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沧海 作者:思往天阔(晋江2014-05-12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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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她是有着锦衣的映衬才显得美丽,可今日真是大失了面子,艾琉珑只匆匆说了一句,“即使如此,郡主快些去换衣裳吧。本妃还有旁的事儿,就不在此处耽搁了。”话毕,匆忙离去,看不见身后瞿荇阳一副显摆的神情对着众公子,招人白眼。
艾琉珑正气在头上,又逢对面走来了沐淑妃的侄女阳灵郡主沐璎灵。
沐璎灵本是沐淑妃兄长的小女儿,可她尚在母亲的腹中时,父亲便战死了。沐氏一族杰出之人少之又少,便颓落下去。淑妃兄长的遗孀李氏带着一子珩戎,还有腹中的璎灵,孤苦无依,便时常受沐淑妃接济。那年沐珩戎十八远走戍边,沐李氏驾鹤西去,剩下六岁的沐璎灵无依无靠,淑妃便将她接进宫来抚养。那时宁岁寒也十八岁,本想等着璎灵稍大些给他做王子妃,可青梅的竹马两人只有兄妹之情,后来宁岁寒封了太子,纳了太子妃,沐淑妃又不舍得让璎灵做偏房,只得封了郡主,赐了风菲轩居住。
艾琉珑本不想再惹事的,可那沐璎灵,一个区区十四岁的丫头片子竟对她视若无睹——走过她身边,却没有行礼。这丫头从未主动给自己请过安,宴会上见面几次,都只淡淡一笑,从未行过礼。今日本就诸事不顺,遇见了她,艾琉珑心里更是气愤。从前没有腾出工夫来整治她,今日就让那个没爹教的丫头尝尝她的厉害!
原是那沐璎灵远远的见了,只觉心下厌恶。本以为寒哥哥娶得如花美眷,却不想是个刁蛮任性肆意妄为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也值得哥哥心心念念地想着?本想躲开,可那艾琉珑已经迎头走来,只得走过去,装着看旁的风景,不曾行礼。
艾琉珑面微露不悦,却掩着待沐璎灵经过,便在身后踩住她的后襟。沐璎灵走得急,偏沐氏兄妹生得力气大得不似常人,宫中衣物又坚韧顺滑,艾琉珑踏在她后襟的脚来不及挪开,被她带了一下,摔了个正着。一旁丫头见了都是一惊,哪里扶得住呢!
沐璎灵心里知道她暗中使坏,不知自己力大不似常人,这才出了丑。不过初出茅庐,还是个小丫头,不懂避露锋芒,见艾琉珑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拍掌笑道:“哈!太子妃怎么给本郡主行了这么大的礼啊!我可承受不起呢!”
艾琉珑自觉脸面丢尽,忙爬起来,叉腰大骂:“你这贱蹄子,见到本妃不行礼,竟还敢以下犯上,用计使本妃出丑…”一句话没说尽,却觉得小腹隐隐疼痛,便夸张几分□□起来。那沐璎灵只觉自己惹了祸,神情关切地靠近她扶了一把。近得身,艾琉珑看准时机,甩手上去,打得沐璎灵的半边脸颊红彤彤的。沐璎灵只觉心下怒火熊熊燃烧,看着艾琉珑得意的目光愈加气愤,哪里顾及得了这样多?便使了些力量打还回去。艾琉珑只觉昏天黑地,跌坐在地上。
“我说你根本不配做这太子妃。你这女子,哪里有半点为□□的样子?骄奢善妒,无所出又不许寒哥哥纳妾。我更不明白,你这样丝毫没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女子怎会能嫁与寒哥哥呢?亏我哥哥还时刻念着你,真是不值。”沐璎灵看了看弄脏的衣襟,又气哼哼地道:“我听说了你刚在娴郡主那里跌了面子,心里不舒服。娴郡主天姿国色,是你比不得的。你自取其辱,却要拿我出气,我可不会答应你,也比不得娴郡主忍让。”
艾琉珑坐在地上,只觉凉气透骨,小腹愈加疼痛,哪里有心思听她说话?又过了片刻,实是疼痛难当,晕了过去。
方醒,眯缝着眼便觉自己在榻上安歇着,周围的人均满面的怪异,暗暗地给人压抑之感。艾琉珑心下觉得奇怪,又听太子在屏风外与那罗均窃窃私语,更觉奇怪,便装睡偷听。只听那医官道什么掉了孩子,心下一惊,又觉小腹隐隐痛了起来,便不禁□□出声。见宁岁寒推门进来,更是哭闹道:“太子可要为我腹中的孩子报仇啊!”
