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畅想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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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我来替他!”正在化妆的兰茵挤了过来。团长望了望身材匀称,有着小伙子一样泼辣性格的兰茵,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看来也只好这么办了!”
“快,把衣服脱给我!”兰茵走过去向那小伙子命令着。
只一会儿,她就麻利地脱下了彩裙换上了小伙子的服装。
她把两条辫子盘在头上,罩上了导演拿来的男式假发,又从小伙子手里一把夺过帽子扣在上边,便“登登”地跑去演出了。
幕拉开了,在轻快的旋律下,一个小伙子从台后跳着活泼的舞步转出来,伸手去接邮递员手中的大红喜报。邮递员向右一闪他向右去夺,邮递员向左一闪他向左去夺,终于从邮递员手中夺过了喜报。他看看喜报,捧着它在舞台上旋转起来,又把它贴在胸前,朝四下招了招手,一家人涌了过来。爷爷伸手去接,他躲过去了;爸爸伸手去接,他也躲过去了,妈妈伸手去接,他递过去,又缩了回来。在急骤的旋律下,一家人追着喜报跳起了欢乐的舞蹈……
这时柏萌已经走进了剧院,他一边向台上张望着,一边朝前走去。
“喂,同志!请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服务员走过来干涉了。
“对不起,我要找一个人!”
“不行,演出时间场内不准走动!”
“不,我要找一个人!”柏萌向台上张望着,漫不经心地说。
“您这个同志可真是——找人幕间找嘛,这是纪律!”服务员终于发火了。柏萌无可奈何地退到了一边。
场内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幕落下了。柏萌飞快地朝后台跑去。他刚要登上后台入口处的台阶,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干什么?同志。”
“我想找个人。”
“谁?”
“兰茵。”
“好。请您在这儿等一下!”说着那人转入了后台。
在后台,演员们正在围着兰茵,七嘴八舌地嚷着。
“嘿,兰茵你演得可真象!”
“太成功了!太成功了!”导演也拍着手兴高采烈地叫着。
兰茵刚要卸妆,舞台监督走了过来:“兰茵,台下有人找你!”
“哦,什么样人?”兰茵的心怦怦地跳起来了。
“一个小伙子!挺英俊的小伙子!”舞台监督滑稽地笑了笑。
“好,我就去!”兰茵脸红了,她知道来的人是谁了。刚要转身去换衣服,忽然一个念头袭上了心头:“好家伙,整整过了一天才到,我非得惩罚惩罚你不可!”于是就这样的打扮走出了后台。
她一眼看到来的正是柏萌,真想马上跑过去,然而却抑制了自己,故意装作一副陌生的神气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同志,是您找兰茵吗?”
“是的。”柏萌答应着,奇怪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心里纳闷:“他怎么这样面熟啊!”
“怎么,您认识我?”兰茵往前凑了凑故意问道。
“啊,不!不!”柏萌慌忙答应着,接着又问了一遍,“兰茵在吗?”
“啊,您是柏萌同志吧?”兰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故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
“您怎么知道?”柏萌惊奇了。
“嗨!我是兰茵的弟弟,我听姐姐说过您要来嘛!”
“怎么?你是兰茵的弟弟?怪不得有些面熟呢。我们搬家的那年,你还是个娃娃,可现在长成个俊小伙子了。”柏萌高兴了,很自然地把“您”也改成了“你”。接着他又着急地问:“她在哪儿?”
“在后台啊!”
“那她怎么不来呢?”
“您呀,”兰茵用手点了柏萌一下“她生您的气哪!”
“为什么?”柏萌吃了一惊。
“她说:您既然不着急来,她也不愿勉强见您,请您立刻回去吧!”兰茵故意板着面孔说了一通。
“她真的这么说的么?”柏萌急切地问。
“这还能骗您!”兰茵也故意撇了撇嘴说。
柏萌不作声了,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兰茵瞅着他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忽然柏萌叫了一声:“不行,我得找她去!”说着就往后台跑,兰茵一把拽住他:“您干什么去?”
“我要找她去!”
“不行,正在演出!”
“演出也得找!”
兰茵没有主意了,忽然心生一计,便轻轻地对柏萌说:“姐姐正在发火,您这时去会把事情弄糟的!我看您还是等她消消气吧!”
柏萌不作声了,兰茵搔搔脑袋,装做想了一会似的,又说:“怎么办呢?我还得去演出呢!哎,有了!您先找个座位坐下,等我做做姐姐的工作。”
柏萌只好点了点头:“小弟弟,这可全靠你啦!”
