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劫难逃风月-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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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自然也要尊重你,不能随随便便染你清白。而且男儿一生两件大事,洞房花烛夜,功成名就时。本想登基大典那日,等我们成婚了再与你行周公之礼,那样便是圆满了,谁知……哎,也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闻言,我扑哧扑哧地笑个不停,没想到他竟是这么纯情的一个人。心里暗自感动得一塌糊涂,这男人已是天下至尊,万世称颂万民敬仰了,而我不过是个改嫁多人落得名声狼藉的女子,怎值得他这般珍贵相待?前些日子,我还一门心思想害他,可偏我与他这般爱恨纠缠着,说严重点都是家仇国恨的恩怨了,还有在劫的死,现在俨然成了我和他绝口不提的禁忌。可不提并不代表一切都消亡了,日后该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眼睛就湿润了起来。掩饰地匆匆吻了他的唇:“晚风,你真可爱。”便撂起凌乱挂在床角的衣衫披上,起身下了床。
“你干什么去呢?”他问。
我说:“嗓子有点干,去喝水。”
他不知我心里头的难过,戏谑道:“是刚从叫得太大声了么?”
我娇嗔瞪了他一眼,便为自己倒了杯水,尚未来得及喝,他便自身后搂住我的肩膀,取走茶盏以嘴喂了我一口,咬着我的耳朵道:“看你还那么有精神,想来是我刚刚不够卖力。”察觉他的坚硬隔着薄薄的一层纱衣抵在我的臀股间细细摩擦。我呀地惊呼一声,推了推他的肩膀阻止。今夜他刚行了人道,识得男女间的美妙滋味,自是乐此不疲,但纵欲到底伤身,他的身体实在让我担心。
他初尝情欲不懂节制,我却不能陪着他放纵,忙道:“不行晚风,你的身子……”
“我要你,不要拒绝我。”他以吻封住我的嘴,顺势将我推倒在案牍上,案上的器皿乒乒乓乓乱作一团,他的双手开始放肆地在我身上游走。
“别,晚风,我不想……”
“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他的手自我双腿间抽出,呈在我面前,指尖半透明的津液丝丝闪着淫靡的银光。我顿时羞愧不已,仍是尝试着说服他,说以后来日方长。
他皱眉道:“你太吵了,悦容。”竟将手指探入口中,打着圈儿搅弄我的舌头,似在惩罚。我依依呀呀地哼着声,忽感身上一阵冰凉,便见他随手取来案上的果酒倒在我已经半敞的胸口。
红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溅落在我白皙的胸前,肆意横流,他眼眸幽深,贪婪地看着,如欣赏遗世独立的美景,赞道:“真好看。”便俯首啧啧吸允起来。我弓起腰不住地颤抖,一股电流充溢上来,忍不住战栗感,牙关一合,便咬破了他的手指,顿时血腥味填充口腔,更加刺激了敏感的感官。
他抽出手指,笑笑:“好厉害的牙齿,悦容真像只野猫儿。”
我红着脸窘迫道:“晚风,你、你太坏了!”
他懒懒嗯了一声:“我喜欢这样的坏,我知道你也喜欢。”分开我的腿架在案牍的边缘,巨大的钝器在入口浅浅摩擦,借着早已湿润的津液轻而易举地推进甬道深处,一通到底,他愉快得闭目吟了一声,慢慢地抽插起来,愈来愈快,,愈来愈用力,我用力抓着桌,痛感与快感交结着,竟美得百骸俱散,声如颤丝,也情愿随他这般无度索取,死去活来罢了,再无他求。
高楼之顶,缕缕沁人肺腑的凉风流过,却见那玉色琉璃瓦上,一道白色的身影懒懒散散地躺卧在那里,不知醉卧了几个春秋。
自他从塞外回到长川后,就已在这里醉生梦死了好几回。
没人来管他,也没让敢管他,他已是这大昭国除了天子之外最尊贵的男人了,唯一能管住他的大哥,现在正和他最心爱的女子一起,住在那种满梧桐树的华丽宫殿里。
他们两人现在在干什么,说着什么悄悄话?他们是不是很幸福,幸福得都把他彻底遗忘了?或者,他们偶尔还是会想起他,带着一脸的同情和可怜,默默无语,换来一声无奈叹息:这可怜的萧晚月,怎生得这般拿得起放不下,紧紧抓着早已死了的爱情不放,又是何苦?
