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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此地有爱三百两 作者:墨银(晋江vip2012-04-06完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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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若是塞些银子,说些好话,也就进去了。只是窦阿蔻不知人情世故,最后只得怏怏地离开城门。在城外挑了一片空地,生起了火,呆呆的等天亮。
  从前也不是没有露宿野外过,只不过那时,生火做饭都是先生一手包办的。她那时还特别期盼露宿,因为那意味着先生会烤香喷喷的野兔子或者野鱼肉给她吃,晚上睡觉也不怕,先生在地上铺上一层衣衫,她就滚到先生怀里面,安眠一觉到天亮。
  直到现在她要独自露宿了,方知人间百事艰难。生火也是她昨天刚刚学会的,前几天生火的时候,怎么也点不着柴火,尽看着那些柴火冒青烟;生了火,也没有野兔子吃,只能吃干巴巴的馕饼。
  原来她的安稳小世界,都是先生替她撑起来的。
  窦阿蔻啃着干粮,想象先生此刻就在城内的家里,也许点了一盏烛火算账,也许燃了一盏油灯作画。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只不过一扇城门的阻隔。
  窦阿蔻看着头顶上夜空繁星,下了一个决定。等到明天天亮,她就要回到家里,对先生说一句:阿辛,我喜欢上你了。
  至于爹爹会怎么想,先生会怎么做,她却是顾不得了。
  她只想让先生知道她的心意,接不接受是他的事,说不说却是她做主。
  她怀着这样类似壮士赴死就义的悲壮心情打了个盹,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窦阿蔻高兴起来,迎着朝阳牵着马朝城里走去。城门已经开了,不少来紫微清都做买卖的生意人,挑着新鲜的菜蔬瓜果排队进城门。这个早上朝气蓬勃,而她要去和先生讲清楚自己的心意。
  窦阿蔻心情愉悦,归心似箭,很快便看到了自家门口的匾额。
  她撒欢跑过去,像以往那样和门口两只石狮子打招呼:“阿瓜,阿金,我——”
  她愣住了,阿瓜和阿金,居然残破不堪了。一只被削去了半个脑袋,一只身上有好几道裂缝,一块身子摇摇欲坠。
  她心里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捏紧刀柄跑进大门,门内一片狼藉,箱笼被翻得乱七八糟,花厅那棵迎客松盆栽歪在地上,折断了半边。
  “爹!姨娘!先生!”窦阿蔻大声呼喊,一边喊一边踢开窦家每一间屋子。
  她心里又慌又乱,喊声中带了哭音。她跑遍了整个窦家,一个人都没有。
  窦家的所有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真相现

  窦阿蔻要崩溃了,她于茫然的疾走间突然停下来,仓皇四顾,窦家像是被抄了家一般,水榭楼台都显出倾颓破败之色。
  窦阿蔻愣了一会儿,猛地奔向傅九辛的屋子。她此刻多希望推开门,能看见先生如同往常那般,从案上抬起头,淡淡问:“小姐,怎么?”
  只是现实却残酷,傅九辛的屋子里也是空荡无人,且像是也被洗劫过一般,床褥箱笼都被翻过。他从前画的那些画,一张张散落在地上。
  窦阿蔻又猛地掉头,准备去水家问一下情况。刚刚到了大门口,却见几个兵卒打扮的人探头探脑:“那漏网之鱼真的回来了?你们可看清了?”
  “看的真真的。看着她进门的——哎,那不是她么?”
  他们一同朝窦阿蔻奔过来:“捉住她领赏!”
  窦阿蔻再笨,也看出这些人不怀好意,她提刀在手,在第一个兵卒扑过来的瞬间侧身闪过,刀柄往他膝盖上一敲,那人就立仆在地。
  其他人显然没料到这小丫头居然有些本事,轻敌之后立刻谨慎起来,四五个人一同围上来。
  窦阿蔻恼了,斩峰十二式、流云惊风统统使了出来,初时还占上风,但女子体力毕竟不及青年男子,落地时一个破绽,被反剪了双手擒住了。
  她又怕又气,眼泪滚滚而下:“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捉我!”
  阿辛呢,阿辛在哪里!
  其他人一愣,这小丫头刚才舞刀时可凶猛来着,怎生这会儿又哭成这样?分明就是个孩子啊!
  刚才被她敲中膝盖的那人揉着腿龇牙咧嘴地站起来,道:“小丫头,你当我们是鱼肉乡里、欺负黄花闺女的兵痞子吗?要不是你窦家犯了事,我们捉你干什么!”
  “犯事?”窦阿蔻睁大眼睛,眼里还有未滚落的泪水。
  “对呀。”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唰的展开来,上头画着窦阿蔻的像,写着通缉二字,“皇商窦家,忤逆犯上,意图谋害圣上。以毒涂于进贡给圣上的贺礼万寿无疆盆栽叶上,此毒经水溶则立即散发毒气于无形之中,圣上甚爱此盆栽,放于寝殿内日日浇水,毒气散发,侵入圣体,圣上本已是龙体欠安,吸入毒气后更是雪上加霜。现着司隶校尉逮捕窦家上下人等,发落天牢听候处置——小姑娘,你家犯的可是死罪,不捉你捉谁啊!”
