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欢颜_派派小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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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指责的意思啊!”林媚突然换上一脸正经,看向客厅:“有没有进一步的可能?如果有机会,可别错过了。这样的男人,到哪去找?”
“除了外表,你还对他了解多少?”沈清继续翻着白眼,对于好友的提议完全没放在心上。
一起回到屋里的时候,她看着许倾玦,脑子里划过许君文的影子,猛然意识到,不知何时,他的影子已逐渐从她心里淡去了。
因为林媚的到来,一餐饭显得格外热闹。直至饭后甜点和水果时间,许倾玦的话一直不多。大部分时间,他都在默默听着两个女人轻快的交谈。沈清的笑声时不时地传入耳里,偶尔,他的脑中会不自觉地勾画着沈清的样子,想象有着这样声音和性格的女人,会有怎样的笑容?
午后的时光安静而轻松地缓缓滑过,直到一通意外电话的到来。
原本正漫不经心看着电视的林媚不经意转头,恰好看见接完电话的沈清一脸怔忡。
“怎么了?”她问。
沈清不答话。只是紧紧捏着手机,突然看向许倾玦。
感受到异样的沉默,许倾玦也抬起头。
还没等他开口,沈清已先一步出声:“许君文和你是什么关系?”
突然听见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的名字,许倾玦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平静地“看”向沈清的方向:“他是我大哥,怎么?”
“那么,你应该早就知道他快要结婚了,是不是?”沈清咬着嘴唇,轻轻地问,声音里带着毫无隐藏的低落。
处在恋爱之中,与身系婚姻关系,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虽然之前沈清已经打算放弃,虽然她也从没想过要在许君文与他现在的女友之间横插一脚去生什么枝节,然而,突然听说他就快要结婚的消息,仍旧不免让人吃惊和失落。
许倾玦的心微微一震,他几乎听得见那道声音里隐约的颤抖。许君文的婚事,打击到她了吗?说不清的情绪也仿佛在随着她流动起来,什么也不好再说,他默然地点头。
沈清深深吸了口气,低声埋怨:“你从没告诉过我。”他是许君文的兄弟,他就住在她对门,而她却直到婚礼的前两天才得到消息。以至于刚才在电话里,面对许君文的邀请措手不及,一时间她竟然失语,不知道如何回应。
听出她的不满,许倾玦只是用力握着手中的杯子。杯中的温水正在慢慢变凉,他平静而漠然地开口:“我早说过,你和他不合适。”
听着他冷淡的语调,沈清略一皱眉。又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自从出院以来,这段时间虽然称不上日日相处,但好歹也算是朋友了,至少,在沈清心里是把许倾玦当作一个新朋友的。可是,今时今日,他又在她面前摆出冷漠的姿态,淡淡地说那么一句,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仿佛她会吃惊会不适应那都只是她的事,是她当初没能领会他的提示罢了,与他无关!
指间欢颜(六)(2)
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沈清略怔了怔,突然轻轻嗤笑:“是呀!我倒忘了,你是说过的,你说我们不合适嘛!可惜我太笨,没能立刻体会来自朋友的好意提醒。”
林媚已经站了起来,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轻轻推开。沈清盯着那张依旧冷然、依旧波澜不惊的脸,一丝不知名的难过正在心里逐渐扩大。
最终,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于是默默转身,重重摔上卧室的门,将自己独自留在更私人的空间里。
沈清不知道许倾玦是何时离开的。林媚进屋来安慰,照例是原来那番说辞,她也只是静静地听,却没有心思解释,其实自己会难过的原因,这许家两兄弟都有份。
林媚离开后,她从冰箱里翻出几罐啤酒,郁闷至极地喝了个精光,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是第二天黄昏。
头晕脑涨地晃到洗手间,从镜子里看见一个双眼浮肿,头发凌乱的自己。用冷水拍在脸上清醒了一下,许君文的那通电话,以及昨日客厅里那张英俊冷淡的脸同时在脑中浮现出来。
昨天,真有必要那样发脾气么?
心中涌起一些模糊的感觉,一时之间竟连她自己也抓不住头绪。
走出浴室,才听见放在床头的手机发出滴滴的提示声,打开来看,有一个未接电话,上午因为睡得太熟没听到。
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名字,沈清撇了撇唇,按下回拨键。电话接通后,她低声问:“你找我?”
“……嗯。”仍是极淡的嗓音,“出门没带手机?”