宁岁寒草草安慰了几句,又走出门去。
门外,沐璎灵被王上罚跪,内心更是不忿。宁岁寒见沐璎灵跪在地上,走去向王上说明了事情缘由,又回来扶她起身。
沐璎灵自知自己下手重了些,心里也是有些愧疚的,听宁岁寒道:“这事虽不全怪你,可你也太冲动了些。本就该给她行礼的,纵使不行,也不能当众打她,这样显得你没有理。”
沐璎灵点点头,这才知道自己的莽撞,又看向他,只知道害怕得哭。
“王上不会多加责难的。不过让你回去思过。不用多想,先去宴会上吧。”
第 9 章 风波3
艾琉珑坐在床上哭着。近三个月没有月事,自己也浑然不知。若是早些知了,便安生在房中养胎,怎会四处寻衅呢!当下只想找人撒气,可自己失了力气,只躺在床上,宴会都不想去了。
这边宴会一切均好,沐璎灵因王嗣一事心中害怕,多饮了几杯,便说更衣离开筵席。这边恰巧向磊来替了何人山的班,何人山见月光明朗,想到阔别的师父,心下感慨万千。
阔别一年。区区一年,明月便也不是从前的明月了。而自己在这沉浮之间还能活在天地间,与师父共赏一轮明月,已经是万分的侥幸了。
从宫殿门口走出来,看着殿内欢饮的人们,只觉众人的脸上说不出的无奈,却又硬拗出开心来;又看看在外候着的一脸沉重的邵牧羊,只觉当初在小别院内众人欢笑的场景已然一去不复返。回想当初互相捉弄的美好时光,仅仅几月,便只有在特殊的场合才可见全大家一面,心下有些感慨,便没有回到房内休息,不顾规矩,在宫里随意散步。
走至北宫门口,远远听见女子的呼救声,本不想多管闲事,可听声音较近,恐有心之人栽赃嫁祸于北宫众人,于太子不利,便忙循声赶去。
只见小花园湖中亭内一身着湖水蓝的女子被一高大的男子压在身下,正欲不轨。再定睛一看,那不是那阳灵郡主和那恶心的丞相公子嘛!
缘是那璎灵喝了酒,当时不觉得异样,只出了一身汗,便说更衣离开宁明宫。可巧那边丞相少爷探姐归来,见一女子身着湖水蓝宫装,也不华丽,不似贵族,便尾随上去,至了离北宫不远的小花园。今日宫内摆家宴,下人也赐了宴,宫内巡逻侍卫本身便少,更不用说北宫周围,太子的人都去守了宁明宫,只有些太监在。丞相少爷见四下少人,便露出了本性,在湖中小亭压住璎灵便欲行不轨。璎灵酒劲上来四肢酸软,推他不动,只断断续续地喊叫。
沐璎灵心中知晓此刻宫人稀少,本不怀何希望,只无助地哭着。绝望间却突然觉身上一轻,眼睛睁开便见那淫贼被一个侍卫擒在身下。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再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羞愧难当。更何况沐璎灵出生于武将之家,性情刚烈不懂婉转,受此大辱便不愿偷生,转身便要跳入湖中。
初春,湖面只飘着些许浮冰。
何人山见那边不好,便用丞相少爷的腰带束了个扣,又脱了他只鞋塞进他的嘴中,然后两步奔向那边,刚好双手搂住沐璎灵的腰向后一仰,两人摔倒在地上。
何人山见她绝望至极,还想赴死,便附耳轻声道:“一心人还没找到,不可往死?”
