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后种田记-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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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雍正低头批奏折。高无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继续充当背景。
也不知走了多远。至天黑时,大军宿营。久不露面的廉亲王夜间求见。雍正听了,放下手中朱笔,“他来做什么?”
弘经、弘纬一边练字,一边陪雍正,听说廉亲王求见,也深觉最近好像都没怎么见过他。雍正想了想,吩咐叫廉亲王进来。
八八一进门,就看见雍正两侧,一个是九侄子,一个是十侄子,都恭恭敬敬地坐在一边小桌子上写字。见到他进来,一齐站起来,垂手侍立。
八八心中一动:难道,这两位,就是四哥看好的“人选”吗?顾不得多想,朝上施君臣之礼。
雍正没怎么为难他,“八弟来了,起来吧!”
弘经、弘纬随后给廉亲王行礼请安。廉亲王急忙笑着叫他们免了。雍正撇了廉亲王一眼,凉凉地说:“前两天弘时来请安,说你得了风寒,整日窝在马车里。怎么今日反而来了?病好了?”
八八笑的好不柔和,朝上拱手:“哪里。臣弟这两天还是有些头晕,太医说没什么,是前两天休息多了。叫臣弟多走走。哪知,臣弟还没出门,就听说弘历屋里高氏她爹求见。臣弟想着,毕竟是纯贝勒半个老丈人,不敢不见。就叫弘时去接待了。又怕高大人见不到臣弟不肯走,这才到皇上您这儿讨杯茶来。皇上四哥不要生气。”
雍正冷笑,“把高斌扔给弘时折腾,你堂堂八贤王就这点儿本事?”
八八一笑,依旧乐呵呵地说:“四哥,咱们俩那些旧事,就是当着孩子们的面,也不必避讳。当年,咱俩可是比现在弘经、弘纬关系还好。如今,弟弟求您一杯茶都不肯施舍。叫孩子们看了,可是会笑话的!”
雍正气闷,“说吧,什么事?”
八八看逗雍正逗的差不多了,知道不能过火,遂正色问:“今天海东青的事,四哥能饶过弘历吗?”
雍正皱眉,“你来给他求情?”
八八叹口气,“四哥,海东青再贵重,也是飞禽。因为一两只鸟,已经伤了一位前朝皇子。就不要再伤晚辈们了。这些年来,弟弟们虽然没怎么帮过四哥。可平心而论,弟弟们也算是恪守本分。弟弟求四哥,看在弘历还有那么一点才干的份上,先记下这笔,往后再算,也不迟。横竖,这个情,弟弟记下了。往后,弟弟一定还!”说着,眼中就滴下泪来。
雍正没说话。冷眼看着八弟慌忙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想了想,“罢了。因物废人,也不是朕愿意见的。你回去见到高斌,跟他说,叫他好好办。,其他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廉亲王急忙跪地谢恩,心里一面骂自己犯贱犯糊涂。好在这些年,雍正跟他几个兄弟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弘历那小子,本就不准备重办他。如今,正好给八弟一个台阶。权当是又借了一回人情。摆摆手叫八弟下去。廉亲王急忙笑着跪安。
弘纬望着八八年近半百的背影,突然觉得,不过几年时间,这位圣祖八阿哥老了许多。琢磨半天,还是拱手求雍正:“皇阿玛,儿臣想送八叔回去。天这么晚了,他年纪也大了,儿臣有些不放心。”
弘经抬头看一眼弟弟,想了想,也说:“皇阿玛,儿臣陪弟弟一起去吧?”
雍正看看俩儿子,方才八弟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四哥,咱们小的时候,比弘经、弘纬现在还好呢!”叹口气,“去吧!天黑,路不好走,多一个人,互相有个照应。”
弘纬无奈,只好跟着弘经一起告退出门,追上廉亲王,一路往廉亲王营帐中走。
廉亲王本想多转悠转悠,好好熬熬高斌那个老头儿。没想到,两个侄子也跟着来了。只好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回挪。一路走,一路跟俩侄子套话:“弘经啊,听说,你现在开始学西洋文字了?学的还好吧?”
弘经笑笑,“还好!谢八叔夸奖。”
八八无语,爷没夸你呀!又问弘纬:“小十啊,听说,你算术学的也很好,是吗?”
弘纬直接说,“师傅是这样夸的。听师傅说,比起八叔当年,还是有些进步的!”
八八听了,干脆闭嘴,这俩娃,就是四哥吩咐过来气爷的!
过了半日,三人带着三班随从,才走到廉亲王营帐。八八笑着叫俩人进来坐坐。弘经想了想,拱手道:“本来就是怕八叔年纪大了,迷路不好走。既然已经平安送到,侄儿们先回去复命了。”
八八本就没想留人,急忙说:“那好,你们一路小心。有空来八叔这里坐坐。”赶紧走吧,再不走,爷在你嘴里,就成走不动道的老头儿啦!
