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之初,吾本善 作者:初霊(晋江2012.04.14正文完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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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萧棠之开口,我便挣开他的手,将宽大衣袖卷起,蘸了蘸墨,将信上那话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写了一遍。
“好了。”搁下笔,甩甩手腕,我将宣纸拿起,吹了吹,递给萧棠之:“呐,你好好看,我回去喝汤。”说完,转身撩起裙摆直接走,路过良辰清之时,我驻足,道:“萧棠之,自我将独一、无二留在萧府那日,这俩丫头便不再是我的人了,你随意便好。不过,闹出人命传了出去也不大好,就当为惑夫人没了的孩子积积德。”
“你,你不能走,棠哥哥——”清儿伸出手,欲将我拦下。
“诶?萧棠之,我不能走?”我挑眉斜眼看着清儿,理了理衣袖。今日为了气一番良辰清,故意穿的红衣,这般隆重地里三层外三层,忒重了。
“棠之,咳咳,可容我看上一眼?”
“惑夫人,你记性真不大好,怎么有直呼我夫君的名了呢,啧啧,切记,你是有夫之妇哇。”我拍拍良辰清的手,头微微向后扭了扭:“萧棠之,给她看,我真要回了。”
言毕,不顾清儿横在我身前的手,直接绕过行至门口,掀帘走开,放下帘子之时,想了一想,我终是忍不住侧首道:“良辰清,我以为这几年你该玩够了,不过,日后我陪你便是。”
五年来,无聊之余,央浅墨逍教了我书法,却不想初次派上用场,却是今日,我无奈一笑,提步出了园子。
走在回七哥所在小园的小道上,我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原本以为此次能将良辰清打压一番,讨回一次五年前她欺了我的。可到头来,非但没能动到她,反而在萧棠之面前挣开了催眠。这若是萧棠之问起,我不知该如何答他。总不能说,“我想你想的紧,但躲了这许久,不敢见你,所以自我催眠失忆了,你别怪我。”
这念他念得紧倒是真的,至于为何催眠,若是日后他知了内情,非将我拆卸入腹不可,唉。我抬手捶捶额角,这不正是古人所言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么,早知如此,我便不那么冲动了。
“唉。”重重将心中郁闷之气吐出,暗暗决定,等见了七哥与白先生再议。
“七哥,白先生,无碍了。”推开门,便见白先生正与七哥坐着谈论,所言正是方才之事。两人听得我所唤,均扭头望向我,我直着背,含笑向他们走去。
“小姐,今日这般,实属冒险。”白先生屈指轻轻敲着桌案,皱眉道。
我耸肩一笑,自行倒了杯水灌入肚内,喝完不急不慢放下杯子道:“为何冒险?你指萧棠之或是良辰清?”
“良辰清若是得知你已诞下萧家嫡子,定会因怒而狂,届时怕会对二笨下手。”
“哼,她不就是想要橙玉么?如今便是给了她又何妨?”我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垂首思索白先生所言。
橙玉之事,也是穗娘的师傅告知我的。之前我只知,此玉自我出生便戴在身上,玉佩为碧绿之色。偶然间在我的生辰,夜里我迷蒙睡醒之时,见胸前的玉佩竟成橙色,幽幽泛着橙光。我诧异了一晚,却也兴奋了一晚,只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稀罕之物。之后一连守了几个夜晚,却不见橙玉再变色。多年之后,我方琢磨出,这玉竟只在我生辰之日变色。
此事除却七哥还有萧棠之,我不曾与外人道出。便连独一无二,也是瞒着的。五年前的某日,无意间萧棠之提起,我方留意到,便是连我生辰之日,它也不再发光。
为此我忧愁了多日,不巧被穗娘的师傅碰见,他似是知橙玉之事,只抓起我的手腕替我把了脉,才将摸着短到几乎没有的胡子,神秘对我道出实情。
☆、好娘子之圈三二(捉虫)
当时瞅着穗娘师傅那副“神棍”模样,我着实不大想相信于他。只不过,他到底是将橙玉之事说了个全,我知的与我所不知道的,均一一道了出,这才让我不得不信他。也就是那日,他要我应了他,日后不论何事,我都需好生护着穗娘。但似乎向来都是穗娘护着我。
“夫人可是想知橙玉之事?”
“橙玉?你说的可是这玉佩?”
“正是。若是夫人不介意,老夫可将橙玉之事道来。不过,夫人可否先应了老夫一个请求?”
“诶?这算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
“橙玉,形貌教寻常玉佩无异,平日里呈碧绿圆滑之色。独在寄主生辰之事,橙玉借助夜间明月光华,玉体泛橙色光泽。然。。。。。。夫人可要老夫继续?”
