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情缘人间篇之缘定三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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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关系。”
好不容易打发走她,冯遥不禁轻叹了口气,这言语不通还真不方便。
苦笑看看半湿的西装,好在他穿的是黑色的西服,所以水迹并不明显,不近看看不出来。
抬头围视全场,搜寻情人的身影。
紫色西服!
在黑白相间的图案中,紫色像一面旗帜,引人炫目。
紫色,是那人最喜欢的颜色,是他最禁忌的颜色,是哀伤的颜色。
冯遥望着那紫色的背影,突感一阵眩晕,数丈之内,咫尺天崖。
“就是你吧。”一名少女突然窜至冯遥跟前,笑着打量他。
冯遥根本无暇理会,他的眼神追随着记忆中的温柔……
“听圣麟说你是魔术师,会变魔术,上台表演一个吧。”不知从哪里相继冒出几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郎,围在冯遥身边用英语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
见冯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睛不知在看哪里,几名少女互通了个眼神,狡猾的笑了笑。
* ******
“抱歉!”月圣祥坐在床上,对正在着衣的李欧致歉。
“算了,你也不想的,何况是我主动勾引你的。”李欧拉开窗帘,倚窗向外望,就看到楼下几十个人聚集在一起。
“圣祥,下面好像有什么有趣的事,下去看看吧。”
月圣祥伴着李欧走出屋子,一走进会场,就看到冯遥被七八个女生推上场中央临时搭建的唱台。
女生们的样子似乎十分兴奋,而冯遥则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人摆布。
冯遥呆呆的站在台上,他不知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全身的神经好像发生了故障,他听不到,看不见,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像纸片搭建起来的布景,虚假,没有一丝真实感,唯一,真实的只有记忆中的身影,与痛得令人心碎的悲伤。
台下所有的人都引颈以待,等着看表演,但等了好久都未见有动静,人群开始骚动了。
“搞什么?”
“他在干什么啊?”
“就是。”
“怎么像个傻子似的。”
这时,冯遥轻轻抬起左手。
骚动的人群因他这个动作,复又静了下来。
“哒!”冯遥轻弹了一记响指,本来倚放在椅子上的小提琴,竟飞至半上,搭弦拉弓,开始演奏起来。
“啊……”底下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叹。
“喂,你那朋友挺有一套的嘛。”李欧带着几份调笑的说道。
月圣祥没有回答,双眼紧紧的盯着台上的人。
跟平常不一样,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是跟平常的冯遥不同,那双明亮的黑檀大眼中,流露着无尽的悲哀,如梦似幻,迷离无神。
在一段小提琴独奏后,其他的乐器陆续加入演奏。
是一首哀怨又流露着淡淡哀伤的情歌。
望着台下始终不曾转过头的身影,冯遥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最痛苦的那一夜。
红唇轻启,歌词伴着悲伤的旋律忧忧飘荡。
爱太深 容易看见伤痕
(我爱你哦,我最最最爱的就是你了。)
情太真 所以难舍难分
(就算是师父,也不能把我跟你分开)
从不相信缘份 才会一再的等
(我爱的是你啊,为什么不要我,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有你就好)
不记得爱过几个晨昏
心在痛 对你越陷越深
我在等 你温柔的转身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几次苦苦追问 你闪烁的眼神
(你真的爱过我吗?告诉我你是爱我的,求求你……)
一个人还能承受几份
我的心 没人陪
孤孤单单在冷风里飞
(我不爱你,走开,别缠着我,那只是一场游戏懂吗?游戏!)
我的泪 流不去
我藏在梦里夜里的滋味
(拜托,你成熟一点好不好,上过床又怎么样,你是个男人呀,难道我还要对你负责)
我的心 没人陪
孤孤单单在冷风里飞
(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滚!)
除了你,还有谁会让我醉
除了你,还有谁让我心碎
(插话:写到这里时,刚好听到隔壁有人在放这首歌,觉得好有FEEL,顺便插进去。)
曲终,梦醒,只是梦中的哀伤依然伤人。
“好好听哦!”一少女擦擦微湿的眼角。
“是中文呀,你听得懂吗?”
“听不懂,但我觉得很好听,那温柔且充满磁性的声音十分醉人,不知为何,听着听着,我心里也酸酸的,想跟着哭。”
“我也有种想落泪的感觉。”
“你们也是,我也是呀!”
……
台下掌声震天,冯遥全无感觉,麻木的身体机械似的向着紫色背影靠近。
紫色的身影微一颤,仿佛感受到身后的眼光,缓缓转过身。
一张温柔的俊脸暖暖的笑开怀,缓缓张开双臂,迎接来人。
一名长发美女,经过冯遥身边,走向男人,自然而然的偎入对方怀中。
男人微笑着在女人脸上落下一吻,女人美丽的脸上溢满幸福。
猛的收握双拳,冰冷的指甲刺入柔软的掌心,红色血珠缓缓渗出。
好痛!心好痛!
