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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朝堂侧-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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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要去巫城干什么?”
  
  “想必你应该知道,巫城,我北齐已经觊觎已久。”
  
  “王爷说得如此坦然,就不怕我告诉朝廷?”
  
  “朝廷是你避之不及的地方,告诉你也无妨。”齐易荀对她似乎很是了解,他一脸不在意地轻笑着,“要是真有一日我们两国兵戎相见了,你是不是会很为难?”
  
  “或许。”
  
  “哈哈,放心,还到不了那个地步,我大哥和他是同门师兄弟,他是重情之人,这些情谊是会念着的。”
  
  “如此最好,战火一起受苦的是天下苍生。”
  
  “林无忧。”他突然看着她,正色道:“很高兴有你这样的知己。”
  
  “我也是。”
  
  该走的总会走,齐易荀也启程离去了,小九很是乐意留在她身边,虽然对四哥有些不舍可想着师傅和刚交上的朋友她毅然地留了下来。
  
  “东家,离世堂的掌柜的请您去闲福楼喝茶。”张忆之边说着边地上一叠账本给她,她翻着账本的手没有停顿,视线仍是留在账本上,口中清楚道:“你代我去好了。”
  
  “可是东家……”
  
  “以后铺子里的事情你能出面的就出面,遇到不能处理的再来找我。”说罢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年,“我既然吩咐你了你就放开胆子去做,忆之,你是个可塑之才,这也是我留下你的原因。”
  
  “是。”
  
  “好了,自己去处理吧。”
  
  “是。”闻言他退了下去。
  
  看了一会儿后她有些疲惫地放下账簿,深吸一口气,上好的檀香沁入鼻尖,她放松了心神走到一边的软榻上和衣躺下,清凉的风从床边吹了进来,窗户外面是大片的竹林,清脆的竹子长得很是茂密,从竹林间传来阵阵欢笑声,是小九和阿宁的。
  
  她闭上眼睛微微扬起唇角,享受着难得安逸的午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午间小睡的习惯没有了,有时候一个人躺着即使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总想着这几年的景象,有念安,有李氏,有德熙帝,有苏景弦……
  
  苏景弦已经离开好几日了,算着时间应该早就到了盛京了。这一日她叫住了难得出现宁霜,她一脸冷静地站在她的面前,不卑不亢,林无忧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然后问道:“这几日有从京城的来信吗?”这是她第一次关心是否有来信,自那日起心中升起的巨石还没有落下。
  
  “没有。”
  
  闻言她有些失望,随后扬起脸庞看着她道:“没事了,你去忙吧。”
  
  “是。”
  
  苏景弦离开多日一直音信全无,这一日她收到了京城传来的信件,是凌沭寄来的。看完信她垂下手,宽大的衣袍下是寥寥几字的信纸,她举目看着盛京的方向,那人没有回京。
  
  那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了胸口,砸得她五脏六腑硬生生的疼,疼得难以呼吸。
  
  “师傅,你不舒服吗?”小九关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不是外面太晒了,我扶你进屋休息去。”
  
  她偏过头,眼神模糊地看着小九的面容,“我……”
  
  “师傅,你怎么了,要我去请大夫吗?”小九一脸焦急地看着她,然后探手过来抚上她的额头,“师傅,你的脸上好凉,是生病了吗?”
  
  天旋地转的感觉过去了,她拉下小九的手握在手里,哑着嗓子,朝她微微一笑,道:“没事,昨晚没休息好,我回房去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你……”
  
  她伸手拍拍她的肩,安抚着说道:“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
  
  在房内坐了一日,直到屋内变得黑漆漆的,她突然想着若是他能再次在黑暗中出现在她面前就好了。紧闭的门窗,六月的天气却让她觉得浑身发冷,抱紧了身子蜷曲在榻上,她闭上眼睛努力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他那样厉害的一个人能有什么事呢?况且还有苏言和苏行在呢!好像他有暗卫的,所以更不需要担心了。
  
  可尽管这样想着,心里还是担忧着,他偷偷瞒着她在喝药,还有那一地的血渍……
  
  每一日看着宁霜,总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可她脸上除了清冷其他什么也没有,似乎她也是不知道苏景象的踪迹。
  
  



73、第七十三章

73、第七十三章 。。。 
 
 
  在江南这个富庶之地,钰满堂逐渐有了名气,里面的玉石种类繁多,有匹配得上达官显贵身份的也有适合平民百姓的。在这名望之后,世人看到的是一位身着青衫的少年,待人和善见识卓越,长久下来不知晓其中内|幕的人皆以为这钰满堂的光耀皆来自他,林无忧这个人渐渐在被遗忘。
  
  “东家,这是上个月的账簿。”
  
  张忆之经过磨练已经变得比以前稳重,他的行事作风隐隐可见果断凌厉。
  
  “搁着吧。”埋首在案上的人未曾抬头,只是低低地吩咐着,闻言他轻轻把一叠账本放在案边的一角欠了欠身便走向门边,伸手刚触及门板便听闻后面响起的话语,“京城有来信吗?”
  
