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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悦容劫难逃风月-第122部分

小说: 悦容劫难逃风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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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逸把罪责推给曲慕白:“这是慕白的意思,他说夫人关心则乱,若是被那些老匹夫瞧出了端倪,那我们可真是想帮你都爱莫能助了。”曲慕白瞪了周逸一眼,道:“夫人,我们也是不得己而为之,我们受先公之命助你共治金陵,但也不愿金陵内乱,这次出兵是个祸端,若是冲撞了那些老士族的死角,不免又心生离异,我们只好瞒着所有人,想出这个万全之策。”

我欣慰道:“紧要关头我都乱得没了主意,幸亏有你们还有蔺先生在,以这样的名义出兵,想必费德亮他们这些老臣就不会再有什么借口阻拦了。”

幽帝四年四月初九,金陵东部地区突然出现大批暴民作乱,曲慕白和周逸奉命出兵镇压,实则打着幌子前去救援大雍城。

幽帝四年四月十一,金陵南陲部族叛变欲投萧家,此乃萧家之计。金陵军无奈兵分二路,周逸前去平定叛乱,曲慕白以原定路线前行。

幽帝四年丁卯,曲慕白大军至横江,欲绕过已是萧家属地的常州城再进入大雍城境地,事未成而泄密于萧氏。

那时我正以身于曲慕白营中,将士来报:“禀将军,前方有萧家大军拦路。”

曲慕白问:“何人挂帅?”

将士答:“帅旗绣以‘月’字,某将以为是萧家二公子萧晚月,然前沿领军者却另有其人。”

曲慕白问:“何人 ?'炫书…3uww'”

将士答道:“那人自报姓名,乃阜阳王之子,赵之城。”

黄沙漫天,遮盖花开。隔着一条横江,赵之城授意长川军只在对岸呼喝以示警告,却并未主动出击,曲慕白也没有下令强行突破,敌军有八万人,我军与周逸大军分道扬镳之后便只剩三万。后来又来数万萧家大军,前后成包夹之势,将我军困在中间。曲慕白不慌不忙,下令就地安营下寨,另觅良策。

入夜微寒,时有冷风,忽忽飒飒,平添煞气。帅营中,我正色道:“他们将声势搞得这么大,却雷声大雨点小就是不攻打,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曲慕白点头,“确是如此。”羊皮地图躺在桌面上,他把一盏昏黄的油灯细看,企图另辟道路。无奈纵然有退路可寻,皆是幽闭小道,不利大军前行。曲慕白气态从容,随遇而安道:“深夜了夫人就寝吧。”

我此行是秘密出来的,与蔺翟云伪装成副将跟在曲慕白身旁。我是女子自然不能与其他将士同营儿寝,心想蔺翟云是我亲人本欲与他同帐,曲慕白不知我俩关系,自然不许,遂让我入他帅营,坦荡道:“行军在外多有不便,让夫人在末将营中屈就,还请见谅。”蔺翟云不知何故是有意避我,有信慕白之秉性,也并未多言。

我睡床榻曲慕白睡凳子自是不成文的规定,抱着被子躺了半会,我辗转不得入眠,问:“呐,慕白,明明旌旗是萧晚月的军旗,挂帅的却是赵之城,你觉不觉的奇怪?”营中无人回答我,我起身看去,那盏微弱的油灯下,曲慕白已累得伏案睡去,刚毅的面容敛去了平日的冷硬木讷,倒显得柔和生动起来了。

我不在金陵那段时日,他和周逸日夜辛辣为我操持政务,都没好好休息过,我回来没几日又马不停蹄地要出兵救援大雍城,也难怪他这样铁铮铮的汉子也感到困乏,想必为了我的事许久未好好睡上一觉了吧。这次派得力部下去东部佯装暴民制造叛乱就是曲慕白出的主意,才让金陵军有正当的理由出兵。曲慕白这个人平日里寡言少语,关键时刻总能力挽狂澜,是个足智多谋让人油然而染心生信赖的奇异之人。我心想,要事嫣红能活着嫁给他该多好,一定能幸福。