  窦阿蔻根本没有听明白,什么下毒,什么谋害,他们嘴巴开开合合,说出来的话,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她拼命挣扎,兵卒中有人不堪其扰,一个手刀劈在她颈上,她顿时软了身子,昏过去了。
  醒过来的时候,窦阿蔻已在暗无天日的牢中了。
  她动了一动,旁边有人立刻惊喜道:“阿蔻,你醒了。”
  这声音却很熟悉,是窦家三姨娘的。
  窦阿蔻一骨碌爬起来,一看,果然是三姨娘,旁边围着的是其他两个姨娘,自己和她们身上都穿着白色的囚衣。
  “姨娘!”她欢欣雀跃,有一种见了亲人的激动。
  二姨娘本是满面愁容,见窦阿蔻如此,不由得笑道:“阿蔻,也只有你还能在这光景下笑出来了。”
  窦阿蔻茫然了:“姨娘,他们说什么下毒谋害?为什么要捉我们?”
  几个姨娘都不做声了。皇商历来与宫中关系密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极易被牵涉进派系斗争之中。这一回,他们不过是站错队罢了。
  三姨娘叹了口气,娓娓道来:“阿蔻,你还记得你及笄时送礼来的大太子徐离持吗?他有意拉拢咱家,老爷也就心照不宣地同他站在一条船上了,可是这次在盆栽叶子上下毒的事,我们却全然不知。按理,老爷不应该陷害大太子啊!”
  “是啊。这一回煌太祖中毒,下令彻查,查出来居然是大太子从咱家买去进贡给宫中的那盆盆栽上有毒。煌太祖大怒,下令废黜了大太子,将他也抄家入了狱。可他到底是圣上儿子,顶多贬为庶民发配边疆罢了,我们就……唉。”
  窦阿蔻认真地听完,问:“那爹爹和阿辛呢?”
  几个姨娘面面相觑:“老爷是和我们一同被捉的,被投进了男监,九辛他……那会儿兵荒马乱的,也没见着他。想来应该同老爷关在一起了吧。”
  她们怜惜地看着窦阿蔻:“本来我们想,你在清墉城,兴许能逃过一劫,谁知道你就回来了呢,真是命啊。”
  窦阿蔻不说话了。她费力地在脑子里理清刚才接受的信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爹会忽然背叛大太子,阿辛他又去了哪里。
  牢头送来了晚饭,四碗黄糙米,一碟干巴巴的青菜。三姨娘见左右无人,轻声道:“官爷,上一次咱说好的。”
  那牢头从袖中拿出一个油纸包,隔着栅栏扔进来:“给你!快点儿!仔细别被人瞧见了!”
  油纸包里是半只烤鸡。要放在从前,窦府的姨娘怎么会把这种吃食看在眼里,说不定还得嫌太油腻,可如今,这只鸡对她们来说,就已是山珍海味了。
  “阿蔻,给你。”三姨娘掰下鸡腿,“这牢里的饭菜没法吃的,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将就。快吃吧,再过几天,连这个也吃不到了。”
  她们被捕的时候,家里值钱的东西被搜了个精光,首饰钗环也都被拿走了。三姨娘留了个心眼,贴身藏了几个金戒指,在牢里的时候,就拿这个贿赂牢头,换回较好的一个生存环境。
  前一日,这些私藏的首饰也都用光了。
  她们一齐看向窦阿蔻:“阿蔻,你身上可有什么首饰?”
  窦阿蔻自小习武,自然不会戴一些累赘的首饰在身上。她十个指头并手腕都精光,发上是一根从小戴到大的素骨簪,唯一看起来好些的,就是右耳上孤零零的那个耳环。
  “这个不能给别人。”窦阿蔻摸着傅九辛送的耳环,轻轻抗议。
  姨娘们叹了口气,这耳环既不是金的也不是玉的,哪怕她肯换,也值不了什么钱。
  几个人各怀愁绪地睡下了。窦阿蔻窝在角落里的烂稻草堆上,辗转不得眠。
  她过去的十五年,是在锦绣堆中长大的,今日陡逢变故,傅九辛又不在她身边,难免乱了心神。
  好在她素来是个单纯的性子,乐呵呵地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居然也睡着了。
  牢中生活不知年月,窦阿蔻每日在墙上刻一道划痕,这一天数了数,已经过去六天了。
  牢头又送来晚饭,是一盆软塌塌干瘪瘪的豆芽菜,窦阿蔻已经学会了不挑食,吃得干干净净,像是吃鸡腿一般香甜。
  她听到牢笼外有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这个牢里每天都有人进来,也每天都有人被拖出去,她也只当是又送进一个女囚,继续吃着她的饭。
  那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她的牢门口停下了,一双缠着龙纹的金丝麂皮靴停在她面前。
  窦阿蔻吞下嘴里最后一口饭,抬头一看。
  “豆芽菜,你瘦了不少嘛。”徐离忍眼中暗含讥笑,叉起双臂,居高临下看着她。
  “徐离忍?”几个姨娘一同叫出声来。
  窦阿蔻却猛然发现不对劲之处,徐离忍身着黑色冕服,袖口领口处都缠了金色的龙纹,衣襟上一条狰狞的五爪真龙正张牙舞爪腾云驾雾。
  她很小的时候,跟随窦进财赴过宫里一次宴会,隔着热闹的人群,远远地见过一次煌太祖,身上穿的,也正是这样的模样这样的制式。
  她瞪圆了眼睛:“徐离,你是徐离……谦?”