“你!——臭老头,赶紧说。”
“那老夫先前说的请求。。。。。。”
“说!”之间我都能记得当时自己咬牙切齿愤懑又憋屈的神情。
“夫人果真爽快。如此,老夫便将橙玉之事告知与你罢。然,橙玉并非寻常之物,此玉甚通灵性,若是感知到寄主有后,它便会舍旧择新。在下一任寄主出现,并且合时机之前,橙玉会陷入休眠状态。如此一来,便与普通玉佩无异,它的异能也无法为人所用。至于何时再次恢复灵性,老夫也不知。”
“诶?诶?若是照你这般说,我。。。。。。我。。。。。。莫非。。。。。。。莫非。。。。。。”
“恭喜夫人,正如你所想。”
“真。。。真的?”
“夫人可是怀疑老夫?”
他说的那一番话,等我之后再回过头来回味一番,想要再问何为橙玉的“异能”之时,老头子已经躺在地下了。也不知橙玉之事为何人所泄露,总之,在嫁给萧棠之之后,麻烦便多了许多。不过,到如今这些均不重要了。现下要紧的,除了将二笨身世掩盖好,还需想好怎么应付萧棠之,果真是恼人。
“小姐可有听得白某所言?”
“恩。”我急忙将飘走了思绪扯回,胡乱点了头,又突然察觉气氛不对,想了想,便又补充道:“白先生可否再说一遍?方才,方才我听漏了几个字,呵,呵呵——”
白先生斜眸觑了我一眼,伸手端起茶杯,别过脸去,揭盖细细抿了一口,就是不再与我开口。我知他定又是在心里数落我,便转了眼神,望向七哥求助:“七哥。”
原先神色略显僵硬的七哥,对上我的视线之后,打破脸上的表情,轻笑着道:“我发觉,只要小迟挣开催眠,失神呆愣之时便多了许多。过去之事,或是他,小迟可是还未放下?”
☆、好娘子之圈三三
“夫人回来了,惑夫人如何了?”我与七哥进入“风月园”,手捧托盘,端着白瓷盅的善儿便惊喜向我们而来,步子急急交替着,托盘上的白瓷盖子,也随之清脆响动。
见善儿过来,七哥松了我的手,在一旁雅笑着静立。我眼神掠过他,不敢做多停留,微讪地拍着肚子,抬头对善儿一笑,吸吸鼻子道:“啊,好香呐,我算的不错吧,回来便有莲子汤可喝,日子忒美满了。”
“夫人快随善儿进屋吧,莲子汤刚盛出,趁热喝才好。”善儿单手捧托盘,另一只手腾出来,欲要扶我,“方才奴婢还想着,若是夫人回晚了,这汤热了会走味呢。”
我推开她伸过的手,示意她将手中的托盘拿好,歪头不屑道:“夫人我又不是那没了孩子的惑夫人,路还是自己能走的。走,喝汤去。”
转身对七哥那方向招了招手,眼神却不敢对上他的:“七哥也一起来吧。”
“好,小迟先行,我随后便是。”
看不见七哥的神情,但耳中传来清澈温润之声,似是与往常无异,依旧是七哥往日里对我的那般,比和风还温煦。我心头一动,随着善儿走了两步,终是决定将杂念摒弃。
“七哥,再不快些,汤要被白先生喝光了。”
我猛地回过头去,眯起眼,裂开嘴笑着唤他。他许是知了我的心思,畅怀一笑,别于寻常时候的优雅,抬手捉住从他眼前飘落的绿叶,重重点头,答道:“好,好。”
见他如此,心下也松了口气。暗暗擦了擦手心的虚汗,转身向屋内而去。“失忆”这五年,他曾数次用“锦函”的身份,与我说些莫名其妙之事。背后一些举动的深意,我便是再不敏感,也体会到了。现下重新回到萧棠之身边,我竟突然想明白了,他是七哥抑或是谁,皆由心定,我若认定他是七哥,其余的,便不需顾及了。
“夫人,给,仔细烫。”善儿将汤碗吹了吹,递到我手中。
“恩。”将碗接过,我转头在屋内寻了一圈,皱眉问道:“善儿,白先生呢?可曾来过?”不是说好来喝汤的么,怎的也不见人影。
“啊,善儿方才高兴糊涂了,半盏茶前,白先生遣人来,要我转告夫人,白先生去了慕容姑娘那厢,便不过来了。”
慕容姑娘?我顿住一想,喝进嘴里的莲子汤,差点便喷了出来。原来是慕容蕙啊。
说起这慕容蕙,来头可不一般,且不说她是锦阳城的武状元,也不论她是闻名锦阳的九谨先生的侄女,她的第三个身份,便能将前两个通通压下去。那便是——萧棠之的小夫人。
这事说来有些长,却也
☆、好娘子之圈三四
“唔。。。”二笨歪头捉了捉小耳朵,为难道:“我不晓得怎么唤他,原来想学小迟娘亲,唤他萧棠之的,可娘亲说要尊老爱幼,他比我老,我不能跟着小迟娘亲学。”
尊老爱幼,我眉角微微抽了一抽,不过,他说的也确实在理,萧棠之的确比二笨要老。
二笨说完见我没回应他,便又自顾埋头翻书了,不时发出“萧。。。辰?不好;锦?诶?小迟娘亲的姓,也不好;慎?不好看,不要。。。还有,宣?。。。。。。”
我望着二笨皱眉指着书思索的模样,手指抚了抚下巴,考虑着是否该将二笨的身份告诉了萧棠之。又或者,是否该让二笨唤他一声“爹”。然,又念及萧棠之将会恼怒到发黑的寒冰脸,再对比了前几日难得“温和”的他,我咬牙狠了狠心,暂且先再瞒几日罢。
“唉——”
“夫人,忟护卫有事欲要见夫人。”
忟青
“让他进来罢。”
我拿开放在下巴上的手,用最快的速度,将脑中如何应付忟青的话理了一遍,然后起身走到二笨身旁道:“二笨随善儿姑姑去吃东西,然后好生去书房,可好?”