取来毯子正要为他披上,他猛地睁开双眼,已有一把匕首迎面刺来,乍见是我才及时收住攻势。我心知他是常年行军打仗多有刺客来袭,才练就了这一身的警觉,也没怎么在意。却见他眼中的杀气和戒备褪去,垂下眼帘道:“夫人,下次别随便接近睡觉的军人。”手竟不自觉地发抖,似乎在后怕着什么。

我茫然点点头回应他,他从我手中接过毯子,道了声谢谢,态度冷冷淡淡的,我讪讪地回到榻上,这次倒很快入睡了。

帐内无声,营外的夜风也沉默了。

我军被赵之城困在横江已有两日,第三日自大雍城传来消息,枭主真实身份曝露,竟是当今东瑜魏国公之兄楚在劫。义军多为草寇出身,记恨世家贵胄,乍闻枭主身份,竟不少心生异变之心。当日太后颁下懿旨,凡诛杀贼主匡扶大经基业者,天子必与之共享天下。

我闻之冷笑,五姐,你这是匡扶大经基业,还是将江山以这种名义拱手让给萧家?

太后懿旨很快传遍神州各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那共享的半壁江山,各路诸侯竟齐聚十八镇前往讨贼,奉萧晚风为盟军之首,并发罚讨贼檄文。在劫已处悬崖之境,内忧外患。

此后又过一日,并未再传来什么不利的消息,但我内心焦虑不安,道:“慕白,我们不能再等了,要即刻杀出重围。”曲慕白沉默片刻,随即与桌前坐下,拟了一份请帖差人送去箫营给赵之城。我不解问他何故,曲慕白回道,困境之地唯有奇招才能制胜,名为请谈,实则擒帅。帅若就擒,泱泱大军便可不击自溃。此招凶险,赵之城也可反其道而行之,擒拿我军主帅。若无凶险,何以求胜?

奈何,赵之城生得狡猾,拒不相见,又有意拖住时间,倒教我这边无计可施。我犹豫片刻,便再拟一份请帖,但未在上头写只言片语,却是在帖子中夹上我随身携带的一条丝巾,角口绣有悦容二字,再差人送去。

不下半刻,赵之城立即差人前来应允,比起原先冷漠的态度显得热忱多了。

曲慕白见之愠怒,拂袖道:“此等声色犬马之辈,夫人何以委屈媾和?”我安抚住他,邀蔺翟云前来共赏突围之计后,便出账赴约去了。

赵之城有些趣味,不知从哪来寻来一艘华丽画舫,行行飘荡在横江之上,与我邀于此处会谈。上了画舫,蔺翟云被一个黑衣男子挡在甲板上,那人五官阴柔,生得鸭翅眉丹凤眼,鹰钩鼻薄菱唇,眼睛若有如无含着冷光,一看便知是个生性奸诈行事阴鸷之人,便闻他冷冷道:“小王爷会客,便请客人独自进去,闲杂人等外头等候。”口气极是蛮横有福高居之态,必然非是寻常守门之人。我朝蔺翟云点点头,进了内舱雅座。

里头陈设自是精美,两侧窗口垂落竹帘,日头斜射进来,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平行光线,宛如错开的一场人生。赵之城就坐在竹帘旁,无出征在外的将军之态,倒是世家公子那般一身华冠美服,脸上五官被那光线分割,乍见时瞧不仔细他的表情,只觉眼中似有深意,身后立着两个体魄强壮高大的随从,身上流露的气质不似军中之人,更似江湖中人,瞧那站姿,将赵之城防守得无懈可击,又可随时朝我攻击,是难得一见的高手。我凝神深思,看来要拿下赵之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赵之城见我进来,立即起身迎上来,抚掌热情道:“哎呀,悦容妹子啊,咱们可是许久未见了!”