  “没有。”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答案,她搁下朱砂笔靠在背椅上长长吐出一口气,“你先去忙吧。”
  
  “是。”
  
  书房内变得空旷,高高的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册,她站起身走至书架便取出一本书来,边翻看着边走向软榻边。
  
  寸口脉浮而紧,医反下之,此为大逆。浮则无血,紧则为寒,寒气相搏,则为肠鸣……她一字一句看得极细,半日的时光便随着这医书流逝了。
  
  炎炎夏日已过,现在正是满庭落花的时节,初秋的气候带着些暖意,她站在书房的门边看着庭院,那里,小九正站在一棵树下摇着树干然后等着花叶落在周围。
  
  “师傅,你过来。”
  
  她走近,循着她的视线看向树枝间,“怎么了?”
  
  “我发现了这个。”小九伸手指着隐匿在枝叶间的一个黄色小锦囊,“好像是个平安符,师傅觉得呢?”
  
  在南凌有中秋夜把平安符抛在桂树上的习俗,旨在祈福,她看着在茂密的枝叶间的平安符,想着过几日就是中秋节了,看了一脸好奇的小九一眼,她微笑着道:“明日去寺庙里求几道平安符,到了中秋夜扔上去吧。”
  
  “好!”
  
  月圆那一夜,小九兴奋地拉着她站在树下,她的手里抓满了平安符,嘴里念念有词道:“这是父皇的,这是母妃的,四哥的,还有大哥的,我还给大嫂求了一个。”她突然抓出一个来悬在眼前,“师傅,这个是给你的。”
  
  她笑着看了她一眼便后退了,看着她欢快的抛上一个个黄色的小锦囊,红色的绳结勾住了树枝然后不住地摇晃,最后静止在枝头,偶尔有风拂过再轻轻晃动。
  
  小九拍着手朝她走来,月光下的她像个脱俗的仙子,普度众生披着月色而来,“师傅,我全部扔上去了,到你了。”
  
  她的指尖绕着绳结垂在衣袍下,走上前一步看着天际的月亮,微微闭上眼睛,睁开后手上使力,那小小的一枚已经抛了出去,隐进枝叶间。
  
  齐易荀离开三个月后终于回来了,那一日小九哭着对她说:“师傅,那个是骗人的,我都为父皇祈福愿他身体安康了,他还……”
  
  她无奈地拍着小九瘦弱的肩头,“嗯,我知道了。”
  
  最后齐易荀带走了她,临走时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让她有些莫名其妙,她知道他是从巫城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很想问他有没有苏景弦的消息却不知如何说出口,北齐国主驾崩,似乎不该再去困扰他了,最后等到他们的马车走远了她才转身回去。
  
  站在树下她不止一次凝望,小九说这是骗人的,那么她的祈愿是不是也不会显灵呢?
  
  凌沭已经许久不曾来信催过,以前的每次来信她都不曾回复。
  
  落叶纷飞,她倚在树干上,肩头满是落花,仰起头看着天际良久,她开口唤着站在她身侧的人,“宁霜,我们去巫城吧。”
  
  “姑娘为何突然想去那里了?”
  
  “突然想去看看,听说那里不比江南差,也是个富庶的地方,富商云集。”
  
  “姑娘想什么时候出发?”宁霜仍是清冷地问道。
  
  “过两天吧,等我把事情交代好了,明天我要去曲府一趟。”
  
  “是,那我这就准备。”
  
  她从曲府出来的时候宁霜坐在马车上等着她,接了她手上的包袱放进车内。
  
  她一边登车一边吩咐道:“这个包袱明天带着上路,别忘了。”
  
  “是。”
  
  第二日她和宁霜一起上路了,张忆之拽着马车的帘子问道:“东家,你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微微一愣竟答不上来,冥思片刻道:“不知道,铺子里你帮我好好打理就行了。”
  
  “是,东家一路保重。”
  
  帘子被放下,她坐在车内长长吐出一口气,胸中郁结已久的烦闷散去,巫城……若是运气够好的话会遇见的吧……
  
  ?
  