“错不了!”兰茵说着跑进了后台。
柏萌闷闷地坐在那里两眼望着台上出神,演了些什么节目他全然没有注意。猛然间一个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下一个节目——荷花舞。表演者:兰茵、芳蕾、陈晓华……”
他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心也怦怦地跳起来。幕拉开了,四个演员穿着荷叶似的长裙从台后飘了出来。啊,是她!一点没错,第一个就是她!柏萌在心里埋怨着:“兰茵啊,兰茵!你也太不近人情了,人家大老远来找你,你竟让人吃闭门羹!”忽然兰茵的目光向他扫过来了,竟望着他嫣然地一笑。柏萌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差点叫出声来。
“哎,同志!请您坐下好不好?”后面的观众干涉了,他无可奈何地坐了下来……
幕落下了,兰茵退到后台又匆匆地换上了那套小伙子的服装,罩上假发,扣上帽子。胖胖的导演看见了笑笑说:“这丫头又搞什么鬼?小心让哪个姑娘把你拽去!”
“放心吧,没那么容易!”兰茵跑了,留下一串银铃似的声音。
“喂,等急了吧?”她走到柏萌身边轻声地问。
柏萌点了点头,然后问:“怎么样?”
“走吧!”她说。
“到哪去?”
“到外边去!”
柏萌站起身来跟着她来到剧院门外。
“怎么样?”柏萌又问。
“她说还得让您反省反省!”
“咳,反省什么?我也不是愿意来晚的!”说着他把一路上遇到的事全部倒了出来。
“这么说她是误会您了?”兰茵咯咯地笑着,“这好办,我替您解释一下就是了。不过现在您得替我办点事。”
“干什么?”
“替我去买点菜!”
“买菜?”柏萌奇怪了。
“对!从这坐三十八路车到西郊菜场下,买几样您没见过的莱!”
柏萌转身要走又被兰茵叫住了;“哎,您买回来就到我宿舍去。”说着她指了指旁边一座楼房,“就是这座楼,一直进去不要打听,到三百一拾二号敲门就行了!”
柏萌转身走了,兰茵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
柏萌跳下了三十八路电车,一座建筑物上的几个醒目的大字跳入他的眼帘:西郊菜场他径直朝里面走去。哈,真是一个大菜场!从这边到那边足有三百多米长。用塑料制成的菜架比比皆是,各种颜色的蔬菜琳琅满目,象百花争艳。然而,在所有的菜架旁边却找不到一个服务员。柏萌明白了:这是一座无人售货的自动化菜场。他顺手从过道上拎起一个塑料袋子,徐徐地向前走去。
一对年青的藏族夫妇走在他的前边。他们用藏语亲昵地交谈着,柏萌一句也听不懂。走过了许多菜架,尽是些马铃薯、西红柿、青椒、洋葱、韭菜、菠菜等等他所熟悉的菜,没有一样是他陌生的。忽然那一对夫妇在一个菜架前停下了,指手划脚地议论着。柏萌走过去一看,只见菜架上放着几个大花盆,花盆里栽着一株植物,它既象西红柿秧又不大象。更奇怪的是在秧上结了一只只西瓜大小的柿子。柏萌看了看架子上的标签,上面写着是——柿瓜。
“柿瓜?”柏萌在心里琢磨着,“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这也许是西藏高原的特产吧!”
“好,这应该算一个!”他嘟嚷着伸手向秧上摘下了一个放到旁边的电子秤上,然后打开手中的塑料袋,取出里面的购货记录卡放进电子秤的打字孔中,只听“叭嗒”一声打下了一行字:
柿瓜: 0。58元。
柏萌装起柿瓜又转到了另外一个菜架上。只见这个菜架上摆着一堆堆象藕似的东西,可又不是藕。他看了看架上的标签,上面写着“雪莲藕”三个字。柏萌疑惑了,他知道雪莲是开在冰山上的一种小花,藏族同志常用它来形容性格坚强的妇女,当然这是再恰当不过了。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它还有藕啊!管它呢,买一个再说!就这样,柏萌买了几种在他说来是新奇的蔬菜。
他刚要往回走,一眼又看见那边还有一个屋子,门上一块牌子上写着“肉蛋部”三个字。他索性也走进去看看,只见里面满是猪肉、牛肉、羊肉、鸡蛋、鸭蛋、鹅蛋……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忽然他瞥到了一堆大得出奇的蛋。走过去一看,架上的标签写着是“鸵鸡蛋”,就又离开了。因为这种蛋他不仅见过、吃过,而且还知道这不过是把鸵鸟和鸡杂交培育出的一种禽类下的蛋。
他向门口走去,可是又一种颜色特别鲜艳的肉类把他吸引回来。这种肉切成一条条地装在塑料口袋里,整整齐齐地堆在架子上,标签上写着“甜味羊肉”。他奇怪了:羊肉都是膻的,而这怎么竟是甜的?干脆也称了一块。
柏萌的口袋鼓鼓囊囊的了,拎起来也觉得有些沉重。他决心不再买任何东西了,于是疾步走向菜场的出口,把记帐卡片递给收款员。他付了钱刚要走,那对始终走在他前面的藏族青年夫妇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并且回过头来和柏萌打了个照面。柏萌一眼认出了那个男的正是他在全国青联会议上结识的藏族作家巴桑。
他惊喜地喊了一声:“巴桑同志!”
