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那些回忆,或许搞笑,或许悲伤-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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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台球王子
这是个听来的故事。
曾有一段时间非常热爱台球,而且球技惊人,十杆中有四杆是跳球,剩下六杆都滑杆了。打台球至今,未打入过一个球,也算技压群雄了。曾有几位球界高人相聚,研究为何聊聊的球技一精如斯,结论是天纵奇才,球界奇葩,是老天爷派下来让所有菜鸟都充满自信的人菜。
事实果真如此?俺呸!俺把白球推进去很多次,怎么能不算进球?
好了,不扯淡了,开始这个小故事。
有回和朋友一起打球时,听球室老板说王子很久不来了,其他几个人立即唏嘘的叹气。朋友也跟着装腔作势的叹气,这勾起了我无限的好奇,于是四处打听,知道了那个故事。
故事是有一个师哥,也就是台球王子,他的球技出神入画,是本市第一流的高手。这个高手和其他当时打台球的人一样,整天无所整整,是别人口中的小痞子,以打球赌钱为生。不过王子这人很怪,每次压钱都不超过五百,如果对手压多了,他就弃杆不玩了。
有王子当然肯定会有公主,这个公主是歌厅里的服务员,兼作三陪,干净的那种。据说人很漂亮,一笑倾城,许多人去那家歌厅就是奔了公主去的。
王子和公主很恩爱,两个人租了个简陋的平房同居,王子打球时公主就在一旁看着,公主上班时王子就在一旁守着,真是恩爱的让人嫉妒。
直到有一天,故事里出现了个大反派,一个道上混的龙头老大。这老大早听说公主的美貌,一见之下顿时色欲填心,于是动手动脚。王子立即护在公主身前,结果让老大的手下打的遍体鳞伤,丢了出去。那天公主和老大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没人知道。
王子一直试图冲进去,直到被打的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故事到这里,和其他蛊惑仔电影没什么区别,全都在我预料中,我甚至想到那公主的结局有二,一跟了老大,二以死相拼,结果真就死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很出人意料。
王子那天夜里还没送到医院就死了,但下半夜,王子又出现在歌厅外,还是一身的血迹。歌厅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死了,所以看到他立即惊恐的四散奔逃。老大的他的手下出来,也怕了,就把奄奄一息的公主放了。王子抱着公主向外走,没走几步就倒下了。
有人上前想帮他们一把,结果发现两个人都没气了,于是报案,警察来时老大和他的手下都跑了。救护车把两具尸体拉回去,然后医生就发现其中一具尸体就是不见了的王子。这属于假死复苏,于是对王子的尸体重点抢救。奇迹再次发生,两个人都活了过来,不过女的破相,不会再有歌厅酒店敢用她,男的手筋断了,握不了球杆。
治疗花了很多钱,把王子的存款掏空了。后来公主做了整容手术,再后来就嫁人了,老公不是王子。王子不再迈进球室一步,整天喝酒,终于有一回喝多了,酒精中毒死在家里。
自从王子死后,球室就开始闹鬼,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有打球的声响。很多值班的人都听到过,但开灯时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可球桌上真有的一局球开始了。只要人一离开,打球声就会继续响起。球室老板说那是王子,他是球界公认的天才,虽然死前再没摸一下球杆,但他的心里仍有球,割舍不下。
这个故事很坎坷,在我听完后也唏嘘了一段时间。
但转念间想,有怎样的选择便会有怎样的人生。如果王子不以赌球为生,那很可能是个有前途的运动员;如果公主不以在歌厅卖笑为生,正正经经的做人,又怎会惹上道上的人?
