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辔红缨-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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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后人,不明去向之说,骗不了在下。”
道人面色大变,咳了一声答道:“施主既已知情,何不迳向敝观主去处寻仇。”
霍文翔不禁微笑道:“问得好,俗说一动不如一静,在下既非百花同党,何必卷入是非漩涡中。”话声略略一顿,笑道:“瞧你等气势汹汹,环阵相待,莫非有代报麻冠道长断臂之耻么?”
“正是!”
霍文翔大笑道:“那你们一齐上吧!”
道者一声大喝出口,人影纷纷窜前,扑攻霍文翔,按五行九官方位,攻势凌厉,配合谨严。
只听霍文翔一声长笑出口,金黄剑飚飞洒乍涌,道众纷纷坠地。
但见九个道者右肋上被剑光刺穿一孔,血液缓缓流出,面色苍白如纸。
令人惊骇的是那剑伤部位居然每人在同一穴道,毫厘不差。
这一手神奇不测的剑法,玉皇观道众不禁慑住。
霍文翔冷冷一笑道:“有哪位道长尚欲出手印证,在下当恭候领教,俗谚识时务者是为俊杰,在下不愿妄戮无辜,尚望遣出一人速禀报观主赶回。”
群道默不作声,目露忿极之色。
霍文翔目光如电扫视了群道一眼,冷笑道:“诸位道长既不愿传讯观主赶回,在下也不勉强,只好在下只身前往郊外搜觅行踪,不过在下须废去诸位道长一身武功,以免祸害武林。”
群道闻言大惊,倏地反身窜去。
耳闻一声大喝道:“站住!”
猛感寒风袭体,气血滞麻,才窜出七八尺外,力道猝阻,仆咚栽扑在地。
尚有两道起身较快,堪堪掠出墙外,忽耳边起了霍文翔清朗语声道:“速向观主禀明,不然无法活命。”
语声乍起,只觉胸腹被击实了两掌,嗥声甫出口中,已被一股强猛掌飚送出墙外。
余下群道尚未图逃,目睹霍文翔身形曳空似流星般飞起,似天际神龙般,在一瞬眼间将妄念逃生同门一一伤在掌指下,不禁胆寒魂飞,双腿颤抖。
一个面像清癯老道长叹一声道:“施主未免手段太毒辣了。”
霍文翔道:“须知除恶务尽,在下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废除武功,留下性命,法外施仁,道长未免太强词夺理了。”说着身形缓缓向老道走去。
老道面色惨变,忽右掌伸向天灵盖“噗”的一声击下,自绝倒地而死。
霍文翔侧然叹息,身形一动,向另一道走去。
群道似僵冻之虫,震栗不能动弹。
片刻之间,群道均被霍文翔点了残穴。
霍文翔暗中长吁了一口气,反身飘然向三清大殿走去,默默思忖片刻之后,即将面临前未曾有的强敌,这些人如似东方旭等盖世凶邪,神智丧失,泯不畏死,其本身武学更非玉皇观贼道可比,如老贼在此,更是棘手。
但他目的志在釜底抽薪,不愿虞凤栖落入老贼手中,最好将老贼慑伏,蛰居恶鬼堡,遂其一鼓歼灭,永除武林大患。
只见霍文翔身影消失在三清大殿门内。
暮瞑渐合,玉皇观内弥漫着一片肃杀凄凉气氛。
群道被废去武功后,心头充寒怨愤,满不是滋味,只觉天地皆灰,蹒跚走出观外。
灰砂漫空,四野苍茫。
青袍老道与玉峰真人联袂率着群邪向玉皇观如飞赶返。
突然,玉峰真人忽口中惊噫一声,神色猝变,目光凝视在远处,不胜愕然。
原来远处出现群道身影,三三两两,步履蹒跚迟缓,似武功已失。
玉皇观主陡地身法加快,捷逾飞鸟,眨眼即迎上群道,喝道:“你等为何如此模样?”