“啊?柏医生!是您?”巴桑也认出他来了,一边叫着一边高兴地奔过来,他紧握着柏萌的手摇晃着,用流利的汉语连连说,“哈!想不到,想不到,在这遇上了您!”
柏萌高兴地说:“您要不回头可真要错过了!”接着瞅着那位藏族妇女问,“这位是——”
“噢,还没介绍!”巴桑爽朗地笑着,一把拉过那位妇女对柏萌说:“这是我的妻子央金。职业嘛,和我以前一样——电子技术工程师!”又指着柏萌对央金介绍:“这是滨海的医生柏萌同志!”
“噢,可不近哪!”央金大方地伸出手来同柏萌握了握,“请到家来坐坐吧!”
柏萌连忙推辞:“不!不!我来看个朋友,改天再去拜访你们吧!”说完就告辞走了。巴桑却象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连忙叫住他:“柏萌同志,您等一等!”
柏萌惊异地站下了。
巴桑说;“我和央金业余搞了个小发明,意思是想改进一下创作条件。结果呢,对于我的目的来说当然是失败了,可是我想它在其他方面——譬如说医疗方面也许还能有点用。请您抽空去看一看,帮我鉴定鉴定。”
柏萌忙问:“是什么东西?”
“类似于脑电图仪之类的吧!”
“是吗?”巴桑的回答立刻引起了柏萌的兴趣,他目前正致力于神经外科的研究,多么需要这类的仪器呀,于是忙说:“走!我跟您看看去!”
“现在?”巴桑问。
“现在!” ’“您不是去看朋友吗?” .“来得及!”柏萌几乎一刻也不愿再等了。
“那太好了!”巴桑高兴起来,转过头去对妻子说:“你去把刚才忘掉的菜买回来,我和柏医生先回去!”说完带着柏萌就走了。
巴桑的家并不太远,步行几分钟就到了。推开门柏萌楞住了:怎么?会客室变成了实验室了!满屋子都是电子元件,天棚上挂满了蜘蛛网似的电线。
“改行了?作家同志!”柏萌打趣地问。
“行倒没改,只不过是‘老调重弹’一回罢了!”巴桑也打着哈哈说,“过去我当工程师时写作是业余的,现在嘛,哈哈!老本行是业余的了!”
柏萌还没坐下就催促起来:“是什么宝贝快拿出来领教领教吧!”
“哎——看来您这性子说急可真急呀!”巴桑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从箱子里拿出一只电唱机大小的匣子:“请包涵!因为用途还不明确,所以暂时还没有取名!”
说着他打开匣子盖露出了一排电钮和仪表,又另外拿出了一只带满电极的盔帽,用导线把它连在匣子上。他一边摆弄一边说:“用的时候把这盔帽戴在头上,它就可以感应大脑中的生物电流,再经过这个小匣子里的电子元件的放大、微型电子计算机的处理,最后把结果自动打录在纸上……
“我本想发明这个东西可以减轻一下写作的负担。这写作,一个字一个字地往纸上写,实在是太辛苦了,效率也太低!
于是我想起了脑电图仪。既然脑电波的情况可以通过曲线形式记录在纸上,为什么不可以进一步把人的思维干脆用文字方式自动记录下来?这里只要再加入电子计算机的转换就可以了嘛!我和央金就这么干了起来。可是结果呢?哈哈……”
说着他把盔帽一下子套在柏萌头上:“哎——您来试试!
您来试试!可真有趣极了!”
“要我试什么?”柏萌坐在那里样子很象一个正在烫发的妇女,他摇着脑袋问。
“您试着想一篇小说!”
“可我不会呀!”
“没关系,您就想吧!”
“好!那我就当会儿作家!”柏萌兴致勃勃地说。
“那么,您先构思一下!”
柏萌想了大约五分钟说:“好啦!开始吧!”
只听“叭嗒”一声,巴桑扭开了开关,小匣子的指示灯亮了,不一会儿从缝隙里就徐徐地伸出来一张长长的打字纸,只见上面陆续地打着:我推开窗户,一阵喧闹的锣鼓声立刻传进屋里,由于兴奋,我的双颊绯红,脚步不停地在地上来回地走着……
突然门开了,巴桑你这家伙总瞅着我干什么?不管他,还得往下想!对,该是一个人闯了进来,嗨,真该死!这手背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