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住那只冰山帝 作者:紫青悠(晋江2014-06-19完结)-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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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眼神若有所思的向郑公看去,却不想郑公这人脸皮也厚,竟然还对她客气的颔颔首打招呼。
姬景阳温和一笑,“无妨,待祁公痊愈了再跳给寡人看也不迟。”说着话的时候他故意加重了“寡人”二字。
南姜公主伊娜不是傻子,不会听不出姬景阳语气中对宣野的维护,她心头咯噔一声,只怪自己刚刚嘴快,一心只想羞辱宣野,竟忘记了旭王曾经逃到祁公做过祁公的男宠,二人之间不会没有几多渊源的。
就在这时,只见坐在宣野这一排最末尾的一人站起身来拱手道:“若大王不嫌弃,臣倒是可以表演一副书法给旭王助兴。”
这人长了一张团白脸,小腹微微发福,一双眼睛虽小却烁砺有神,此人不是申候是谁。
“哦?寡人竟不知,书法还可以表演的,申候有心,寡人自当拭目以待,来人,上笔墨纸砚!”
姬景阳话音一落他身边的宦臣立刻下去了,不一会儿便将一切备齐了拿上来。
来大周朝贺的各位诸侯分别坐在姬景阳两侧,而两侧流水席的中间正好有一处空地,那宦臣忙让人抬了一个矮几上来放在中间,又让人铺好了纸笔,做完这些才冲申候恭敬道:“申候请。”
申候也不客气,直接从位置上走到中央,宣野看着他那矮胖身材,心头腹谤,量申候那模样也弄不出什么好东西出来。
不过出乎宣野意料的,却见申候走上去之后,异常淡定的执笔,一番龙飞凤舞,气势轩昂,飞沙走石的在白色宣纸上落下一个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坐在宣野身边的晋伯也不由得摇头赞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就在申候恣意挥洒之时,却见得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从袖中飞出了一张耀眼的红绸布。
这绸布正好落在姬景阳的御台之下,刚刚被申候惊呆了的各路诸侯不由感叹自己狗眼看人低,正要擦亮眼睛观看,却见得申候袖中甩出一块红绸,众人便又被这红绸步吸引,眼神跟着瞟到御台之下,待看清这绸布的形状时,众位诸侯都瞪大了眼。
那绸布竟是一件女子的小衣。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时,却听得坐在信王身边的月瑶夫人“咦”了一声道:“暗花团纹绣。”
暗花团纹绣是难度极高的一种刺绣手法,成品的绣布上藏着暗花,从不同的方向看,暗花都有所不同,这种刺绣因为难度极大,是以天下间只有祁国最熟练的绣娘才能绣出,而且这种刺绣一般只给身份尊贵的人使用。
宣野冷冷瞟了一眼白露,她倒是眼神好,竟一眼就看出这是暗花团纹。
白露这话一出口却猛地掩住嘴,做出一副嘴快失言的样子,可众人早被她这句话点醒了神,此刻便纷纷对宣野投来异样的目光。
要知道,各国从祁国订购的暗花团纹绣只给国内身份最是尊贵的女子所用,这些女子要么是太后要么是王后,就连一般的夫人嫔妃都是没有资格的。
而在祁国能跟中原其他国家的王后和太后相提并论的,也只有祁国的国君了。
顺着这个思路,大家继而又想到,这祁国国君的小衣怎么会出现在申候的袖中?
那小衣在飞出的那一刻,申候便暗叫一声坏了,也没心思在继续表演了,只胆怯的在旭王和众位诸侯之间来回看着。
“呈上来!”
