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舞冰莲 by 九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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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姐。”抱着娃娃的男孩眨着眼睛朝罂粟所指的方向跑去了。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恩?”罂粟对着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的帝尧说着。
“记得锁门。”没有回答他的话,帝尧劲自走了。
“知道拉!”罂粟托着腮,仍望着男孩跑走的那个方向,止不住瞬间膨胀的母性情怀,“不过真是奇怪呢,竟然会迷路走到这种地方!”
暗夜的气息已经全数退去,随着旭日东升这繁华的城市又开始了喧嚣的一天,对于游走在黑夜的人来说现在应该是补眠的时候了。可是,睡不着,躺在床上的银怜辗转难眠,脑中尽是那个站在吧台后面舞着手臂调着酒的男人。
银怜苦涩地闭上眼睛,右手抚上左臂上的伤痕,白皙的肌肤上,一道鲜红的血印子分外刺目。
一见钟情这四个字从来都是为他所不屑的,可是自从来到“醉生梦死”以后,银怜知道,自己的目光再也离不开那个人了。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攫住他。
指甲深深地嵌入手臂中,原本已结痂的伤口再度渗出了血,憎恨的情绪像是闪过嗜血光芒的利刃,在心口上一刀刀的划着,仿佛这不该存在的情感会随着刺痛的蔓延而消隐。
他伸手拉开抽屉,从药盒里倒出一粒胶囊,急切地吞入口中,想借着麻痹换来暂时的忘却。两个星期以来,这已成了每天必要重复的动作。
不足片刻,银怜便携着苦痛的心情沉沉地睡去了。
2 末世王朝
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的市郊,一座不起眼的小型别墅位于山间,在世人所看到的鲜华表象之下,这里隐藏着的是阳光无法照亮的黑暗,而能在这里出现的人只有一种,即是全球最大的神秘组织之一——末世王朝的成员,而别墅的名字叫做:朔夜公馆。
此刻,偌大的客厅里,一干人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间。
“这就是所谓的名玉‘莲尖舞者’?太普通了吧,你确定不是赝品?”召唤师水残一边端详着手中的少女像,挑眉瞅住帝尧,一双灵动的美眸帅气的眨着。
“抱歉,我目前还不具备鉴别石头的能力。”帝尧回以一笑却毫不掩饰隐藏着的怒气。
“也难怪你会不高兴啊,没想到曜会派你这个首席杀手去当小偷。”摇晃着手中的玉像,水残大咧咧的笑着。
刹时一把银器贴到了水残的颈间,咽了咽口水,他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帝尧的脸:“只有身手矫健如你,才能顺利完成任务。”识时务者叫什么来着,俊杰嘛,他才不笨。
“别紧张,不是什么危险物品。”收回抵在水残项上的冰冷物体,帝尧笑得灿烂,“调羹而已。”
“脖子上突然被冷冰冰的东西碰到,谁都会以为是刀的拉!”水残气急败坏地朝一旁笑歪的人吼到。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每次被嘲笑的人总是他啊?
“我要的东西呢?”一道严肃的声音冷不防插了进来,刹那间室内温度降至冰点。
声音来自立于楼梯间的男子,带着面具的脸让人看不到他的样貌,然而那强健的体魄、低沉而不失浑厚的嗓音,以及自面具下射出锐利光芒的一双鹰眼,无不向世人昭示了他丑陋的面具下必有一张刚毅的脸。
如此威仪,似一只盘旋于云端的雄鹰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的小动物,仿佛弹指之间就能从万丈高空急速而下,将猎物吞入腹中。即便只是静静的站着,也能让人轻易的感受到遍布于周身的王者的气息——他,便是末世王朝的领导人,教皇黑曜。
“喏,这不就是。”水残一改方才嬉皮笑脸的样子,将名为“莲尖舞者”的玉石抛给了黑曜,玉像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安稳地落入他扬起的手中。
以指尖轻轻摩挲着少女踩在莲尖上的双足,黑曜的脑中浮上一张稚气的脸,苦涩的记忆刹那间涌了上来,又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阴晴不定的眼叫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东西带到,我先走了。”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黑曜一抬头,便对上帝尧带笑的眼。
“保重。”虽然那人的脸上总挂着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可是这笑容背后残酷的性情他并非察觉不到,面对隐藏在那温柔皮相下的温怒,黑曜也不想置喙什么,只因他要做的事,从来就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他,只需下命令即可。
“帝,我提前恭喜你!”放下最后一张牌,占星师星臣对着正要步出门的帝尧天外飞来一笔,一双妖媚的过于勾魂的眼里尽是绵绵笑意,波光鳞转中透着无限风情,乌黑的长发顺从的伏在背上,自有一袭颓废的妖美。
若是在外人看来,必少不了一番迷醉,可是在帝尧看来,厚,真是XXX的恶心,让他不期然想到最近新来的舞娘,同样是邪魅的眼,人家的可是顺眼多了,哪像眼前这个死人妖。
“我有什么好恭喜的?”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星臣笑得一脸暧昧。
啧,无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帝尧踩着重步,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瞬间化为哈巴狗,流着口水攀上星臣的肩,水残再次发挥他鸡婆的本性,“臣~~~~~~~~~~!”