不是说感情会随着时间而变淡吗?为什么三年过去,再次见到他,心痛依旧,甚至更痛,不是说好不想他吗?不是说过不再为他伤心吗?然而,再次相见,他的伪装像暖阳下的积雪,崩溃得一塌糊涂。
别过脸,不再看那令他心碎的情景,然,一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另一幕悲剧。
哈!
冯遥想笑,今天是不是他的黑色星期五,先是遇到那个负心绝情的人,再遭到现任情人背叛。
人要怎么样才会死,心要碎到什么程度才会完全死去。
李欧笑着上前跟他打招呼“你刚刚唱得很好。”
少年颈侧新鲜的红印,像一个极大的讽刺。
无视对方,冯遥拖着沉重的身子,脚步不稳的越过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他要离开这里,太悲惨,他不想这么说自己,但事实上,他今天真的很惨!!
“他怎么了?”
“可能身体不舒服,我去看看!”
月圣祥将手中的酒杯丢给李欧,急急追了上去。
“喂,你怎么了?”
冯遥不理他,只顾着前进。
“我问你话呢?”从未试过被人这么忽视的月圣祥,恼怒的捉住冯遥的手臂,扳过他的身体。
“我要回去。”冯遥的语气异常平静。
“宴会还没结束,再等会,结束后,我们一起回去。”
“我是指我要回中国。”
“为什么?”月圣祥不悦的皱起秀眉。
“你要求我保护你父亲,我把我的护身玉给他,没有人可以伤害他了,工作完成,我也该回家。”
原来是思乡情发作。
月圣祥换上一张温柔的脸,“干嘛这么快回去,难道你舍得我了。”手轻抚着冯遥白皙的颈侧,刻意营造暖昧气氛。
“别碰我。”冯遥用力挥开他的手,眼中满是疏离。
“你干嘛!”月圣祥火大的吼道。
难得他放下身段,软言细语的哄他,他竟然不识好歹。
“别用你碰过别人的手碰我!”
月圣祥吃了一惊,气焰也顿时矮了一截。
但一向在情场上呼风唤雨的他,气短也是一时,转眼间又嚣张起来。
“何必那么小气呢,只是逢场做戏而已。”
冯遥悲哀得想笑,令他心碎的背叛,在他眼里只是逢场做戏,这就是所谓的价值观不同吗?哈…美国人果然很开放,对不起,他是正宗的炎黄子孙,他接受不了,他只接受一对一的爱情,那些一拖三,二拖四,别人爱怎么搞就怎么搞,恕不奉陪。
“分手!”
“你说什么?”手激动的俘住冯遥的双肩,强劲的力道,令冯遥微蹙眉。
“我说我要跟你分手,反正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你只喜欢跟我上床对吧!”
看月圣祥愕然的反应,冯遥知道自己说对了。
好想哭,却哭不出来,扯出一抹难看至极的苦笑,冯遥痛心地道:“我在寻找的是可以跟我一生相守的终生伴侣,而你想要的只是一个游戏对象,我们根本不合适,分手吧,我相信刚刚那个少年,应该很乐意成为你的性伴侣。”
“我不准!”月圣祥想都没想,几乎是反射性的吼出这句话。
“为什么?”灰暗的凤眸燃起一丝希望。
为什么?这……
他也说不上来,那……那只是情急之下自然动作,他找不到解释。
不想跟他分手,这是他脑海里唯一的想法,至于想法后的真正心情,他……他不知道。
或许不该说他不知道,而是他不想承认,那个字太沉重了,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无法挽回,他是无拘无束的风,他可以在任何一朵花上稍作停留,却不会为一朵花放弃整片森林,没有任何人可以捕捉到自由的风。
放手吧,在还没有放不开他之前,自从跟他在一起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心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他谈过无数次恋爱,但每一次他都能很冷静的掌控一切,然而,这次……
现在就放手,只要过一段时间,一定能忘了他,变回以前的他……
肩上的力道渐渐放松,手慢慢滑落。
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完全覆灭,冯遥神情凄楚,眼角发热,仅有的自尊硬是不让苦涩的泪水落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你也不是真心喜欢我,你们都一样,没有人,没有人会爱我,我是没人爱的小孩,没人需要,不必要存在,多余的人是不是该永远消失,对……永远消失。
胸前一阵剧痛,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冯遥眼前一黑,失去意识的身子直直往地上倒去。
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他倾倒的身子,粗糙的大手爱怜轻抚苍白的玉脸,壮臂一震,轻而易举的将冯遥打横抱起,大步走向主屋。
第九章
冯遥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的,伸手按着发痛的头,痛苦的呻吟着。
“…嗯…好痛~~~~~~~~”
“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头好痛。”
一双温暖的大手,轻重适中的按摩他剧痛不已的头,渐渐的,那折磨人的疼痛,像潮水般退却。
“好些了吗?”