随着姬景阳这一声令下,宦臣安苏立刻将那红肚兜恭敬的呈到姬景阳面前,姬景阳拿起捏了捏,脸色一沉,“果然是暗花团纹绣,申候,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申候心中咯噔一声,脑海中一时间转过无数种念想,要知道,申候是侯爵,他的原配只能是夫人,还没有资格用这种刺绣。
思绪万转之间,他不由得向宣野瞟了一眼,反正外面也已经有了祁公出卖色相换取别国支持的传言,他再踩一脚也没关系,再一想到那女人狗眼看人低不与他欢好,他有心要给她一点教训,是以他心一横便道:“这东西说来还真是羞人,是祁公她赠送于我的。”
一般赠送东西怎么会赠送如此亲密的物件,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赠给一个男人的。
随着申候话音一落,好些诸侯看向她的眼神便带着几分轻视,晋伯倒是有些为她打抱不平,冲申候冷哼道:“我说申候,这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的。”
申候眨了眨他晶亮的小眼睛,十万分肯定道:“我这话可不是乱说的,这的的确确是祁公赠与我的,祁公看上了申国的几车上好棉絮,便用云雨之欢与我交换,我们互通真心,她还送了我她的贴身小衣作为定情信物。”
对面的南姜公主一直以看好戏的悠闲神情看着发生的一切,此刻见宣野被踩,她不介意再落井下石一番,便扯着她那尖细的嗓子,幸灾乐祸的说道:“外界有传言祁公的治国之道就是以美□□惑其他诸侯好得到其他诸侯的支持,我原本还不信,毕竟祁公强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听着申候这么说我还不得不信了,我不禁赞叹啊,祁公在男人之间周旋的手段还真是高明。”
伊娜话音刚落,郑国夫人立刻接口道:“可不是么,先是信王再是我家夫君,现在又是申候,真不知道还有多少诸侯是跟祁公有这番交易的。”
一字一句的,完全将她往那种“为达目的不惜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身上推,简直跟勾栏女子没有两样。
这恨她的人凑在一起,见缝插针,落井下石的本领可比任何时候都要强。
宣野冷眼看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她面色如常在杯中倒了一杯酒酿,淡然自若的拿到唇边抿了一口才道:“众人只知暗花团纹绣难度极大,却不知在祁国还有一种刺绣,叫辛姬绣,辛姬是祁国著名的绣娘,辛姬绣便是由她而创,辛姬绣不仅花样繁复明丽,而且每一个暗结都被掩藏得很好,不过从正面还是反面,那刺绣上的花纹都栩栩如生,这辛姬绣祁国一般不对外贸易,只给皇室享用,用于历朝历代祁国国君的衣制上,而暗花团纹一般只给祁国稍有脸面的大臣,祁国的衣制制度,历朝历代都写得明明白白,如若有谁不信,大可以去大周的库房翻来看看。”
你们真以为暗花团纹就是最好的刺绣了,祁国刺绣业那么发达,比暗花团纹还金贵的刺绣也不是没有。
宣野话音一落,只听得周遭的诸侯们都倒抽一口凉气,众人纷纷不可置信的望着宣野,就连诸侯夫人都没有资格享用的刺绣在祁公竟然给大臣享用?这祁公不愧有天地间的宝库之称啊。
而申候听得宣野这么说早就呆掉了,宣野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沉声问道:“申候真的确定那小衣是我送于你的么?”
申候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小衣是他偷偷潜入宣野所住的宫殿偷来的,当时这衣服就凉在后院中,他看这绣线精美,不是一般人能穿的,便悄悄偷了去,只以为是宣野的衣服,每晚将这衣服摊在床上暗自销魂。
此刻被问起,他自然不肯如实承认,否则他前言不搭后语的,无疑是自己打自己脸,更何况他偷盗人家小衣的行为被发现,其他诸侯难免会嘲笑于他,不管怎么样他都要一口咬死不放。
“大王明察啊,这小衣的确就是祁公赠与我的,那日祁公身上所穿的就是这小衣,臣句句所言甚是,想来是祁公害羞是以才不敢承认的。”
我呸!
这申候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他要跟她死咬到底,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宣野慢慢从铺席上站起来艰难的挪到申候面前,这申候比她还矮半个头,在气势上她便压了他一截。
她冷眼俯视着他看了半晌,那幽暗如寒潭一般的双眸滋滋冒着冷气,申候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看,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竟然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身体。
“申候一口咬定我跟你有私情,不知可否让申候透露一下,我们究竟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有的私情。”
申候望着她那幽静诡秘的双眸,只觉得仿若一股寒气从脚心一直窜到头顶,她嘴角虽带着笑意,可那双利眸却分明带着杀意。
“申候可要好好说来,这关系到祁国国君的尊严,如果申候无法说出一个让人信服的事实,那么申候就是故意侮辱于我,侮辱了我,就等于侮辱了祁国千千万万子民,即便我受的了这侮辱,可我祁国千千万万子民,我祁国百万雄狮也受不得了!”
申候哪怕内心有一二分清明就能听得出她话中的意思,这可是□□裸的威胁了,如果你给不出一个好理由,那你就不要怪我兵临城下了。
44、小僵僵激动鸟
申候那晶亮的眼眸有几许闪烁,原本要死咬着的坚定有了些动摇,那团白的一张脸此可看上去就如被漂白了一般,竟毫无血色。
“我……我记得是在几天前,祁公你偷偷翻窗进了我的房间,我……原本不肯,是祁公……是祁公你要硬来的!”
顶着这么大的压力,申候已经满脑子都是浆糊了,怎么还能编出一个让人信服的谎话来?
