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紫菀 作者:紫夜未央(晋江2012-07-04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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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中了!射中了!我射中了!”异常兴奋,我转身抓着恪哥哥手臂,脸上满是欣喜。
恪哥哥亦笑得很开心,揉着我发顶,“傻丫头,去捡兔子去。”
我反应过来,几步上前,看着前边趴着的兔子,小腿渗血,其他爪子不停挣扎,想做最后的抗争。
我蹲□,看着兔子旺旺的眼睛,突地没了好心情,拔出利箭,扯开手绢给它伤口做了包扎,便安抚着它,“走吧,不要再瞎跑了,否则要被人抓住,可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兔子呜咽一声,我知道它听不明白我的话语,待我松开它,便一瘸一拐的跑开了。
“怎么办,今天怕是一点成绩都没有。”我回头,向恪哥哥摊手。
他摇摇头;“我却觉得收获颇丰。”
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眼神,我不好意思咳了咳,“今日狩猎,你没有战利品,皇上怕是不高兴吧。要不,你再去打些猎物。”
恪哥哥摇摇头,“你不是不忍心么?我也不是第一次出来和父皇围猎,没有关系的。今天主角是皇叔,反正也得不到赏赐。”
虽然北康王号称厷玥神箭手,恪哥哥今日不一定能出彩,可一个皇子,一场围猎下来,半个猎物都没有,会被前来的朝臣如何看轻,又会让皇上如何轻视…“你…你…”
我话没说完,便感觉天旋地转,等安定下来,已经被人放在了小白马上。
“别想太多,刚刚被匹野狼牵引到这里遇了你,说明是缘分。来,我教你骑马,你驭马技术有待提高。”
…
“小姐,小姐?”苏玖的声音将我神游思绪拉回。我瞪着她,却听见她疑惑道:“三小姐是怎么了,自从那次围猎回来,整个人便不对了,总爱对着发簪发呆。对了,奴婢怎么不记得小姐有这么雅致的发簪?”
我将发簪收起,“小妮子作甚呢?”
苏玖叹息:“三小姐又忘了,您昨个才答应少夫人,今日要上街给她添置些用品。”
是了,二嫂想要木兰熏香,还有一些锦缎做小人衣裳,最不能忘了雅安居的芙蓉糕。其实这些下人都可以去办,只是玖丫头提醒得对,这府里人人都得防着,二嫂无故滑胎了这么些次,怎可能没有猫腻?二嫂人好,心眼实,身边丫头都是大娘的人,平时二哥能注意些,如今二哥远走,也就只有我能帮衬了。
我换了身衣裳,便带着几个丫头出府。
京城的市集总是热闹,一路挑挑拣拣的,倒也买下不少东西。听着小桃小梅的抱怨,我撇撇嘴,“好了,最后去买了芙蓉糕便回去。你们想吃什么,也一并买些。”
这话说完,几个丫头来劲了,“听说雅安居的栗子糕味道特别好,还有芸豆卷,还有五香腰果…”
“雅安居隔壁新开了家蜜饯铺子,里头的蜜饯小枣特别好吃,前几日崔婆婆出来采办,给她家女儿买了些,可馋死我了。”
小桃小梅跟我有段时间了,从之前的拘谨,到如今愈发的不规矩了。我笑笑,难得出来一趟,也让她们尝尝鲜吧。
前边一个小摊的东西吸引了我,我没理会丫头们后面的叽叽喳喳,径自走到摊边。一个银制的长命锁,上边雕琢着双狮图案,栩栩如生。后边嵌着“长命富贵”四字,周边是莲花祥鱼图案。
“小姐,买个寄名锁回去给家中小孩吧,保他长命百岁,一生安康。”
小贩倒是嘴甜,我笑笑,这精致玩意,确也可以买了玩玩,正想问价钱,便听见人群一阵骚动。
“小姐!小姐小心!”听见后边丫头地嘶喊,我诧异回头,便看见一匹骏马不受控制,疯狂向我冲来。
最近我是怎么了,霉运连连么?还没有多想,只看着马蹄提起,却并没有落下。一名灰衣男子踢开马上之人,握紧了缰绳,马儿在他控制下转了几个圈,嘶吼不断,最终平静地停在我面前。
自己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菀儿,没事吧。”
我抬头,对上宁王忧虑的眼神,“我没事呢,说也奇了,最近总遇上危险,和遇上你的机率一般大。”
宁王手一顿,“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刚刚若不是守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感觉到他有些颤抖的身子,脸上的惊恐是那么真实。叹息一声,恪哥哥,是我多心了么,对不起,可我真的怕…