  氤氲池水之上,白雾升腾。池子四周环山,山上有木。清幽雅静,空旷无声。
  
  池边的巨石上坐着一名白发白眉的老者,花白的胡须随风而动,玄色的衣袍罩在身上,老者微眯着眼睛养神,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师尊。”浸在池内的人突然唤道。
  
  闻言老者不动,仍是闭着眼睛,“怎么了?”
  
  池内的人因为热水的原因面色泛红,他望着池边的老者,良久后问道:“我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老者终于睁开眼睛,锐利的眸子扫过他,然后手起手落,面前的棋盘上已经落下了黑白分明的棋子。他冷哼一声道:“你还想活多久?你这身子经这么闹腾你还指望它能撑多少时日?”
  
  “徒儿不知,想请师尊明示。”
  
  “若我告诉你能活到年底呢?”
  
  “年底吗?”他喃喃问道,“只有三个月的时日了吗?”
  
  “是又如何?”
  
  “不能再长了吗?徒儿还有心愿未了。”
  
  “子洛,情根易生难除,若你无情无欲,自会长寿,奈何动了情伤了神,都说红颜祸水,看来真是如此!”天禅子咬牙恨恨道,“当年你祖母将你托付给我,我答应过她让你一生无病无痛,可你现在这样让我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故人?”
  
  “是徒儿不孝,虽是祸水,可徒儿甘之如饴。”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说罢天禅子嚯的起身,随手一扬,如石状般的物体撒入池中,“再好好泡着吧,你师叔难得回来了,我去找他。”
  
  望着天禅子的背影,他突然问道:“师尊可有动过情?”
  
  闻言天禅子的身形一怔,他慢慢转过身看着池内的人道:“子洛,情之一事需两人皆为所动,若只有一方动了情,这情便是黄连,为师向来不喜苦味,所以不如不动。”
  
  他微微一笑道:“徒儿明白。”
  
  片刻后苏言捧着干净的衣裳站在了池边,“公子,时辰到了。”说罢他把衣裳摆在一边转过身去,苏景弦从温热的池水内出来,滚动的水珠滑过胸膛,他直接披上衣裳,打理好之后率先走在了前面,“沭王可有回信?”
  
  “有,北齐国主驾崩,荀王爷已经离开了巫城。”
  
  不在言语走在幽幽小径上,泡过药澡之后只觉得浑身血脉顺畅,不过真的只有三月了吗?他推门进去的时候便闻到了浓浓的酒香,他的师叔一向是嗜酒如命的。
  
  “子洛回来啦?来让师叔瞧瞧。”地老儿是个直爽的性子,他粗蛮地拉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而后哈哈笑道:“这小子除了长得不错外,还身子还真没其他可取之处了,听师叔一句话,男子汉大丈夫该喝酒吃肉的时候就不要温温吞吞活像个女人家,我跟你说我徒弟可不是这性子……”每次都是这样,地老二在提及他的徒弟总是很多话,因为他的徒弟经常奉献美酒给他。
  
  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他微微欠了欠身子,朝着两位长者道:“徒儿想要下山了。”
  
  “哐啷”一声,地老二的美酒洒在了地上,他错愕地坐直了身子,看了他片刻又转头看着天禅子,等着他发话,“师兄,你看……”
  
  “你决定了吗?”
  
  “是。”
  
  “也罢。”天禅子站起身拂了拂衣袍,“不到最后你似乎是不死心,自古红尘多磨难。”说着他执起案上的一个白玉瓶子,“为师最后给你的续命丹,日后你这命便不是为师管的了。”
  
  “是。”
  
  “见到了易北替我告诉他一声,为师希望天下苍生安定。”
  
  “是。”
  
  这时,地老儿站起身来,拉着他道:“今日师叔难得回来,你陪师叔好好喝一杯,明日再走,可好?”
  
  “子洛悉听尊便。”
  
  见此地老儿满意笑道:“那就让苏行去准备酒菜,他的手艺可是得了我的真传!”
  
  骊山的雾气浓厚,晨曦微露之时他披着厚实的大氅站在山顶,望着山下葱茏的树木,他缓缓转过身向着山下走去,苏言与苏行跟在他身后,兄弟二人沉默着不发一言。
  
  “公子,这是要回京吗?”
  
  他摇摇头,“去巫城,齐易荀走过一趟,我也需走上一遭,巫城虽小,却不容小觑。”
  
  苏行有些不解仍是应了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问道:“公子为何不向两位师傅辞行?”
  
  “昨晚已经说过了,若是有机会再回来便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卖萌求花花,留爪



74、第七十四章

74、第七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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