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浩荡(凤于九天之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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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都进宫,在旁辅助鸣王。她还年轻,经验不足,鸣王多教导教导她。”不容凤鸣反对,朝鹿丹等拱拱手,领众人大跨步去了。
凤鸣暗暗叫苦,看来军青是打算把她女儿当贴身膏药用了。
太后似有倦意,对鹿丹笑道:“骨头老了,劳累不得。一路颠簸过来,到现在还摇摇晃晃象在轿上一样。”
鹿丹道:“是鹿丹疏忽了。大师远道而来,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番。正好,我也有些事务要处理。今夜晚宴时,再和大师畅谈,如何?”
太后摇头道:“我是山野里的人,不爱那些人多的场合……”
“当然,大师若不喜欢,晚宴不去也可。”鹿丹立即改口道:“那鹿丹等大师休息好了,再请大师赐教。”
看来这一贴贴身膏药也是摆不脱的了。
凤鸣趁机道:“师父就住到徒儿那里去吧,也好让徒儿服侍师父。”
太后看看鹿丹,鹿丹自然体贴入微,点头道:“有劳鸣王了,我会再多派几个伶俐的侍女过去侍侯。”
鹿丹亲自送两人到了门阶处,叫来心腹侍从,一路护送两人回凤鸣现在住的宫殿里。
凤鸣按捺着满怀兴奋回到宫殿,挥退左右侍女,将门关上,仍担心有人偷听,凑近太后低声问:“怎样?”
太后老眼斜他一下,慢吞吞道:“鸣王问的是什么?”
“唉呀……”凤鸣跺脚搓手道:“当然是他啦。”
太后见他这般模样,也忍不住笑起来,挤出几道细细的皱纹,闭目养神良久,才道:“附耳过来。”
凤鸣立即乖乖附耳过去。
“病了。”
“病了?”凤鸣惊叫一声,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问:“怎……怎么会病了?什么病?那他怎么说他在我附近?还要我等他?”
“相思病,还病得不清。”
凤鸣还想再问,太后忽道:“别说话。”
两人屏息听了一会外面的动静,太后压低声音道:“大王知道鸣王见了哀家,一定会问许多问题。这些问题要解释起来很麻烦,所以还是等以后让大王亲自向鸣王解释吧。现在鸣王只需要好好等待大王的消息就好,大王已经想好收拾东凡的妙计,鸣王只需等待就可。”说罢,站起来观赏房间精美的摆设。
凤鸣此刻比开始更糊涂,哪肯放过,紧紧跟在太后身后,不罢休地问:“西雷到底怎样?这里说王位被瞳儿谋夺了,是怎么回事?”
“日后再答。”
“他到底想到什么妙计?”
“别问。”
“我身在险境,不问怎么安心?”
太后停下脚步,低声叹道:“他若不让你知道,自然有他的原因。鸣王不信任大王吗?”
“……怎会?”
“只要你相信大王就好。此地监视的人太多,若常见我们窃窃私语,一定会起疑心,从现在开始,你就当哀家是你师父,不要再问问题。”
凤鸣闭上嘴,随着太后的视线,将目光投射到窗外未融的白雪处。
不错,相信你。
只要相信你就好。
东凡的千军万马,挡不住你手中的宝剑,我相信的。
敲门声响起,侍女婉转动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孙大师,鸣王,饭菜备好了。”
满肚子的疑问,因为太后高深莫测的拒不回答而有增无减。
凤鸣虽困惑,夜来做了很长的梦。
容恬一度变得遥远的脸如今清晰就在眼前,戴着西雷王冠,象刚刚商议完政务回到太子殿的样子。
“容恬,我要骑马!”凤鸣亲昵地抱着他,大叫。
“我要吃点心!”
“我要你抱!”
“我困了,要在你怀里睡!”
凤鸣不断嚷嚷,看着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容恬,霸道地道:“今晚我来主动!”
容恬勃然变色:“不行!”
吼声入耳,似地动山摇,凤鸣眼前一花,容恬的脸蓦然一变,成了若离。
凤鸣吃了一惊,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
鹿丹依稀在他身后,笑道:“当然不可能,鸣王是我们大王的。”
凤鸣定睛一看,眼前人却又不是若离了,东凡王的脸冒出来。
“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凤鸣失声尖叫:“容恬快来!快来啊!”