“宁王,这位姑娘没事吧。”一个声音打断,我看着来人,正是刚刚制止了狂马的男子。此人与宁王一般身高,笔挺身姿,肤色微黑,面色严谨,一张方正脸,却斯文有礼。
“这位是?”我询问着,第一眼,我便认出,那日围猎他也在场,我记得那天他的战果,仅次北康王。
“这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安庆王义子,谢守成。”
安庆王义子?据闻安庆王独子早年过世,只留下一个孙女,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出色的义子。呵呵,看他模样,不过二十来岁,让谢筝叫叔叔,还真是…
之后与他行礼,算是见过。恪哥哥确认了我无事,才陪同我一路到雅安居。与他二人在雅安居喝过茶,闲聊了一些事儿,便带着丫头回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我要个留言,过分不,掩面,泪奔~
☆、第19章 滑胎
这几日,恪哥哥时常借着谢筝的名义约我出来,或喝茶,或郊游。闺阁少女本就不该出府频繁,看在安庆王府面上,大娘也没有阻挠,恐怕也希望我和安庆王那处好关系。不过平日难免有些暗讽,示意我收敛些。我也面上敷衍,可心下总盼着能见到恪哥哥,第一次,心动得如此彻底。
今日刚刚回府,却听见丫头来报,少夫人闹起了肚子,一直打滚喊疼。我心下震惊,不敢有一丝怠慢,赶紧地往南苑跑。
大夫早已经来了,几人白胡子老头焦急地打转,我让苏玖拽过一个,“少夫人到底怎么了!”
大夫抹了额间的汗珠,“郡主…郡主,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我一时蒙住,颤颤地,指着房门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无能为力?”
“老夫脉不出症状啊,应该是公主服用了不干净的东西,腹痛难忍。加上公主身子弱,扛不住,肚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了…’
“不干净的东西?”我扫了眼房里的丫头,却见她们个个低下头,不敢言语。
“怎会回事,大夫,公主怎么样了?”是大娘的声音,我冷冷地看着她走进,双手捏紧。
“夫人,公主这会是阵痛,疼过劲好生调理,应该无碍。只是这腹中孩子保不住。”
“什么!”大娘声音突地提高,“一定要保住孩子!太医呢,不是让你们去请太医过来看诊么!”
我不想看大娘嘴脸,走进屋内,看着二嫂蜷缩的身子,襦裙染血,满脸是汗。嘴唇发白,轻轻蠕动着,在叫着孩子…
不知为何,只一眼,我便看不下去,走出了屋子,鼻子酸酸的,胸中烦闷,却不知如何宣泄。
“怎么会吃生冷的食物!不知道公主体质弱么,你们怎么照顾公主的!一群该死的奴才,明天全给我遣出府去!”
看着唯唯诺诺喊着冤枉的仆人,我咬牙,“大娘何苦为难了这些下人,到底谁带来的生冷食物还不清楚呢。况且,是不是真是因为生冷食物引发的,也等太医诊断了再说吧。”
大娘看着我,眼神有些轻蔑,“呵呵,都是你们弄来的‘好丫头’,苏柒本伺候得好好的,非遣了出去,我送了的丫头也一个个清了,这回好了,都是帮不知道伺候主子的下人。”
“是么,苏柒才害得二嫂落水,没些惩戒,以后下人迟早无法无天。这些是不会伺候主子的下人?那之前梓菀不在时,二嫂不是也滑过几次胎么?大娘的丫头,好像也不太会伺候人。”
“你!我也不跟你置气。这场面,谁乐见了,好生照顾你二嫂,她怕是受了大刺激。总归是萧家的孩子,可惜…”说完颇为哀怨的出了院子,还嘱咐了众人如何照顾公主。
…
听下人说,二嫂已经睡下,我才有勇气进到她屋子。床上人平静躺着,寡白的脸显示着她刚刚遭遇的痛处。许是不安,她睡姿亦是蜷曲着,眉头一直深深锁。
我握过二嫂的手,“对不起,对不起。”冰凉的泪水滑落,掉在手背,却怎么也洗不尽我的愧疚。
我曾答应二哥,好好照顾你的,我以为我做得很好了。我将大娘的人都遣走,你的吃食我也让苏玖去打点,每一分都小心翼翼,却忽略了,这府里主人总归是大娘,我再部署,也不如她,她在府里几十年啊…
是我太大意,这些天,爱情冲昏了头脑,我怎么可以扔下你一个人在南苑呢,我应该和以前一样,一直陪在你身边,便什么事情都没有…对不起,二嫂!
