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溶-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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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旸郁闷的看了肉包一眼,肉包正啃着一条香喷喷的烤鱼,对比之下自己真是处境堪怜。
“快吃吧,别放凉了。”温宛梨把汤碗放到他面前,又给他盛了一碗饭,一边催促道。
陆明旸叹了口气,左手端起汤三两口灌完,再捉起筷子,开始费劲的“夹”饭。
陆明旸的右手暂时不能用了,宋仰秋给他吊了绷带,免得这不安分的男人又到处瞎折腾,所以只好劳驾左手出马,他又死要面子,不要温宛梨给他夹菜,他坚信自己能行。
夹菜自然没问题,虽然左手拿筷子姿势怪异,但好歹也能成功的送进嘴巴里,所以陆明旸得意洋洋的瞥了温宛梨一眼,温宛梨哭笑不得,这男人的幼稚劲又上来了。
但陆明旸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要用左手筷子夹起肉丸子,那比练飞刀还难——太用力肉丸子会滴溜溜的滑开,不用力那丸子刚夹起来又掉回盘子里去。
温宛梨看着他跟肉丸子“缠斗”,忍俊不禁,“我去给你拿个勺子。”看他这样子真有点于心不忍。
“不用——”陆明旸咬牙切齿,忽然以一根筷子去戳肉丸,可惜气头上用力过猛,丸子没戳起来,反而一蹦而起滚到地上去了。
肉包被惊动,刷的一爪子按住从自己面前滚过去的肉丸子,然后很鄙视的瞥了陆明旸一眼。
温宛梨失笑,陆明旸气结,狠狠的瞪了肉包一眼,肉包甩甩尾巴不理他,把肉丸咬进嘴里,美滋滋的嚼了起来。
陆明旸无奈,极度哀怨的看着温宛梨,“娘子,你是不是故意捉弄我?”不然为什么做了这么一盘滑溜溜的肉丸子?
陆明旸只有在使坏或撒娇的时候才会叫她“娘子”,并且每一次都叫的柔柔软软缠缠绵绵,让人气也不是骂也不是。
温宛梨这一次自然也拿他没辙,给他拿了个勺子,并无戏谑之意,眼神很认真,“对,我是故意的。”
陆明旸一愣,就听温宛梨继续道:“明旸,我们是一家人,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逞强,”她拉住他的手,非常诚恳的盯着他的眼,“有事更不要瞒着我,好不好?”
这个男人习惯了强悍,习惯了独力支撑,但他也会累也会受伤的,她不希望他受伤了还瞒着她,什么都一个人扛,她想和他一起分担所有苦难。
看来自己受伤真的让她怕极了,陆明旸回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好。”
温宛梨满足微笑,靠在他肩上,却不知陆明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苦笑。
有些事不是他不肯告诉她,而是不能说,他只能先斩后奏,因为见了她的眼泪他必定要心软。
陆明旸还没机会心软,倒是先脚软了。
那天他正在床上优哉游哉的打瞌睡——天冷了温宛梨不许他随便席地而眠,突然看见温宛梨干呕一声捂着嘴巴冲了出去,动作太匆促,手里的针线都滚落地面。
“宛梨!”陆明旸大惊失色,连鞋也顾不得穿,跳下床追了上去,温宛梨站在外头一手扶着柱子一手捂着嘴,很费力的喘息着,似乎正强忍恶心。
“宛梨,你怎么了?”陆明旸心焦的冲过去,上下察看她的情况。
温宛梨慢慢平复气息,脸色还有点苍白,“我没事,只是忽然有点不舒服。”
“不行,我去找宋仰秋过来看一看。”陆明旸扶她回房,给她倒了杯热水,套上鞋就匆匆奔出去,这时候可管不了什么面子不面子,宛梨的身子最重要。
诊断的结果让陆明旸又惊又喜,差点抱着温宛梨跳起来:他要当爹了!
于是陆明旸懒觉也不睡了,非常强硬的要求温宛梨卧床休息,然后非常不耻下问的缠着宋仰秋问这问那,就连能不能吃甜一天要睡多少时辰都问了。
宋仰秋很无奈,他不是女人,也不是产婆,更没生过孩子,怎么知道那么多?只能把所知道的都告诉了陆明旸,并提醒这乐晕头的男人去请教温宛梨的婶婶李晴秀——那才是真正的过来人。
于是陆明旸又飞奔去温碧柳家找李晴秀,温静怀夫妻听闻这个消息都十分高兴,马上就跟着陆明旸过来看望温宛梨,温碧柳扭扭捏捏跟在后面。
李晴秀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该做的不该做的,陆明旸点头如捣蒜,只差拿纸笔来记下,看的温宛梨哭笑不得。
李晴秀见陆明旸如此虚心求教,非常满意,吩咐还要给温宛梨备多一些梅子蜜饯之后,才拉着温静怀回家了。
“碧柳,你有事吗?”陆明旸见温碧柳还留在院内,有些惊讶的问。
温碧柳低着头,“我、我想找梨姐姐。”
“她睡着了,”陆明旸看了眼房内,温宛梨静静的闭眼躺在床上,“方便跟我说吗?”
