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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游医 作者:爱打瞌睡的虫(起点vip2012-09-30完结,女扮男装)-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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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在动手之前,还有个无关人士需要清场。
  “董公子可以到外面去等着。”
  “我看过巨人观。”董之瀚语气轻巧地答道。
  顾念点点头,那就不赶人了。
  手臂下垫好纱布垫,照例地伤口表面清洗消毒,接着就是手术步骤,各种钳子陆续上场,打开伤口,分离组织,检查大小血管,一点一点把瓷片周边清理出一个空隙来,以免在取出瓷片时,割破更多的血管。
  哑姑递过来一个铜碗,叮当一声,夹出来的破瓷片掉进碗里,那声音听得人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顾念仔细看了看伤口内部的情况,病人的确非常幸运,只差一点点就伤到大静脉,血管缝合的技术她还没来得及磨练过呢,但断了的肌腱她能缝。夏天里那些混混地痞之间的械斗,骨头渣子砍得乱飞,倒霉点的就被砍断肌腱呗。
  病人被灌了烈酒,处于半清醒状态。得知瓷片取出来了,就不停地问他的手会不会残疾能不能好。
  顾念分不出精力说话,自从热天结束,就没再碰到这类病人了,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缝合肌腱上,不想分心出岔子。
  病人得不到回应,害怕地哇哇大叫,四肢也在挣扎,顾念赶紧抬手中断治疗,董之瀚和哑姑慌忙按住他。宋亦柏走过来,在病人脸上扎了几针,病人立马彻底地昏睡了过去。手术得以继续进行。
  缝合伤口比取瓷片花了更长的时间,病人不再碍事了之后,宋亦柏凑过来就近观摩。对于能抢他和安堂生意的大夫,终究是有些好奇的。
  诊室里原本有一个火盆,唐大媳妇又提进来一个。两个火盆提供的热量,一开始还不觉得,时间一长,就有些热了。尤其是顾念,她额头上都渗汗了。哑姑想帮她擦。又怕打扰了她。想压一点炭火,又担心脱光光的病人会因此着凉。
  哑姑的奇怪反应引起了董之瀚的注意,然后他看到了顾念一边眉毛上有颗汗珠正在慢慢变大,而这顾大夫对此还浑然不知,他轻轻暗示了宋亦柏。
  宋亦柏伸手从桌上小心地拿了一块干净纱布,看准时机,在顾念一针刺出拉紧线的这一点空档,宋亦柏适时伸出右手,轻轻掰过顾念的下巴,拿纱布的左手覆上了她的额头。仔细地从顾念的右太阳穴一直擦到了左太阳穴,还轻轻地压了压她的眼窝,纱布吸干了眼角和鼻梁两侧的微汗。
  “继续。”宋亦柏收回手。看看窗外,“天色快暗了。”
  顾念闻言看了一眼窗外。心里估算了一下剩余的时间,低头加紧手上的速度。
  哑姑已经顾不上惊讶她刚才看到的一幕,转身去拿大烛台,以防万一。
  在接下来的手术进程中,宋亦柏充当起了为顾念擦汗的助手,他总是能准确地插入暂停的间隙,给顾念抹去额头上冒个不停的汗珠。
  在需要点起烛火前,顾念终于完成了全部的缝合工作,剪断缝合线后,她腰酸地甚至都直不起腰来,只来得及把器械扔回桌上,就双手撑着桌沿哀叫。仍是宋亦柏扶着她到一边坐下休息,病人仍在昏睡,不急于一时包扎。
  哑姑打来温水伺候她洗去手上的血,擦干手后,顾念一把扯下脸上的口罩,大口喘气。在这烧着两个火盆还门窗紧闭只留一道缝换气的空间里,她都快憋死了。
  董之瀚安静地站到门边等着。
  宋亦柏检查了病人的脉搏,发现情况稳定,略略放下心来。
  顾念缓过劲,过来完成最后的包扎,纱布绷带一层层缠裹,把病人的小臂到手指都包得严严实实,还做了根吊带把胳臂吊在胸前。在把病人手上其它的细微伤口都顺手清理了一遍后,又仔细摸了摸病人现在的脉搏,然后坐到桌前去写药方。
  宋亦柏接手完成真正最后的善后步骤,去除病人身上的银针,让人恢复意识。
  病人醒转过来发出一声呻吟,董之瀚取下门闩,打开房门,问外面病人的家属是否来了。
  外面一阵短暂的骚动,很快进来几名年纪不等的成年男女和几个小孩子,一看就是一家三代的那种。
  老人和孩子扑在病人身边哇哇地哭,媳妇看了两眼丈夫的情况,抹着眼睛到顾念那里问医嘱。
  顾念把汤药方子交给对方时,被悄无声息站在自己身后的宋亦柏吓了好大一跳。
  宋亦柏又恢复成了高傲冷淡的嘴脸,冲顾念点点头,“时间不早,我们先回去了,他的生意下次再跟你谈。”
  说完,宋亦柏拉着还不想走的董之瀚走了,都没给好友说再见的时间。
  顾念缓缓受到严重惊吓的心神,和气地跟病人家属交待了一长串的医嘱,每日换药自不必说,因为病人伤到肌腱,所以更麻烦的是接下来的功能康复,这个她无能为力,建议病人在伤口愈合后去找推拿师傅接受针灸推拿等进一步的治疗。

  第55章


  病人就是住在玉府街上某条巷子里的百姓,所以他的家属才能来得这么快,送他来的街坊还在外面等消息,借了他们的人手,把病人原样不动地搬到担架上,那被单也仍然盖在他身上,脱下来的衣服搭在被单上,先把人送回家休息,媳妇留下支付医药费、问医嘱以及去药铺买药。
  唐大媳妇送他们到巷子里,跟家属说些话安慰他们,转身却看到万宝宝站在他们院门外,有阵子没见她了,除了气色不太好之外,其它看上去好像都无恙。
  “哟,小姑奶奶,这大冷的天,你站这外面做什么呀,还不赶紧回家去暖和暖和,这天都要黑了。”
  “刚才看里面出来两位贵公子,什么人?”