只见一个花白长须道人躬身禀道:“观中忽来一名强敌,武功高不可测,弟子等无能,被来人废去一身武功。”
“此人现在何处?”
“尚留在观中,指名观主清结旧债。”
“此人是何形象?”
“身着青衫,面目森冷,年岁约在廿七八。”
“是何来历?”
“此人坚不吐露,只说观主见面就知。”
玉皇观主心神一凛,不禁望了青袍老道一眼,道:“你将经过详情据实叙出。”
道人一一说出。
青袍老道神色大变,目露疑容道:“老朽那迷神之药,无色无味,饮用后侵入脏腑慢慢发作,此人为何不慑,他用的确为金芒长剑么?”
“正是?”
青袍老道沉吟半晌道:“此人来历老朽委实难以猜出,闻贵观弟子口叙此入神奇武学,根本揣摸不出源流宗派,依老朽看来,观主似暂不必与此人相见,俟老朽进入观内再见机行事。”身形穿空飞起,去势若电,眨眼隐于观外翳密松柏中。
就在青袍老道扑向玉皇观之前,北丐佟青松巳翻墙掠入观内,只觉一股血腥气味刺鼻,苍松翠柏间狼藉倒着十数具冠髻尸体,断肢残腿,血肉纷飞,触目心惊。
佟青松喝道:“难道玉皇观中死绝了么?怎么静悄悄地无人。”他不知已赶过了玉皇观主等人之前。
忽闻身后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原来是你这臭老叫化,敝观与你何仇,如此心狠手辣,斩尽杀绝。”
佟青松不禁大惊,对面望去,只见是青袍老道。
老化于早在上穴洞内窥见青袍老道,心疑就是“佛面人屠”铁少川易容所扮,暗暗心神一凛,他诙谐成性,笑骂道:“你这牛鼻子老道瞎了眼么?老叫化手无寸铁的,何能屠戮你那徒子徒孙,你就是玉皇观主么?”
他遂叫做佯装不知。
青袍老道鼻中冷哼了一声,道:“你为何擅自闯入本观,显然心怀叵测,若不从实说出,管叫你来时有路,去时无门。”
佟青松冷笑道:“未必见得!”
青袍老道神色一变,陡地“飞鹰升空”拔起,右臂已按向肩头,一道惊天长虹疾展,抖腕震洒出漫空芒雨寒飚,密布十丈方圆,向佟青松罩下。
佟青松一见剑光一展,寒气逼人,就知老道果是心中所疑之人,掌中剑无疑是星河三宝之一“玉勾斜”,不禁大惊。
他眼力奇高,这一剑式乍展,就知无论闪挪何方均难逃出剑势之下,更硬拼招架不得,情急生智,身形一远贴地窜出,疾如电射。
甫自脱出剑势之外,犹未弹身立起,只感肋间一麻,真力全泄,仆身在地,暗道:“今日老化子算是栽到家了。”
青袍老道左手五指如钩,一把抓起,冷笑道:“威震武林之北丐,艺业也不过尔尔。”
佟青松身虽被制,却镇定如恒,淡淡一笑道:“你不过是猝然偷袭,先发制人,化子一时托大,误中暗算,如你我敌手印证,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青袍老道阴阴一笑道:“何必使激将之法,说什么贫道也不放你,你丐帮弟子桂秋叶将虞冰后一藏匿何处?”
佟青松闷声不答,暗中逼运真气欲冲开所制穴道。
青袍老道说道:“你不说,贫道自有方法使你说出。”说时忽感脑后风生,传来喝声道:“放手!”
