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父子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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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王妃听了,微笑点头,表示赞赏,可六王爷听了,却一脸不屑道:“果然是哄小孩子睡觉的,这诗不怎么样!”
王妃说:“这是汉乐府民歌中著名的句子,怎会不怎么样呢?”
六王爷自有一番理论,他说:“此诗过于拖沓冗长,何需如此重复,我来修改一下,必会清新明朗,你们听听……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四面八方……”
康儿正喝了一口茶,听了笑喷出来,还呛得咳嗽几声。
王妃一时也忍俊不禁,心中暗骂这老头子不正经,难怪康儿也时常说些痴言颠语,真是有样学样。
她看着身边两个男人,他们在人前是堂堂王爷身份,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可在自己面前却嬉笑逢迎,一唱一喝、甚至有几分傻气,她知道他们是在竭力哄自己开心,心中一暖,她的笑容如春风荡漾起来。
见王妃笑了,六王爷颇为得意,俗语说:老婆孩子热炕头,男人在事业上再怎么风光,心中最渴望的是妻贤子孝,尽受天伦之乐。
康儿也好久没有享受这温馨详和的家庭气氛,父亲虽然宠爱他,却常年在外征战,难以见面,母亲在家中总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样子,对自己不是训教就是唠叨,康儿常常感到失落,所以他特别盼着父亲回家,能够给这个家带来活力和快乐,现在他一手搂着父亲,一手搂着母亲,心中倍感温暖,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幸福美好的!
第4章
(4)
六王爷府,烛光摇曳,室内一片馨香艳丽的氛围,六王爷半躺在床上,背靠软垫,望着身旁的惜弱,满眼都是浓浓的爱意。她依然那么美丽曼妙、优雅动人,洁白的肌肤,高高挽起的乌黑柔美的云鬓,还有那线条精致迷人的侧面,小巧的鼻子,永远亦梦亦幻、略带忧愁的、让人猜不透的神情。
她慢慢坐起来穿衣服,动作缓慢却不容质疑,六王爷忧虑的看着她,眉眼中透出愁绪,心一点一点的坠落。
“惜弱,今晚你别走了,留在这儿睡吧……”
“我要回自己的屋子休息!”她的话语轻柔,却像刀子轻轻划过六王爷的心,他眼中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脸上掠过一丝阴霾。
惜弱站起身来,烛光照耀着她娟秀单薄的身影,六王爷望着她的背影,感到一阵悲凉,刚才的欢爱宛如云烟,布满了讽刺,难道那都是逢场作戏吗,为何到最后,她留给他的,总是一个冰冷无情的背影。
他抓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急切的说:“你为什么那么固执,我们18年的夫妻,难道一晚上都不肯陪我睡吗?”
“我们刚才……不是行过夫妻之事吗?”
这句话深深刺痛他的心,他心中恼恨,长叹一声:“夫人,你说这话太伤我的心了,你以为我只贪图风流之事吗,你错了,以我的身份,娶几十个老婆都不成问题,可我心中只爱你一人,我想要的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真心爱我的妻子,不是行完夫妻之事就冷漠离开的女人!”
王妃呆立的床畔,低垂着头,目光幽幽的,无语。
六王爷平静了一下纠结的心情,放缓了语气,倾诉道:“这18年来,我对你们母子掏心掏肺,百依百顺,就算一块石头,也被我这颗真心捂热了,可你的心……为何这般冷硬绝情?”
这些话重重的敲击在王妃的心头,万千思绪奔涌,她压抑着心中的不安,婉转的说:“王爷,我也在努力尽一个的妻子的本份。”
六王爷冷哼一声,自怨自艾起来:“你从不愿与我同寝,这也叫本份?难道你就那么讨厌与我同塌而眠?”
王妃心里一慌,忙劝解道:“王爷,您莫多思,我只是在那间屋子里睡习惯了……”
六王爷苦笑一声,闭起眼睛,无言以对,其实他深知这其中原委,自己与惜弱都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愿去揭开那旧日伤疤,六王爷摆摆手,有些疲惫的说:“算了算了,我不想勉强你……只要你高兴就好!”
王妃眼中泛起泪来,她低头向王爷行礼,口中说:“王爷早些休息吧!”说罢身姿摇动、款款挪步、飘飘而行。
屋外一轮明月高悬,清辉乍泻,惜弱望着明月,泪水潸然而下。
她的心被一座无形的大山牢牢压住,让她不得翻身,不得开心颜。
她对王爷只是恩情,没有爱情,再多的浪漫体贴、再多的荣华富贵,也难以消融她心中最初最美的依恋。
这么多年来,冬去春来,她仿佛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在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中,她觉得自己好像被笼子囚禁的鸟,压抑、忧伤、无助,还有内心如影随形的莫明的恐惧。
或许,那笼子就是她自己,那只是她自己在和自己较劲,在为一个不再存在的人苦苦挣扎。
可是,那些久远的画面宛如美丽绝望的火苗,在黑暗中静静灼烧着她的心,反反复复,明明灭灭。
难道今生今世都摆脱不了这精神毒药的控制?
