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请赐教 作者:白云照水(潇湘vip2014-05-22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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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十香自然知道这首诗,这诗当初她抄过。但是这写信的人比她聪明,将这诗稍微改了改,情意却更是浓密。她的脸色怪怪的,看得唐笙画一愣:“怎么了?我就是好奇看了一眼,你不会怪我吧!”
温十香回身过去,不再理她。自然不是怪唐笙画,而是因为那封信。这信是一名女子要给唐萧的,看那字里行间浓浓的思君心切,只怕唐萧和这位姑娘早已熟识。心里还约了他今晚戌时在宦水河畔杨柳堤上相见,以诉相思之情。如此直白的话语,温十香看得一阵咬牙。
她今晚就去会会这写信的女人,倒要看看是谁家姑娘这般才华横溢,最好是一击击退她。
——
戌时已过,温十香才从浮香书院摸出去。她小巧的身影越过书院墙头之时,便被人盯上了。
一路行到宦水河岸,那一排杨柳堤下,早已有一名女子等在那里。女子着了一身浅淡的橙红颜色裙衫,撑着一柄青伞,站在绒绒细雨之中。那孤立的身影,真真叫人心疼。温十香却是冒着细雨向她走去,就要揭开那女子的面目了,她的心下却是忐忑的,总觉着那道身影格外的熟悉。
近了,她的脚步声引得堤上的女子回过身来。
不相见也就罢了,此番一见,温十香顿时止了步子,不敢再上前一步。
那名女子,浅淡的橙红颜色长袭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夹肩,边角缝制雪白色的细绒,一条橙色的缎带围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完成坠月簪在发萁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妩媚雍容尽显。雅致的玉颜着了淡妆,星光水眸总让人不忍移目。
温十香从来不知道,她可以这样妩媚。与平日里端庄模样,实在大相径庭!她更不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与唐萧写信的女子,只因这名女子,乃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温九香也微微一惊,不过瞬而,眸光转为平淡。她的目光看了看温十香背后,除了她,空无一人。
“他叫你来的?”温九香轻笑,唇边扬起一抹苦涩。
温十香却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伸手掐了自己一把,很疼。眼前的人是温九香没错,她口中的他是唐萧也不会错。但是,他们怎么会认识的?
“怎么不说话?不是你抢了我的心上人吗?”温九香说这话时,俨然没了平日里的温婉。一脸冰霜,简直就把温十香看做敌人。
温十香张了张嘴,最终只问了一句:“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那方,伞下的娇颜嗤笑一声,撑着青伞转过身去。
她认识唐萧,乃是前些日子,她去水云庵探望柳蕙兰回来的路上遇见的。他从山贼手里救了她,还叫了一顶轿子送她回来。自那日起,他们便一直在联系。温九香知道他的唐将军的长子,但是却一直没有告诉唐萧她的身份。宦水河岸杨柳堤畔就是他们相会的地方,这些日子相处,两人早已生出感情。但是越处的亲近,唐萧的为人温九香便越加清楚。
昨晚乃是七夕,她本约了唐萧共度,怎知他竟然爽约。
加之昨晚在府门前撞见温十香与他一路,两人亲近模样,她的心便凉了半截。
饶是如此,女子总是比不上男子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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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收神马的,白云很是伤心!我继续加油,哭走!
第四十一回:放手的感觉
隔日清晨,雨才完全停了。熟悉的钟声在浮香书院敲响,玄字班这一节课乃是书法课。一位中年夫子迈进教舍,月貌却不由得回身看向唐笙画:“奇怪,一大早就没看见十香,她去哪儿了?”眼见已经上课了,温十香的位置却是空空的。
唐笙画也一阵迷茫,昨夜仿佛听见开门的声音,想必温十香昨夜又出去了。不知道为了什么事,现在还没回来。
一旁的宿白听见月貌这般问,不觉看了看温十香空荡荡的位置。无意瞥到窗外那道人影,微微愕然。
“百里夫子在窗外呢,好好听课!”唐笙画也瞥见了他,急忙向月貌使了个眼色。
这堂课开讲,窗边的百里辞这才离开。他手中的折扇紧闭,一下一下敲打着手心,心底一阵烦闷。那丫头还没回来,明明半夜已经离开宦水河岸了。忽的,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地方。
——
蹴鞠场对面的那排花树,早已没了花影,只余下一树苍绿,等待枯黄。昨夜下过雨,青草上还结着露珠。百里辞执扇走近,果真见到那湿润的草丛里躺着一道人影。他的脚步放轻,在不远的地方站定。那人安静的合着眸子,衣服几近湿透,一缕青丝笼着侧脸,看不清神情。
百里辞瞧着她,只道了一句:“拿出你平日里嚣张的气势,去把那人带出来问问。也总比在这里怯懦装死强吧!”