“嗯!”对方微冷的手指,在黑发间游移,前额、太阳穴、耳侧,最后停在白皙的颈项,轻轻摩挲。
察觉到对方异常的举动,冯遥睁开双眼,月雷那张俊脸出现在眼前,此时的月雷,一反平常的冷漠犀利,严俊的脸上溢满温柔。
“你昏倒了,一天一夜。”
“是吗?这是哪?”看来是过度耗用灵力,真想给自己一拳,因为心情恶劣,竟忘了没了护身玉,他很难控制好自己的力量,竟然一次过召唤那么多只精灵,难道他会脱力昏倒。
“我的房间。”
“不好意思,占用你的地方,我这就走。”挣扎着想起身,但耗力过度的身子,依然虚弱,撑起身子,离床不足一丈,支撑身子的手一阵发软,人又倒回床上。
“别乱来,你现在还很虚弱。”月雷制住床上挣扎着想起身的人儿,“好好休息,别再让我担心了。”
担心?
冯遥奇怪的看着他。
他只是他请回来的驱鬼师不是吗?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他儿子的男友,不!前任床伴,他在担哪门子的心啊!
看出冯遥眼中的疑惑,月雷并未打算替他解惑,他体贴的替冯遥拉好被子,“是不是觉得奇怪,连我自己也想不到。”
冯遥的疑惑更深了。
“刚刚……我有听到你唱歌,很好听的一首歌。”
薄被下的身子明显一震,冯遥避开对方的视线,双眼茫然的看着被子上的图案。
黑色的薄被上,用金线绣着两朵金色的郁金香,花俏的被子与主人的性格格格不入。
“你……很悲伤。”
猛的扬起头,两人眼光交汇,瞬间他们从彼此眼中看到彼此的心情。
冯遥从月雷眼中看到他不易向别人透露的孤寂,隐藏在冰冷面具的后如火热情,以及对他……赤裸裸的渴望。
月雷同样从那双清辙的眼睛中,看到一份不欲人知的伤痛,及隐藏在坚强后,令人心痛的脆弱。
“你的歌是唱给他听的吧,那个穿紫色西服的男人。”
“你……”冯遥大为震惊,全场那么多人,他怎么能这么肯定他的歌是为他而唱,而且该死的说对了。
“很惊异,其实这没什么,因为你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而我的视线,在你身上,也许你不知道,从你一进会场,我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跟着你转,我可以清楚的说出你做过的每件事,每个小动作,包括你喝了多少杯香槟,吃了多少东西。”
“你……你变态啊,干嘛老盯着人家看!”俊脸微微泛红,连说出的责难也带着几分娇嗔。
“我也觉得自己不对劲,不过,如果不这样,就不知道某人原来这么贪吃,为了吃最后一只鲍鱼,不惜耍那种声东击西的小诡计。”
“你看到了。”冯遥的脸更红了,他还以为没有看到他跟那只日本肥猪抢鲍鱼的情景,为了那只六头鲍,他可是拼了老命,绞尽脑汁,什么下流诡计都用出来了。
“呵呵呵……”月雷但笑不语。
什么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只是难得有吃到这么多好东西的机会,一时忘形。
“我可以问你件事吗?”
“什么?”
“那个男人是你的什么人?”
闪亮的凤眸瞬间暗了下来。
“他是我师兄,也是我第一个男人。”
“你还爱着他?”
冯遥轻轻一笑,笑容中三分自嘲,七分凄楚。
这份深藏在心里回忆,实在太痛苦了,他已经无力独自承担,他需要发泄,不论听众是谁,他只是不想再压抑。
“不清楚,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在我身边,我和他都是孤儿,在同家孤儿院被师父收养,大我五岁的他十分照顾我,那时候我单纯的生命里几乎只有他的存在,当我十四岁时,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有一天,他趁师父不在,把我按在床上,对我说喜欢我,当时我还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感情,只是觉得只要是跟师兄,做什么都可以,然后,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给了他,之后,年岁渐长,我也开始明白,我对他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依恋,我想我应该是爱他的,我们常常躲在阁楼里,从阁楼的小窗子里望着外面的世界,想着彼此的未来,那时候,我天真地深信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一直……一直……这么……相信着……”
平静的语调渗入浓浓的鼻音,一颗透明的珠泪从眼角掉落滑下滴落在温暖的大掌中。
月雷知道冯遥正在回忆一段让他痛苦数年的惨痛回忆,但,如果不将脓血抽去,伤口就永远不会痊愈,他温柔的握住冯遥失温的手掌,并未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冯遥闭着眼,努力的压抑胸口翻腾的酸楚,好半晌,他哽咽地继续道:“然而……我太天真了……单纯的我没有想过背叛是怎么回事……直到那天来临……他……他对师父说……他要叛出师门……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