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项链-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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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着一只手脉门被扣住的姿势坐着,她其实心急如焚,如坐针毡,但一时间却没有法子应敌。
电影终场了。
少年在人流中一只手仍扣住她脉门,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固定在他身上,杜随完全动弹不得,只好任凭他将她就这样半拖半抱地带出人群,扯进旁边一条没有灯的黑洞洞的小巷子里。这感觉让杜随觉得自己很像被大型猫科动物捕杀的猎物。
他把她狠狠地按到墙上,用身子紧紧压住她。外人看来会以为是一对正亲热的恋人。
“聪明的话不要呼救,”他低促地说,“只会使死人增加。”
她点点头,这点不需要提醒。
“有人指使你吗?”他呼出的气都喷在她脸上,温暖而湿润。
原来妖怪的呼吸也是热的。
“没有。”
“我想也没有。”他嘲笑地说,“谁会这么白痴派你这么弱的人来打草惊蛇?”
“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吗?”杜随直视他眼睛,极其诚恳的低声问。
他愣了一下,然后冷笑说:“你都快死了,问那么多干嘛?”
“都快死了不能做个明白鬼吗?”杜随轻声说,被可能性极大的死亡威胁着,偏偏威胁她生命的对象她一点都不讨厌,甚至有一份难以说清的亲近之感,她突然觉得很无助,连站立都变成困难起来,她下意识伸出一只素来为人称道的纤纤素手,无力地搭在金墨的上臂。
在那一瞬间,金墨的神情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好像五官骤然软化,但随即眼中显出一丝恼怒。“别企图拖延时间!”三尸妖像一个骄傲的男孩一样不耐烦,甩开杜随的手,“我可不会配合你!”
说完他故意伸出一只冰冷的手在她温暖细嫩的脖子上轻轻抚摸,好像是寻找下口的地方,又好像是打算随时一用力就掐死她。
这么刺激的感觉让杜随觉得脊背一阵阵战栗。
“你修行年头虽短,”那若妖若人的生物在黑暗中无声地恶毒地笑,“仔细看倒是最精纯的一派,就这么杀了未免浪费,不如,”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一瞬间杜随觉得已经看到了他的獠牙。“让我吃了你吧。”
这是只干脆利落的三尸妖,他这么说完,立刻把嘴凑到她脖子上。
他的嘴唇印上她的颈侧大动脉,杜随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柔嫩单薄的皮肤在他锐利的獠牙下的触感,他好像故意拖延,只是用獠牙轻轻碰触,甚至还用舌头舔了一下。
杜随的本能使她恐惧得心脏收缩,知道他要在自己死前尽情玩弄,可是仍然觉得很像挑逗的热吻,脑子里掠过夜访吸血鬼》里头的香艳情景,原来死亡边缘的调情真的分外刺激,她控制不住自己肉体的反应,腿发软,每一寸皮肤都因为强烈的刺激而颤栗。
可能是她的反应刺激到他的雄性本能,三尸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他的手忽然握住了她的一边胸部。
意外,刺激,一点惊恐,受攻击的本能,杜随发出一声像呻吟的惊呼。
以杜随有限的经验,她也知道这样的呻吟对男性有多大的刺激,她几乎是认命地等待他进一步的粗暴攻击,或许潜意识最深处还有一点点期待,这点她还是很诚实的,黑暗情绪中的一种,雌性动物受到追逐和强迫的潜藏欲望。
果然,他握住她胸脯的手一紧,几乎弄痛了她。
但是他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杜随想他一定是在考虑要不要找个地方将她先奸后杀。
趁此时机,杜随暗暗右手结了个印。
看来思索很快有了答案。“……你真是很诱人的女人……”他原本清冽的声音因为欲望而有些低哑,“不过……可惜,我不喜欢改变已有决定……”
看来三尸妖比普通人类男性更擅长控制自己下半身,或者是自己魅力太差。杜随自嘲地想。
他的獠牙向她的血管切了下去,同时他的手也用力捏她,好像想把欲望都发泄在那里。
说时迟那时快,一片乳白色带着七色彩虹光晕的光芒从她身上弹起,将三尸妖整个震开。
金墨站稳脚步,用很是美丽的姿势擦掉了嘴角受到震荡而流的细细血丝,凶狠地看着杜随。
杜随站在黑夜之中,方才的乳白色光芒在她一只伸出的手掌上凝聚成了一个鸡子大小的光球,彩虹光晕隐隐流转,美丽异常。夜风吹动她裙裾,她脸上不悲不喜,仿佛一个在黑暗中独自光明的女神。
金墨狠狠地说:“七宝珠,哼,想不到你有这样的佛门至宝!”
那光晕的核心,就是平时杜随耳朵上那颗不起眼的白色玉珠子。
“小弟弟,”杜随巧笑嫣然,语气妩媚,反击使她恢复了平时的从容,“你还没成年呢,虽然是你要强奸我,别人还是会说我猥亵未成年人的。有谁会相信,”她眼中厉芒一闪,冷冷地说,“你是只年老成精的三尸呢?”
