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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转瞬沧海 作者:思往天阔(晋江2014-05-12完结)-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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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些事,伤害无辜的好人。”
  听她提起,曦流忽地想起那日平王割肉的场景,心头生出丝许不忍,却道,“你即使把他推开,也断不了他的情意。如今你只有乖乖地听话。”
  “你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曦流无奈地摇摇头,“我自己倒是无妨,可这府里,有太多无奈的人了。你若是心疼平王一个,就会有其他人受苦。”心里觉得有些羞愧。她是想办自己的事,却用旁人做借口,又一次欺骗她。
  漾月不语,仰头长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嗯。中午王爷会来看你,你不用说什么软话,只说那一桌子珍馐是你亲手下厨的就行。”
  漾月惊得眉毛高挑,“他会信?”
  “当然……不会。”曦流笑着摇头,“这时候你就说,你吩咐我做了一桌子菜,给平王开开胃。”
  “你这是做什么?”
  “王府议事厅旁,有自己的小厨房,做烹茶、制作茶点之用。”曦流笑道。
  “混进去才没有想像的容易呢。”
  “我自有主意。”曦流笑得更是得意。
  
  又是半月过去,漾月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曦流,轻摇了摇头。
  在平王府内,曦流已然不是只供漾月公主一人使唤的丫头了。那日起,平王议事前便让她做好小吃茶点送去,后来更是许她在一边伺候着。方始还在避讳着她,议事之时不让她前去,可如今,似是对她完全信任了。
  曦流回了自己的房间,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才不会给宁岁寒露消息呢,曦流想着,调皮一笑。入了议事厅后,她不敢当着重臣的面四处乱走,旁听了几回,也都是大臣与宁初阳喝茶聊天,不见议了什么大事。
  议事厅是一处反常之地。踏入门口边见一群桌椅,除此之外再不见其余物品。屋子内也不设前后堂,与一般建筑大不相同。曦流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因得议事厅中并不见有何书籍字纸,想着也不会有什么发现了,曦流心生他意,几日来将手艺全教了三夕,直至三夕青出于蓝。可即便如此,三夕也只得在议事之前送茶点进去,宁初阳从不让三夕旁听。
  曦流心生疑惑,一日方宗前来加以询问,才得知这平王府中有不少盈妃的耳目。平王根本无心朝政,与盈妃心思不在一处,奈何盈妃日日逼他“上进”,他才弄了这议事厅,装作机密的样子,不让旁人靠近,不过是找些贪图富贵的重臣来说话,定期给他们些奇珍异宝,都是轻易寻不着的好东西。因着曦流是漾月的人,才让她随侍一旁。
  曦流听了哭笑不得,若是盈妃知道了,恐怕也得暴跳如雷了。
  如是,平平安安地又过了一个春天。
  
        
第 128 章 欲雨
  三月刚过,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宫里忽的传来一个消息,说是盈妃要来平王府小住。平王府如炸开了锅一般热闹。哪有王妃来王爷府中居住的?纵使是母亲与儿子,也是不合礼数的事情。曦流与谧女在屋子里谈心,恰逢王爷来谧女屋子里喝茶,曦流便在一边伺候着。方宗急急忙忙跑进来通传,平王根本不以为意。因着这事实是太荒唐了,没人相信,不过是茶余饭后以作笑资罢了。
  谁知三日后,宫里果就来了通传使者,还是王上贴身的人来传旨。平王接旨后眉头便一直皱着,内心里郁闷于母妃的束缚又要紧了。
  盈妃入府之日,全府上下都没有以往的轻松气氛。盈妃入府,只是见了平王众妃中有地位的三位,其余的理都不理,直接带着平王入了漱瑜楼。
  漾月由曦流陪着回了浣雨轩,一路上一句未说,一如门便跌坐在椅中。
  曦流见她如此,忙回身把丫头们退了,将门关上道,“那盈娘娘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如今细看与在宫中大不一样。”
  “平常入宫看她,不过是端庄坐在上面的慈母,今日却…”漾月深深皱眉,扶着头道。
  “恩。确是气度超凡。与淑妃大不一样,怪不得她叱咤风云。”曦流如实说道。淑妃是深宫怨妇,盈妃却如困于宫中的龙,一个眼神便让人心悦诚服,俯首称臣。
  “这种女人,最为可怕。淑妃不过会告告小状,抱怨几句。我猜,盈妃从不做这些事,却从未将大权旁落。”
  这两个女子,若是换了儿子,必定会称心如意了。曦流想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管她进平王府要做什么呢,反正与她曦流无关。
  盈妃静寂了几日,这天傍晚,忽的派了手下的人来了浣雨轩。几只狗汪汪地叫了起来,曦流忙出门看了一眼,只见盈妃手下的老姑姑吓得退了好几步,忙笑着喝止了小狗,走上前去扶着她道,“不知姑姑来找我们公主有何事情?”