床上人低喃了几声,我听不清,好似在叫着二哥的名字。每一声都敲击在我心上,二哥回来,我如何面对他,告诉他,我为了自己的爱情,伤害了你的妻子,害死了你的孩子么…
静静守在二嫂床边,整整一夜,我都没有合眼。二嫂服用了汤药,也是一夜安眠。翌日早晨,我怕面对二嫂,早早便出到庭院内。
肩上一件披风披盖。“早晨露重,当心着凉。”
我握住苏玖,呐呐道:“我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当年母亲过世的那种痛,感觉又回来了。”
“三小姐,不是你的错,你自责亦于事无补。是奴婢大意,奴婢不知道夫人这般厉害。”
“怎么是你的错呢?这是萧府,她的地盘,她想谁生,谁便生。她若见不得谁好,谁便好不了。”我将脸埋下,眼睛干涩,再流不出泪。
“小姐是心善,不将人往坏了想,其实小姐若真狠下心,便什么事都难不倒的。”
“是么?你说,她害死了一条人命,是不是该有报应呢?那是萧家的孩子呀,她该做恶梦的。”
苏玖似乎吓着了,“小姐,你想做什么?”
我干笑,“我能做什么了?呵呵,放心,我还不想害死她,她是姐姐的母亲。不过,我怎么能让她如意呢?忍着厌恶养我,若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你说她会怎样?”
“小姐不必拿自己和夫人赌气的。”苏玖凑上来,蹲在我跟前劝道。
我没理会她,掏出怀里的长命锁,“长命锁,锁长生。为何我还没有送出,你便不在了呢?”这些日子,时常陪伴二嫂,我如何不知,她是多么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那脸上的光泽,让我不禁羡慕,甚至爱上这个未出世的小侄子。前日,我还蹲在二嫂面前,俯身听了孩子的胎动呢,那心跳声,多么强而有力,却一眨眼,什么都没有了…好孩子,这是姑姑还不及送你的礼物…
这几日我没有再出过门,谢筝的邀约全推了。每日都听着丫头来报二嫂的消息,我知道二嫂咳嗽不止,二嫂每日以泪洗面,二嫂病倒卧榻…
手中提笔,终究决心给二哥写信,这些消息,他有权知晓。两封信,一封寄到战场指挥营,一封寄到太原将军府。经过这事,怕是大夫太医都不可信,齐珩,我只有你了。
…
踏入子宸殿,依旧药气弥漫,我紧张走到皇后床边,握起姐姐的手,“姐姐身子还不见好么?可是操心太多事,没有静养。”
“咳咳,梓菀来啦。”淡眉扶着姐姐坐起,她看着我,叹息:“听说平莳滑胎了。”
我一怔,姐姐这次唤我来,是安抚我的?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傻丫头,心里难受吧。”姐姐抚上我的发顶,“平莳性子太温婉,有些东西需要自己争取的。我知道你气,你恼,你恨。你可曾想过,她是公主,注定不会平淡一生,不管嫁入哪家,都必须面对腥风血雨,她自己不争气,那这辈子也夺不到幸福的。”
“姐姐…”
“我们没资格去记恨任何人,只能怨自己,怨自己太没出息。大家都是为了守卫自己的东西,捍卫自己的利益,为何不能用手段?你以为,每个人都爱算计么,都愿心狠么?可不若这样,最终尸骨无存的,是自己。”
看我没有回话,姐姐咳嗽几声,继续道:“所以,若不抢得先机、步步为营,便会被人先下手为强。母亲是在保护宝儿,尽她作为母亲的心力。那个孩子也是可惜,只能怪他的母亲太弱。平莳也是幸运的,嫁给了梓默,你以为赐婚是皇上给萧家的恩典?不,是皇上心疼平莳,平莳在宫里就没有少受气,那些个娘娘,都不是等闲。梓默是个知道疼人的好孩子,萧家又因为母亲强势,府里没有几个女人争闹,平莳至少能少些罪。”
我迷茫愤恨道:“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莫须有的担忧,可以不惜别人性命么?”
姐姐坚定点头:“对,尽一切可能给子女最好的保护,我母亲做的比谁都好,如你母亲,如平莳,都是个例子。你以为,姐姐的手很干净么?”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看着姐姐因咳嗽染红的双颊,我紧张道:“梓菀明白了,姐姐莫要说话了,好好休息。”
“当真明白了?那姐姐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会一生帮着太子么?”
看着姐姐严肃的表情,我点点头,“自然的,我与太子一同长大。”
“若太子与宁王起冲突,你依然能护着太子么?”
我一怔,这个问题我刻意回避,这些天,沉浸在喜悦中,总不愿去想,宁王,终有一天会面对太子,他真是无欲无求的宁王么?
许是看着我犹豫,姐姐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