温十香紧了紧眼帘,眼睫闪了闪,这才慢慢睁开眼来。
她侧目,百里辞已经折身远走。只留下一道清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花树那头。
他说把那人带出来问问!她坐起身来,长发泻下,那张黯淡无光的脸顿时显现出来。
——
书法课正上到一半,中年夫子正走到温十香空荡荡的座位旁。只见一道凌乱的身影便从门外步了进来,她什么话也没说,无礼又粗鲁的走到唐萧面前,抓住他的手便冲出了教舍。
温十香的来去,皆是匆匆,像一阵秋风。那位夫子只微微震惊片刻,便轻咳了一声,继续讲课。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似的。反正大家已经习惯了温十香平日里的作风,最近安稳一阵子,现在又开始了。
唐萧被拉着走出很远,在饭堂外的那片小竹林里,十香才放开了他。
一阵秋风扫过,竹叶沙沙作响。温十香回过身来,一眼不眨的盯着唐萧的俊脸,踌躇了一阵方才开口:“你是不是认识温九香?”
温九香这个名字,唐萧只觉陌生。不过既然姓温,又与温十香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他自然猜得到温十香口中的温九香是谁。
“她叫九儿。”他低声喃喃,倒也算承认了相识的事。
九儿!竟然叫的这么亲热!
温十香冷笑,眉头蹙起:“唐萧,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她总算说出了这句话,却不料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唐萧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其实温十香的小心思,他早就明白。像她这样性子洒脱的女子,却在自己面前如此忸怩,一定是有原因的。
“十香,你很好!”性格开朗,敢作敢当,虽然不及别家千金端庄贤淑,却是个性情中人。这样的女子,能带给他快乐。自认识她一来,每次见她耍横赶走夫子,总觉得十分有趣。也只有她,才敢那般大胆,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十分率直。
他说她很好,温十香心底微微泛起一丝喜悦。
但下一刻,唐萧却道:“同为温家女儿,你确实不如九儿。琴棋书画不会,诗词歌赋不通,一点没有女儿家的情怀。”
温十香的笑容凝结,一瞬之间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从头湿到脚。
“唐萧!”她轻唤了一声。
那人却自顾自的道:“若不是你帮我挡那一箭,我是绝不会待你好的。其实你这张脸生得比九儿好看,若是要说喜欢你什么,我想也是你这张脸。”
他这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了了。温十香的目光颤了颤,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看着那副俊美的皮囊。
良久,她耸肩:“其实我也只是喜欢你的脸罢了!”
唐萧这才认真看向她,似是对她方才的话报以怀疑的态度。
温十香却重申了一次:“第一次见你,是在那草丛里。你安静的睡颜十分好看,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好看的男子,所以我一眼就喜欢上了你。”她说着,目光再次扫过那张棱角分明的容颜,顿觉自己可笑:“只怪当时年纪小,没看清你的真面。如今,隔得这么近再看,你这张脸真是好看得让人讨厌!”她的步子迈过去几步,清晰到能看见唐萧颤动的眼睫。
“我温十香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但是今日起,我不再喜欢你了。”她说着,默默转过身去。那道苍白的背影,没有一丝落寞。她每迈出一步,都会想起昨晚温九香的一字一句。
——十香,我们姐妹一场,你一定不忍看着我肚中的孩子,出生便没有爹爹对不对?
你已经抢走了爹的宠爱,害得我失去娘亲的关怀,现在还想抢走我唯一的依靠吗?
唐萧是不会喜欢你的,他只是贪图你的美色罢了!
求求你,我若是未婚先孕,温家的颜面一定会扫尽,爹会打死我的!
……
——
他们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了结晶。她温十香却还像个傻子似地,一直偷偷喜欢他。她这辈子,只想爱一个人,这个人不必过于优秀,只要同样爱她就好。可是唐萧却脚踏两只船,一边与温九香暗渡成仓,一边又与她明修栈道。这样的关系,早晚会有剪不断理不清的一天,倒不如趁现在,自己还没泥足深陷的时候,抽身出来。
路过蹴鞠场,温十香心底的悲哀淡了些许,又似是完全没了知觉。真是好奇怪的感觉,这就是爱而不得的感觉吗?好像,也没有书里写的那般难受啊!