一缕指风迳向青袍老道右臂曲池穴点来。
青袍老道闻风知警,紧抓着佟青松的左手仍自不放,右腕一震,一式“周处斩蛟”寒光如轮,向身后来敌卷挥而去。
来敌似知厉害,右臂一撤,身化“神龙腾空”平飞升起,飘泻在五六丈外,现出青衣面目森冷少年。
佟青松已认出是霍文翔,故意大叫道:“朋友,你我素不相识,我老化子自有脱身之策,何况老化子轻不受恩。”
青衣少年冷笑道:“哪有见死不救之理。”身形一斜,肩头长剑已脱鞘而出,金黄夺目,但却非神兵利器。
老道一见此剑款式毫不起眼,不由大为心宽,暗道:“任凭你武功再高,也难挡玉勾斜一击。”冷笑道:“小辈你纳命来吧!”
话才出口,金霞一闪,对方托着一朵寒星迳身青袍老道“玉勾斜”剑身点来。
青袍老道大吃一惊,只觉生平未曾见过这等快速的剑招,“叮”的一声,玉勾斜震得荡后开去,虎口灼热如焚。
少年剑势迅快无比,寒星斜飞直点青袍老道右臂“曲池”穴而去。
剑光透射寒芒森冽如割,青袍老道被逼得脱手松开扣着佟青松五指,旋身鹏展,玉勾斜抖腕挥出一式“悬绿钓鳌”。
佟青松趁隙跃出,几个起落,已在七八丈外。
反身只见青衣少年洒下漫空栗雨金飚,挟着悸耳锐啸剑罡罩向青袍老道。
只听一声厉喝,金铁交击响音中,一道惊虹由漫空金雨中脱颖冲出,带起一条青色人影曳空电射遁去。
栗雨金飚倏敛,霍文翔托着金剑目露黯然神伤之色,叹息一声道:“天遁三剑,全力施为,尚未能将此贼留下……” ‘
佟青松大叫道:“并非老弟之过,只缘此贼手中剑乃系‘玉勾斜’,‘射阳’剑非其之敌。”
霍文翔闻言一呆,端详射阳剑一眼,发现距剑尖五寸之下被砍裂一粟米大小缺口,说道:“玉勾斜缘何落在玉皇观主手中?”
佟青松道:“他并非玉皇观主,实是佛面人屠铁少川。”
霍文翔闻盲不禁神色大变,道:“老前辈何不早说。”
佟青松老脸一红,摇首道:“老化子命悬他手,若说破老化子早就没命了,老弟快走,此贼必与东方旭等卷土重来,众寡悬殊,你我两人非其敌手。”
霍文翔道:“未必见得。”
佟青松微笑道:“我知老弟已服下天龙丹,将星河秘笈内绝学融汇贯通,但火候犹不够,铁少川纵横江湖数十年,一身所学巳致炉火纯青境界,又得‘玉勾斜’之辅,无异如虎添翼,虽未必落败,但胜他也颇不易,老弟形迹一败露,日后行事将更不易,无益有损,老弟何必逞一时之气,徒增无穷之困扰。”
霍文翔颔首道:“这个晚辈未尝不知,但老贼去得太过突然,如晚辈推测不错,群邪必匿隐观外暗处,只要你我一出,必暗暗蹑踪,防不胜防,与其如此,倒不如挫他锐气,令其铩羽退蛰恶鬼堡。”
佟青松眉头一皱,道:“老化子见不及此,你我藏身在观外密林中,观察情势后再作行止如何?须知虞姑娘每日以泪洗面,望眼欲穿,男女之事,恕老化子我无能为力。”
霍文翔叹息一声,只见佟青松双足一踹,穿空飞出墙外,随即腾身拔起,疾如轻烟般杏失在夜色苍茫中。
狂风啸林,夜瞑四合,苍空闪耀着繁星。
参天柏林外突疾逾鬼魅掠入五条人影,悄悄地立在林中,忽闻一低沉语声:“奇怪,为何迄今未有动静,难道老叫化与青衣少年已离去了么。”
“未必!”
这时,林外如风又疾飘而至一庞大身影,佟青松与霍文翔藏身在树巅柏叶丛中,两人目光锐利,已瞧出来人正是毒手魔什万钊,不禁一怔,暗道:“万钊为何只身涉险!”