他不要再想下去了,清醒的时候就喝酒,喝得醉了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拥着清风明月入睡。只有这样,他才能活在一个没有痛苦也没有快乐的地方。他甚至想过,最好就这样死在虚无里。
这楼顶是长川最高的九天阙台,他躺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醉后也便滚了下去罢,摔得粉身碎骨,一死百了,还能少走几步,往生西天极乐。
他决定自己应该是死了的,可每次都张开了双眼,摸了摸胸口,心脏还在跳动,跳得那么痛不欲生。
他也知道,他那贤惠的好妻子除了命人给他送来这源源不断地断肠酒之外,还让那些人牢牢看住他,他是断然死不掉的。
也许人这辈子就这样,你越想死得痛快,反而活得越痛苦;你越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反而更落得十恶不赦;你越是想忘记一个人,那人反而越是猖狂在你脑海里纠缠不休,占据你任何一刻清醒的意识,搅乱你每一次困苦的呼吸。她无孔不入,无声无息,无懈可击。她是你的救赎,也是你的罪恶,她让你明白爱是这世上最真实最美妙最勇敢无私生死相许的感情,也让你明白,爱同时也是全天下最虚伪最可耻最不值得托付一丝期待的丑陋东西。所以她才能以爱为刃,将你刺得体无完肤,让你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萧晚月迷迷糊糊地不知第几次醒来了,抬头静静仰望夏日繁星点点的夜空,平静的表情带着一丝倦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左手拿着酒壶,已经空了。左手拿着两样东西,一支刻着月字的麒麟白玉簪和一条虎牙吊坠。那曾经是他最殷勤期待的两个梦想,但现在就跟那酒壶一样,都已经空了。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
他没能守住这个诺言。
一厢情愿的独角戏,他连坚持的权力都没有,没有了她,诺言再美好,也脆弱得不堪一击。他已经再也没有勇气了,去向那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乞讨天荒地老了。
到底什么才是勇气?
他最大的勇气,是哭着求她爱他,还是哭着求她别离开他,或者是哭着杀了她?
他真的不知道,每一次伤心得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只能退缩地逃,逃到黑暗的角落里一个人买醉,一个人疗伤。这一次,他无处可逃了,也终于在日复一日的醉生梦死中明白,他最大的勇气,是哭着放弃他最爱的她。
她终于如愿了,终于可以彻底把他撇的一干二净了,除了那冷冷嘲笑的“叔嫂”关系,他萧晚月对于她楚悦容而言,什么都不是了。
“父亲……”
一声低弱的呼唤,让萧晚月浑身一震,不远处那孤零零爬上楼顶的幼小身影,缓缓地 出现在他本是伤心欲绝的世界里。
萧晚月突然发疯了似的冲过去抱住他,就像抱着拯救他生命的浮木。
死了的心好像一下子活了回来,他又是哭,又是笑:“你撇不下我的,你这辈子就算是死也撇不下我们这么深的羁绊!”只要他们的儿子还活着,那就是他萧晚月和她楚悦容血和肉融合在一起的证明,他永远都会是她孩子的父亲,她如何撇得干净!
“父亲,你怎么了?”萧染被他吓住了。
萧晚月慈爱地看着她与自己的孩子,讨好地问:“染儿,父亲回来后这么久都没好好关心过你,只顾着自己难过冷落了你,你不会怪父亲吧?”
萧染摇摇头,道:“父亲是被姨娘伤了心么?父亲只会为姨娘伤心。”
聪明的孩子,心就像七窍玲珑似的,前一句尚在询问,后一句已是肯定。
萧染挣扎了好久,毅然决定:“父亲,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们说好了的,再也不让对方伤心的。谁要是伤了父亲的心,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他。我以后……再也不要喜欢姨娘了,我讨厌她,恨死她了!”
“不!”萧晚月紧紧抱着他,“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恨她,惟独你不可以!”
可以不用讨厌姨娘,萧染松了一口气,仍是好奇问:“为什么?”
为什么?
萧晚月抬头看了看天际,漫漫长夜过去了,旭日东升,红透了半边天空。可看在他的眼中,却像是看到了大漠的落日,那么辽阔苍茫。他颠倒了世界,颠倒轮回,只为了摆正她在他心目中的存在。
因为,如果连她留给他的孩子,眼中都点燃了仇恨的火焰,那他就真的彻底失去她了。
从这一刻开始,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消沉下去了,他要振作起来,不能被他的大哥看轻了,就像不能被自己强大的对手看轻了一样。
这日,萧晚月抱着小染儿回到府邸,长乐见到他微微一怔,但什么也没说,只俯首轻轻念了句:“你能想开那就好了。”然后亲自伺候他洗漱,为他整理发冠。那意识消沉借酒浇愁的萧晚月不见了,他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和风采,换上紫裘五龙朝袍,去太极殿早朝去了。
文武大臣们见到萧晚月都很惊讶,毕竟大家都好久不曾见到他来朝会了,随后又成堆围上去逢迎讨好,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可是当今天子唯一的弟弟,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储君,圣上身体久病,又仅立一后,便废了整个后宫,日后能不能有子嗣还是问题,就算眼前这男人做不了皇储,他的儿子临江王萧染天资聪慧,甚得圣意,也极有可能被立为皇太孙,那他还不照样是摄政王,手握大权?
众星拱月似的左一声“贤王殿下”右一声“贤王殿下”,萧晚月听着冷冷一笑,大哥赐他的这个王爵封号,也不知是不是一种讽刺。
他萧晚月何德何能,贤于何处?
