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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一)-第30部分

小说: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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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跑到门口,拉下门把手,觉得门锁机械设置解除了,他猛地把门打开了。 
  “万岁!我解放了!” 
  他把门里边的插销拉出来,确信门再也不会完全关死了。然后,他迅速跑进屋内,将他的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地都收进他的旅行袋里。尽管他的夹克衫已经湿透了,他还是给穿上了。他一手提着旅行袋,肩上扛着电脑包,他径直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他不禁停了下来。 
  回眸望去,他观察着这场恶战的场景。房间里,水珠还在墙上滴滴嗒嗒地流淌着,这哪儿还像是高级宾馆,简直更像是他家里简陋的工作间。不知咋的,他觉得有点不愿意马上离开这里了。他用拳头轻轻敲着墙。我得要求赔偿! 
  他肯定不能接受宾馆所给予的免费居住一周的赔偿——这种未必能实现的条件实际上仍然是一种揽客的促销手段。可是他确实觉得经受了这场折磨,他理所应当得到补偿。毛巾,或许我走的时候应该顺便带走一块宾馆的毛巾之类的东西。想着他不由得笑了起来。他飞快地跑向被他搞得一塌糊涂的战场,一手抓过他的战利品,顺手塞进他的行李袋里,然后飞奔出门。当听到背后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他不禁吓得浑身一阵哆嗦。 
  在他穿着湿漉漉的袜子、踏着嘎吱乱响的鞋子向电梯走去的时候,洛加心中暗想但愿他刚才只是摧毁了一个当地的网点,而电梯可能仍然是完好的。尽管他不喜欢此时被封闭在这个空间中的想法,但是当他按下了下行的按键之后,指示灯并没有亮。很明显,他刚才的所作所为造成的损坏,比他自己所料想的结果要严重得多。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咬紧下嘴唇。如果没有富余的数据系统的话,所谓的安全系统就无从谈起。而保障安全正是他的本职工作。他想着不禁咯咯笑了起来。无论如何,这正是他的工作。 
  一个紧急出口的指示标志让他走到了楼梯间,他开始沿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下走,从第21楼一直向一楼大厅走下去。在他往下走的时候,他的心情却在逐渐变好,他的愤怒之情慢慢变成了快乐。他觉得这很好玩——多年以来一直受到压抑的郁闷与厌恶的心情,今天终于得到了彻底解脱。 
  在走到第15层的时候,他才变得严肃起来。他今天要做一个讲演,而他写好的讲演稿的内容似乎有点不大适当了。他想着,耸了耸肩,可能是吧,在和宾馆的房间鏖战一场之后,以及在和一只活生生的泰迪熊相遇之后,他重新发现了自己的价值——包括他新产生的一个想法,即:强调安全不应该侵犯了人们的自由和隐私。无论如何,人们不应该用所谓的高新保安技术来作茧自缚。在他快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他点了点头,咬紧的嘴唇也松弛了,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终于做出了决定,今天早晨,他要做一个迥然不同的讲演,然后去寻找一份新的工作。 
  走到一楼大厅的门口,他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抓住了门把手。为了他个人的安全,或许还是干脆不去做什么狗屁讲演为好。 
  他转过身,继续走下楼梯来到了停车场。当他走近自己的汽车的时候,洛加斜眼瞥了一眼手里拿的过夜用的行李袋。“来吧,希尔多。”他悄悄说,“咱们赶快离开这儿回家去吧。”




