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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玉辔红缨-第97部分

小说: 玉辔红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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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含讥刺,祝庄主不由老脸一红。
  忽林中随风传来阴寒如冰笑声道:“你道他真个怕你不成。”话音未落,林中已自飘然走出一个面色冰冷,目光如电的青衣老叟。
  铁少川淡淡一笑道:“尊驾请赐告来历?”他知目前处境甚危,武林群雄虎视眈眈,杀一祝士杰不过举手之劳,恐牵一发面动全身,为此心有顾忌,迟迟不敢出手,一见青衣老叟,只觉心神微微一震。
  青衣老叟道:“老朽出道江湖时,你尚未出生人世,老朽姓名来历说出谅你也不知。”说着目光向四周郁林望了一眼,冷笑道:“林木中你布下天罗地网伏桩,认为祝士杰如若网中之鸟,插翅难飞,哼,铁少川,你错了。”
  白衣神荼尤宝童大喝道:“你是谁?竟敢在铁令主前卖狂!”欺身如电,一掌斜拍青衣老叟左肩。
  他那手法诡异,掌势拍向肩头,五缕阴寒指风却袭向胸腹五处要害重穴。
  青衣老叟视若无睹,待来掌堪近肩头五寸之际,突身形一挪,右手弧形抓出,一把扣住尤宝童曲池穴。
  尤宝童只觉痛澈心脾,行血逆攻,不禁冷哼出声,汗珠沁出如珠。
  青衣老叟身手奇快,右手如刃,一式“五丁开山”猛砍而下。
  但听尤宝童怪叫一声,一条右臂,血淋淋离肩坠地,栽仆倒下,转眼便化成一滩黄水。
  青衣老叟长叹一声道:“善泳者必溺于水,不料尤宝童本身之毒无能自解,作法自毙,何能怨恨老朽。”
  阳德不禁色变,身形拔空腾起,两臂箕张,挟着一片阴寒狂飚,势如飞瀑怒潮,凌头罩下。
  只见两条人影一合,阳德突倒飞而出,倒栽在草坪中,五官黑血齐涌,心脉震断,脏腑尽裂毙命。
  佛面人屠铁少川不禁大骇,右臂疾伸向肩头“玉勾斜”剑柄上。
  青衣老叟忙摇首道:“慢来,老朽还有话说,你那玉勾斜杀不了老朽,只怕你有丧身之危。”
  铁少川厉声道:“尊驾还有什么话快说!”
  青衣老叟淡淡一笑道:“老朽久不犯杀戒,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目下你强敌遍伺,据老朽所知,武林诸大高手均觅寻干将莫邪稀世宝刃,一俟觅获,即你授首之期,老朽来时,眼见武林盟主往你堡中而去,你还不知自保,在此逞凶则什。”
  铁少川哈哈狂笑道:“铁某此堡无异金城汤池,危言耸听无用,奉劝尊驾,不如束手归顺,玉勾斜一出后悔莫及矣。”
  云空中突传来尖锐鸽哨声,铁少川面色一变,一只灰鸽飞泻扑下,栖止在铁少川肩头。
  鸽足上绘着片纸,字迹潦草,上书:“霍小贼已闯入堡中,杀伤多人,请令主速回。”
  铁少川心惊胆怵,喝道:“你我后会有期,走!”率众转身疾奔而去。
  鸥游山庄庄主祝士杰转身欲谢青衣老叟救命大德时,青衣老叟已失影踪,不禁面面相觑,祝士杰长叹一声道:“祝某真乃井底之蛙,我等武功与这位老前辈相比,不啻沧海一粟。”说着一挥手,面色凄然离去。
  铁少川率领钟离炎一干能手赶返堡中,只见堡门紧闭,心知有异,独鹤冲天纷纷拔上堡垣,目光一巡,堡墙上倒着六具尸体,面目狰狞恐怖,倒卧在墙角长草中,似猝不及防遭来敌重手法毙命。
  整个恶鬼堡竟弥漫着一片如死的沉寂,非但人影俱无,就是一只飞鸟亦绝无影踪。
  一种不祥的阴影掠过佛面人屠铁少川的心头,面色异样难看,低喝道:“应彪!”