“我对三尸所知不多,想不到是如此凶恶的妖怪,还以人血为食。我本来还不解,既然都是人练成的,何以就被算做了妖魔?现在才知道果然古之人不余欺也。你方才轻薄我的罪过,现在偿还来吧!”
金墨冷冷一笑:“你以为仗着七宝珠就能将我怎样吗?”
“一试便知!”杜随清叱一声,一手结印,口中念出咒语,白色光球光芒大盛,好像被无形的力量往金墨推过去。
七宝珠是佛门至宝,是当之无愧的A级法宝。据说是释迦牟尼还是个王子,未曾得道之时云游天下寻求幸福真谛,却最终发现众生皆苦时留下的一滴悲悯之泪所化,所以庄严美丽,大慈大悲,具众生相,具寿者相,妖邪魔物,一见之下,无不失色自秽,辟易十里。
可是眼前的三尸妖显然没有自惭形秽的意思,不过他大概也不敢碰到这佛门庄严法器。只听他哼了一声,指尖一点,一道暗紫色光芒将白光敌在半空之中,相持不下。
杜随顿感强大压力,她咬牙苦撑,白光与紫光在空中纠缠,亮丽耀目,比烟花还好看。
如此相持了一刻钟,杜随渐觉发际冷汗涔涔而下,对方却神态自若。
正危急间,忽然压力一松,杜随松了口气,将七宝珠稳住。一看却是金墨将紫光收回去了。
杜随见他如此轻松,说收就收,全不惧自己趁机反击,不由心下大惊。
对面少年却不甚高兴,厌烦地说:“好了,我已经明白了,你不是我对手,你的七宝珠也奈何不了我,但是你拿这玩意儿护体,我也杀不了你。算了,我放你一马,你以后也别再来烦我了!”
杜随知道他说的不假,却说:“我也不想惹你,不过看着你在学校里吃我的同类我总不大能做到视若无睹,虽说也知道是以卵击石,不过即便是我心里明白,有时也不得不作一两件傻事。”
她说的都是心里的大实话,总算没刺激到三尸,金墨想了想,更加不耐烦地说:“我也不是非喝人血不可,既然如此,以后我自会注意一些。”
对他来说,这已经是最软的话,最大限度的让步了。
杜随知道自己能力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叹了口气,说:“好罢,只望你说到做到,你是堂堂男子汉,不要欺骗我这弱女子才好。”
这“堂堂男子汉”一刻钟前还想吃掉你这“弱女子”呢!
金墨可能总觉有被迫让步的嫌疑,情绪很是有点烦躁,连回答也不想回答。
杜随因为今日方知什么叫做无能为力,有点心灰意冷,情绪也很低落,又生怕不小心刺激了三尸,便低声说:“我们回学校去罢。”
金墨没反对,于是一人一妖开着车回到了Q大学。
回到宿舍还不到十二点,心眉和黄毓得知她真和十五岁的男孩出去约会都很是诧异。
养鸡场的女饲养员
第六章养鸡场的女饲养员
第二天李心眉早锻回来兴奋地摇醒杜随告诉她说昨天B大学没有发现牺牲者。
当然了,杜随心想,昨天跟我这么晚回来,再出去觅食就也太有兴致了!
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脖子,昨天那冰冷修长的手指触摸的感觉还残留着,不由打了个寒颤。
第三天,第四天,也都相安无事。
人们开始忘记之前的惨案,相继回到了学校,B大学渐渐开始恢复旧观。
人都是健忘的,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能好好活下去的理由。杜随想,金墨倒也信守诺言。
既然如此,杜随也就跟李心眉告别,收拾行李开车回家了。
一边开车,杜随一直在漫无目的地乱想。
再过些时候,这件事也就只是校园恐怖故事的一则吧?
三尸以后还会有想要或不得不吃人的时候,不过他应该会谨慎选择处理吧?
比如说,一个晚归的舞女,一个夜班的的士司机,甚至一个晚上去作案的贼。这样就不会太引人注意。杜随总觉得三尸虽然冷酷,却是个很聪明很敏感的“炫#書*網收集整理人”,有些话自己不用说他也理会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晚上的肌肤相触,彼此都急促的呼吸,杜随觉得自己和这只妖物之间总是有些隐约的默契存在。
不行不行,杜随忽然一惊,拼命摇头,想把这胡思乱想排除开去。怎么能和这么危 3ǔωω。cōm险的食人妖物有默契呢?他只要力有所及一定毫不犹豫将自己吃掉,这么松懈大意,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其实妖怪吃人倒也很正常,人也是吃别的动物的,这点根本不难理解,何况目前地球上人类数目明显过剩,有点天敌也是好的。只要谨慎一点,还有不要攻击精壮中坚。狮子不也挑老弱病残的牛羚吗?妖怪也要生存的,只要保持一定的数量比例控制。
自己想什么呢?杜随又是一惊,又不是自然监控者,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作为人类一员,总该从自己族群出发考虑吧?