温碧柳迟疑的看他一眼,“我还是改天再来吧。”她转身欲告辞。
“等等,”陆明旸叫住她,“碧柳,你是否怪我从宋仰秋身边夺走宛梨?”
温碧柳抿着唇,没有答话,她一开始的确不谅解,只是后来见温宛梨跟陆明旸在一起那么快乐,也就没有理由再责怪他。
“我不会因此说抱歉的,”陆明旸出乎意料的接了一句,定定的看着她,“因为宛梨更应该跟我在一起。”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温碧柳瞪着他,明明该愤怒却找不到话斥责他,虽然这男人脸皮厚的有点无赖,但他说的又的确没错,温宛梨跟宋仰秋在一起可以过得平平静静,但不会感受到那么深刻的喜悦,即使掉眼泪,她也甘愿陪着陆明旸一起哭。
“碧柳,你还喜欢着宋仰秋么?”陆明旸忽然问。
温碧柳脸色一红,不自在的别开眼,“不关你的事。”其实她已有一阵子没有想起宋仰秋。
陆明旸转转眼珠,笑的略有些不怀好意,“听说林易程公子好几天没见了,是不是病了?”
温碧柳眸色一暗,生硬的道:“不知道。”谁知道那男人心里想什么?前阵子那么殷勤,最近又不见了人影。
爹娘竟然来问她是不是她伤了人家的心,真是笑话,她跟林易程明明是什么关系?每个人都要把他们扯在一起。
陆明旸笑得好悠闲,不着痕迹的打量她,“我还听说,易程给你送了一副画像?”
温碧柳脸上又是一红,不知该羞该恼:林易程那书呆子,说什么画了几天几夜给她画了副画像,希望她能够收下。
她狠不下心,终究收下了,转眼那呆子却消失了几天,音讯全无,这算什么?捉弄她吗?
陆明旸观察着她的神色,看来她也不是无动于衷嘛,都肯收下画像了,看来林易程距离成功也不远了,果然孺子可教也。
陆明旸送走了温碧柳,见温宛梨还在睡觉,于是拎着宋仰秋送来的药材兴冲冲的跑去厨房,花了几个时辰熬了一大锅药材粥,药性没有相冲,大补也的确是大补,可惜味道古怪之极,把肉包给熏走了。
夜深人静,陆明旸却忽然醒来,睁开眼的同时已经十分清醒,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为沉睡的温宛梨掖好被子,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清寒如水的月光,笼罩着寂静的庭院,一个漆黑如墨的身影静静的站在其中,气质淡漠,几乎要融入这黑夜。
“墨寒,你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还是有糖吃吧(*^__^*)黄连还没煮好,到时再让大家一次尝个够(相信我没有在偷笑)
还没有收藏的童鞋们,劳烦你们把我收了吧,谢谢~(其实我又在运用人民群众的力量了+_+)INPUTTYPE=buttonVALUE=阿眠的专栏OnClick=window。open(〃http://。jjwxc。 无^名^小说^下载网…WWw。WMtxt。cOM/oneauthor。php?authorid=408559〃)》
为爱而活
“墨寒。”陆明旸轻声唤道。
黑衣人转过身来,月光下一张脸淡漠无波,仿佛冰块雕成,正是墨寒。
他看了陆明旸的右臂一眼,墨黑的眸里有微乎其微的关怀,“伤得如何?”
“没事,过几天就好。”受伤对他们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墨寒没有露出放心的神色,反而更沉郁,“为了一个女人,真值得?”
陆明旸点头微笑,是墨寒从没见过的温柔缱绻,“很值得。”
“为什么?”要为一个女人而不惜一切?
陆明旸的笑容淡去,月色下眼眸幽深,“墨寒,你还记得慕凌死去的那一晚吗?”