  堡墙角偶内疾掠出矮小老者。
  铁少川沉声道:“来敌何在?”
  应彪答道:“不见影踪,属下见情势危急,来敌神龙无首无尾,伤人于无形,急传讯各哨口进入机关,引来人入伏,如今毫无动静,大概瞧出堡内机关凶危又退了出去。”
  铁少川闻言将信将疑,忙转面吩咐钟离炎等人道:“我等分途搜觅,一发现来敌即通信告警。”
  钟离炎等闻命纷纷四散窜起,只听一声弓弦发射音响,钟离炎发出一声惨嗥,身如断线之鸢般坠在堡墙下。
  铁少川不禁大惊,扑向钟离炎身前,只见一只短弩直透后胸,燃起一道若有若无火焰,钟离炎面色不胜痛苦,睁眼望着铁少川欲言乏力。
  老贼目光锐利,瞧出那支短弩并非平常金铁所铸,似海底阴沉木,坚硬无比,可穿透护体玄功罡气,最厉害的是箭簇上附着稀有珍异的药物,能引发人身本命三昧阴火,但他却不知这短弩来历,不敢伸手拔除。
  群雄在钟离炎中箭时,均沉身偕同铁少川回掠,目睹情景,均不由骇然变色。
  转瞬,钟离炎已烧成一截枯炭,群邪均不由同时倒吸了一口真气,目光闪烁四巡,防另一支弩箭袭体般。
  铁少川厉喝道:“是哪位好朋友枉驾敝堡,何不现身出见,老朽决以礼相待,暗算袭人,非英雄磊落行径。”
  久久一无回声,敢情来敌已离去。
  一个身背阴阳双戟,面色姜黄的老叟,迟疑了一下,忽伸手向钟离炎枯尸上弩箭抓去。
  铁少川不禁面色大变,喝道:“黎贤弟且慢!”
  说时迟,那时快,那老叟手指已触及箭身,如中电殛,身躯颤抖,面色惨变。
  铁少川猛萌毁除此箭之意,伸手按向肩头,忽堡中远处升起一道告警旗火,大喝一声道:“走!”身形穿空飞起,去势如电,投射旗火方向而去。
  群邪慌忙接踵拔起,曳空电射随着铁少川之后,转眼,身形如豆。
  那身背阴阳双戟老叟经过一阵强烈颤震后,真力似耗损过巨,萎蘼颓然倒地,忽感冷风扑面,头目一阵晕眩,昏迷过去。
  等他醒来时,挣扎爬起,竟发现自己武功已然丧失,那只弩箭亦不知何往,不由长叹一声,眼角流出两行泪水。
  要知练武人惜武胜于惜身,发觉功力已然丧失,焉能不痛心疾首。
  忽闻风送入耳细小语声道:“念你生平尚无大恶,故饶你一条性命,速离此是非之处,免玉石俱焚。”
  老叟面色黯然,忽感一股强劲如山的罡力,将他身形托出堡外。
  且说铁少川率着群邪摸至告警旗火升空处,却未发现任何可疑迹象,心神大震,却见屋角上铁马悬挂着一张白纸,迎风如蝴蝶飞舞。
  铁少川腾身取在手中,凝目望去,不禁肝胆气烈,怒火沸腾。
  “西湖拜别,时刻在念,因约期未届,在下忝膺武林盟主,一诺千金,无法不遵诺言,是以先行探堡,以作后日相见时预为退步。
  在下风闻贵堡地势天险,堡内步步均有杀机,稍一不慎,必遭丧身之祸,但依在下看来,阁下才华未竟,生花梦笔,才尽江郎,尚有破绽,故在下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
  青城掌门希善为款待,如损毫发,阁下身受之惨当不言而知,临别赠言,不胜依依。”
  落款为一支铁手令,佛面人屠铁少川不由气极,只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佛面人屠铁少川迩来连遭重挫,事违如愿,各处党羽纷纷摧折殆尽,怎还禁得住如此激怒,良久,才长叹一声,狞笑道:“霍小贼,老夫与你誓不两立。”