  “我不知道,只有顾大夫认得他们,其中一个好像学医,刚才他也在里面帮了不少忙。”
  “顾念怎么会认得这样的人物?”
  唐大媳妇不以为然地轻笑,“顾大夫现在偶尔也会接诊南巷的病人,认识个把两个,有什么稀奇。”
  “哪个是学医的?”
  “那个穿青色的,不知道什么来头,顾大夫没说。不过看他衣着,应该是好人家的公子吧。”
  “废话,一般人哪穿得起那个。”
  “那是。”唐大媳妇将一缕鬓发掖到耳后,“外面太冷了,小姑奶奶还是赶紧回家去吧,万大夫找不着你又该着急了。我先进屋了,要帮顾大夫收拾。”
  万宝宝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自己晃晃悠悠地往家走去,边走边回想。那两位贵公子长得真好看,尤其是那个穿青色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竟然会来这种地方。
  这正被人惦记着的两位公子早走到了玉府街,走进了和安堂分号,让这里的掌柜派车送他俩回宋宅。他俩来时的车子早就打发回去了,本来就计划借分号的车子回家。
  在侧门坐上车,马车无法从玉府街走,好在不赶时间,干脆从北边的大道绕行回家。
  车厢里。两人各占一边车窗,膝盖顶着膝盖,共同分享一条毯子,简陋的车里除了凳子什么都没有,连这毯子还是刚刚掌柜临时塞进来的。
  董之瀚在毯子下轻轻动了动脚。打搅了宋亦柏的沉静,“怎么了?不高兴的样子?那么匆忙地把我拉走,我看那顾大夫挺好的。没得罪你啊。你怎么看他写完方子就又拉长脸了?”
  “就是他的方子惹我不高兴。”
  “这我就不懂了。”
  “他跟我们和安堂有某种关系。确切地说,是跟我们和安医学堂。”
  “嗯?怎么讲?哪种关系?他总不会是你们和安医学堂的入册弟子吧?”
  “当然不是!可能是他的师傅。他刚才写的那方子,是典型的和安堂风格。我刚才摸了病人的脉搏,心里列了个方子。没想到那个顾念写的跟我想的一样,只有剂量上的细微差别。用药一样不差。我总不至于瞎到不认得自家的药方子。”
  “哟!那就是同门关系了,这样算下来,论辈分,他可能是你的长辈哦。最差,也得是个同辈。”董之瀚笑得欢喜,“刚才是一直在想认亲的事吗?”
  宋亦柏没好气地瞟了董之瀚一眼,“是啊,我在想找谁去把他调查一遍。问问他跟谁学的医术。”
  “唔,是得问问,尤其是调查一下。前几代的弟子里,有没有特别擅长外伤的,他使用那些工具的手法异常的熟练。这需要长时间的练习。而你们从来没有教授过门下弟子这种医术,或者说这不是常见的治疗手段。所以这可能是某人自创的。这么强烈明显的个人风格,查找起来应该不难。”
  “这就是你关心的重点?”
