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乌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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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翔空凝视牙鸟,微笑「这林的确是容易引起回忆的地方。我们回去吧,别著凉了。」
牙鸟离开时回头再看眼这个曾有生命消逝的林区,这一看,彷佛能看见如白烟的亡灵,淡淡的隐退在树影之中。
那是一声哀叹。
寂寞而无奈的叹息。
而这轻轻一叹,刚刚好打在牙鸟的心上,让他更想认识这早逝的人究竟是何许的模样。是什麽事情令他烦恼,令他伤心。
牙鸟和李翔空回到房中时问「翔空,你是不是认识那个自杀的人?」
李翔空面色微微有异答「嗯。」
「他是怎样的人?」牙鸟并无发觉那一瞬间的变化。
李翔空拉他坐在床上,望著牙鸟的眼睛说「他很普通,是那种掉在人群里永远认不出来的人。我和他认识不短时间,从国中便同班。他喜欢笑,笑起来给人很乾净清爽的感觉。如果要形容他…大概就这些吧。」
牙鸟点点头,努力想像他的样子「你有他的相片吗?」
李翔空答「没有。」
「那他为什麽自杀?」
李翔空低头细想说「不知道,他的离开很突然。那时候,大家都很震惊。」
「他的名字?」
「叶子凡。」
叶子凡…子凡子凡…
牙鸟在心中默念数次,把名字紧记。
期未的考试牙鸟因上课日期不足而不用参加,虽然是重要的考试之一,但因为还有下学期半年的时间,校方都容许他缺考,升班条件是期未考试合格。在这段时间内,李翔空和程隐作息还是如常,并无勤加温习。李翔空一向是模范学生,准备充足,而程隐则是爱理不理,对成绩亳不在意,因为他最终必定会平平稳稳升学,前路早就被铺设好。
那日李翔空和程隐都分别有要事,牙鸟一人留在房中温习。有李翔空的帮忙,进度不错,已经拿稳了半个学期的课程,现在他正和历史科的战争年份努力奋斗。
房门外有人又急又缓的拍门,牙鸟还没起身门就被撞开。
一位短发时髦的女生大叫「嗨!隐哥想我吗?人家来找你了!」
那日李翔空和程隐都分别有要事,牙鸟一人留在房中温习。有李翔空的帮忙,进度不错,已经拿稳了半个学期的课程,现在他正和历史科的战争年份努力奋斗。
房门外有人又急又缓的拍门,牙鸟还没起身门就被撞开。
一位短发时髦的女生大叫「嗨!隐哥想我吗?人家来找你了!」
她撑著蛮腰在房内左右查看,视线落在牙鸟身上时「啊」的一声,皱眉说「你是谁?!隐哥的同房不是李翔空吗?」
牙鸟礼貌性的向她点点头,然後解释「翔空他们都出外了。我叫白牙鸟。」
她听到程隐不在,先是嘟嘴「难得我进来男生宿舍。」
苦恼过後,她跑到牙鸟面前上下打量「一点也不好看嘛。你不会是睡在这里吧?根本是侮辱了311的名声,这里是帅哥的寝室啊。」
这女生剪了头乾净清爽的短发,配上尖尖的脸蛋显得好动可爱。手上载著名贵的名牌腕表,脚上的也是高级皮鞋。
对於她的说话不饶人牙鸟并不在意,淡淡的说「我是临时搬进来的。」
「牙鸟…很耳熟的样子啊。」那女生侧头细想,再大叫一声「啊!我记起了,你是那只白乌鸦对不对?想不到会见到你耶!啧啧,我还以为有什麽特别,很普通嘛。」
牙鸟本不想理会她,但那女生又开始口若悬河「对了!我记得216有两个人死了吧?真恐怖。」
她夸张的磨擦双臂「是不是和你有关的?大家都在说喔!可以告诉我你知道什麽吗?放心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啊啊,还有,你和隐哥是什麽关系?」
牙鸟有点受不了那种尖尖的嗓子,低头说「我们是朋友。」
「隐哥怎麽不对我说他和白乌鸦是朋友,真是的。好让我和朋友聊一下嘛,啊,我不会和她们说的啦。」她拍拍牙鸟的肩保证说。
她自顾的在房内四边察看,指著其中一张床说「这是隐哥的床吧?」
牙鸟一点头,那女生大呼一声便倒到床上「等…」
「嘿嘿,我不说你不说,隐哥不会知道啦!让我睡一下又不会少了什麽,你别瞎担心。」女生在床上抱著枕头滚了两圈,忽然跳起「我还没自我介绍呢!」
她友善的笑「我叫廖玲玲。」
廖玲玲再次倒回床上「你真好呢,可以日日见到隐哥。」
牙鸟疑虑的问「你和程隐…」
「我是他的未婚妻。爸爸和伯伯一早就谈好了,伯伯说,等隐哥毕业成年就会和我结婚。虽然有点指腹为婚的感觉,但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喔!隐哥他那麽出色,能有他这样的老公是我一辈子中最幸福的事。」廖玲玲一面甜蜜的说。
牙鸟听到什麽碎裂的声音。
微微回笑「你们很合衬。」
「呵,很多人也这麽说呢!」
程隐和廖玲玲的确是门当户对,二人都是豪门之後,双方家长也很合意这场婚事。一切都是这样自然,适合不过。但是为什麽他会有心酸的感觉…
不要紧的,他再也不是小孩,不可以强求什麽。大家迟早也会各散东西的。
迟早,也会离开…
很快便习惯的。宇哥,程隐,李翔空也会走,他们会毕业和结婚生子,大家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不怕的,真的不怕。
我有你便足够嘛!