弘纬拱手,候着弘经先走,落后几步,趁众人不留意,悄声对八八说:“先帝晚年,对当年海东青之事,颇为后悔。好在,八福晋也能生育。你——可以释怀了!”说完,紧走几步,跟上弘经,兄弟俩并肩而去。
八八独自一人在营帐门外立了半日,朝上望着那墨蓝墨蓝的星空,半晌,方才说了一句:“皇父——”终究还是流下两行泪来。
原本,这件事,众人都以为随着纯贝勒无事,应该平安遗忘。然而,关乎国运的海东青事件,还是迎来了它的后续。
雍正刚到承德避暑山庄,京城传来讣告:圣祖大阿哥——薨!
一行人风风火火回到京城,还没进紫禁城,又听到云板声声:惠太贵妃薨!
礼部这边还没议好该给惠太贵妃起个什么号,那边宜太妃就不好了。等到惠太贵妃棺椁入殓停灵时,宜太妃也跟着去了。
廉亲王、圣祖九贝勒领着一帮妻儿,在两位额娘灵前哭的肝肠寸断。雍正心里也不好受。好容易皇太后孝期快过了,这两位母妃又没了。眼看弘经都要十三岁了,这不是耽误我儿婚姻嘛!无可奈何,按皇贵妃礼葬了惠太贵妃,按贵妃礼葬了宜太妃。安抚安抚廉亲王、九贝勒,在弘纬建议下,恢复圣祖大阿哥“直郡王”封号,由其长子继承贝勒爵位。晋圣祖九贝勒为“咸郡王”,圣祖十贝勒为“平郡王”。算是给丧母的弟弟们一点安慰。
封完这两个不亲的弟弟,雍正自然又想起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多少年的十三。叫来怡亲王,亲自跟他说,要给他个郡王双爵位,于诸子中任意指人继承。怡亲王吓的跪地不敢受。雍正亲自扶起十三,想了想,“罢了,还是叫弘皎承郡王爵吧。这孩子,朕看也是个好的!”
不管十三如何推拒,这事在雍正看来,是说定了。衲敏在仁和堂听说,笑笑没说话。这个弘皎,对富察小玉,确实是好。成亲这几年,着实做到了屋里只有小玉一人。当真实属难得!雍正喜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她没问过,自己确实喜(3UWW…提供下载)欢,那是不用说的。
想想别人,再看看自己,一双手,到现在居然还保养的白皙如玉。可是,明镜中,再年轻的容颜,也不免隐隐显出眼角皱纹。
这,还不是最叫人忧愁的!
最令衲敏焦躁不安的是:雍正十三年,来了——
谁坐皇位
老九、老十听了,果断地抱紧了他家八哥大腿。安安静静,不吭一声。站在郡王队伍里,瞅着上头台阶下,弘历那玉树临风,好似全局皆在掌控之中一样!
八八站在亲王队列中,低头不说话。理亲王弘皙悄悄凑过来,说:“弘历把我在江南的势力都给忽悠了。八叔你那里怎么样?”
八八冷笑,从牙缝里哼一声,“你四叔家出了几只狐狸,我双拳难敌四手,自然不比你好多少!”
弘皙尴尬地嗯了一声,悄声劝解:“阿玛给我托梦,叫我老实点儿,别出头。八叔,您那里呢?”
八八摇头,“爷阿玛没给爷托梦。”
这俩人还想再聊,上头弘历身后瓜尔佳将军一抬手,就听殿外军士喝声,吓得众文臣一个个夹紧脖子。张廷玉站在军机处大臣队列里,不由叹息:这就是我殚精竭虑教出来的徒弟?
鄂尔泰将手抽在袖子里,低眉不语。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了。
弘昼苦着脸躲在一堆贝勒里,一面低头寻地缝,一面暗暗祈祷:四哥喂,您快点儿吧!弟弟我内急!
没等太阳出来,弘历看着百官议论的差不多了,就示意高斌——开始吧!
高斌之所以授职大学士,不是因为他家女儿当了弘历庶福晋。而是其人确有真才实学,他女儿才能当上纯贝勒庶福晋。由他开场,讲的颇有水平。从尧舜禹,谈到先帝,从先帝,谈到当今。一番歌功颂德之后,话锋一转,说起雍正病情。说着说着,当场掉泪。说什么圣上身体不好,国家不可一日无君。今日冒死进言,希望如今雍正最大的儿子——纯贝勒弘历能带领诸位皇子,商量日后如何。
他刚做好总结陈词,立马就有不知名的御史进言,说既然已经寻到传位诏书,就应该打开,叫百官明白,日后该以谁为主。还有,雍正皇帝尚在,今日打开传位诏书,那么,该将当今尊为太上皇,荣养宫中,颐养天年才是!还说,中宫皇后理应尊为皇太后,随太上皇一起,荣养宫中。
弘历当即阴沉下脸,义正词严地训斥,说什么父母皆在,他岂可擅自登位,这人莫不是要陷他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地?当即示意瓜尔佳将军,“御林军何在?将这卑鄙之徒与爷叉出午门,处以极刑!”