《按回车键》作者:约翰·瓦利

   “这是电话录音。别挂断,请听完……”
  我狠狠地搁下了听筒,由于用力过猛,电话机给打翻在地。我站在一旁,大汗淋漓,气得浑身直打哆嗦。电话机开始发出一阵阵嗡鸣声。听筒离开叉簧时,电话机总是要发出这种声音的,可是现在这声音却比电话机通常发出的任何声音都要响上二十倍。我真弄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紧急!听筒掉离叉簧!”嘿,简直像是发生了天大的灾祸。
  电话是生活中琐琐碎碎的烦恼之一。说句坦白的话,难道你真乐意对着机器说话?但是,我刚才遇上的这件事情已经远非琐碎的烦恼,那是自动拨号机打来的电话。
  这是相当新的玩意儿。类似这样的电话我在上个月里收到过两三回,大多是保险公司打来的。他们对你作两分钟的宣传,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他们就会通知你回电号码(我曾经打过一次回电,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们。他们叫我不要挂断电话,于是我很快就在摩扎克公司保了险)。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弄到电话号码的。
  我回到浴室,抹去图书馆的书塑料封面上的水珠,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身体泡进水里。水太凉了,我又放了一些热水。我的血压刚刚恢复正常,电话铃却又响了起来。
  电话铃响了十五下,我却依然泡在浴池里,尽量不予理会。
  你可曾在电话铃声大作的情况下看书?
  待电话铃响到第十六下时,我站了起来,擦干身体,披上浴衣,不慌不忙地慢步走入起居室。我盯着电话机呆呆地望了一阵。
  电话铃响到第五十下,我这才拿起了听筒。
  “这是电话录音。别挂断,请听完全文。这个电话是从你隔壁邻居查尔斯·克鲁格家里打来的。每十分钟重复一次。克鲁格先生知道自己算不上最好的邻居,多有打扰,所以招呼打在前面。他请你立刻到他家里去一次,房门钥匙就在蹭鞋垫下面。进屋你就看着办吧。烦劳大驾,定会酬谢。”
  卡嗒,接着又是拨号声。
  我不是个急性子。十分钟后,电话铃又响了起来,而我还坐在原处思考。我抓起听筒,全神贯注地听了起来。
  还是那几句话,一字不漏,但不是克鲁格的声音。这是合成的声音,带有“说说拼拼”那档学习节目主持人那股热情。
  我又从头到尾听了一遍,这才搁下听筒。
  我考虑报警。查尔斯·克鲁格在我隔壁住了十年。十年里,我和他只说过十几次话,每次不超过一分钟。我是什么也不欠他的。
  我又考虑置之不理。当我还在左思右想的时候,电话铃又响了起来。我看了一下手表:十分钟。我抓起听筒,又立刻搁了下去。
  我完全可以把电话机拆掉,这不会影响我的生活。
  但是,我最后还是穿好衣服,出了前门,一个左拐,向克鲁格住宅走去。
  街对面的邻居哈尔·拉尼尔正在屋外刈草坪,他对我招手致意,我也向他招手回礼。这是八月一个迷人的傍晚,七点左右。暮色已深,刚刚割下的青草散发出馥郁芳香。我一向喜欢这种沁人心脾的气息。我自己的草坪什么时候也该刈一下了,我心里盘算着。
  这种想法克鲁格是不会有的。他的草坪一片褐色,高及膝盖,而且蔓草丛生。
  我按了一下门铃,却不见动静,于是又敲了几下房门。随后,我叹了口气,朝蹭鞋垫下面看了看,接着就用在那儿找到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克鲁格?”我把头探过门内,喊了一声。
  我在短短的过道里踌躇不前,人们在不知道自己是否受欢迎的情况下总是这样犹豫不决的。和往常一样,窗帘遮掩着,屋内暗得很。但是,在那间起居室里,十架电视荧屏放出的光亮,却足以使我看清克鲁格。他坐在桌前的一张椅子上,面孔搁在电脑键盘上,头部一侧已被子弹削去。
  哈尔·拉尼尔是洛杉矶警察局电脑操作人员,当我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之后,他立刻报了警。我们两个人一起等待着第一辆汽车的到来。拉尼尔老是问我是否碰过什么东西,而我反复强调没有。除了前门把手,我什么也没有碰过。
  一辆没有拉响警报器的救护车开了过来。不一会儿,警察纷至沓来,推来拥去的,到处都是。邻居们有的站在自己的庭院外边,有的站在克鲁格屋前,议论纷纷。一些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及时赶到,拍下了塑料布裹着的尸体被人抬出屋子的情景。男男女女,来来去去,我猜想他们是在干着警方的例行公事,拍下指纹啦,收集证据啦。我本想回家,可是他们却要我等在那里别走。
  我后来被带去见警探奥斯本,因为案子由他负责。我被领进克鲁格的起居室,所有的电视荧屏仍然亮着。我和奥斯本握了握手,他说话之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他个儿矮小,已经秃顶。在他看见我之前,他看上去仿佛已经精疲力尽,可后来,虽然脸上并没有呈现什么变化,他看上去却没有了一丝倦意。
  “你是维克托·埃帕菲尔?”他问。我告诉他是的。他朝屋子做了一个手势:“埃帕菲尔先生,你能否告诉我屋子里的东西是否被人拿走过?”
  我猜谜似的朝屋子四周又扫了一眼。
  壁炉。窗户上的窗帘。地板上的地毯。在起居室里,除了这些之外,你不会再找见其它什么东西的。四面靠墙平排着桌子,只在屋子中央留有一个窄小的通道。而在那些桌子上面放的是显示器,键盘,驱动机——全是新时代虚有其表的小摆设,全由粗粗的电线电缆互相连结着。桌子下面还有微机和装满电子元件的箱子。桌子上方是直抵天花板的搁板架子,上面堆满箱子,箱里装的是磁带,光盘,胶卷……这些玩意儿有个名称,当时我记不起来。应该叫软件。
  “这里没有家具,是吗?除了……”
  他看上去有点困惑不解。
  “你的意思是说,这儿早先有家具?”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这时才恍然大悟,他误会了。“噢,你以为我以前来过这里,可我大约一小时之前才第一次跨进这个门槛。”
  他皱起了眉头。我讨厌他那种神情。
  “法医说这个人是三小时前死的。维克托,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呢?”
  我虽然不喜欢他对我称名不称姓,却也无可奈何。我明白自己不得不把电话的事如实对他说明。
  他看上去有点将信将疑。核实一下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何乐而不为呢?我、拉尼尔、奥斯本和其他一些人蜂拥来到我的住宅。我们进屋的时候,电话铃正响个不停。
  奥斯本抓起听筒就听,他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夜色更加浓重,他的脸色也更加难看。
  等下一次电话铃响,还需要十分钟。在此期间,奥斯本察看了我起居室里的一切。当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时,我竟有点得意洋洋了。他们录下全文之后,我们重又回到克鲁格的住宅。
  奥斯本走到后院看了看克鲁格屋后林立的天线,印象似乎非常不错。
  “街那头的马迪森夫人以为他在试验与火星人取得联系,”拉尼尔笑着说,“而我呢,则认为他在偷看有线电视。”这里有三个抛物面天线,六根高高的天线杆以及一些电话公司大楼上面可以看到的发射微波的玩意儿。
  奥斯本又把我带到起居室,要我描述一下当时见到的情景。我虽然不明白这会有什么用处,总还得尽力而为。
  “他正坐在那把椅子上,就在这张桌子前面。我看见地板上有支枪,他的手正好垂向枪。”
  “你认为这是自杀吗?”
  “是的,我当时是这么想的。”我等待着他的高见,可他却不作任何评论,“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他叹了一口气:“一份遗书也没留下。”
  “这种情况不见得都留下遗书。”拉尼尔说。
  “是不见得,但是他们却往往那么做。所以,当我找不见遗书,鼻子就开始抽搐。”他耸了耸肩:“也许这并没有什么关系。”
  “那个电话,”我说,“也许可算一份绝命书。”
  奥斯本点了点头:“你还注意到什么吗?”
  我走到桌旁,望了望键盘。这是得克萨斯仪表厂的产品,型号Ⅱ—99/4A。在键盘右侧有一大摊血迹,他的头原先就搁在那里。
  “我还注意到他当时正坐在这台机器前面。”我碰了一个键,键盘后面的显示器荧屏上立刻布满了字符。我赶紧把手缩了回去,目不转睛地望着行文。

