客楼用宴的客人皆免费赠送桂花酒酿元宵,主楼用彩灯装饰,设置一些灯谜,猜对的客人即刻奉上新作的菜淆一款。以次吸引晚上出游灯会的人。”
各掌柜纷纷点头,皆觉此主意确是新鲜。
张掌柜大胆提议:“不如在元宵之内放些碎银,让客人碰碰运气。少东家觉得如何?”
“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决定了!”
白允拍板,并交待道:“吩咐下去,元宵夜晚开工的人皆得三倍工薪。”
“多谢少东家!”
掌柜们高兴地眉开眼笑。
最近少东家可真是越来越和眉善目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钝者……善啊!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看着掌柜们离开,站在主楼顶部的白允淡淡的眺望了隐藏在后院中的小阁楼。
那个笨家伙一定在门口蹲了一整天了吧?
像一只等着主人回家的狗狗……
淡淡的微笑浮现在秀美的嘴角。
8
奇怪,奇怪,奇怪!!!
想他白允神机妙算,而且被算计的对象还是个迟钝得要死的家伙,为什么就没有中计呢?这招欲擒故纵,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招数……呃,虽然从来不曾用在某个男人身上。
白允托着下巴,心不在焉地拨弄著他心爱的算盘。
一旁坐着的张掌柜有点心寒的感觉。要知道,在少东家面前放着的可不是普通的账目,那可是宴客楼一整年的结算账簿,要是算错了分毫,他们年底的分红可就要彻底完蛋了!
那个充当白少东家定神药的傻小子最近几天突然不见踪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弄得本来就被一众年底事务烦透了的少东家变本加厉的暴躁起来,还时不时在关键时候,例如像现在,发呆!发呆耶……那是跟随这精明少年东家多年从来不曾见过的情况,害他这个久经风雨的老头子不知道怎么对付好了!
傻小子啊!你啥时候才出现啊?
没有注意到张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