  自钟离炎一死,愈感力量薄弱,虽说堡中尚有近千名高手,但面对武林各大门派,不啻螳臂挡车,心中惶惶若失。
  突有四条身影疾掠而来,一瘦小老人躬身禀道:“遍无影踪,经查各处消息无损一无侵入机关迹象?……”
  忽发现铁少川面色异样难看,地面遗有鲜血,不禁胆慑止口不言。
  铁少川用手一摆,道:“随同老夫前往查巡各处。”
  巡查全堡后,并未发现丝毫可异,郁郁不欢返归秘处,独坐密室默然忖思道:“难道小贼真个有超人才华么?”一霎那间,前尘往事,纷至沓来。
  悔不该武夷山受竖子之骗,被阎鹏展从容逃遁,一着之差,竟为自己带来无边危难,一世美名尽付之流水。
  更不曾料到武夷山所遇竖子,竟成为自己今日克星,但悔恨何及,如今只有背水一战,所仗者惟玉勾斜及洗髓经与本身旷绝奇学。
  他一脸激动之色,目中怒火加炽,坐立不安,良久徐徐发出一声长叹,立起查视了密穴地府一趟,见所囚青城掌门威灵子等群雄依然无恙,不禁略为心宽返回密室。
  目下被困危城,昔日雄心壮志俱烟消云散化为乌有,唯一悬心寄望者,如何一击搏杀霍文翔,重振雄风。
  佛面人屠铁少川心乱如麻,只在密室中来回踱步,喃喃自语道:“为何单凌霄尚不见返转,莫非与江恒叟一般同遭噩运?”
  他一双子女,玉雪聪明,视同拱壁,珍爱异常,所以安置在镇南保安砦,易姓隐名,与世隔绝,免却自己后顾之忧,往年自已均要返回两次,与妻妾子女共享天伦之乐,最近迭遭挫折,防人蹑踪,迄未敢返回保安砦,但始终放心不下,屡遣人探望,家报平安,是以遣江恒叟单凌霄分途赶路。
  只见铁少川喟然叹息,立起踱出室外,进入江恒叟居所,江恒叟仍然昏睡脉象,察觉恒叟脉息甚微,气血仍逆冲倒行,已是回生乏术,距死不远,暗道:“如今已顾不得这许多了,老夫要问他详细经过,或者推测小贼阴谋。”
  心念甫定,左掌疾伸,紧抵江恒叟后胸“命门穴”上,一股真力透穴送入。
  忽见江恒叟面色惨变,大叫一声,张嘴喷出一道泉涌黑血,立即气绝丧命,铁少川不禁倒退了一步怔住!
  第三十一章 诱君入瓮
  暮霭四垂,堡内偶有一两点灯火,死气沉沉,宛如鬼域。
  大厅房内川流不息挑出菜饭,送往堡中各处。
  南堡雕楼外突飞掠而至四条身影,疾跃上楼,现出北丐青松南儒司空陵及程南淮花九鹏四人。
  一个金凤帮高手乔装匪徒抱拳禀道:“厨房已送出酒饭,内放置迷性毒药,稍时盟主自有通知。”
  佟青松颔首道:“武林群雄已准备停妥进驻堡内,老贼有何迹象?”
  那乔装匪徒道:“自盟主以惊神弩射杀钟离炎后,堡内匪徒人人自危,暗桩龟缩不出,老贼亦藏身秘穴,始终未曾现身。”
  司空陵手指桌上丰盛酒莱笑道:“想必其内未置毒药,我等可宽怀食用,静候佳音便了。”
  蓦地——,霍文翔疾掠而入,道:“四位速通知堡外群雄进驻,饭莱内放置乃慢性迷神药物,服后缓缓发作,呵欠连天,困倦欲睡,为防万一,若有匪徒未曾服用,立即制住,在下须与家岳送酒食进入秘穴行事。”言毕抱拳一拱,回身飞掠窜向大厨房。
  只见秦锡寿已备好四挑全席,不禁一怔,低声道:“这却是为何?”