景王赵敬德看到自己的女婿淡淡地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洛邑王赵之城阴阳怪气道:“哟,我的好妹婿,几日不见憔悴了不少呀,别是被哪家姑娘伤透了心吧?嗳嗳,别难过了,就凭你贤王殿下的身份,这大昭天下除了皇后,哪个女人是你得不到的。”
这等不入流的话,私下说说便罢了,竟是在金銮殿上大声嚷嚷。
百官们当下频频侧目,相关传言他们也听过不少,只是到底是天家的感情恩怨,若无动摇国本,他们是断然不敢公然评论的,也便装着糊涂,充耳不闻。心里暗想:敢情这洛邑王是景王捡来的不成,否则凭景王这等英明神武的人,怎生出了这么个绣花枕头来,除了长了一副好卖相,还真是百无一用,目无法度暂且不提,说话还颠三倒四的,这金銮殿是什么地方,容得下他这般放肆?
当下有几个老臣面露不喜,景王气得老脸刷白,压着嗓子怒骂:“孽障,回去了再好好收拾你!”赵之城讪讪地笑,萧晚月依然笑得风轻云淡。
开朝时间快到了,百官纷纷列位整理衣冠,准备面圣,却不想仅是昭帝身边的近侍太监总管海公公从幕帘后走出,笑吟吟地对大伙儿说:“圣上今日身子不适,今日早朝便散了吧。”
百官怔了怔,圣上都病了,这海公公怎笑得这么开心?不明就里地摇头退出大殿,倒是有几个心里雪亮的老臣猜出了大概,长吁短叹,也摇头离开了,暗暗念了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呐!”
这句话不偏不巧落进了萧晚月的耳朵了,当所有人都离开金銮殿的时候,他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像是灵魂出窍了似的,施施然地抬头盯着那九龙盘旋的御座,耳边硬是盘旋着赵之城恶意屈辱他的那句话:“这天下除了皇后,还有哪个女人是你得不到的?”
萧晚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大殿的,像幽灵似的飘走在通天阶梯上,一步步机械地往下走。
突然他重重打了自己一巴掌,像从魔怔里清醒过来了似的,脸色出奇苍白。
这时海公公从身后追了上来,口中直呼:“贤王殿下请留步,贤王殿下请留步!”
萧晚月停下了脚步,问:“海公公唤本王何事?”
海公公作揖道:“圣上请您两个时辰后往太极殿一趟,奴才想便不让您来来回回的自宫中与王府里走了,多麻烦,先随奴才去中殿候着吧。”
明知不应该,萧晚月还是忍不住问:“皇上身体不适,为何又要在两个时辰后召见臣下?”
海公公深意笑道:“两个时辰后,圣上的身体自然全好了。”
衣袖下,萧晚月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视线扫过窗外皂色的天,我迷迷糊糊地问:“现在几时了?”
“刚过四更。”结实的胳膊自身后环住我的腰,亲了亲我的耳廓:“还早,再睡会儿吧。”
我朦胧应了声,突然睁眼惊坐起身:“呀,都这么晚了啊!你该早朝了,我……服侍你更衣。”
挣扎着酸痛的腰,正欲起身去唤丫鬟内侍们,被萧晚风单臂揽回压倒到榻上:“就别瞎忙活了,方才我已下令撤了今日的朝会。”
我一怔,念头转了几回,取笑:“便是昏君也不过如此。”
他懒懒笑道:“女色误国,那也是你的罪孽。”
我瞪了他一眼,用手指戳着他赤露的胸膛,嗔道:“小心我效仿妹喜、褒姒之流,真误了你的国,教你再这般得意。”
“那我便做夏桀、周王之辈,为你亡国也罢。”萧晚风轻啄我的唇,几分不正经地吟道:“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教君王骨髓枯。”
我颇感惊讶,这样的艳诗儿竟是从他萧晚风口中咏出,真真是……
张嘴咬了他肩膀一口,也算泄愤了,闭眼小憩起来,省得他越说越离谱。
不想那双大手却开始在我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湿热的舌舐舔耳垂,沙哑道:“本想让你好好休息的,看来你精神还不错。”
忙抓着他探向我双腿间的大手,惊慌失措道:“晚风,别……”
便听悬挂在外殿鸟笼中,传来那八哥的叫声:“莫负好韶光!莫负好韶光!”
闻之,我不由大窘,平日里消遣时教这畜生说的话,放在这会儿,硬是掰歪了理,让人想入非非。
萧晚风“哧”地低笑一声,指尖拂过我红晕的脸:“真是可爱的小东西。”也不知是夸我,还是夸那不识趣的小畜生。
床帏翻滚,一番无度索取,绵绵长长。
云雨过后,天色已白。晨光婉转,又是一日春光明媚。
内侍总管张德海在外殿通传:“启禀圣上,贤王殿下已在太极殿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