  董之瀚嘴巴一咧,“当然不。我更好奇的是,顾大夫的医术来自你们和安医学堂,当他来到城里谋生时,他为什么没先去找你们,而是选择窝在烟花巷给人治病。要是让外人知道,和安医学堂开花结果的小弟子,在烟花巷谋生,不光笑掉好多人的大牙,还直接影响你们的声誉。”
  宋亦柏在毯子底下的小腿重重地撞了董之瀚的小腿一下,“要你废话。”
  董之瀚笑得更欢,他双手拍拍毯子,有些得意,“那么说我还挺有眼光的?嗯,这笔生意一定要做成。你要找的那位前辈,还得是个擅长制药的。”
  “看在他有可能是我同门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当我面买别人药的这码事。”
  “不要这么小气嘛,有竞争是好事啊。”董之瀚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宋亦柏闭上眼睛休息,懒得搭理面前那个厚脸皮。
  两位贵公子的马车驶到北边大道,准备拐弯绕路回家时,顾念那边,也都收拾干净了,唐大媳妇获准提前下班,今天早早打烊,顾念自己都累得够呛。
  闩了院门,顾念在卧室里洗脸擦身,重新换了干爽的内衣,然后坐着喝茶休息,哑姑在旁边走进走出,拿水盆出去倒水,再进来拿脏衣服。
  刚刚进行的手术还在顾念的脑海里盘旋,一时半会儿下不去,顾念也就跟着从头回忆了一遍过程,反省哪里有自己做得不对的地方,结果当回想到发现宋亦柏在身后偷看自己写汤剂方子时,顾念突然惊叫了一声,扔下茶杯,跳起来团团转,还抱着床柱子拿脑袋往上磕。
  气死了,气死了,怎么就这么大意了,千不该万不该,怎么就让宋亦柏看见了!
  哑姑扔下怀里的脏衣服,跑过来把使劲把顾念拉开,双手抱着她的脑袋,担心地望着她。
  顾念脑门上磕红了一块,但不碍事,她反抱着哑姑的双肩。欲哭无泪。
  “今天是不是我的倒霉日啊,那个见鬼的宋亦柏跑来干什么啊!”
  哑姑一头雾水,等着听下文。
  “那汤药方子是和安堂的风格,柳青泉是和安医学堂的入册弟子,他以往每年回来过年,一定会去给他老师拜年。见鬼!见鬼!!太他妈大意了,没注意他居然站我身后。宋亦柏再瞎眼,也不至于认错他们家的方子!”顾念懊恼地低吼。
  哑姑愕然,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
  “我为什么上次去和安堂见宋亦柏那么紧张,废话。我能不紧张么我,要是有可能,我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当时谁有那个先见之明想得到,躺床上的是董之瀚,他身后会牵出一个宋亦柏!我艹!”顾念挣开哑姑的手。满屋子转圈。
  “宋亦柏要是起了疑,他一定会来查我,和安医学堂的门生在外面开花结果的弟子。却混迹在烟花巷行医,还做着兼职仵作这种贱业,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传出去,宋亦柏不得拿把大刀来剁了我!”想到有这种可能性。顾念又想拿脑袋撞墙。
  哑姑脸上写满担忧。
  “我们不能寄希望于宋亦柏没看到我写的方子,我们必须得做最坏打算。宋亦柏派人查我。但我是外地人,他什么也查不到,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我的一部分医术传承自他们和安堂,却不知道哪位弟子是我的师傅。只要我咬死不知道师傅名讳来历,量他们也拿我没辙。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阴间问。”
  哑姑连连点头,她认为这是个好对策。
  顾念在屋子里多转了几圈,盘桓再三,除了这个灵机一动想出来的招数,还真没有更好的。要是和安堂不满足于调查结果,又要眼不见为净,大不了动用特权。赶她出城就是了。
  要是被赶出城,就没法报仇了。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但是。妥协更不行。
  她没有身份,她是黑户,所以她只能窝在这里,而不能在别的地方公开行医。
  只要和安堂稍微认真一点地查查她,就会发现她什么都没有,她不存在于官府的户籍档案里,这对核实她身份带来难度,她跟和安堂唯一的联系就是她一脉相承自柳青泉的一点浅薄的医术,和安堂完全可以不承认她是门下弟子。
  让和安堂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如果和安堂不想口碑声誉有任何损失的话,倒是可以这么说服他们。值得一试。
  这么想着,顾念心底有了安慰,表情放松了下来,不再去想撞豆腐的三十六种死亡方法。
  哑姑见顾念恢复镇定了,并确定她是真的没事了,她重新抱起地上的衣服,拿去浴室扔进洗衣盆里等明天再洗。
  顾念疲惫地倒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只手在床里摸索,把被子拖过来盖在身上,想着等她小睡片刻,清醒了再来想个更好的对策。
  马车停在宋宅,宋亦柏让门子到里面传他的马车和车夫,送董之瀚回家。
  目送董之瀚再度坐车走了之后,宋亦柏匆匆回到自己小院,叫来贴身小厮,商量秘密调查顾念的事。
  “公子,这事不先跟老爷说一声吗?”
  “不急于一时,等我们先查明了再说,倘若他真是我们和安医学堂的师兄弟,再告诉爹爹和叔叔他们。倘若不是,也就我们几人知道,毋须让更多人知晓。”
  “公子觉得有几分把握呢?”
  “看他开的汤剂方子,是我们和安堂的风格。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我就站他边上看着他写的。但是他的治疗手法,却自成一家,大开眼界,早听说世上有能人神医能把人体内断裂的筋脉再给接回去,没想到今天终于见到了,她那些形状怪异的钳子剪子也都是各有用处,不可乱来的。”
  “那么,公子,如果现在不方便去问顾大夫的师承来历的话,我们不妨先问问学堂的先生们,依顾大夫的年纪,他的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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