  秦锡寿道:“老贼岌岌自危,已调遣十数武功高强,忠诚不渝的亲信进驻秘穴内,贤婿为今之计,尚不能以玉勾斜削断总枢纽,免老贼惊遁。”
  霍文翔道:“这个小婿知道。”两人以内功传声,其他杂役无法闻知,秦锡寿命三名厨役挑起,留下一挑与霍文翔。
  霍文翔随后挑起走出厨房,转入居室,从褥内取出玉勾斜横系在盒底,黑夜之间,绝无法发现。
  地穴石府大厅内珠光照耀,四席桌面几乎坐满,酒菜尚未见送上,佛面人屠铁少川面色凝肃,郁郁不欢。
  座上群邪均雅雀无声,岑寂如水。
  铁少川忽沉声道:“老夫已命防护本堡九个分堂每个时辰,必须禀职情,怎么将近两个时辰尚未见鸽讯,李霖、宋康,你两人去查明动静。”
  两个面目冰冷的劲装老者嗖地立起窜出。
  这一双老者昔年纵横粤闽及海南岛沿海,名辣手双恶,武功奇诡,为佛面人屠收伏,对铁少川忠诚不渝,两人一出得地穴,李霖游目四望,只见堡中一片死气沉沉,低声道:“贤弟,我似乎心灵上预感此非吉兆,怔怔不安,总觉得这堡内有点气氛不对!”
  宋康神色微变,道:“莫非李兄看出有什么蹊跷不成?”
  李霖摇首道:“我们闯荡江湖多年,什么凶险场面均经历过,但今晚堡中另有一种杀机。”两人边走边说,不觉来到一条巷角,忽感一声阴寒澈骨语音随送入耳中:
  “对,你们是有去无回,凶多吉少。”
  两人闻声不禁心神猛凛,宋康凶睛四巡,厉喝道:“朋友,既胆敢闯入堡中,何不露面。”说着手中扣着一枚夺命毒梭,如那人答话,立即循声打出。
  只听森冷语声传来道:“老夫自在此处,只怨你俩有目如盲,怪得了谁?”
  宋康一听语声来自屋面,立即循声打出,一溜蓝芒震射飞去。
  哪知夺命毒梭送出两丈远近,如遇阻力倒射飞回。
  宋康不禁大骇,一个仰身倒窜避开。
  逆射飞回的那只夺命毒梭似长了眼般,宛若附骨之蛆跟踪而至,拍的一声射中左膝盖骨上,这夺命毒梭乃宋康成各凶器,一击中人身,梭尖即在体内裂成碎片,而且毒性剧烈。
  只听宋康惨嗥一声,噗咚跌摔落地。
  李霖早就觉察情势凶危,夺命毒梭飞回时,便自纵身穿空飞去。
  仅逃出五七丈外,猛感身前陡生排空阻力,只闻冷笑声道:“你走不了。”
  李霖忙两脚一沉,站身地面,星光闪烁下,丈外远处现出一条人影,凝目望去,不禁胆寒魂飞,暗道:“不,果是阎老鬼,我命休矣。”
  来人正是北斗令阎鹏屉,面寒如冰道:“你俩昔年横行粤闽沿海,恶行滔天,老夫正欲下手除你,不料你俩突销声匿迹,只道悔悟前非,回头向善,原来投身在铁少川门下,今晚遇上老夫,还想活命么?”
  李霖神色惨变,道:“冤有头,债有主,阎大侠今晚登门寻仇,系为了铁少川而来,在下愿领大侠去见令主。”
  阎鹏展已知李霖心机歹毒,冷笑道:“你道铁少川藏身之处机关凶险恶毒,引老夫前往正好遂你毒计,哼!铁少川见你俩不回,必心神不宁,继续遣人出穴探听,令他寝食难安。”
  李霖见毒计难售,凶睛一转,知难幸免,苦笑道:“在下昔年恶贯满盈,悔恨莫及,甘愿自绝一死。”说着左掌缓缓抬起,暗运真力向自己胸前按去。
  他左掌一击在胸膛上,突飞出一蓬飞花毒弩,罩射阎鹏展全身,右手一柄毒剑蓝光电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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