  文件名:向真实世界告别
  日期:8月20日
  内容:遗嘱;杂录;特辑
  文件编制人:查尔斯·克鲁格
  按回车键,打开文件。

  尾处的黑方块忽明忽暗。我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光标。
  人们聚集在电脑周围。拉尼尔是电脑专家,他解释说,许多电脑在十分钟无人操作的情况下,字符会自动从荧屏上消失。这台电脑在我按键之前一直闪烁绿光,而在我按键之后,才在蓝的底色上显示出黑色字符。
  “对这台机器检查过指纹没有?”奥斯本问道。看来谁也说不清楚,奥斯本于是拿起一支铅笔,用有橡皮的一头按了回车键。
  荧屏上的字符顿时消失,但是蓝的底色一时没变。瞬间,荧屏上端开始布满小小的卵形体,像雨点似的向下移动。真是密密麻麻,令人眼花缭乱。
  “那是药片,”一位警察惊奇地说,“瞧,那肯定是安眠酮,这是宁比泰。”其他的警察相继说出了一些药名。我也认出了大仑丁,那些中间有醒目红色条纹的白色胶囊,这药我多年来每天都要服用。
  药片终于停止飘落,这台该死的机器却开始对我们奏起了音乐。“我的上帝离你更近。”还是三部和声呢!
  有些人忍俊不禁,笑出了声。听那种可怕的挽歌简直令人毛骨悚然,我认为谁也不该感到滑稽,可是,那声音听上去仿佛是用玩具口哨、玩具小笛和汽笛风琴混和而成,听了谁能忍住不笑呢?
  随着音乐之声,从荧屏的左侧出现了一个完全由小小的方格组成的形体,忽闪忽闪地移向中央,犹如电子游戏里的人形,虽然还说不上栩栩如生。你必须运用想像力才会相信这是一个人。
  有个图像在荧屏中央出现,而那个人则停在它的前面,弯下了腰。人的下面又出现了一个东西,像把椅子。
  “那是什么东西?”
  “是不是微机?”
  应该是的,因为那小人伸出了手臂,像钢琴师在钢琴前那样上下敲打。他在打字。字符出现在他的上方。
  我在此行某处有所遗漏。我日日夜夜坐在这里。
  一个在同轴网中心的蜘蛛,是我观察一切的主……
  而这样说还是不够的。必须加以补充。
  在此输入你的名字
  “耶稣基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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