先来五人均是佛面人屠铁少川党徒,与万钊势若水火,积不相容,这万钊闯入,不言而知另有诡谋。
毒手魔什万钊身形未定,即曲指向五人飞弹而出。
只见万钊五指弹出五点火星,疾如电奔,分向五人打去,这五人尚以为是同党,丝毫未戒备,乃见火星袭来,才知不妙,但已不及,火星触体立即燃烧蔓延全体,红光能熊,成为五具火人,同声惨呼,迅即扑地翻滚,欲压熄火势。
哪知些火系万钊“雷音神功”中绝毒武功雷火指,非但不能压熄,而且更为猛烈,人膏助火,那五邪惨呼之声凄厉不忍卒闻,惊动了布伏四外之匪邪,纷纷赶来。
万钊一手奏功,立即隐去。
只见青袍老道率着群邪赶至,见五人情状,大惊道:“此乃毒手魔什万钊‘雷火指’所伤,万钊如今何在?”
此话问本多余,被烧五人俱已火毒攻心,裒嘶翻腾,须臾被烧成五具枯炭。
青袍老道目中怒焰如焚,狠狠地顿了顿足,正待传令搜索扑入观中,忽听身后腾起一声惨叫,不禁一怔。
转面望去,只见漓江水盗混江龙俞坤伏在尘埃,背上钉着一支蛇头白羽剑,蛇头深没入骨,巳自气绝死去。
远处忽随风送来百花翁阴恻恻冷笑道:“杂毛老道,不论你如何诡化善变,也难逃老朽神目如电,老朽免伤无辜,你如有胆,不妨只身前来,老朽若不叫你原形毕露,从此绝不问鼎中原武林。”
青袍老道中一惊,哈哈大笑道:“败军之将,岂能言武,贫道焉会惧你。”说时身如电闪循声扑去。
群邪鱼贯随出。
毒手魔什万钊一闪现形,去如淡烟暗蹑群邪身后。
佟青松低声说道:“连台好戏,爆烈火炽,大可一饱眼福,无奈我等尚在危中,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伸手一牵霍文翔手臂,疾如鹰隼电泻而下,扑向郊外尘砂茫茫中。
郊外岗陵起伏,风砂卷空,星月无光,两人一阵疾驰,霍文翔忽道:“老前辈暂行止步,晚辈察觉身后有人暗蹑。”
佟青松不禁面色一变,两人收住脚步,凝神倾耳,果然身后传来飒然破风之声,只闻身后有人呼唤道:“佟老师,欲往何处?”
一条黑影疾掠而至,佟青松定睛望去,见是旧识泰山南天一鹤张紫陌,不禁一呆,道:“张老师不在泰山纳福,为何来至陇南。”
张紫陌含笑抱拳道:“张某静极思动,行踪万里,藉览河山之胜,适在酒泉小儿外家盘桓返回,途中风闻泰州群雄毕集,故而顺道来此,不想遇上佟老师等二位。”说着目注了霍文翔一眼,道:“这位是何来历,佟老师可否为张某引见。”
佟青松见张紫陌言词闪烁,巳知有诈,笑道:“老化子忘年之交黄老弟。”
张紫陌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黄少侠,老朽失敬了。”
霍文翔冷冷一笑道:“不敢。”
张紫陌道:“佟老师意欲何往?”
佟青松道:“丐帮门下不幸与百花老贼结怨,惨遭屠戮,侦得百花翁行踪在此一带现踪,意欲清结血债,张老师请速离开此是非之地,免遭横祸。”
张紫陌哈哈大笑道:“佟老师,你也太小看张某了,身在江湖,何惧风波,你我本是道义之交,容张某稍助一臂之力如何?”
霍文翔朗笑道:“佟老前辈,张老师自愿相助,何能拒人千里之外。”说时右臂疾伸而两指迅如电闪光石火朝张紫陌“期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