“哦,再翻几页。陵?俗气。。。。。。”二笨觉着屁股跪在大椅子上,听到他说“俗气”二字,我又不由想发笑。见他没有丝毫要动的迹象,我只得伸手将他连同他手中的书抱起,越过已进门请了安的忟青身边,将二笨递给善儿,吩咐善儿暂且带着二笨。
“忟护卫亲自前来,可是有急事?”
我走回方才坐的椅子前,旋身坐下,又伸胳膊舀了碗莲子汤。
“回夫人,忟青此番奉城主之命,前来向夫人交待那边的情况。”
我扬眉一笑,忟青说的“那边”,自然便是卿园那厢了。我略略一想,此刻还是不打算装“失忆”了,待见了萧棠之再论。我望着忟青,眨眨眼,示意他继续说,自己捧着温热的莲子汤,一口一口抿着,这味道着实不错。
“此事查清是独一、无二两个丫头心思歹毒,蓄意谋害城相夫人,又借此诬陷夫人你。方才两人已在城主面前招出实情,此事为二人谋划亲为。城主已下令将二人交给惑夫人处置。”
“哦?独一、无二害人理由为何?”
“心生妒心。”
“哼,妒心。”
我嗤笑一声,随意将手中的瓷碗往桌上一搁,“城主信了?”
忟青垂在身侧的手略微一僵,继而垂首道:“是。城主已将惑夫人送回城相府。”
“恩。说完了?”
“城主还说——”
我狠
☆、好娘子之圈三五
我心中窃喜,将药丸凑到鼻前闻了闻,故作不满道:“哼,忒抠门了,枣泥味儿都闻不出。”手指一弹,将药丸丢进嘴里,用牙咬开,果真隐约有酸甜枣味儿传至舌尖,一时间,先前汤药的酸苦味似乎不大强烈了。
“夫人这说的算哪门子理啊,这吃的是药,难不成用枣泥补身呢。”善儿斜眼觑了我一眼。
“哼,尽贫嘴!本夫人要休息了,你快走快走。”
我眉眼带笑,嘴上那般说,心里却是欢喜的不得了。起身将善儿推出门外,不顾小丫头片子怎生笑话我,只径自关了门,甩腿爬上床,想了想,似落了点什么,便又起来,将善儿放于桌上的小瓷瓶握在手心,“嘿嘿”笑着跳上床。
“哼,臭不要脸的萧棠之,想对我好都那么别扭,本夫人决定了,暂且多骗你几日。呐,届时你可还要对我好,知道我骗你也不能对我发火,小心记着了!嘿嘿——”
“怎么?不能骗你啊?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还为你生了二笨呢,就骗你一下下,还不得了了?恩?嘿嘿——”
“呐,萧棠之,等我把良辰清那坏女人办了,再将我娘交待的事情完成了,再把锦苏廉给找回来,我便好好跟着你过日子,日后等二笨大了,我就把你拐跑,找个无人之地把你扑倒,嘿嘿——”
“唉,不过呢,萧棠之啊,我们可能只有二笨这一个孩子了。你可要好好疼他啊,说起来,我们都欠了这死娃子的,他道现在还不晓得你是他爹呢。”
“唉,萧棠之啊,我怎的睡不大着呢?”
我戳戳瓷瓶,将它当做萧棠之的脸。望了望门那厢,试探道:“要不,出去走走?”
我下床套上鞋子,又加了件稍厚点的衣裳,将瓷瓶收进衣襟里,满意地拍了拍,“夜逛城主府,走起——”
“小迟娘亲,我也去。”
“呃?二。。。二笨,你怎的在这?”
我拉开门,二笨这小子便窜了进来。拉着我袖子道:“善儿姑姑说小迟娘亲睡了一日,你又不舒服了?”他伸手费力拽着我胳膊往下拉扯,我依势弯腰,他便用他的额头抵了上来,蹭了蹭嘟囔道:“不烫啊。。。。。。”
我心间一暖,伸手捏捏他的脸道:“娘亲无碍了,走,咱逛逛城主府去。”
二笨眼睛一亮,小脸红扑扑,咧嘴道:“我们叫上善儿姑姑。”
“为何唤她?”哼,善儿尽看我笑话。
“她能帮我们做吃的,替我们提着,这样又能玩又有吃,小迟娘亲,叫上善儿姑姑吧。”
吃,玩,这么一想似乎是不错,我挑眉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