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死亡之屋·远离地下室-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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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近处看,他并不年轻英俊,皮肤干燥,松松垮垮地挂在脸上。
“我们走吧,孩子们,”说着,他用力推了我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只见太阳已经爬到了树梢上。
乔西有些迟疑。
“难道你聋了?”道斯先生不耐烦地催促。他松开我的肩膀,朝乔西走了过去。
看着手里的破电筒,乔西突然回手,往前一挥,电筒重重地砸在道斯先生的头上。
只听一声清脆的“啪”一声响,电筒击中目标,在道斯先生的前额正中央劈开好大一个口子。
道斯先生惨叫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茫然地伸出手,摸摸头上的洞。裂缝有几寸宽,露出了灰白的头骨。
“跑啊,乔西!”我大声喊。
实际上,根本用不着喊。转眼间,乔西已经埋头在墓碑之间狂奔,我紧跟上去。
我回头,只见道斯先生捂着头,跌跌撞撞地跟了上来。但是,只跟了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天。
我这才明白:对他来说,天太亮了,他得呆在阴暗处。
乔西跑到一座大理石墓碑后,低下身子,藏了起来。墓碑很高,显得年代已久,歪斜着,中间还有裂缝。我也躲了过去,紧挨着乔西喘粗气。
靠在冷冷的大理石上,我们打量着墓碑的四周。只见道斯先生满脸怒容,尽量躲在树荫里,朝剧场方向跑。
“他——他不追我们了,”乔西悄悄地说。因为想屏住气,抑制住内心的恐惧,他的胸膛在剧烈起伏。“他回去了。”
“他受不了太阳,”我说,手紧紧地抓住墓碑的边沿。“他肯定是去对付爸爸妈妈了。”
“可恶的电筒,”乔西大声地说。
“别管它了,”我对乔西说,眼睛直盯着道斯先生,直到他消失在那棵大树后。
“嘘,你看!”乔西重重地给了我肩膀一拳,然后指着前方说:“那是谁?”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几个黑影子在墓碑之间穿行,也不知他们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他们是不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他们步子都很快,几乎是在草地上飘行,匆匆躲进了树荫。他们谁都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也不停下来打招呼,显得目的十分明确,大步朝剧场奔去,仿佛被什么往那里吸,就像被看不见的线牵着的木偶。
“哇!你看他们!”乔西压着嗓子说,然后把头缩回墓碑后。
那些移动着的黑影使得树荫都飘动起来,仿佛所有的树、墓碑和整个墓地都活了过来,一齐朝圆形剧场的椅子那儿游动。
“那是凯伦,”我指着前方低声唤道。“还有乔治,还有其他人。”
我们房子里的那些小孩,正三三两两地跟在别人后面走着。所有的人都不吱声,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
只有瑞不在,我注意到。
因为,我们把他干掉了。
我们把一个本来已经死了的人干掉了。
“爸爸妈妈会不会在剧场那里?”乔西问,眼睛盯着那些移动的影子。他的话打断了我的怪念头。
“对呀,”说着,我抓住乔西的手,把他从墓碑后拖开。“我们去看一看。”
最后一批影子过了那棵大树,树荫停止了飘动,整个墓地寂静下来。在蔚蓝的晴空中,一只乌鸦孤独地飞来飞去。
我和乔西猫着腰,躲在墓碑后面,踮手踮脚地朝剧场走去。
我们走得好慢,感觉自己好像有500磅重。我想这更多是恐惧的重压。
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爸爸妈妈。
但是,同时内心又不希望见到他们。
我不想看到爸爸妈妈成了道斯先生他们的阶下囚。
我不想看到爸爸妈妈……死了。
一想到这,我停了下来。我伸出手,挡住乔西。
我们已经到了那棵大树旁,藏身在露出地面的巨大树根后。从那里,可以听到从剧场下面传来的嘁嘁喳喳声。
“爸爸妈妈在不在下面?”乔西低声问道。他把头探出树身外,想看个究竟,我赶紧把他拉回来。
“小心,”我小声地说。“别让他们看见,他们就在下面。”