几名侍卫,全副盔甲,只露两只眼睛,从殿外进来,奔至这不知名的倒霉御史跟前,堵嘴、驾人、拖出,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傅恒站在午门外,身边廉亲王大格格,怀里抱着儿子,咯咯冷笑,“活该,叫他闲着没事出风头!眼看着都玄武门了,还不躲远点儿!”
傅恒叹气,“格格,您先回去吧。接下来,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廉大格格点头,“好。我回去照顾婆婆,你自己小心。”说着,骑着马便往家跑。直到望着夫人走远,傅恒这才朝后一挥手,“准备!”
弘历刚处置了这个不知道谁家的小御史,张廷玉站在队里,心都快跳出来。“言官!不杀言官!这是多少皇帝的忌讳!纯贝勒啊纯贝勒,您还没登位,就要斩杀言官了吗?”
鄂尔泰紧咬牙齿,悄悄朝张廷玉靠近一步。
老八、老九、老十、老十二、老十六、老十七俱深觉脊背发冷,没想到啊没想到,一直以来,那自称是圣祖亲自教养的纯贝勒弘历,使出的手段,可是狠辣阴险到连他爹都要自叹不如!十四叹气,果然不是个积阴德的主哇!
李荣保默默站在众人身后,心中哀叹:“小月,不是阿玛不疼你,实在你女婿太过分了!为了震慑百官,连御史都要杀!如此昏聩之人,当真是十年前,那个翩翩少年吗?”
不说百官如何激动,弘历站在陛前,觉着自己跟那个位子又近了一步。杀人又如何?李世民、朱棣,谁没杀过人?最后,不都成就一番伟业?大不了,将弘经、弘纬寻个由头圈了,以后,就像皇阿玛对待二伯一般,供他们富贵终老就是!
弘历刚示意高斌继续下去,就听殿外侍卫来报:“和硕淑慎公主奉旨回京,现公主仪銮停驻安定门外,请求开门觐见!”
弘历皱眉,淑慎公主回来了?怎么这么巧?
高斌垂眸,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决不能因一位公主,就坏了大事。急忙传话:“请公主在城外稍事休息。自有人会去迎接。”
报信人不肯离去,“奴才不敢隐瞒,和硕淑慎公主所乘仪銮,乃是皇后銮驾。中宫之位,贵同天子,无有圣旨,奴才等不敢阻拦!”
弘历登时怔住了,皇后疼爱几位抚蒙公主,世人皆知。只是,谁也没想到,皇后居然派出銮驾前去相迎。如今,公主就在安定门外,如若不准其入,那就是对皇后嫡母不敬。如此一来,不孝不友的名头,算是坐实了。
此时,李荣保出列,向上请求,“公主远道归来,奴才愿去相迎。”
弘历一看,好,不愧是一家人。老丈人亲自去,自然没有问题。急忙叫人护送李荣保出宫,接和硕淑慎公主去了。
李荣保领着人出去,到了午门外,冲周围摆摆手。随即,身后这些御林军安安生生护送。途中,经过一处僻巷,只有李荣保一人出来,其他人,消失不见。出了巷子没几步,立刻,又有一对人马紧跟上来。为首的一位凑到他跟前,“阿玛,都安置好了。公主说,依计行事。”
李荣保点头,“走,接公主去。”
再说皇宫。仁和堂外,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端的是围的水泄不通。
衲敏坐在雍正身边,冲他淡淡一笑,“但愿,今日不会血溅宫廷。”
雍正回皇后一个笑脸,拉过她的手,轻轻写下几个字。衲敏看了,含泪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乾清宫,百官安静,不发一言。张廷玉、鄂尔泰领着文武官员装蜡像;八八、十二分别领着一帮宗室王爷贝勒装聋子。
弘历心中发毛,但如今不得不继续。叫来张廷玉、鄂尔泰,恭恭敬敬地举起手中圣旨。“此乃传位诏书,弘历不才,不敢开封。请二位宰辅验看。”
张廷玉、鄂尔泰一齐拱手,连说不敢。弘历几番请求,又叫来十二这只老狐狸,三人一齐打开。诏书分为三份,分别为满、蒙、汉,三语书写。十二捧着满语诏书,汉、蒙分别由张廷玉、鄂尔泰捧在手中。
文武大臣跪地听宣。鉴于汉臣不通满蒙语言,弘历虚怀若谷地接受了马奇老大人的建议,今日在朝堂上,由张廷玉张大人先念汉语诏书,然后,再宣满蒙诏书。反正,一式三份,没啥差别。
马奇听了,退回原本位子上,暗暗捏一把汗。
当着众人的面,张廷玉低头站到陛前,准备解开圣旨上的黄色丝绦。
殿外一声大喝:“固伦和敬公主到!”
眨眼间,弘琴身着五爪金龙朝服,手扶碧荷,端庄贵气地款款走来。身后跟着王五全、高无庸,手中托着拂尘,低头领着众宫人按序而入。殿门外,侍卫一个个呆呆看着,不敢上前拦阻,也不敢就这么放任公主进来。
固伦公主驾到,百官施礼相迎。弘琴径直走到陛前,扶着碧荷的手,上了台阶,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