“在睡觉,刚刚才醒。”沈清边说边走到大门边,轻轻拉开一条缝,看了看对面紧闭的门,又问:“你在家?”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许倾玦才答:“没有,在画廊。”
“哦。”一时有些无语,沈清随意在沙发扶手上坐下。
事实上,许倾玦会主动打电话来,确实出乎她的意料。这个号码,前些天她主动输入他的手机里,为的是万一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得到人。之前,他从来没用过,那么今天突然打来……
电话线两端的人,同时静默下来。沈清的头发还在滴滴嗒嗒往下滴着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一小滩薄薄的水渍。就在她以为对方已经收线的时候,那道低凉的声音远远传来:“昨天的事,对不起。”
沈清心头微微一动。这是两人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对话,声波透过光纤传播,遥远的距离,却近在耳边。许倾玦的声线略低,透着与本人气质十分搭调的凉意,但又似乎格外有磁性。
她突然鬼使神差般闭上眼睛,在无边的黑暗里,只凭听觉去感知对方。头一次,沈清感受了许倾玦一直以来的感觉。
听不见她回应,许倾玦继续道:“关于婚礼的事,我该早一点告诉你。”虽然无法看见,但前一天她的失望和怒意,却是能真实感知的。
“不关你的事。”沈清突然微微一笑:“我不该乱发脾气。”她仍旧闭着眼睛,在心里勾画这人道歉时的样子,不知是否照旧冷冰冰。
这回,轮到许倾玦沉默。沈清接着说:“怎么了?该不会觉得我这人反复无常吧?”然后轻松地自嘲:“但是女人都是这样,奇怪的生物,这一点你要理解。”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声短暂的轻笑,因为模糊,沈清听得不大真切,紧接着便听见许倾玦低声问:“明天的婚礼,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她也想看看,许君文的妻子是个怎样的女人。
“你呢?”她提议:“明天一起?”
“……”
“怎么了?”
“那么,明天下午先和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自然知道,明天见。”
“嗯?……喂!”
还来不及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断了。沈清疑惑地盯着手机屏幕,什么时候开始,许倾玦也学会故弄玄虚了?只不过,对于明天的婚宴,她心底除了好奇之外,仍不免充斥着淡淡的酸涩。
指间欢颜(六)(3)
明天过后,过去的一切便真的要终结了。
指间欢颜(七)(1)
一脚从车里跨下来,沈清疑惑地看着眼前装修得典雅精致的店门问:“这是什么地方?”
站在一旁的许倾玦还没答话,硕大通透的玻璃门已被人推开,走出一位年轻女子,衣着时尚,步履翩然。她径直走向许倾玦,一张精致的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等你们很久了。”
“嗯。”许倾玦淡淡应了声,同时有些抗拒地动了动被来人握住的右手,但最终没能抽开。
沈清将眼光从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轻轻移开,正好对上一双极其美好的眼眸。对方开口:“先进去再说。”
“好。”她随即礼貌地朝对方笑了笑。
那年轻女子拖着许倾玦的手走在前面,沈清则放慢了一步跟在后头,一同进入玻璃门后的世界。
挑高的屋顶,玲珑剔透的水晶吊饰,垂着淡紫色流苏的落地帷幔,以及隐于半透明纱帘后的成排礼服……沈清坐在象牙白的单人沙发上,一时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正在她有些发愣之际,一只白皙柔美的手伸到面前:“小姐贵姓?”
“我姓沈,叫我沈清就可以了。”她立即回神,微微一笑。
“我是许曼林。”对面坐在许倾玦身旁的女人也笑了:“沈小姐可以叫我Maggie。”
听到这个姓,沈清立刻对这两人的关系有了八九分的明了,同时也为之前两人携手同行找到了合理的原因。
侧头看了看一直静默着的男人,沈清发现许倾玦的脸上仍是一派淡然,似乎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幸好许曼林又说:“昨天我二哥打电话来订下的礼服,早已经准备好了,沈小姐现在就可以去试试。”
果然是兄妹!
朝许曼林点头笑了笑,沈清心里更加讶异,万万没想到许倾玦竟是带她来试礼服的。
沈清一边站起随着店员进入更衣间,一边不着痕迹地细细打量了一下那张同样优秀的脸孔,发现他们二人的五官神韵确实有相似的地方。
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旋转楼梯上,许曼林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这个自小冷漠的哥哥,语气像刚发现了新大陆:“想不到你竟然会主动带女人来我这。”
许倾玦面无表情地闭上眼,靠在柔软的沙发里,问:“你想说什么?”
