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银河圣石传奇 ⅱ 魔法皇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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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第克哧哧地笑了出来,曼杜拉仑则走上前去,把巴瑞克抱个满怀。“朋友,我与汝同感欢欣。”曼杜拉仑说道:“恭喜,恭喜!”
“搬一桶酒上来!”哥第克一边对水手们吩咐道,一边大力拍着好友的背。“我们要以绝世的吉鲁克麦酒的金黄汁液,来向崔翰封邑的继承人致敬!”
“我看他们一下子就会喧闹起来。”宝姨悄悄地对嘉瑞安说道。“跟我过来。”然后宝姨领着嘉瑞安回到船头。
四下无人,嘉瑞安对宝姨问道:“她会变回来吗?”
“什么?”
“那女王。”嘉瑞安说道:“她以后会变回来吗?”
“时间一久,她可能根本不想变回来。”宝姨答道:“久了之后,我们所化身的形体,会开始主导我们的思想;所以过个几年,她会变得越来越像蛇,而比较不像是女人。”
嘉瑞安抖缩了一下。“杀了她可能还比较仁慈一点。”
“我跟伊撒神保证说我不杀她的。”宝姨说道。
“那真的是伊撒神吗?”
“是伊撒神的神灵。”宝姨一边说着,一边凭栏眺望着迷雾般悬在空中的灰絮。“莎蜜丝拉把伊撒神的神灵注入了那石像里;所以在那一时之间,那石像的确就是伊撒神。讲起来很复杂。”宝姨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到底在哪里?”她的口气很是烦躁。
“谁?”
“我父亲呀!他早该在几天之前就到了。”
最后她终于站直身子,厌恶地拍了拍斗篷,于是灰絮便仿佛小小的云朵般地从她的指缝间扬起来。“我要下去了。”宝姨做了个鬼脸,对嘉瑞安说道:“这里实在是太脏了。”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嘉瑞安问道。
“我看现在跟你讲这个还太早;反正再等一等也无妨。”宝姨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噢,嘉瑞安。”
“什么事?”
“换成我是你,那些水手们痛饮的麦酒,我是一口都不会喝的。他们在王宫里给你喝了那些东西,现在你又喝酒的话,恐怕会翻搅得很难受。”
“噢!”嘉瑞安有点遗憾地答应道:“好吧!”
“当然了,喝不喝随你。”宝姨说道:“但是我想,应该让你知道一下比较好。”然后她便转过身去,走进舱口,消失在通往船舱的阶梯里。
嘉瑞安思绪汹涌,这一整天大小事情不断,他心里充斥着紊乱的影像。
“安静一点。”嘉瑞安心底的思绪说道。
“什么?”
“我在听声音哪!你听。”
“听什么?”
“这就是了,你没听见吗?”
嘉瑞安似乎听到若隐若现、像是被闷在鼓里的碰碰声,似乎是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那是什么声音。”
嘉瑞安心底的声音并未回答,但是他脖子上的避邪银盘却随着那遥远的碰碰声而勃勃跃动。
嘉瑞安听到他身后传来匆促的脚步声。
“嘉瑞安!”
嘉瑞安转过身来,正好被瑟琳娜抱个满怀。“我好担心你喔,你上哪儿去了?”
“有好几个人跑到船上来,把我架住。”嘉瑞安一边说着,一边想努力把自己从瑟琳娜的拥抱里挣脱出来。“然后他们就把我带到王宫里去。”
“真可怕!”瑟琳娜说道。“你有看到他们的女王吗?”
嘉瑞安点点头,然后忆起那戴着金冠的蛇盘踞在大罗汉榻上,凝视镜中身影的样子,不禁抖缩了一下。
“出了什么事情吗?”那小女孩问道。
“发生了好多事情,而且有的事情还挺教人不愉快的。”嘉瑞安脑中的某处,仍不断听到那碰碰的声响。
“你是说他们对你严刑拷打吗?”瑟琳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不,不是那种事情。”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瑟琳娜追问道:“告诉我嘛!”
“嘉瑞安知道除非他一五一十地讲出来,否则瑟琳娜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尽量仔细地把前后过程描述了一遍。他讲话的时候,碰碰声似乎越来越大,而且他的右掌开始跳动。嘉瑞安心不在焉地揉着掌心。
“实在太可怕了。”瑟琳娜说道:“那你不是嚇坏了吗?”
“倒不太害怕。”嘉瑞安一边揉着掌心,一边对瑟琳娜说道:“他们让我喝了许多东西,所以我觉得头昏昏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你真的一下子就让马阿思死翘翘?”瑟琳娜问道:“就这样?”瑟琳娜说着弹了一下手指头。
“也不尽然。”嘉瑞安想要解释:“这样太简化了点。”
“我早就知道你是法师。”瑟琳娜说道:“那天在池塘边我就告诉你了,记得吧?”