“鸣王?鸣王!快醒醒!”
被人猛摇几下,凤鸣才挣扎着睁开眼睛,额头上已冒了细细一层密汗。
侍女随茵拍拍胸口道:“总算叫醒了,鸣王做噩梦呢,大喊大叫,吓了我一跳。”
“幸亏是梦……”凤鸣舒了一口气,见外面天还蒙蒙的,对随茵歉道:“是我吵醒了你吧?对不起。我没事了,你也睡去吧。”
“睡?”随茵道:“奴婢是来侍侯鸣王穿衣的。鸣王该起来了。”
“这么早?天冷得很,我要多睡一会,别吵我。”凤鸣翻身。
随茵为难道:“可是……十三军佐已经到了,现正等在大厅,说要协助鸣王写什么东西。”
凤鸣翻个白眼,缩成一团:“告诉她我病了,要到中午才能起来。”
“这……”
“去吧。”
练兵场也就算了,这里怎样也是鸣王的地盘吧?就算不是鸣王的地盘,也算鹿丹的地盘吧,怎能轮到她十三军佐打搅人家的美好懒觉?
冬天一大早起床,可是凤鸣的大忌讳。
随茵到底是侍女,不敢再说,轻轻退了出去。
凤鸣惬意打个哈欠,正待再寻周公,找他商量这次定要作个好梦,不许若离东凡王还有鹿丹跑出来捣蛋。
珠帘忽然一阵乱响。
身上一凉,暖烘烘的被子已被人凌空抽开,大量冷空气舔上凤鸣皮肤,冻得凤鸣怪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
“谁?”凤鸣怒问。
擅闯者冷冷淡淡站在床头,指头一松,抓在手里的被子直接滑到冰冷地板上。
“你想干什么?”凤鸣穿着单衣,双手抱胸直打哆嗦。
“请鸣王立即起床。”军青从容道:“父亲要我腾出三天,是要我跟随鸣王参考撰写练兵方略,而不是要我看鸣王睡觉的。”
凤鸣在清晨的冷风中冻得簌簌发抖,气道:“不给人睡觉是严重的虐待,我要到大王处告你折磨我!”
“哦……”军青好整以暇上下打量仅着内衣的凤鸣,露出一丝居心叵测的笑意:“鸣王刚才在睡梦中连连呼唤敌国君主容恬,这件事是否也需向大王报告呢?”
“你?”
“父亲接受的任务,除了要了解鸣王的本事外,还要试探鸣王对东凡的忠心,若有痕迹显示鸣王现在依然……”
“好,好,我起床。”凤鸣磨牙。
军青轻轻哼了一声,转身掀开珠帘:“一柱香,军青在此殿的书房中恭候。”
几名侍女进来侍侯了穿着,随茵端上一盘热腾腾的点心和一碗稀粥,道:“听说十三军佐做事严谨,和她一同处理军务最是劳累的。鸣王先吃些早点再过去吧,这会过去恐怕要到中午才能歇息呢。”
凤鸣暗暗叫苦,听从随茵劝告,吃个饱饱,抹嘴道:“我还是快点去吧,让她等久了,不知道又会搬出什么军规来。唉,受制于这么个小姑娘,我这鸣王越当越回去了。”
随茵等侍女见他身份尊贵,说话却总带着天真,都掩嘴轻笑,不过军亭是军令司的人,她们知道里面轻重,都不敢开口回话。
凤鸣抱怨两声,乖乖去了。
穿过客厅,抬头却见到一道熟悉的人影走来。
凤鸣习惯成自然地张口道:“太……”被太后淡淡一道视线扫过来,顿时把后面的字吞回肚子里,连忙改口道:“太冷了,师父怎么起得怎么早?”笑嘻嘻向太后请安,额头却已吓出一层冷汗。
太后徐徐点头道:“清晨的雪景最是迷人,为师怎可错过。你今天也起得很早啊。”
凤鸣哀叹道:“徒儿命苦,奉命要和十三军佐研究练兵之术。哦,十三军佐名叫军亭,也就是昨天那位非常威武的军令司大人的女儿。徒儿正要到书房去呢。”
“为师要到后院走动一下,正好同一小段路。”
太后朝凤鸣打个眼色,两人并肩延着走廊缓缓前进。
凤鸣猜想太后有话要说,低头随着太后,但前后左右远近处都有侍卫或侍女,难保有人偷听,不知道太后有什么机密话要说。他们两人虽在同一个宫殿内居住,但处处有人监视,交流其实并不比在鹿丹面前容易,如果和太后特意私下相处,或窃窃私语,更会引人怀疑。
眼看前面就是后院与书房的岔道,太后却还一直沉默不语。凤鸣正皱眉揣摩,太后忽然沉沉道:“徒儿的心机,这几年虽有长进,却未免让为师有点失望。”
“啊?”凤鸣无辜地抬头,嘴里应道:“是,是,徒儿不长进,请师父教训。”
“你已经大了,为师不想再教训你了。”太后停下脚步,露出慈笑:“只是为师看你昨晚一早就上床睡觉,似乎早把为师当年教你每天晚上要反思当日的习惯给忘记了,有点感叹而已。确实,现在象东凡国师这等好学勤勉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为师感叹之余,甚至有再收一个弟子的想法。”
凤鸣下意识脚步一停,蹙眉道:“师父要收新弟子?”