维风。
「喂!你没事吧?」廖玲玲在牙鸟面前扬手。
牙鸟微笑摇摇头「程隐他们在晚餐前便会回来,你要等他吗?」
「当然等啊!我很久没见他了,哼,都不怕人家想他的。」廖玲玲边说边跑下床,翻开程隐的柜子。
「你别这样。」牙鸟被她突如其来的搜寻吓到「程隐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物品的。」
「唉,都说了,我们不说他怎麽知道,看完我会放回原位的。」廖玲玲没停下手上的工作,把柜子里的书和杂物逐一翻到床上。
「但是…这样不太好啊。」牙鸟放下手上的书本,去到床边。
「没关系没关系。」廖玲玲打开第二个柜子,拿出里面的杂志「哼,又和我说不喜欢这种书,上次我明明就见到他在看啊,害我叫人找了十本汽车杂志给他都不要。」
「但…」
「别罗嗦啦!」廖玲玲转头皱眉说。
牙鸟一楞,不知道怎麽制止她。这样不问过主人会乱翻东西,怎麽说也不好吧。虽然是未婚妻…但程隐回来可能会不喜欢的,如果到时他们吵架,会伤到感情啊。
「廖同学…」牙鸟俯身按著床上廖玲玲正在搬动的书本。
「你烦不烦啊。」廖玲玲一个拉扯,牙鸟因为重心都放在手上而失去平衡,冲到床上去,眼镜也掉到旁边。
「咦?!」
廖玲玲放下手上的东西,像发现新玩具的小孩,爬到床上抓著牙鸟,上下观看他的样子「看来你也不差嘛!打扮一下应该很不错!」
此时他们二人姿势超为暧昧,牙鸟倒卧在床,而廖玲玲刚好奇的跪在他身上。门口传来声低吼「你们在做什麽。」
此时他们二人姿势超为暧昧,牙鸟倒卧在床,而廖玲玲刚好奇的跪在他身上。门口传来声低吼「你们在做什麽。」
李翔空看著房内的两人,一会後微笑说「玲玲,你就别开牙鸟的玩笑了,他不习惯的。」
廖玲玲坐正身,大笑的对李翔空说「他很可爱呢!这朋友我交定的了!」
牙鸟腼腆带著求助的眼神望向李翔空,他实在不知道怎应付这个热情爽朗的千金小姐,她的举动令他目瞪口呆。向来不太和人打交道的他,面对陌生人的言辞也少得可怜,这个女生给他的感觉不同於林宇的豪爽,只会使他手足无措。
她就像团烈火,若没有足够的准备,会被她的高温吓到。
牙鸟本以为千金小姐应是高雅文静,不多说一句话,举手头足都有著名媛的风范,活泼的也像李嘉慧般带点害羞,廖玲玲真是带给他很大的惊喜。
李翔空拿起被人遗忘的眼镜给牙鸟,笑问「玲玲她吓著你吧?」
「哼!什麽吓著啊!我对牙牙可温柔呢。找天我带你去换个新形象,一定令人耳目一新,真是块可打造的美玉啊。」廖玲玲说的时候还不时摸著牙鸟的面颊,吓得他连忙退後。
「啊?不…不用了…」
李翔空不著痕迹的替牙鸟挡开廖玲玲,把他护到身後坐在二人之间「玲玲你怎麽会来到这里找程隐?」
牙鸟暗暗舒了口气,廖玲玲听到关於程隐的问题,注意力终於被带开「我很久没见到他了!一气之下就走到男生宿舍,反正一不做二不休,我当然要上来看看啊!」
李翔空接下去说「但让他知道你来这里…」
廖玲玲厥嘴闷闷不乐的说「自从第一次发生命案他来安慰过我後,就没有再来。哼!都不知他是不是又交了新女朋友…」
程隐那次没有骗他,去了他未婚妻处,後来自己发生了这样的事,以程隐的性格又会怪罪到廖玲玲身上吧?李嘉慧也只是一时冲动,他便记恨到现在,是他害程隐讨厌廖玲玲吗?廖玲玲一心一意喜欢他,如果是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李翔空微笑摇摇头,廖玲玲一把拉著他的手说「翔空,你站在我这边对吧?如果你发现程隐又有女朋友,你一定要告诉我!」
李翔空苦笑「那你会怎样?」
牙鸟好奇的望著廖玲玲,她在颈上做了个杀人的手势笑说「嘿,我的父亲大人是谁?想和我抢男朋友?!她们在这里准没有好日子过,呵呵。」
牙鸟打了一个冷嗦,女人的心真不可以看小,妒忌的时候特别可怕。
李翔空劝解「你还是先回去吧,你也知道程隐他最不喜欢让人入他的房,碰和用他的东西的。」