在两年前皇都天子寿诞一遇,便与他未曾谋面。一面之缘,何来如此亲热,逢面就妹子前妹子后的叫唤?我心有不喜,面不变色,礼节性地抱拳行礼,喊了声:“小王爷。”他说:“悦容妹子生疏了,便唤之城罢。”我笑笑不答,不与他虚情假意。赵之城将我上下打量,我出行在外,一直是将士装扮,便闻他笑道:“将军之装,英姿煞爽,穿在你的身上自然别有风味,只是这头盔厚实了些,倒教小王看不清悦容妹子的脸了,便去了吧。”

我也不矫情,随即卸下冷冰冰的铜色头盔,露出完整的脸,长发随即翻滚着披散下来。赵之城眼中涌现惊艳,身后那两个高手本是无动于衷的面部表情也略有松动,我见此心中又是一阵冷笑。

把头盔往桌子上一放,盘腿在蒲团上坐下,随口问:“小王爷,方才我进来时在甲板上遇见的那个黑衣男子是何人,似非常人。”赵之城在我对面入座,为我倒酒,笑答:“乃是小王的大舅子爷,自然非同常人。”我了然道:“原来是千籁夫人的兄长。”赵之城抿了口酒,若有若无地笑着:“悦容妹子见过芝芝了?”我点点头,说在东瑜有过数面之缘,对她夸赞了几句,说小王爷有娇妻如此真是福气。赵之城懒懒一笑,也不加掩饰地在我面前夸起了自己的爱妃:“小王赐她千籁夫人之名,便是欢喜她千变万化如同天籁的声音。。。。。。悦容妹子见过她那有趣的本事了没?”我点头虚应道:“自然见过,竟能将我的声音学得惟妙惟肖,当真世间罕有,绝无仅有。”赵之城大笑道:“哪是绝无仅有,云佑也能做到,芝芝的口技还是他给教会的。啊,云佑就是方才你在甲板上遇到的那人,芝芝的兄长呢。”

我眯了眯眼睛,试探道:“如此说来,那位云佑公子的绘声本事可比千籁夫人更厉害了?”赵之城点头道:“的确如此,芝芝也就只能将悦容妹子的声音学得出神入化,本王就是最爱她这一点,尤其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的声音低了下来,那手沿着桌面探到我这边,冷不防地覆盖在我的手背上,笑道:“但终究还是悦容本人的声音动听呐!”

闻言,我大窘大怒,他竟以我声音意淫,好一个无耻下流之徒!把手用力抽出,冷冷道:“小王爷,你醉了!”他也不在意我突变的脸色,神态自若地收回手,举起酒杯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人醉的后劲更大呢。”

我已经不想再与这个无耻之徒浪费时间了,撇去冰冷的表情,换上妩媚的笑容,问:“小王爷,我敬你一杯。”说罢倒了一杯酒递给他,他欢喜上来接,被我一把抓住手腕,将他整个人沿着桌面攥拉到我这边、

事发突然,他惊愕住了,他身后的两个随从随即拔尖朝我攻击,我将赵之城作为挡箭牌往身前一档,那两人投鼠忌器怕伤着主子,立即收起攻势,我趁着这个空当从袖口连射两道飞镖,他们回过神的时候,已被我割破喉咙倒地而死了。

赵之城靠在我怀里,像是看不见自己鼻子上的匕首以及那两个倒地的死人,笑吟吟地赞道:“悦容妹子当真好俊俏的武功啊,教小王看得眼花缭乱,神魂颠倒。”

色胆包天的下作东西,这个时候居然还敢调戏我!我二话不说打了他一个嘴巴子,随后将酒杯往地上重重一摔。

当初与曲慕白和蔺翟云的约定,就是以摔杯子为口号。

酒杯在地上哐哐琅琅地碎成一片,连云佑立即冲了进来:“小王爷,你没事吧?”蔺翟云伺机从他背后偷袭,谁知他竟一身铁骨,那剑刺不到他身上不伤半分,反而是剑身锵然折断。

情势逆转,那连云佑衣袖一挥就扣住了蔺翟云的咽喉,我惊呼:“先生!”他见我面露惊慌,便知蔺翟云对我的重要性,冷冷道:“放开小王爷,否则我杀了他!”