“我只是想看看爸爸妈妈是不是在下面,”他低声恳求,眼睛充满了恐惧。
“我也想,”我说。
我们把身子探出粗大的树干外,感觉手到之处,树皮十分光滑。我朝树荫下面一看。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爸爸妈妈。他们被背靠背地绑着,站在剧场底部的舞台中央。
他们看上去很难受、很害怕。他们的手被绑在身子两侧,爸爸满脸通红,妈妈低着头,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前额。
我眯着眼,看到了道斯先生,他跟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男子站在爸爸妈妈一旁。整个剧场座无虚席。
整个镇子的人都应该在这里了,我想。
除了我和乔西。
“他们会杀了爸爸妈妈,”乔西低声说。他抓住我的胳膊,因害怕而抓得像铁钳一样紧。“他们会把爸爸妈妈变成他们一样。”
“然后他们就会来抓我们,”我看着可怜的父母说。他们俩低头站在众人面前,等待命运的到来。
“我们怎么办?”乔西低声问。
“啊?”或许是因为盯着爸爸妈妈看得走了神,我脑子一下子一片空白。
“我们怎么办?”乔西不耐烦地又问,他紧抓着我的手依然没有放松。“我们不能光站在这里,而……”
突然,我知道我们该怎么做了。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主意,根本想都不用想。
“我们也许能够救他们,”说着,我开始往后退。“也许我们真的能做点什么。”
乔西松开手,迫切地看着我。
“我们把这棵树推倒,”我低声说,自信得自己都觉得很惊讶。“我们把树推倒,这样,阳光就能照到剧场。”
“对!”乔西马上回应。“看看这棵树,它其实差不多就要倒了。我们肯定能做到。”
我早知道我们行,也不知哪来的信心,但是我就是知道我们能行。
而且,我知道我们必须快。
透过树干顶部,我再次拼命往树荫里看,发现剧场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开始向前移动,向下朝爸爸妈妈走去。
“快点,乔西,”我低声唤道。“我们从那边起跑,把大树推倒。快点。”
废话少说,我们后退了几步。
我们只要用力一推,大树就会倒下,毕竟,树根几乎都露出地面了。
只要用力一推,就完事了。阳光就会射入剧场,美丽、金色的阳光,明亮、灿烂的阳光,那些鬼就会分崩离析。
爸爸妈妈就会得救。
我们四个人就会得救。
“来吧,乔西,”我压低声音。“准备好了吗?”
他点点头,一脸庄重,尽管满眼恐惧。
“好。冲啊!”我喊道。
我们俩朝前冲,鞋子都陷进地里。我们用尽全力地跑,伸直了双手,准备猛力一推。
刹那间,我们冲到了树前,我们用尽了全力,用手推,用胳膊撞,推……推……推……
大树一动不动。
《死亡之屋·远离地下室》作者:'美' R·L·斯坦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十八章 新来这一家
“推呀!”我喊道。“再推!”
乔西懊恼地叹了一口气。“我不行了,阿曼达。我推不动。”
“乔西——”我瞪了他一眼。
他退回去,再来一次。
下面传来了惊恐和愤怒的声音。
“快!”我叫道。“推!”
我们用肩膀猛撞树干,两个人都呼呼喘着粗气,肌肉扭痛,满脸通红。“推!继续推!”
我的太阳穴几乎都要爆裂了。
大树动了没有?
没有。
只是晃了一晃,又弹了回来。
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们推不倒了!”我哭了起来,我是多么失望,多么沮丧,多么害怕。“我们没办法了。”我颓然扑在树干上,双手捂住脸。
这时,听到了轻微的“噼啪”断裂声,我惊讶地退开。只听断裂声越来越大,最后是“轰隆”一声,仿佛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老树倒下去了。尽管离地不远,大树倒下去,发出的声音如雷鸣般,顿时地动山摇。
我抓住乔西,惊讶地站在那里,难以置信地看着灿烂的阳光倾泻而入。
随即,下面爆发出一片惨叫声,恐怖的叫声,愤怒的叫声,狂乱的叫声。
然后,喊叫变成了嚎叫,饱含着痛苦、痛楚的嚎叫。
剧场里的人——那些活鬼,被金色的太阳一照,顿时惊恐万状,乱成一团。他们痛苦地尖叫,你拉我扯,你推我拥,你倾我扎,拼命往树荫里躲。
但是,太晚了。
他们的皮开始剥落。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碎成粉末,掉落地上,连同衣服一起,化为乌有。随着身体爆裂、皮肤熔化和灰骨瘫落,他们痛苦地喊叫。我看到凯伦·萨默塞特跌跌撞撞地在地上蹒跚,头发落到地上成了一堆,露出黑黑的头骨。她朝上看了我一眼,那是充满渴望的一眼,满怀遗恨的一眼。随即,她的眼珠滚了出来,她张开牙齿都没了的嘴,大喊:“谢谢你,阿曼达!谢谢你!”倒坍在地。