恶!祭司罂粟暗自庆幸自己方才吃的不多,不然此刻华丽的地毯上少不了一滩秽物——她吐的,“我看我还是先走吧。”再不离开的话,不知道又会看到什么不利于身心健康的场面。
“告诉我嘛~~~~~”这厢堂堂七尺男儿撒娇的剧码持续上演。
星臣轻松扯下已成八爪鱼状的水残,“天机不可泄露。”呵呵,他已经知道如何打发未来几个月的无聊日子了。
“等等我拉!”水残嘟着嘴,紧跟着星臣也跑了出去。
于是,夜幕中的朔夜公馆又回复了平静,在众人离去的片刻之间。
今晚的“醉生梦死”似平常般灯火通明,银怜疯狂的扭动着腰枝,在绚烂的舞镁灯下,在他中意的那个人面前,尽力地展现出他绝美的一面。只有在这一刻,当他沉醉于艳舞中的时候,他才会允许自己放纵,将隐藏于心底的热情,尽情地释放出来。一曲舞毕,他又要戴上冷漠的面具,继续作他的“冰莲”。
忽然间,靠近舞池的角落里,两个醉酒男子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即便在这分外喧嚣的地方,他仍将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还记得……九……九年前那一系列的,儿童失踪案吗?”剃着小平头的A男子问道,说完还不忘打了个酒嗝,顺便奉送一大口酸气。
“你是说那……个轰动全国的案子?”尖嘴猴腮的B男子道。
九年前?儿童失踪?银怜的心被紧紧地提了起来,姐姐,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就是那时失踪的,而他最初来到这里的原因,也是为了在这情报汇集地打探姐姐的消息,他不相信她已死。
“是……啊,因为没有任……何线索,又找不到尸尸尸……体,所以,这桩离奇失踪案才不了了知。”A男子豪迈地灌了口酒,接着道,“不过……”
“不过什么?”
“据说那些失踪的孩子……”说道这里,A男子还刻意压低了嗓音,“是被末世王朝的教皇拐去,训练成为杀手。”最后这一句话,倒是说的异常清醒。
末世王朝?那个赫赫有名的神秘组织?姐姐,会在那里吗?银怜怔楞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竟变得不知所措起来。脑中尽是九年前的那个下午,明艳的春光下,一个幼小的身影于漫天落樱中翩翩舞动。
“呵呵,怜儿,快来啊!”他唯一的姐姐——银樱总爱在樱树下如此唤着他。
“好。”树后,探出一小颗头颅,缩小版的银怜娇笑着回应她,小巧的脸上挂满了讨人喜爱的羞怯。
“我等着你哦!”像只扑动着双翅的美丽彩蝶,银樱舞动着飞进了樱花深处,只是,从那一刻起她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一天,他找遍了整个树林,可是姐姐却像是消失于林中的樱花树精般,于袅袅尘世间,再无她的身影。
而当初那个只知躲在樱树后的娇羞的小男孩已渐渐长大,在不断受屈辱与被排挤的过程中成长为一个能够经受得住风浪的男人。他,不再是昔日那个要依赖姐姐才能生存的孩子了。然而,就算如此,想找回姐姐的心情依然,孤单的日子已经过的够久了,对亲人的迫切想望渗透进他的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中。
末世王朝……吗?终于,终于在沉寂了数十个年头后有了一丝线索,然而,银怜苦笑着,为什么偏偏是末世王朝呢?那个集神秘与强大于一身的传说中的组织,自己又有何力量去颠覆呢?
不过他下定决心,无论是真是假,自己都要去探一探,寻找姐姐的机会,他决不放过。
不自觉地沉入深深的思索中,银怜皱着俏眉,连那两人何时离开也不知道。
“小心!”一个含笑的声音扬起,瞬间拉回了陷入弥乱思绪中的银怜。
“没事吧?”帝尧以单手挡住银怜前倾的身子,“真是千钧一发,恩?”
回过神来的银怜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发呆时不小心撞到了端酒的侍者,若不是眼前的男子,他应该已经跌倒在碎了一地的玻璃片中。
“你不要紧吧!”他好像特别爱发呆呢,跟刚才那两个醉鬼有关吗?