“她很特别?”许曼林仍是一脸兴味。
“普通朋友。”
明显不相信的口吻:“是么?”
冷冷哼了声,许倾玦不再理她。
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许曼林的眼神突然认真起来:“今晚,我原以为你不会出席。”所以,当昨天接到电话,通知她准备两套礼服的时候,她说不出有多惊讶。
“我和她一起去。”许倾玦说完,淡色的薄唇微微抿起。
然而这样的表情,落在许曼林 的眼里,竟意外地让她看出了些许柔和。她的眼神因为吃惊而轻微闪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二十多年来甚少看见他不那么淡漠的一面。是因为那个女人?仅仅是提到她,就能使他不自觉地卸下脸上惯有的冷淡?又或者,刚才那一下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许曼林在心里暗暗揣测,张了张嘴,却最终没再追问下去。起身倒了杯温水递到兄长手中,她放沉了声音说:“你该知道的,这次你去,绝不会只简简单单参加个仪式便能离开的。”
“这我知道。”修长的手指习惯性地在杯身反复划过。他何尝不明白这一次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去面对一场婚宴,但是沈清昨天的答复很坚定,而他,并不想让她一个人在那种场合现身。
“那你……”一想到介时在场的记者,外界的议论,以及他和父亲多年来的矛盾,许曼林不禁担忧起来,然而才刚开口,话便被一阵脚步声打断。她回过头,看见沈清穿着银白色的曳地礼服施施然走下楼梯。她推了推许倾玦的手臂,低声赞叹:“很漂亮。”
许倾玦直觉地转过头,下一秒,却又不得不重新在沙发里坐正,此时,他的心里充满了对于眼前黑暗的无奈。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在他身旁停了下来。而他,只微微侧一侧脸,问:“合身么?”
指间欢颜(七)(2)
“很好。”沈清又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笑道:“许小姐的眼光非常好。”
“过奖。”许曼林也笑了,直接绕到她身后,为她整理裙摆。
“什么颜色?”许倾玦突然问。
沈清抬眼看着那双幽黑却空茫的眼睛,心里一紧,但答得飞快:“银白!”突然发现,此时此刻,她有多么希望许倾玦能亲眼看见自己的样子。接着,她又柔声补充道:“无肩,后腰上有很大的蝴蝶结,是褛空的,裙摆一直长到地面,走起路来要特别小心才行。”
“嗯。”许倾玦神色没什么变化,撑着扶手慢慢站起来,然后伸出手去。
很自然地,沈清也伸手轻轻握住,掌心里感到些许冰凉。
“你似乎高了些。”
“呵!感觉真敏锐!”沈清笑开了,“配了一双八公分的高跟鞋,好像挺难走的。”
“久了就习惯了。”许曼林插进来,开了句玩笑,“你们身高配合得相当完美。”
闻言,沈清才注意到,实际身高只刚到许倾玦下巴的自己,现在头顶差不多与他耳垂下方齐平。微微一抬头,便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两人此刻恰好挨得很近,她甚至能隐约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青草香。沈清的脸颊有些燥热,她很快低下头,假意审视自己的着装。
一切修整完毕后,许曼林站到沈清面前:“好了!非常完美!”
“谢谢你。”沈清由衷地说。
“不用客气。”许曼林拍了拍许倾玦,“你呢?礼服是在这里试,还是带回去?”
“先帮我装起来。”
“好吧,反正你的尺寸我清楚,应该会合身。”
这注定是个属于上流社会的热闹的夜晚。
许君文的婚宴设在许氏旗下众多酒店中最豪华的一家,立于景色最优美的路段,灯火辉煌,气派万丈。
他们乘坐的车子抵达的时候,天色几乎完全黑了下来,正飘着细雨,车门外早有门童撑伞等候着。车子减缓速度在大门口停下。许倾玦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伸手抵在腰间,对沈清说:“你先下车。”
“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一回头便看见许倾玦眉间细微的变化,沈清轻声问。
许倾玦摇了摇头,直接拉开身侧的车门,跨下车。
他不说,沈清也没办法,反正他向来就是这样。况且来之前,她已经逼他喝下半碗粥暖胃,心想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于是她也便稍稍放下心。不顾头顶的雨丝,沈清一下车便拎着裙摆快步绕过车尾来到许倾玦身侧,伸手挽住他的手臂,笑道:“我今天的鞋跟太高,你要做我的支撑哦。”
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