我和乔西捂住耳朵,想挡住那些鬼哭狼嚎。我们转过头,不敢继续看着整个镇子的人在灿烂、温暖的阳光照耀之下,痛苦地倒下,化为粉末。
等我们回过头,他们都已经消失了。
爸爸妈妈还站在那里,背靠背绑着,他们的脸上挂着既感到恐惧又觉得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
“妈妈!爸爸!”我喊了起来。
我和乔西冲下去给他们松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刻他们满面的笑容。
很快,爸爸妈妈就把东西收拾好,并安排搬运工人来送我们回到以前住的旧房子。
当我们迫不及待地把东西塞进车里的时候,爸爸说:“好在我们没能把旧房子卖掉。”
爸爸把车倒下车道,猛踩油门,汽车咆哮着就要起程。
“等一等!”我突然喊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最后看一眼那座老房子。
父母一脸迷茫,在后面直喊,我已经推开前门,一路小跑上了车道。站在院子中间,我抬头看着房子,那座寂静、空旷、依然笼罩在兰灰色阴影之下的房子。
我看得入了迷,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这时,身后传来车轮辗过车道发出的嘎吱嘎吱声。我仿佛从梦中惊醒,回过头,看到一辆红车停在车道上。
两个与乔西年龄相仿的男孩从后面跳了下来,后面是他们的父母。他们在抬头看房子,似乎没有留意到我。
“我们到了,孩子们,”那位妈妈满面笑容地对他们说。“这就是新家。”
“房子一点也不新,旧死了,”其中一个男孩说。
这时,另一个男孩注意到了我,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是谁?”他问。
其他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我。
“哦……我……呃……”他的问题令我一下子不知所措。我可以听见我爸爸在不耐烦地按喇叭。“我……哦……曾经在这里住过,”我听见自己回答说。
然后,我转身,迅速跑开了。
在我急匆匆跑向汽车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个幽暗的人影,手里拿着书写夹站在门廊。这不是道斯先生吗?我惊异万分。
不,不可能。在那里等着新来这一家的不会还是道斯先生。
绝对不可能。
我没有再回头,只是“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我们绝尘而去。
《死亡之屋·远离地下室》作者:'美' R·L·斯坦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远离地下室》第一章 爸爸举着右手,几滴鲜血掉在了雪白的工作服上
“嗨,爸爸——接住!”凯西将飞盘扔过平整的绿色草坪。他爸爸做了个鬼脸,眯着眼看了一眼太阳。飞盘砸在地上,蹦了几下,停在屋后的篱笆下面。
“今天不行,我很忙,”布鲁尔博士说着,猛地转身跑进了屋里。纱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
凯西把一头直直的金发从前额往后梳了一下。“他到底怎么回事儿?”他向姐姐玛格丽特问道。玛格丽特在红木车库边上目睹了这一幕。
玛格丽特平静地说:“你是知道的。”她把双手在牛仔裤腿上擦了擦,举起来准备接飞盘。“我来陪你玩一会儿。”
“好吧,”凯西无精打采地答道。他慢慢走到篱笆墙下拣回了飞盘。
玛格丽特走近了一些。她替凯西难过。他和爸爸关系本来特亲密,总是在一起打球,扔飞盘或玩任天堂电子游戏机。但是布鲁尔博士似乎现在再也没有时间做那些事情了。
玛格丽特在跳起来抓住飞盘的同时,也为自己感到难过。爸爸对自己也不再像过去那样了。他老是呆在地下室,几乎不跟她说一句话。
爸爸甚至不再叫我“公主”,玛格丽特这样想。她讨厌这个昵称,但它至少是一个昵称,一种亲密的表示。
她把红飞盘扔回去,扔得很糟糕。凯西去追飞盘,但飞盘却从他身边飘走了。玛格丽特抬起头来,望了望院子后面远处的金黄色小山。
加利佛尼亚,她想。
这儿的气候真是奇怪。现在正值隆冬季节,天空中却没有一丝云彩。我和凯西在外面玩儿时,仍然穿着牛仔裤和T恤衫,好像还是大夏天一样。
玛格丽特一个鱼跃接住了飞来的飞盘,在刚修剪过的草坪上一个滚翻,得意地把飞盘举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