难道今生今世都挣脱不了这精神枷锁的束缚?
第5章
(5)
这一日,天气晴好,云谈风轻,小王爷闲来无事,换了身便服,又领着几个随从上街去溜达。
街上挺热闹,卖小吃的、捏糖人的、说书唱戏的,可谓是世间冷暖、人间百态。
前面围了一群人,叫好声四起,小王爷好奇的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在比武打擂。
告示牌上写着:胜者得银二两,输者赔银二两,全凭自愿,伤残概不负责。
那打擂之人长得魁梧健硕、一脸横肉,下拳又狠又猛,将好几个应擂之人打的连滚带爬,一旁的老板不停的收银子乐的眉开眼笑。
小王爷一时心血来潮,分开人群,从容优雅的走到大汉面前,大汉一瞧,面前站着个细皮嫩肉、齿白唇红的少年,想必是哪家私塾院跑出来的公子哥儿,根本没放在眼里,
老板笑道:“这位公子,你来应擂吗?这告示牌……您可看过了。”
小王爷嘴角微扬,眼中透出一丝冷傲,也不多言,抱拳拱手冲那位大汉说了声:“得罪了!”挥拳打去,大汉一闪,反手想擒他的手腕,他身体轻盈的旋转,抬腿去踢那大汉的腰,二人插招换式,战在一处。
当小王爷为躲避袭击,又一次转身时,动作过大了些,不慎撞到了旁边一位姑娘,那姑娘受了惊吓,后退几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竟让小王爷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有一双湖水般幽静多情的大眼睛,在浓密的长睫掩映下,眼波盈盈流转,顾盼有神,四目相望,她的眼睛是那么楚楚动人、含情脉脉,轻易让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他心中荡起一阵涟漪,情绪激动起来,他想要在这姑娘面前显露一手,冲着对手傲气的笑道:“小王今天非赢了你不可。”
说着又挥拳打去,刚才他比武时只是蜻蜓点水、玩玩而已,这回他可全力以赴,以快制胜、以柔克刚,姿态翩然却气势逼人、掌风凌厉,十几个回合,他一个飞旋腿将那人踢的翻滚在地,不能动弹,周围看热闹的群众纷纷鼓掌叫好,老板拿了二两银子走到小王爷面前,赔着笑说:“公子,这是您的赏银。”
他双手背有身后,两片薄薄的嘴唇向上一翘,掀起一个不屑的笑容,吩咐随从:“给他十两银子,让他去看大夫吧!”
围观的人一阵窃窃私语,猜测着他是何等身份,他的眼光落在那位姑娘脸上,想捕获一些崇拜钦佩的表情,可那姑娘只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的身材婀娜曼妙,纤细的腰、修长的腿,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长可及腰,虽然衣着质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雍容的气质,即使是个背影,也娇美如花、摇曳生姿、夺人心魄。
这小王爷的审美目光极高,只因他娘包惜弱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他不自觉的将母亲当成审美情趣的参照物,对于别人而言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大美女,可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也没什么感觉,可见能让这位心骄气傲的小王爷一见钟情,这位姑娘是何等的风华绝代、超凡脱俗,就算那月中嫦娥、花中仙子见了她也即刻黯然失色。
小王爷急忙追了上去,口中唤道:“姑娘请留步……”
那姑娘回头瞧了他一眼,白嫩的俏脸上泛起两片红云,并不搭话,又转头往前走去。
他赶上去伸手抓住她的袖子,“敢问姑娘芳名!”
她一惊,挣扎着要甩开他,口中嗔道:“你干什么……快放开!”
她的声音悦耳动听,虽带有责怨之意,听来还是那样清新甜美,宛若山间清泉。
他见她只是象征性的抗拒了一下,脸上流露出欲拒还迎的娇羞,想必她对自己也有些意思,于是胆子更大些,抓住她的衣袖不放,居高临下,慢慢逼近她的脸,用火辣辣的眼神看着她,态度强硬的说:“你不说出来,我就不放你走……”
这距离是如此靠近,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令她不禁一阵战栗,心儿狂跳,娇嗔的骂道:“你……真是下流!”
“好,骂的好。”他嘴角泛笑,“我只求姑娘的芳名!”