沐璎灵闻言,身子一震。
是那一日,何人山巡逻归来,路过御花园,忽地一枚纸鸢没头没脑的栽了下来,便那么栽在他的头上。
上书“愿得一心人”五个娟秀的小字,透着浓浓的向往和羞涩。
远处,便见阳灵郡主翩翩而来。何人山低头请安,再多无话。阳灵取了纸鸢,笑道了句“多谢。”便缓步走去。
思绪还在回溯,沐璎灵并不记得何时见过此人,更不记得何时有过交集,抬头只觉一张温暖的面庞注视着自己,心下生出一种安全之感。何人山将沐璎灵扶好,走远了几步,那边侍卫便过来了。
家宴散后。
娴郡主与郡马自是留宿宫内。
北宫,丞相艾敬站在一旁,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王上淑妃面色严峻。
沐璎灵哭着将事情诉毕后,见那边丞相少爷艾玧琥不以为意地笑笑:“不过一个女子而已,一个已死的武将的女儿,我艾玧琥没有什么配不上的,过几日王上赐婚不就得了。”说罢,他抬头看了阳灵一眼,又将眼睛瞥开。
沐璎灵听闻这羞辱之言,恨得咬破嘴唇,看那边艾琉珑面色均是不屑,心里更是羞愧愤怒。手脚恢复了力气,士可杀不可辱,沐璎灵猛地奔向一旁的柱子狠狠撞去。何人山眼疾腿快,忙挡在柱子上,被沐璎灵一撞,只闷哼了一声,嘴角便渗出血丝。
沐璎灵抬眼一看,见何人山面色苍白,晕倒在地。
太子命向磊和邵牧羊将其抬走,又见父皇一脸的愤怒,摸不清意思,不好多说什么。
“艾敬,你便是如此育子的吗?对郡主欲行不轨不说,还在王上面前视皇家颜面不顾!早就听说丞相公子以调戏良家女子,流连青楼为乐,做出了一桩桩的荒唐事。这样的人,于国无益,活着只是祸害。”
艾敬一下子跪在地上颤抖着,头一个又一个地磕,口中还不停地为逆子求着情,不一会儿头就磕红了,微微鼓起了一片。
艾琉珑得了消息,也忍着不适匆匆赶来,帮着求情,又皱着眉对阳灵道:“我不再怪你害我失了孩子,只望你饶恕了我弟弟!”
阳灵偏头,自不看她,内心虽不想一条人命白白的没了,但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还望王上念妾身失子之痛,莫要再添一重丧弟之痛了!”
宁岁寒在一旁冷冷看着,忽地又跪下道:“儿臣绝不偏私,但赐死处罚也过重了。且艾琉珑失子,起因虽是自己寻衅,可璎灵也太没规矩了些,该好好磨一磨锐气。儿臣看来,不如艾琉珑降为侧妃,璎灵、艾玧琥闭门思过,如何?”