  老姑姑抚抚心口,拉她走出浣雨轩,到一旁整了整衣服,顺了口气,看着她道,“曦流姑娘,盈娘娘有请。”
  曦流挑眉看她,心头疑虑万分,只随着她一路到漱瑜楼。漱瑜楼本是王宫内一座古木楼,是给身份尊崇的客人居住的。后来为平王新建王府,架不住盈妃相求,便让人把它移入了平王府内。至今,还没有人居住过。年头多了,漱瑜楼的木头都变得漆黑无比,显得无比厚重。进门前,曦流突的觉得心悸不已,不禁皱眉。随着姑姑入了楼,上了三层,便见盈妃端坐在正厅椅中,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曦流忙低下头去,不敢抬头,跪下道,“曦流见过盈娘娘。”听得盈妃平淡道,“本宫有事问你。”
  “你可在议事厅服侍过一段时间?”
  曦流心头浮上一股不详的预感,想着怕是要大祸临头了,还不如与她周旋周旋,便诚实道,“是。小的,曾在一旁奉茶。”
  “可听见他们议事了?”
  “是。”曦流不想辩解。这样的情况,盈妃心内定是有了计较。只是不知她是否知道平王的心思,她还不好作答。
  “说吧。你是谁的人?”
  “小的是漾月公主的人。”
  “噢?那为何前几日,太子上奏道平王与某个大臣勾结受贿呢?”
  曦流默默挑眉,心里只想骂人,定是那方宗报信,手脚不干净,才让盈妃怀疑了王府内有人。
  “与小的无关。小的即便听着了什么,也断不会出去乱说。事关重大,娘娘明察。”
  静寂片刻,只听得盈妃道,“你回去吧。”
  “娘娘疑窦未消,小的惶恐不已。”
  盈妃不语,径自走上楼去,剩曦流独自跪在地上。
  
        
第 129 章 欲雨2
  天色早黑了,漾月久不见曦流,忙着三夕出去打听,半夜才知曦流的事,思来想去没个主意,谧女却出奇进得屋子来,道,“这样晚了,也不知王爷宿在何处,不如将管家请来,再作计较。”
  话音刚落,便见三夕又跑了出去,不一会便将方宗请了回来。方宗进门便道,“我已听说了,曦流姑娘如今还在漱瑜楼未曾出来。事情难办,是因为扣着曦流姑娘的是盈娘娘,而不是寻常主子。”顿了顿,方宗无奈道,“如今只得静观其变了。若明日早朝后还未见曦流姑娘回来,只得禀明王爷了。”
  曦流在漱瑜楼跪了一夜,昏昏欲睡,倒不觉腿麻。睡也不敢沉睡,怕又生变故。昏昏沉沉地看见天色欲晓,忙打起了精神,果听得盈妃派人传她进去。曦流猛地站起来,顿觉眼前昏黑,身子欲倒,向前几步扶住桌子缓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踏入盈妃寝室,闻得一股清香。盈妃坐在梳妆台前,向自己招手道,“你过来,帮本宫梳头。”
  曦流心中疑惑,不知她要做什么,只得走上前去拿起梳子帮她梳起来,梳了片刻有些羞愧道,“小的出身微贱,不会梳精巧的发髻,只会梳些下等人的,还请姑姑帮娘娘梳吧。”
  “嗯。”盈妃哼了一声,又道,“你回去吧。安分守己,自不会有祸临头。”
  曦流谢过,下了楼去。
  盈妃眼光看着她背影,忽的凌厉起来,心想留之不得,只是还不知她底细来历,不好动手。
  也怪她那不争气的儿子,不知多少次在女子身上折跟头。即便她是他的母亲,也不敢轻易发落了他府中的女子。
  想着曾经一日,她被一个姬妾顶撞了,盛怒之下命人将那姬妾殴打致死,初阳便惹出许多事端,拿了剑就要自戕,吓得她当下许诺,他身旁的所有女子都由他来发落。
  叹了口气,无论怎样顽劣,终究是她的孩子,她也得给他铺一条大道出来。
  曦流出了漱瑜楼,四下无人,松了口气,尽力快步向前走去,方进了浣雨轩,便睡倒在了门口。漾月听见声响,忙出来看她,晃醒了却听她细声道:“别理我,我太乏了。”而后就见她沉沉睡去。
  睡了也就两个时辰,曦流突的醒转过来,下地来思索了片刻,便推开了漾月房门,握着她的手耳语道,“我应是大祸临头了,不出几日,盈妃便会再次召我,那时便是有去无回了。我有几桩事要托付你。”
  漾月看她认真,不敢轻易打断,重重点了头,又听她说道,“第一桩,若我被带走了,万万不要让方宗知道。”
  漾月疑惑看她,只见她道,“方宗每日都会在早朝时将消息报给甄冗,我不想,耽误他的大事。”曦流有些黯然,忽而又道,“若方宗来问,你便告诉他,谧女…有苦衷在身,请他与谧女详谈,便知谧女心意了。唉,我晓得府里的事皆瞒不住他,尽量拖延便是了。
  “第二桩,如果我回不来,你一定要撇清与我的关系,便说我是太子硬塞给你的丫头,平日与我关系甚恶,不过是碍于太子胁迫才不得不收我在身边的。千万要阻止盈妃遣人去蓝图查探你的身份。咱们院子里的鸽子,都是传信用的,若有鸽子带着信回来,你一定要回复,就说我很安全。
  “第三桩,无论如何,帮我杀了昆穹王。”
  曦流话毕,微怔了一会儿。她若是寻求太子庇护,定能苟活下来,但她并不想这样。她想为他受苦,即便死了,也能在他心里留下最深刻的印记。
  深叹口气,她的眼界竟这样小了,只因那一个人,消磨了她的雄心壮志。
  好像臣服于他一般,她默默地承认自己并没有那样大的本事完成她原本想做的事情。想到了这里,她突然无所畏惧。
  曦流走出房门,喊了三夕过来嘱咐了几句,却看她心不在焉的,也未多说。
  
        
第 130 章 风云
  果不出她所料,没过几日,又有人来传她。曦流整了整衣裳,随他们去了。
  左不过是严刑拷打,盈娘娘坐在她面前,也不多说话,只看着她受苦。
  受的伤太多,她并不觉得有多么痛苦,心中也坦然。
  “你去书房做什么?去年你消失的那段日子,又去做了什么?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身后的人是谁。你每次进宫都会从漾月身边消失,又是为什么?”