她瞧了他一眼,抿嘴笑了,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羞怯,轻声说:“我姓穆,叫念慈。”
“念慈……”他眼睛亮亮的看着她,目光中增添了几分柔情,“这名字真好听,你人长得美,名字也这么美……”
这时念慈身后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他见这一对青年男女眉来眼去,态度暧昧,不由皱起眉来。
“念慈,你在干什么?”
念慈一听是这威严而熟悉的声音,心中一阵慌乱,忙转身叫了一声:“爹!”
小王爷一向心活嘴甜,听说是她父亲,立刻拱手行礼,恭敬的说:“伯父,您好,在下完颜康,想与令嫒交个朋友!”
这中年男子名叫穆易,与女儿念慈相依为命,他见眼前的年轻人一身金国人的打扮,方才又见他捉住女儿的袖子,料想这定是个轻浮浪荡的纨绔子弟,眼中透出厌嫌的目光,轻哼一声,不加理会,拉着念慈就走。
小王爷还从没见过有人敢用这般轻蔑的态度对待自己,心中不爽,他不甘心的赶上去,自傲的说:“难道以我堂堂一个金国小王爷的身份,还不配和你女儿交朋友吗?”
穆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因为你是金国人,我们汉人与你们势不两立,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女儿。”
这时街面上传来一阵喧哗声,铜锣开道,有人喊道:“王妃驾到!”
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一顶华美瑰丽的轿子停下来,小王爷见了,赶忙跑到轿前,撩衣跪倒,“儿臣参见母后!”
王妃隔着轿帘说:“康儿,莫要惹事,早些归家!”
“是!”他低头应道。
轿子又抬起来,颤颤悠悠的往前行去,小王爷一直虔诚的跪在原地,直到母亲的轿子行远了,这才站起身来,转头瞧一眼穆家父女,却见那二人不见了踪影,脸上有些惆怅的样子,不再多言,背了两手领着随从们离去。
第6章
(6)
小王爷忧心忡忡的回到王府,他眼神飘忽,神情有些慌张。
果然,还没等进屋,就被一丫鬟截住。
“启禀小王爷,王妃有请!”
小王爷心中暗叫不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急匆匆赶到娘的住处,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硬着头皮走进去。
只见王妃黑着脸坐在床畔,冷若冰霜,一脸不悦,那愤怒的情绪仿佛一触即发。
“娘……”小王爷怯生生的喊了一声。
“你给我跪下!”王妃的语气布满威。
小王爷赶忙撩衣跪倒,低着头等待训话。
王妃看着他,想起他所做的那些事,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当街调戏民女?”
小王爷抬起头来,用世上最纯真的眼睛看着母亲,委屈的说:“娘,我没有调戏,我只是想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你还骗我!”王妃愠怒的盯着他:“我明明看见你抓住那姑娘的胳膊,人家不愿意,你就对她拉拉扯扯、威逼胁迫。”
“娘,我只是想和她交个朋友……”
这些辩解之辞更激起王妃的不满,她恨恨的说:“你每天吃饱了饭就到上街去惹事生非,有这大好的时光为何不多读几本圣贤书?那满江红中的句子你忘了吗?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小王爷见母亲如此伤心,心里也难过起来,他嗫嚅的说:“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说着他向前跪爬几步,依偎到母亲身边,用那小兔子似的可怜无辜的眼神望着王妃,以博取同情。
王妃见状,心中怒火更盛,她知道装可怜是儿子惯用的伎俩。
“你每次都这么说,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她顿了顿,怒气难消的威胁道:“若你师父知道此事,他定不饶你!”
这“师父”二字犹如一个炸雷在耳畔震响,把小王爷吓的一激灵,一想到师父那恶狠狠的样子,他就不寒而栗。
他苦着脸,哀求道:“娘,您别告诉师父,您不会忍心看我被他骂一顿吧!”
王妃不为所动,恨铁不成钢的说:“骂一顿?我看他把你打一顿才好!”
“这是要打谁呀……”六王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迈着从容优雅的步伐走进来,看见儿子跪在地上一幅呈惶呈恐的样子,不由得收起笑容,紧张的问:“出了什么事?”
王妃瞅了他一眼,抱怨道:“你这宝贝儿子,在街上调戏民女!”
六王爷一听是这种小事,心立刻放宽了,笑容又浮现在脸上。
自打父王进了屋,小王爷心中暗喜,知道救星来了,再看看父亲满脸慈爱的表情,心里有了主心骨。
他壮着胆子,辩解道:“我没有调戏,我只是想……”
王妃一看这孩子又活跃起来,自己刚才的苦口婆心他全当了耳边风,她声调提高,气恨的说:“你想干什么?你还敢顶嘴?”
小王爷吓的赶紧低下头,哭丧着脸,再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