“不错。”太后优雅地远眺,看着回廊尽头露出的大片白皑,轻描淡写道:“孙子兵法,为师已完全传授于你,但重孙子兵法,你却没有足够的资质完全学习到它的精髓。为师虽是修炼之人,但到底不是神仙,总有一日要死的。找到一个有足够资质和势力的人,使重孙子兵法流传下去,是为师的心愿,也是为师这次出山最大的目的。东凡是信奉神灵极虔诚的国家,所以子民中也有许多人拥有神明赐予的慧根,我相信能够在这里找到我的第二个徒弟。鸣儿,你心目可有什么人选?”充满智慧的目光,看向凤鸣。
凤鸣一个头变得有两个大,拼命挠头道:“人选这个嘛……”
“为师觉得,鹿丹国师聪慧而有灵性,是个不错的人选。”太后沉吟道:“但兵法也重勇猛气势,这一点来说,似乎由有沙场领兵经验的现役将领来继承重孙子兵法,更为适合。昨日那位军令司大人便不错,唉,可惜年纪又太大了……”
凤鸣站在一边,傻子一样张大嘴巴。
老天,尊敬的冒牌孙子大人,你也太会下诱饵了吧。昨天才告诉你有重孙子兵法这么一样虚拟东西存在,第二天你就充分利用上了。这宫殿四面八方都有偷听的奸细,一个时辰后这些话八成一字不漏的传到鹿丹和军令司耳朵里。
东凡现在军令司和鸣王的辅政之争不过瘾,还要弄个“兵法大师孙子正宗继承人争夺赛”出来。
有您老大家在,东凡本已剑拔弩张的内部政局还不在一个月内被搅成一锅香喷喷的稀饭?
果然不愧是容恬的老娘。
凤鸣肚子里嘀咕了半天,猛地想起军亭一直等在书房里,这会说不定就要点火烧房子泄愤了,呀一声惊呼起来,暂且将太后要收弟子的事放在一边,朝太后道:“师父先赏雪去吧,徒儿约了十三军佐在书房等,再不去她可要大振军威了,这东凡军队动不动就军鞭板子的,可怕之极,可怕之极。”拜了一拜,朝书房急步走去。
太后显然还有话未说,暗示来暗示去都不见凤鸣觉悟,憋个半死,只好出言提醒:“徒儿记得派人向鹿丹国师言谢。国师将为师迎到东凡王宫,殷勤招待,昨天还打算入夜就来和为师讨论兵法。如此好学之人,真值得赞赏。”
凤鸣胡乱应了一声,猛然想到什么,刹住脚步,转头一看,恰好对上太后另有深意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神色微变。
鹿丹确实说了昨夜要亲自过来讨教兵法,不知为何却食言了。
孙子大师是鹿丹重要的客人,而兵法更是鹿丹志在必得的东西,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鹿丹绝对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放弃探访“孙子大师”的机会。
这么说,难道昨晚出了什么重大变故?
这时他才明白太后为什么会有懒觉不睡,要一大早来截住自己。
也只有太后这么习惯于宫廷斗争的人,能从蛛丝马迹里嗅到不寻常的味道。
想起鹿丹实际上快油尽灯枯的身体,凤鸣的心蓦然一沉。
“那位十三军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