“呃,没……没事,谢谢……你。”银怜羞涩地回着话,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帝尧英挺的脸,顿时烧红了他的娇颜。
“早点回家休息吧。”不再看他脸,帝尧忙招呼着清洁人员,他今天是怎么了,为何突然注意起一个小小的舞娘,还这么不小心的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老把戏,他偷偷瞥了一眼吧台边那帮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等一下怕是有的好被调侃了,真是流年不利啊!
“你是在关心我吗?”完全没有经过思考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所幸声音不大,在这尤为嘈杂的环境中除了他俩,应该没有其他人听见,也许。
“关心员工是应该的。”这个男人,总能以最温柔的方式说着近乎残酷的话,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可是在看到银怜明显受伤的表情后,心里的一角被莫名的触动了。何时起,笑面杀手竟也有了类似不舍的情绪?
他看他的眼神,他并非不懂,聪明如他,只是不想去戳破既定的关系,况且他也无福消受来自同性的爱慕,至少现在他是这么认为的。
“我……我先回去了。”第一次与他近距离接触的结果竟是落荒而逃,是自己太贪心了吧,奔出“醉生梦死”,银怜在街上徘徊,今夜,又将无眠。
帝尧刚回到吧台,水残首先发难:“我说呢,怎么你这么急着赶回来,原来是春心萌动了。”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美丽的舞娘与温柔的老板,在纵情声色的夜之酒吧中谱出一段传世的爱恋。”盛着淡紫色液体的鸡尾酒杯中折射出星臣无比妖艳的目光,他一手把玩着自己长及腰间的黑发,一手将一旁空着的酒杯摆成六芒星状。这个男人,无时无刻都不极尽所能地用现成的道具做一些他所谓的占卜的事情。
“哦!美人,你为什么是美人呢?”轻轻地执起星臣的手,水残绽开一抹经过精心设计,以达到最迷人效果的微笑,深情地看着他。
以另一手掩着脸,魔魅的双瞳悠幽幽的望进水残深邃的眼:“哦!尧尧,为什么你是尧尧呢?”星臣此刻的娇态,即便是九天仙女下凡也难及他一二。
“臣,那个舞娘,他的性别跟你一样哦!”虽然这样做是不大对得起如此卖力演戏的两人,可罂粟还是坚决的道出了事实,没办法,一开始她也认错了啊。
“……”一阵错愕过后,干呕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样没关系吗?星臣忧郁地看着吧台上隐约泛着红光的六芒星,刚才的卦象他断不会看错,分明就是……红鸾星动,再加上那一天在朔夜公馆所占的卜象显示,怎么说那个舞娘也应该是他命中注定的人啊,哎呀,管他的,反正他已经准备好留下来看戏了。
是错觉吗?为什么这几天总有被人跟踪的感觉呢?
走在回家的路上,银怜暗咐着,身为孤儿的他,从小就在充满暴力与犯罪的贫民窟中长大,小偷小摸的事也干过不少,因此才练就了不算差的身手和比照常人敏锐数倍的洞察力。
刚才的感觉,的确是被人盯梢,可是究竟是谁呢?若真的有被人跟踪,那这家伙的来头一定不小,还是确定一下吧!
银怜想着,便闪进了转角处一个坏了的路灯后,就一个男人而言,他的身形相对显得娇小了点,但也因此能够很好的藏身于灯柱后。
果然,不消片刻,眼前仅有的一小片月光被一个高大的黑影遮住——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
银怜伸手探向黑衣人的腰间,谁知对方的速度比他更快,转眼一阵疼痛袭来,他顿知自己的手被牢牢擒住,挣扎间鲜血自细长的伤口间奔涌而出。
就着微弱的月光,他放大的瞳孔中清楚的显示着可怖的景象,白皙的手臂上交错着泛着银光的钢丝,每一根皆如刀刃,安静地嗣伏在由鲜血交织而成的殷红色的网中,乍见此景,他眼底的惊恐,不言而喻。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僵持了约莫一刻钟,黑衣人的眼里闪过一抹嗜血的残酷与……困惑,几经犹豫之后,他收回了缠绕在银怜臂上的极细钢丝,高大的身影迅速没入无际的黑暗中。
忽然间,一阵雷鸣,暴雨突至。
仿若被抽去了浑身气力的银怜跌坐在地上,豆大的雨点打在他身上,和着雨水的血飘散出淡淡的腥味,呆滞的眼不知望向何处,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仍然承受着皮破血流的伤痛。
罂粟看到的就是这副堪称凄惨的景象,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欲上前扶起银怜,怎知方一触及他的肌肤,灼热的触感便汹涌而至。下一瞬间,他已昏倒在她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