“我不想成为法师。”嘉瑞安抗议道:“我又没要求成为法师。”
“我也没要求要成为公主,可我现在就是公主呀!”
“那不一样。一个人要当国王还是当公主,要看他天生的身分,但是一个人要不要当法师,则要看他的做为而定。”
“我看这没什么差别。”瑟琳娜固执地反驳道。
“我有能力促成某些事情。”嘉瑞安对瑟琳娜说道:“而且往往是促成很糟糕的事情。”
“那又怎么样?”瑟琳娜快要爆出怒火。“我也有能力促成很糟糕的事情啊——至少我在贺奈城的时候就有这个能耐;我只要讲一个字,就可以把仆人送去鞭打一顿,或送去杀头。我当然并没有这样做,但是如果我要做的话也可以。法力啦、权力啦,都是一样的事情,因为两者造成的结果都相同。如果你不想害到别人,那么你别害别人就是了。”
“但是有时侯就是会发生糟糕的事情呀,又不是我故意想要促成。”现在那碰碰声已经大得令人心神不宁,几乎像是恼人的头痛似的。
“那你得学着去控制你的能力呀!”
“你讲话愈来愈像宝姨了。”
“她是在帮你呀!”那公主说道。“她一直在想办法引导你去做你终究得做的事情。你还要烧死几个人,才肯虚心接受她的教诲?”
“你犯不着说这种话。”瑟琳娜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嘉瑞安一下。
“不。”瑟琳娜对嘉瑞安说道:“我非说不可,你没做我侄儿,实在走运。因为我绝对不会像宝佳娜女士那样忍受你的愚行。”
“你根本就不懂。”嘉瑞安丧气地喃喃说道。
“你以为我不懂,其实我懂的比你多了,嘉瑞安。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里吗?你不想长大。你想要永远留在童年。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谁都办不到。无论你有多大的力量——即使你是皇帝还是法师,都无法令时光驻足停留。我很早以前就了解这一点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大概比你聪明很多。”然后瑟琳娜一个字也没多解释,便掂起脚尖,轻轻地在嘉瑞安唇上印下一吻。
嘉瑞安脸红了起来,并害羞地垂下了头。
“你告诉我。”瑟琳娜一边说着,一边玩弄着嘉瑞安长袍的衣袖:“那个莎蜜丝拉女王,真的有人家讲的那么美吗?”
“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嘉瑞安想也不想地答道。
那公主猛得倒抽了一口气。“我恨你!”瑟琳娜咬牙叫道;然后她便哭着转身去找宝姨了。
嘉瑞安百思不解地瞪着她的背影,然后又转过头去,心事重重地眺望着河水与飘荡的灰烬。他掌心的跳动变得强到难以忍受,所以嘉瑞安开始用指甲抠着掌心。
“你这样会抠破皮的。”嘉瑞安心里的声音说道。
“可是很痒啊,痒得受不了。”
“别孩子气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说,你根本摸不着头绪吗?我看我是想错了,往后你还有好长的一大段路要走呢!把你的右掌放在避邪银盘上。”
“为什么?”
“照做就是了,嘉瑞安。”
嘉瑞安把手伸进长袍里,把灼热的手掌放在护身银盘上。嘉瑞安的手掌和勃勃跃动的避邪银盘非常契合,就好像把钥匙插进了专为这钥匙而打造的锁头一般。那勃勃的跃动化为现在嘉瑞安已经很熟悉的汹涌感觉,而碰碰声则开始空洞地在他耳中回响。
“别太用力。”那声音对嘉瑞安警告道:“你又不是要把河水吸干,是不是?”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贝佳瑞斯正在找我们哪!”
“是爷爷吗?他在哪里?”
“你有耐心一点。”
那碰碰的声音愈来愈大声,到最后,每碰一声,嘉瑞安整个人便震一下。嘉瑞安从船栏边眺望出去,希望能看穿浓雾;可是那缓缓飘降、轻得在河水浑浊的表面上积了厚厚一层的灰烬,让隔着二十步以外的景物变得迷茫一片。嘉瑞安根本看不到悉丝荼城,而不见踪影的街道中所传来的哭叫声,也仿佛闷在鼓里似的;只有那打在船身上的缓慢水流,还能看得清楚。
然后,嘉瑞安看见河上的远处,好像有东西在动的样子;那个黑点小小的,看来不过是水流间鬼魅般的暗影而已。
碰碰声变得更响了。
那黑影慢慢趋近之后,嘉瑞安才看出那是一条小船。小船的船浆拔动河面,溅起小水花;背对着嘉瑞安的那个持桨人,转过头来看着;那人原来是滑溜。滑溜的脸上蒙着一层灰烬,汗水一行一行地从他脸颊上流下来。
老狼大爷坐在船尾,他裹着斗篷,兜帽也拉了上来。
“欢迎回来,贝佳瑞斯。”嘉瑞安心里的那个声音说道。
“你是谁?”老狼讶异的声音出现在嘉瑞安心底。“是你吗,贝嘉瑞安?”