王上皱眉,挥了挥手,允了他,甩了袖子回了寝殿。
一旁李念去观色察颜,只觉这事并不单纯。艾玧琥毫无惧色,太子微微笑着,心下细想已明白大半。
不过平衡势力,巩固王权而已。竟是早都盘算好的。
祭祖后,金琬瑭又携父母进了几次宫。金琬瑭心细如发,发觉柳氏与王上几次宴会均是目光相接,笑容相融,心里生出几丝奇怪来。
这次,金琬瑭一家与淑妃共聚,宴上王上久请不来,柳氏也借口不适告辞。金琬瑭轻轻拨开覆在她肩膀上的瞿荇阳的手,向淑妃请辞片刻,尾随柳氏出去。
昆穹国国家风情大方,繁文缛节少,庭院不失玲珑有致却也大气简洁。柳氏左拐右转进入御花园中的山石后便不见了。金琬瑭心下觉得疑惑,细想了想,又细细观察了山石,在一条蔓藤后发现了一个隐蔽的红细绳。轻轻一牵,那边石头下陷,现出一条小道。金琬瑭循着下去,那条暗道的墙壁浮尘极少,想必是常常有人打扫。
瞿荇阳尾随她身后,见她毫无防备地进了去,暗自笑笑这女子聪明虽有,处事经验却不足,跟了下去后,便寻找暗道内的机关将入口恢复原状,并将脚印抹了抹。金琬瑭闻声向后瞧瞧,恰好见到一丝雪白飞速藏在暗道弯曲之处,心中明白几分。故意放重脚步向入口走去。瞿荇阳屏住呼吸,脑筋飞转想着应对的措辞,又转念一想对她何须措辞!念头一出惊了自己一下,脸竟然有些微热。
金琬瑭佯装左右注视一下,却猛地回头向瞿荇阳所处地方看去。此时密道深处传来巨响,金琬瑭忙快步向深入走去。
走了片刻,一座庞大的地下宫殿出现在她面前。一块牌匾落在地上,想是方才巨响的缘由。从宫殿走出一对男女,金琬瑭忙躲在宫殿的柱后。男子看了眼牌匾,安慰身边的女子道:“没事,只是年久失修罢了。”女子舒了心,才跟了男子进殿去。金琬瑭尾随其后。
过不久,瞿荇阳来到宫殿,见到牌匾上书:襄王殿,看来已有长久的历史。
瞿荇阳回忆起曾有本古书上写道,昆穹国首代王上曾有如襄王一般的经历,遇心仪的女子却不得,就建一襄王金殿掳了她来藏于其中,那女子自缢而亡,首代王上便烧毁了宫殿。见此情形,原来当时的王上并未烧毁宫殿,而是将它原封不动的转入了地下。那么那女子的结局便也不真实了。只这宫殿竟真的存在!
荇阳慢慢走进宫殿,这座宫殿虽然奢华绝顶,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气氛。虽金光熠熠,却一片死寂。若说是宫殿,倒不如说是华贵的陵寝更为贴切。走了片刻,旁边一间房内传来重重的喘息声音,瞿荇阳将窗推开一条缝,金琬瑭面红耳赤躲在屏风后,又见床上一片旖旎。那对男女不是王上与柳氏又是谁!
欢爱过后,两人向屏风走来,金琬瑭慌乱无助中看到瞿荇阳,瞿荇阳笑笑,装傻,金琬瑭双手合十摇一摇,瞿荇阳头颅转向一边,手指却指指屏风后面的帘子;再转脸一看,金琬瑭已然钻到了帘子后。
两人共用香汤沐浴,瞧起来俨然一对恩爱夫妻。
沐浴后,两人披上薄衫走出房间。瞿荇阳翻窗进去,将金琬瑭拉了出来,尾随着两人。
第 10 章 秘事
两人走到一泓清泉旁,王上扶着柳氏坐下,哄的她甚是高兴。
柳氏道:“宁郎,为何你如此心疼淑妃,甚至将琬瑭封了郡主呢?难道你就这样疼爱那个妇人么?”
“哎!琬瑭乃是你我的女儿,疼她是应当的。”
“若说,金琬瑭不是你我的女儿呢?”柳氏眼波流转,谄笑着说。
王上搂着柳氏的腰肢,眼神中透出一丝疑惑。
“宁郎可还记得那去世的菲菲公主?那孩子生下转天便去世,追封为菲菲公主,我却知道,那孩子不是死了,而是丢了。”
“莫非琬瑭乃是…”
“正是。当初宁郎负我,我又怀了你的孩子,嫁给了金老头。那孩子命苦,生下来就是死胎。几日后宫里诞下了菲菲公主。我便让宫里的我的姐妹盗来当我的孩子,把我的女儿放进了宫里。其实金老头早想将我扶正,休了那正妻。可那孩子实在是太像你了,我只怨你,自也恨她,更恨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平白让她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