这是两岸传来厮杀声,曲慕白已经下令冲杀了,我若不能及时克制赵之城胁迫长川军弃站退守,那么曲慕白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我心下大急,一边是自己亲人的性命,一变是金领三万军士的性命,顿时陷入万难选择境地。

就在这个时候,连云佑居然突然倒地,全身麻痹动弹不得,便见蔺翟云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踢了连云佑几脚,道:“我家夫人可是早先就说过了的,我的脑袋是很金贵,你掐着我的脖子是不是想对我的脑袋做什么?”

我大喜:“先生,你!”蔺翟云对我笑笑,叹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还好药理与毒理本相通,这些时日我总是没有白白浪费研究毒药的本事,以后就算帮不到夫人,也算可以自救了。”随即正色道:“走,夫人,我们立即去助曲将军突围!”我走过连云佑的身边时,本想取他性命,因为他极有可能会是主上。但终究没法确定,不想滥杀无辜,便作罢胁持赵之城出气了。

画舫靠岸后,赵之城被我架着匕首威胁了一通,无奈下令:“全都退下,放他们离开。”长川军副将迟疑道:“可是大帅说。。。。。。”还没说完便被赵之城啐了一口,怒骂:“混账东西,现在你们的主帅是小王而不是萧晚月!没看见小王的脖子还架着刀么,小王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有几条小命能担当,还不退下!”副将无奈下令让出道来,曲慕白很快就率领全军冲出重围,我将赵之城往马背一抗,道:“要想小王爷活命,全都不许追赶!”便策马狂奔而去。

赵之城的腰横挂在马背上一路颠簸着,实在痛苦,苦笑道:“悦容妹子,你快些让小王坐正身子吧,小王这胃折腾地都快要吐了。”我记恨他先前对我的百般无理,冷冷道:“俘虏没资格跟我提条件。”他赶忙说:“那小王提供你萧家的情报,你想不想知道萧晚月的营帐中?”

我闻言心头一跳,此事的确蹊跷。

后经幽帝四年,四月,公攻雍城,十日未成。将军路遥曰:“此乃闻所未闻。”公赞曰:“枭主无愧雄才大略,无久违逢敌手。”战至半酣,公旧疾复发,卧于病榻,大军三日不发。某夜,有客来访,公见之少惊,乃长乐郡主。

长乐自遂来意,恐公病急,遂来助其破城。

是夜,长乐隐去。翌日,雍城内乱,少相篡权,枭主负伤而逃。少相开城投诚,大雍城不攻自破,公大胜,记长乐头功。

——《前朝遗史 经书 郑公士横传》

我从马鞍上取来绳索捆绑住赵之城双手,将他扔在地上策马狂奔起来,拖拉数十里才能将他拉回,仍是横置马背之上,道:“现在你可愿意说了?”赵之城发冠凌乱,华服皆磨损,一身狼狈,仍是倔强道:“哼,你不让小王坐得舒服,小王就让你心里不舒服。”

我又将他扔下马,如此反复三四回,他已是昏去数次,醒来后仍是闭口不答。本以为只不过是个承蒙父辈荫蔽的纨绔子弟,没想倒还有几分硬汉子的骨气,不似先前那般小瞧他了。我本不喜欢折磨俘虏为乐,也随了他的意让他坐于马背,免去肠胃颠簸的痛苦。

他苦笑道:“方才那番折磨,倒比肠胃颠簸更痛苦,小王也真昏了头,自讨苦头吃。”我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他不甘不愿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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