“还不全是。”那声音答道:“现在还不全是贝嘉瑞安,不过我们已经愈来愈接近了。”
“我刚刚还纳闷,是谁弄出了这么大的噪音哩!”
“他做事情老是做过了头。他迟早得好好地学一学。”
聚集在船尾、围着巴瑞克的其中一名水手发出一声惊呼,于是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逐渐飘过来的小船。
宝姨从底下的船舱里出来,走到船栏旁。“你们迟了好几天!”她叫道。
“我们被耽搁了。”老人隔着愈来愈小的间隙答道。他把兜帽推到背后,又把斗篷上粉末般的灰烬拍掉;这时嘉瑞安才发现,老人的左臂裹在肮脏的布巾里,挂在脖子上,垂在胸前。
“你的手怎么了?”宝姨问道。
“我不想谈这个。”老狼的脸颊上有道难看的刮痕,一路伸展到他银白的短胡子上,而且他眼神似乎非常烦躁。
滑溜再度将船桨划入水中,灵巧地把小船驶到哥第克的大船边,两船只轻轻地碰了一下;但是他那堆了灰的脸上,却露出邪恶的笑容。
“我看我大概是说不动你把嘴巴闭紧了。”老狼烦躁地对那小个子男人说道。
“我敢说什么吗,伟大的法师?”滑溜揶揄地说道,他那貂鼠般的眼睛装得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就扶我上去就是了。”老狼对滑溜说道,语气十分不耐烦。老狼站起来时,外表看来像是遭到致命的攻击似的。
“都听你的,古圣贝佳瑞斯。”滑溜答道;他显然在想尽办法忍住不笑出声来。老狼不大灵便地攀上船栏,滑溜则伸手将老狼稳住。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哥第克船长刚走过来,老狼便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往哪儿走,古圣?”哥第克船长小心翼翼地问道;老人的火气已经昂大,他可不想火上添油。
老狼狠狠地瞪了哥第克一眼。
“逆流而上,还是顺流而下?”哥第克安抚地矫饰道。
“当然是逆流而上。”老狼叱道。
“我哪会知道啊?”哥第克无奈地对宝姨说道;然后便转身走开,开始对水手发号施令。
宝姨的脸上,则是既松了一口气、又十分好奇的表情。“我敢说,你的故事一定精采万分,父亲。”宝姨说道;这时水手们已经开始将沉重的船锚拉起来。“我真等不及要听你说了。”
“别这样冷嘲热讽的,宝佳娜!”老狼对宝姨说道:“我今天已经很不顺了,你别落井下石。”
最后这一句话,终于冲破了滑溜忍耐的极限。那个正在攀着船栏上船的小个儿男子,突然无可救药地爆出大笑;滑溜不但跌在甲板上,还兀自地高声笑个不停。
哥第克的水手们伸出船桨,开始将船转向;老狼大爷则怒气冲冲地瞪着滑溜,一副大受冒犯的模样。
“你的手臂到底是怎么了,父亲?”宝姨凝神看着老狼,而且她的口气清楚地透露出她一点儿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撞断了!”老狼干脆地说道。
“怎么撞断的?”
“那是个愚蠢的意外,宝佳娜。这种事情是难免的。”
“让我看看。”
“等一下。”老狼皱着眉头斜睨着滑溜。“你能不能停一停?你去跟那些水手们说我们要去哪儿。”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父亲?”宝姨问道:“你找到力达的行踪了吗?”
“他已经越过边界,进入索尔摩戈国;一过去,就正好被杜奇科逮个正着。”
“那圣石呢?”
“杜奇科拿走了。”
“那我们要怎样才能在杜奇科把圣石带回拉克索尔城之前,就把他拦下来?”
“我看我们恐怕拦他不住。再说,我们反正要先到雅杜谷去的。”
“雅杜谷?父亲,你愈讲愈矛盾了。”
“我们的大师召唤我们,宝佳娜。他要我们去雅杜谷,所以我们得去走一趟。”
“那圣石怎么办?”
“现在圣石在杜奇科手上,而且我知道我们该上哪儿去找杜奇科;他只会回拉克索尔城,绝不会去别的地方。所以现在我们要去雅杜谷。”
“就这么办吧,父亲。”宝姨安抚地应和道。“你别愈讲愈激动。”然后宝姨仔细地打量老狼,并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是不是跟谁动手了?”
“没有,我才不跟人交手。”老狼厌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