胡思乱想间,杜随忽然发现前方一个衣着蔽旧的女孩子神情恍惚地穿过马路,在马路中间时突然停下,眼神空洞,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她的车直冲过来。
不好!杜随猛踩刹车,吓出一身冷汗,但车头部还是撞着了那女孩,女孩倒了下去,血流了一摊在地上。
竟然出车祸了!
杜随苦笑,这几天还真倒霉。
她走下车,用手机报了警,说了自己车牌号和驾照号码,然后把那个女孩子送到最近的医院。
幸好没有伤到头部和脸,断了一根肋骨,受了惊吓所以晕过去了。
等候医生检查的时候交警赶到了,好在有很多目击证人及监视录像可以证明完全是这个女孩子违反交通规则并且举止不合常理才出的事,杜随处理得又十分冷静正确,受过良好教育的知性美女负责任的态度让年轻交警很是激赏,所以完全没有被责难。
这时医生来通知说病人抢救完已经转到加护病房,于是杜随就和交警去看那个出事的女孩。
那女孩全身麻醉还没醒,杜随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所说的打工妹,经济情况一定很不好,又没有医疗保险,便主动说要为她负担所有医疗费用。
见惯了讹诈扯皮,推卸责任的年轻交警很是惊讶,看杜随的眼光变得像看仙女或观音(当然,如果杜随是个中年丑妇,这眼光就会像看傻子或神经病了),做完必要的笔录之后就离开了。
杜随在病床旁坐下,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么难得的假期就这样荒废了,自己还真是倒霉!
她闲来无事,就观察起这个昏迷不醒的女孩来。瘦瘦的,青白的脸色,简直像营养不良,并不很好看,但还算清秀,皮肤和头发都缺乏护理,有点毛糙。衣服样子陈旧,却洗得很干净,比一般打工妹看起来要顺眼些。瘦小的身材很像南方人,但杜随直觉她是北方的,而且不是东北的,可能是因为她有点方的颧骨。
这女孩看上去二十来岁,但是杜随知道实际上她可能只有十六七岁。她闭着眼睛,不时发出痛苦的低吟,好像在做可怕的噩梦。杜随想她一定吃过不少苦了,这些打工妹,人人身后都有血泪经历。可是谁没吃过苦呢?杜随自己看上去那么得天独厚,实际上也是一路摸爬滚打,出生入死。
所以杜随并不特别同情她。适者生存,残酷无情的真理。这个星球上从来没有下过面包雨或牛奶雨。
过了半个小时,那女孩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可能麻醉效果还没过,她眼神茫然。
“你撞上了我的车,”杜随告诉她,“现在在医院里,你断了一根肋骨,其余没什么大碍,你暂时可以安心修养,我会先帮你垫医药费,不过必须说明我并没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她也很怕这些人胡搅蛮缠,这种事出得多了,为防万一,她要把话先说清楚。
那女孩好像完全没听见她说什么,眼神空洞地四处张望。
“你要水吗?”
这回好像听到了,几不可查地摇摇头。
“你叫什么?”
“……小,小娥……”声若蚊蚋。
“你住在哪里?”
茫然的眼神,没有回答。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哪里工作,我好通知你的……嗯,朋友。”杜随温和耐心地说。
谁知一听说要通知工作单位,那女孩就像疯了一样,“胡”的一下坐了起来,双手死死攥住杜随的衣角:“……别,别告诉他们……求求你了…… 他们知道了准说俺是个惹祸的精……准不要俺了……俺就再也回不去了……”说到最后,居然声嘶力竭,眼泪都下来了。
杜随很诧异她这么激动,连忙安抚她:“好好好,我什么都不说,你先躺下来……你断了肋骨,怎么能这么激烈运动呢?”
好不容易把她安抚下来,这女孩犹自抽泣。杜随就给她拿水和餐巾纸,一边又问她想不想吃什么。
女孩擦干眼泪,觉得很不好意思,后来确实饿了,才吞吞吐吐地说想吃豆沙包。
杜随给附近一个相熟的粤菜馆打了个电话,让送一份豆沙,奶黄,叉烧,虾饺的点心拼盘来。
因为是熟客,对方很巴结,不一会儿四个小小笼屉就送来了,冒着热腾腾的气。
看来除了豆沙包,其余的她都没吃过,吃得极是香甜。杜随看着她吃,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总不能一直陪着这小姑娘吧?
正发愁间,突然听到一个极为男性化的声音叫着“小娥,小娥!”然后病房的门口就冲进来一个高大雄健的男子。
一看这男子,杜随就暗暗喝了声彩,好一个威猛俊男!身高有一米九,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肌肉形状和身体比例完美,五官无可挑剔,一头长发光彩夺目,最难得的是穿了一身时髦艳丽的红色衬衣和黑皮裤,竟然一点也不显得脂粉气或是俗气。衬衣领口敞得很大,露出胸部洁白如玉的坚实肌肉,性感得令女人流口水。
病床上的小姑娘一见到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