廖玲玲不满的说「怎麽连我也不能入!反正将来结婚後也住在一起啊,现在看看有什麽关系!」
李翔空耐心的说「程隐他向来就喜欢自由,你就给他一点个人空间吧。」
廖玲玲皱眉的问「那为什麽牙鸟又能睡在这里?你们认识的时间又不及我久,我没听过他说关系牙鸟的事啊。」
「我…」
牙鸟听到这里,立即想向她解释自己和程隐。思前想後,他和程隐认识不久,感情应不及未婚妻来得深,现今让他睡在这里,应是因为自己是男生,并出於一片关怀吧。
他们的关系是同学、朋友…
除此之外,什麽也不是…
「你是女生,入男生宿舍不好的。」李翔空还是好言相劝。
「哼!男生便不用防了?我听她们说了,还有人亲眼看过,原来我们学校真的也有同性恋的!呸!程隐才也不是那些恶心的怪物。」廖玲玲厌恶的说。
牙鸟面无表情,李翔空虽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但语气转冷「玲玲…你还是回去吧。」
廖玲玲和进来时的手脚利落完全相反,神情不愿的慢慢的向房门挪动。
「铃铃…」
牙鸟被惊吓的震了一下,房内的电话响个不停,李翔空去书桌接起话筒,牙鸟忽然跳起抢了过来,廖玲玲在门边停下脚步。
他不知道为什麽,但是他恐惧这次的电话。
不是因为相似的铃声,不是因为上次恶魔的言语。
他有种不安的预感…
只觉得,如果接了这个电话,他将会失去什麽…
失去一些最重要的东西。
他的心跳个不停,手里紧握著话筒迟迟不听。
他眼前已一片模糊,泪水缺堤般狂涌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到手上。
要接吗…要接吗…
廖玲玲看不过眼牙鸟的迟疑,也奇怪他的失态,夺过电话「喂?是谁?」
她沈默一会,大声尖叫「什麽!程隐他…他被捕了?!!」
牙鸟面色惨白,无力的向後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有些东西崩溃了。
第八章
林宇放下电话後抽了口烟,往椅子躺伸个腰松松绷紧的肩膀。长时间的精神紧张导致肌肉疲劳,他的肩膀和腰身正隐隐作痛,奈何现在还有很多问题困扰著他。
牙鸟不敢回去以前和维风所住的地方,所以自疗养院回来就和已离开家人的林宇一直同住於这房子。周维风生前常到林宇的家作客,有时更因为工作或醉酒而在这边睡,客房放的都是维风的物品。牙鸟不会主动去开客房的门,里面每一样东西,都刺痛著他,那里有维风的生活痕迹,他温暖的气息。证明他曾经活生生的存在过,并已经离去。
死亡啊,是亳不留情的。
林宇环视四周,低叹了声「真的太静。」
没有开任何灯,他静静在黑暗中思巧刚才的电话,整理混乱的思路。
宇哥…
牙鸟?有什麽事?终於想宇哥了吗。
其实我有事想拜托你
…什麽事?
保护李嘉慧,她可能会有危险。
你怎麽知道的,你和凶手接触过?我立即去医院…
不,不是的,我没事。
牙鸟,别瞒我,发生了什麽事?
我收到凶手的留言,他说不会放过李嘉慧。
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她的。
谢谢宇哥…
牙鸟,回来吧
……
我认识你那麽久,清楚你的性格,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回来吧,好不好?我已经後悔,当初为什麽会送你去学校,以後还可以见到李翔空他们的啊,别留在这麽危险的地方。这个家自从你走後,变得太静了,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宇哥,我们的家,自从维风离开便静了。
牙鸟…
护士在叫了,我下次再打给你吧,不用担心我。
其实这案应该不到他接手的,他和维风交情深是局里人所共知的事实,死者是自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