不管了,先去流水酒坊喝个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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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喜欢,所以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疼。
自以为明白爱情,其实只是把好感误当做爱情。
第四十二回:一顿好骂
一骑红尘出城去,惊得路人侧让行。温十香便是骑着温三水刚买回的那匹爱马,一路奔出长安城去。城外的官道上,积水未散。达达马蹄踏水,飞溅四起。风刮过温十香的双颊,一阵阵刺痛,逐渐在心间弥漫开去。原来也会痛的,虽然延迟了一些,但是这样的心痛感,她却是第一次体味。
行到那条河边,温十香勒住了马缰,停了下来。不远处就是流水酒坊,百里辞没在书院里,想必是在这里。
她翻身下马,前面一段路已经被河水漫过,而那座酒坊,宛然浮在水面一样。
温十香一手牵马,微微俯身,脱去了鞋袜,方才撩起衣摆,慢慢往下坡路走去。赤脚踏进秋水里,只觉一阵微凉,幸而现在初秋,尚不觉冷,她牵着马从那一截水路淌过去,步上岸去,还不忘回头看看被她扔在对面石阶上的鞋袜。
“算了,回来取吧!”她自语着,牵着大马,大摇大摆的往酒坊走去。
远远地,厨房里的流清便瞅见了越来越近的一人一马。不禁转身去了酒窖,去通知百里辞,有客人来了。
温十香走近,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顿时有些丧气。
浓浓的酒香,萦绕在她鼻间。将马摔在那根楠木上,款款步进屋去。
“有人吗?”她一边四下乱看,一边往靠窗的桌边走去。
流清便是在她坐下以后从厨房那边过来的,手里还端着热茶,步进门里,急忙笑道:“温姑娘来了,实在是久违了!”
温十香一见是他,不禁问道:“你家掌柜的在吗?”
流清点头:“回姑娘,掌柜在酒窖里,一会儿就来。”方才百里辞只吩咐他置些茶水,先款待温十香。其实酒窖里没什么可忙的,只是前几日刚成熟的葡萄送来了,酵了几日了,百里辞去装坛。
“您先品茶,我去弄几个小菜来。”流清说着,便退了下去。
余下温十香一人,一边品茶,一边打量着窗外的流水。心底稍稍平静了些许,直到一缕醉人的酒香,随风传来。
“好甜!”她喃喃。这酒里透着香甜,一定好喝!
“你来的真巧,今日刚装坛的葡萄酒,倒是让你赶上了!”男子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引得温十香回头去看。
只见百里辞拎着一小坛酒,从门外进来。他的神色从容,唇角没有弧度,与平日似乎有些不同。温十香却无暇顾及那些,只一昧的盯着他手里的那坛酒,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葡萄酒?葡萄酿的酒吗?”难怪这么香甜,原来是她最喜欢的葡萄酿制。
百里辞步来,酒坛轻轻放在桌上,他在对面坐下,方才淡淡的道:“温兄来探了几次都未赶上,倒是你好运气!”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茶托里拿出两个酒盏。
纤长手指把着酒坛的边缘,微微抬手倾斜,美酒便流了出来。
他倒了一碗,推到温十香面前:“你尝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十香豪爽的一笑,接过便豪饮下肚。尔后,长叹一气:“好酒!”
她浅笑着,却见对面的百里辞一脸青黑的看着她瞬间空荡荡的酒盏,显然是有所不满。
“怎么了?”十香眨了眨眼,不解的问道。还不忘把酒盏推过去,示意他再来一杯。
那人却不理会,只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上一杯,然后把酒坛放到凳子上,冷淡道:“你那和牛饮有什么区别!不懂品酒,便不要浪费我的好酒!”
温十香撇嘴:“夫子这般小气!”她的目光沉了下去,气氛也沉了下去。
百里辞抬目看了她一眼,淡淡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谁说我是来找你的?我只是来喝酒的!”她撇开头去,只因百里辞猜中了她的心思。
她确实是来找她的,因为这件事,除了他,也没有别人可以倾诉了。百里辞却似是猜透了她的心思,冷淡的道:“人家没选你,自尊心受损了是吗?”
温十香白了他一眼,“是我先放弃他的,根本没让他选择,你别胡说八道!”
“是吗?你到底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他说着,不屑的一笑,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温十香看着他,这是第一次看见百里辞露出这样的神情,莫非她自己真的输惨了,被他瞧不起了?
“喂,你凭什么说我?你爱过吗?”
那人执杯的手顿了顿,良久也没将美酒送到唇边。他抬目,看向温十香的目光不觉冷了半分。
“爱?你以为你爱唐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