所以这话一说完申候便暗叫一声不好,却不想宣野竟然掩嘴一笑说道:“申候这话可真是好笑,我身中迷药连正常走路都不能,又怎么能翻窗进入申候的房间?这的身体状况有整个大周宫廷的医正都可以作证,申候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申候嘴角抽了抽,还未来得及说话,宣野继而沉声道:“按理来说,我是公爵,你是侯爵,在爵位之上你矮我一截,我从未要求申候你对我礼让三分,可申候你竟然对我一丁点的尊重也无,编出这般谎话来坏我的名声,像申候这般以下犯上的人实在难当一国之君。”
申候眉头一颤,急忙拿眼看向姬景阳,却见他依然端正的坐在主位之上,在祁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赞同的点点头。
从一开始姬景阳就将目光投注到宣野身上,他很想知道,当所有矛头都指向她时她究竟是如何应对的,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抛开一切不说,如她这般处变不惊,大智若愚又有透着几分毒辣的女人他是欣赏的。
申候被宣野说的越发理亏,眼见着周围诸侯没有人帮着说一句,而旭王又明显站在宣野那一边,申候觉得越来越心虚,他在丢了爵位和丢面子之间衡量了一下,随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大王饶命啊,实在是臣爱慕着祁公,而祁公又不拿正眼看臣,是以臣才出此下策的,那小衣是臣悄悄潜入祁公所住的后院偷来的。”
申候话音刚落,周围诸侯顿时议论纷纷,看向申候的眼神都带着几分鄙夷,申候也顾不得许多了,膝行到宣野面前道:“还望祁公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帮向旭王求求情,我愿意用申国一半的上好棉絮来向祁公赔礼。”
宣野却冷哼一声道:“一半的棉絮?申国土地稀少,人民以种植棉花为生,申候可真是说话不怕咬了舌头,用一半的棉絮弥补你的过错,却让申国一大半的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到时候申国定然饿殍遍野,这个孽我可作不起!”
宣野舌头被咬伤了,平常说话根本无法清晰吐字,可为了在众人面前为自己讨回公道,她不顾舌尖传来的疼痛竟将这么多话一字一句咬得异常清楚,这么一来,那舌尖上的伤口便被扯了开来,宣野只觉痛苦难当,却一直咬牙坚持着,感觉舌尖处汨汨流出了鲜血,为了让自己的气势压过申候,也为了不在其他诸侯面前丢脸,那血一流出来她立刻吞咽到口中。
而她的这些努力并没有白费,因着她最后这句话,其他诸侯看向申候那鄙夷神色又加深了几许。
而申候此刻已是乱了阵脚,眼看着情势不对,急忙说道:“是……我考虑不周还望旭王恕罪,但凡祁公又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来,只要我有的,定会亲手奉上。”
宣野也不回答,只向姬景阳福了福身道:“旭王陛下,如申候这般致人民于水火之中的人实在难为一国之主,还望陛下秉公处理。”
申候一听此话,顿时吓得心脏都漏了一拍,他颤抖着肥厚的嘴唇,急忙向旭王道:“陛下,陛下饶了臣这次吧!”
姬景阳看向宣野的目光一直是温和如一汪春水,他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既然祁公受了这般委屈,那这申候就交给你处理吧!”
交给她?说白了她不过是一个诸侯,有什么资格处置另一个诸侯,她可还没有自不量力到这个地步。
“臣与申候同为公卿,臣实在不敢逾矩,大王是天子定然能明察秋毫,给臣一个交代的。”
说完这话,她异常自觉的退到一边坐下,将大局交给姬景阳。
对于她的做法姬景阳非常满意,脸上的笑意又明媚了几分。
“申候不顾礼法侮辱寡人之公卿,又不顾国君尊严做出鸡鸣狗盗之事,如此这般竟还不知悔改,要拿国民的收成弥补自己的过错,申候实难当一国之重,今寡人特意下旨,除申候爵位,当即逐出大周王庭。”
姬景阳虽一直以温和面容示人,可一旦他严肃认真起来之时,他身上便自然流露出天子的威严,对于他的话众诸侯毫无疑问,而申候却是鼻涕眼泪大流不止,只一个劲磕头认错。
不过,天子的话便是圣旨,岂容更改,姬景阳话刚说完立刻就有侍卫进来毫不客气的押着申候下去了。
殿中一下子恢复了安静,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只君无疆一直冷眼旁观,旁若无人的喝着酒。
舌尖上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痛楚直让宣野的双眼通红,她冷冷的向郑公所在的方位扫了一眼,正对上郑国夫人探究的目光,宣野冲她勾唇一笑,那笑容明媚得就如三月里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