  徐离谦吃惊地看她一眼,想不到这傻子还有些脑子嘛。
  他点头:“正是。二太子徐离谦,自幼体弱多病久居深宫,一个活不过三十岁的人,谁会去记得他,你说是不是?”
  十九年来的遗憾,宫中一隅被人遗忘的角落,被遗弃的人挣扎着求一个生存。
  今时今日,终于被他做到了。不枉他在外改名为徐离忍,忍了十九年,也该是他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他展开宽大垂地的袖子:“孤,是这天下的王!”
  窦阿蔻觉得刚才吃下去的饭菜成了石头,坠在腹中沉甸甸的,这十天里,她在牢中彷徨无措,外头却已是风云变幻翻天覆地。
  她灵犀突现,脑中那些纷乱的线索思绪快速地串成了一条线:“爹真正支持的,是你?”
  窦进财假意归顺徐离持,实则暗中支持徐离谦。想必在盆栽上下毒,也是徐离谦授意的。徐离持在窦家买了毒盆栽送给煌太祖,自然被认为是有意弑父夺权,而后被罢黜太子之位——这也是煌太祖临死前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徐离持被贬被黜,煌太祖又驾崩了,东宫无主,徐离谦顺理成章一承大统,登上天子之位,整个计划严丝合缝完美无缺,独独却只窦家一家做了炮灰。
  三姨娘也想到了这点,她疯了一般扑到牢门上:“徐……皇上!我窦家虽没有功劳,但也有苦劳,既站在了皇上这一边,就绝对没有谋逆之心,皇上可要明察啊!”
  窦阿蔻也醒悟过来:“徐离,那你快放我们出去啊。”
  徐离忍点头:“孤,正是来带你出去的。”
  窦阿蔻一怔:“我?不是我们?”
  “自然。只带你一人,你的姨娘和父亲,恐怕还要委屈一些时日,再在这牢里待一会儿了。”

  暂脱身

  窦阿蔻定了定神:“为什么单我一个人?”
  徐离忍眼神微闪,他还要拿窦家去和一个人交换条件。他的习惯,从来都是斩草除根,窦家既已助他上位,就已没有利用价值。窦家万贯家财尽数被抄落入国库,就更没什么留着的必要了。
  本来窦阿蔻也该在这暗无天日的牢中和窦家人一起等待他与那个人的谈判。说成了,那自然是一物换一物;说不成,就随便找个罪名处死这一家。可不知为什么,当他看到牢中瘦了不少的窦阿蔻,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她这样的人,不该待在这阴冷潮湿的地牢中。
  至于为什么不该,至于带走窦阿蔻是不是他的私心,他却潜意识里不愿去深究。
  他无所谓地一扬眉:“没为什么,我高兴。”
  窦阿蔻愤怒地涨红了脸:“你无赖!要放就一起放,我、姨娘、爹爹,还有阿辛,都一起放了!如果就放我一人,我宁愿不出去!”
  徐离忍因为窦阿蔻对傅九辛称呼的转变而不悦地皱起了眉,他冷道:“随便你。”便抬脚作势要走。
  “皇上!”
  身后果然有人疾声阻止,却不是窦阿蔻,而是三姨娘。
  三姨娘转向窦阿蔻,低声急道:“阿蔻,你不要管我们,你能出去就先出去,出去了想办法再来救我们,哪怕救不成,也好过我们一家都……窦家总要有后啊!”
  窦阿蔻眼眶微红,要她抛下爹爹姨娘和阿辛独自逃命,她做不到啊!
  徐离忍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嗤道:“你倒还记挂众人不忍心独自出去,你可知傅九辛现下在何处?”
  窦阿蔻心里一动:“你把阿辛怎么了?”
  “我?把他怎么了?”徐离忍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啧道:“你跟我出去,可不就知道了。”
  姨娘们看着窦阿蔻点头:“阿蔻,你先出去。”
  窦阿蔻咬了咬牙:“我跟你出去。”
  徐离忍心里暗讽,原来让她心甘情愿跟他走的那个人,是傅九辛。
  窦阿蔻默不作声地跟在徐离忍后头,低头盯着他华丽的龙靴,再不像从前那样讨好地缠着他叫他徐离,而是多出了一道无形的阻隔,冷淡疏离地隔开了彼此。
  徐离忍下地牢时只身一人,刚出了黑暗的地牢,窦阿蔻却听见了整齐划一的声音:“皇上。”
  她一时不能适应强光,待慢慢可接受光感,睁眼一看,却见众多宫女侍卫随侍两侧,恭敬地跪在地上迎接圣驾。
  原来他真的当皇上了。
  徐离忍在跪了一地的人群中施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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