墨寒的眼色也悄然变暗,仿佛想起了某些沉重的回忆,“自然记得。”
慕凌,他们曾经的兄弟,一个热血豪爽的男子,他信奉正义,并且从不怀疑,他觉得所有任务都是对的,被他们所杀死的人必定都是该死的,所以他从不迟疑从不愧疚、从不迷惘从不退缩,所有任务他都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那一夜,无极门出动了十五个杀手,包括他们三人,奉命去铲除一个意图勾结外党、作乱犯上的武林门派。
一共有九十六个敌人,他们需要斩草除根,不放过任何一个。
那一夜的月亮也像今晚一样皎洁,只是后来被血色蒙蔽,变成了所有人心里的一个梦魇。
刀光剑影错综如井中晃荡的月,嘶喊惨叫声撕碎了宁静的夜,黑衣上沾满了血,仿佛从水里打捞而起,感觉麻木,分不清是痛是累,唯剩肢体在本能的攻击。
慕凌在成功消灭十八人后,身中两剑三刀,终于力竭,倒在地上,鲜血如流水染红了身下的泥土,像一朵暗夜里开出来的花,惨烈凄迷。
他一边挥刀一边向慕凌冲过去,墨寒在身边替他们防卫,他俯身下去,慕凌却摇头,断断续续的说出一句:“不要管我……任务要紧……”
他握紧拳头,青筋突起,却无可反驳:任务,当然是任务要紧,其他的算什么?难道还可以在厮杀中为自己的伙伴疗伤吗?
他猛地转身砍杀出去,满嘴苦涩,满眼是血,手心冰凉。
拼杀持续了两个时辰,到最后,九十六个敌人一个不留,全都斩杀干净。
夜色深沉如墨,正是黎明前的时刻,所有人都已撤退,带着战死的同伴,只有他和墨寒守着慕凌的尸体,默默的呆坐到第一线天光出现。
“墨寒,你说我们是不是错了?”陆明旸微微叹息。
墨寒神色冷漠,坚定绝然如万年的磐石,“我们没有错。”这世上总有些事需要人去做,需要人去承担去牺牲,既然他们走上这条路,就不可以怀疑不可以后悔。
“是,我们没有错,”陆明旸没有反对,“那么是谁错了呢?”他微笑,笑意苦涩,“我们就注定要为这个身份牺牲一切?”
他们原本也只是普通的人,如果不是命运多舛,也该有个幸福的童年,有慈爱的爹娘,有可爱的妻儿,可以每天晒着太阳醒来,过一个悠闲的下午,吃一顿美味的饭菜,然后安心的睡去。
没有谁是注定该承受苦难的,凭什么就是他们呢?别人无辜,他们就不无辜?
他们就注定要受尽苦难,熬过地狱般的训练终于成为一名优秀的杀手?然后为任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每天枕戈待旦怀匕而眠,闭着眼也随时准备着跳起来杀人?
“你后悔了吗?”墨寒目光犀利。
“不,我没有后悔,”陆明旸摇头,他不觉得他们所做的事情是错的,所以自然不会因此而后悔,“我只是找到了更值得我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他要离开。
“温宛梨?”墨寒若有所悟。
“是的,宛梨,”陆明旸回头一眼,仿佛穿透墙壁看见温宛梨宁静的睡脸,“我想跟她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
他转过头来,看着墨寒,“还记得我师傅说过的一句话吗?”陆明旸眼眸湛亮,因着强烈的希望而灼灼发光,“他说,人不能为死而活着。”
他们杀人,他们拼命,他们不在乎受伤,因为他们早就想过为此而献出生命——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为了死而活着。
墨寒眼光微闪,陆明旸的师傅他怎会忘记?那个男人,任何人只要见过一面就无法忘记。
每一个初入无极门的人,都被分配到不同前辈手里学习武功和杀人技巧,他们称这些人为“师傅”。
陆明旸的师傅名叫易安,是一个很奇特的男人,总是笑容满面,身处最黑暗沉重的地方依然活得像云一样,清淡,随意。
但就是这么一个云一样的男人,最终也爱上了一个女子,为了跟她在一起,给她安定的生活,也提出了离开无极门的要求。
脱离无极门的规矩很简单,只要完成一个特别任务——他们称之为不可能的任务,超越甲级之上的、只有一线生还机会的任务。
无极门并不强制人永远留下,它自诩正义,也不怕会被泄露什么秘密——无极门是公开的组织,它甚至光明正大,不能见光的只是他们这些影子,只能生活在暗夜里。
易安挑战了不可能的任务,以他的武功和智慧,到最后也落到坠入深渊尸骨无存的下场,那个女子得知消息后,也在同一个地方跳了下去。
陆明旸是易安最得意的弟子,不仅性格武功,就连对待感情的方式也如出一辙,爱上一个人就痴心到底,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换取自由,然后跟她们在一起。
“你也要去送死吗?”墨寒盯着他,淡漠如冰的声音里有了激动的痕迹。
也许他一辈子也不明白,像陆明旸易安这些人在想什么,难道爱真有那么大的魔力,让一个人改变至此?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