  世上的事,只要想查,便就能查出来。她并不奇怪,不过讶异盈妃的迅速。她无话可说。若是宁岁寒真的在意她,那她必不能成为他的把柄。不如让盈妃认为她不过是一般的耳目,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这希望是什么?她不敢去想。
  方宗得到消息之时,已是三日后了。三夕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将浣雨轩的动静及时告诉他,耽误了许多时候。想了片刻,方宗将消息报与平王,平王闻言,又是一怒。
  方宗看了好笑,若是平王真的坐上了王位,虽不至于昏庸误国,也不会是多英明的君主。平王未耽误片刻,忙冲向漱瑜楼。方宗一把拉住他,点道:“漱瑜楼并无关押犯人的地方,娘娘也必不会将那晦气的事做在漱瑜楼中,倒是王妃的倚澜阁,前些日子大修了一次,空出了几件库房,被改成了关押犯了错的小丫头们的地方。”
  “此事我竟不知!”平王怒看向他,方宗忙作惶恐状道,“王妃是王府主母,小的不敢逾越。”
  “不过是因为你是母妃的耳目,才不告诉本王罢了!”
  “小的永远都是王爷的耳目,唯王爷马首是瞻。”
  “没工夫与你瞎扯这些。”平王踏出卧房外,直冲向倚澜阁。
  王妃正坐在那绣荷包呢,忽见平王怒气冲冲地前来,忙起身问好,这片刻听得脚步声又远,心里是一阵伤怀。慢慢起身,她也知平王为何事而来。她与盈妃惨淡经营,无奈王爷心思与她们不在一处,终是事倍功半。
  纵使如此,她也从未生出二心来。他不上进,她也不能放弃了他。
  缘起何时,她已然不记得了,只记得盈妃生产,爹爹指着奶娘怀中的平王告诉自己,这便是你未来的夫君。那时起,她心中再无旁人。
  冲入门边的那一间小房子,宁初阳只见遍地鲜血。小小天地,刑具一应俱全,不知已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了。
  不见人影。宁初阳满心愤恨,慢慢踏出房子,顿觉房外暖阳都蒙上阴郁,只对方宗说了一句“烧了倚澜阁吧,少做些作孽的事”后便冲入了漱瑜楼。
  “你又为了个丫头顶撞母妃来了?”
  宁初阳不语,颓废地坐在了椅中。盈妃不语,她根本管不住她的孩子。
  “那个丫头,是太子的卧底。 还不知和哪个男人怀上了野种。棍子打在她身上,立刻就见了红。”
  “你又害了两条人命。”宁初阳捧着头,痛苦说道,“母亲啊。作孽是要还的!”
  “本宫是为了谁在做这些事情?”盈妃怒目相对,不料宁初阳猛地站起来,向她吼道:“不要都推给我!我未曾有一天想做平王,做王上!我最恨你硬给我的东西,平王王妃王位,我统统不要!”
  盈妃突的无话,只觉天昏地暗。
  又半日,入夜大雨滂沱,浇熄了倚澜阁大火。傍晚火光接天,大火灭后,倚澜阁已成一片废墟,人未伤。
  李念离看着空无一人的街,不敢轻易出去。接到姐姐消息,她忙住入了瞿府后的小宅中。去时没有带行李,特意绕了好几个圈,又回了趟原来的房子,才入了小宅。
  大火后大雨,李念离心中不安。平王府烧了房子,她不晓得姐姐是否安好,又不敢出门去打听消息。思来想去,还是想着得出去瞧瞧才好,便撑了一把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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