所以人生没有捷径可走,有怎样的因,便会有怎样的果。
五十二:莫问当年黄粱梦
写个童年时的往事,那时我五六岁,是个小P孩。
姥姥家在山上,不远处有片坟地,年代久远,墓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几块已经发黑的青砖堆砌在一起。如果不说,没人会想到那是个墓地。
小时候的我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整天到处疯,姥爷姥姥说过不许去那里玩,说有专吃小孩的鬼。我表面上答应了,但实际上常去那玩。那是片阴森的林子,终年不见阳光,即使冬天树叶落尽,只要走进林子就仍有种不见天日的感觉。我很喜欢那种感觉,特别是夏天。最为主要的是,林子里有个有趣的大爷。
那个大爷总搬了个马扎坐在那堆青砖旁,面无表情的看人。我记得第一次看到大爷时,被他吓了一跳,后来经常路过,看的多了也就不怕了,而且觉得很有趣。
有一回,姥姥上山割草,快五点了还不回家,姥爷就让我去迎一迎。我跑出去,没走往常的道,而是选择穿过那片林子走近路。那是秋天了,我记得那天好像风挺大,落叶纷飞,不知从哪来的枯草被卷起来,贴着地面滚动。我踩在上面,向林子深处跑,突然就看到大爷,他和往常一样坐在青砖旁,就在我要路过去时,他突然向我招手。
我本来能一口气跑过去,但看到大爷寂寞的眼神就心软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纯善的好孩子,所以就过去问有什么事。大爷问我有没有时间,坐下来陪他说会话。我看看天,貌似还早,听大爷说会话应该不会耽误事,就坐下了。大爷显然很久不说话了,在开口前眼睛看着前方呆坐了很久,在我几乎忍不住时才开始说,而且一口气就说了很多话。
大爷说了两个故事,据我猜测,那就是大爷自己的一生。
故事一,开始时大爷是个穷小子,在一家商号当小伙计,他的人生目标就是成为掌柜的,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做一切事情,包括卑鄙的事。后来经过努力和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小伙计终于成了掌柜的,而且娶了老板的女儿。
大爷说这个小子得意扬扬,似乎天下没什么事能难住他。然后日本人打来了,掌柜的成了汉奸,他老婆被日本人强奸了也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大爷说别提血性,他那会连人都不是了。
日本人给掌柜的提供更大的台子,让他当大官,所有汉奸商人都得听他的。除日本人外,他跺下脚整个地界都得震三震,那威风那排场简直不可一世。可是掌柜的不高兴,因为老婆与他反目成仇,同行背后都骂他狗日的,那些风光背后是不尽的唾骂。
掌柜的后悔成为汉奸,但已经回不了头了。日本人给他权,他享受这权,所有敢和他作对的人都难有好下场;日本人给他钱,他享用这钱,尽管这每一个大钱都是同胞的血肉;日本人给他毒品,他依赖这毒品,那不是鸦片,而是真正的毒品,摧人意志的东西。许多个日日夜夜,掌柜的都想重新做人,但毒瘾犯时,他满地打滚,哪还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样子?哪怕日本人让他吃大便也会毫不犹豫的咬上一口。
后来日本人败了,走了。掌柜的却走不了,隐姓埋名遁走他乡。一面躲避除奸队追杀,一面提防不被老百姓认出来。这样过了些日子,内战暴发,再后来解放了,掌柜的被捕了,送去戒毒,参加劳动改造。因为当年掌柜的虽然大权在握,但并没杀过一个人,而且曾多次卖药品给共产党,所以轻判了。
出狱后,掌柜的成了一个工人,本本分分的生活。
故事二,掌柜的有个儿子,和他当年一样名利心很重,怎么劝都不管用。那时解放很久了,他儿子因老子的问题入不了党,做什么都抬不起头,更不用说当官。后来文革了,他儿子因为狠毒而有心计而风生水起,一个个从前看不起他们家的人都倒在了脚下。
掌柜的觉得儿子要走自己当年的路,那是一条不归路。掌柜的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且还没成亲,因此不许他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他儿子本来就恨这个爹误了他十几年,所以掌柜的劝的多了,就恶向胆边生,乘夜打断了掌柜的腿,让他下不了地。
儿子打断老子的腿,不管到什么地方说,都是十恶不赦的事,但是掌柜的拖了双残腿就是找不个说理的地方,他受尽白眼和讥笑,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帮他,掌柜的是爬出家又爬回家。
掌柜的在家休养了快一年才恢复,但腿仍一瘸一拐。那时文革已经进入最疯狂的阶段,掌柜的儿子名声也如日中天,手指所向,可以说是血流成河,数不尽的漂亮女人以革命的名义投怀送抱。而他的对头不知怎么查出了掌柜的成分并非工人,而且查出了掌柜曾是个大汉奸。
掌柜的儿子好容易才爬上人生的顶点,当然不肯轻易认输,他组织了队伍,准备把那个对头连锅端了。就在他一切都准备好时,掌柜的出现了,要找他谈谈。掌柜的儿子出于种种考虑,没当众翻脸,把掌柜的带进一个屋子。结果掌柜的二话不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掌柜的杀了儿子,儿子的手下又杀了他,一个被当作烈士送去下葬,一个丢在了山上的林子里。但最终的结果却并非如此,被当作烈士的查出成分是汉奸的儿子,尸体又被挖出丢进海中,鱼虾尽食,丢在林子里反倒被好心人埋进土里。
大爷的故事还不曾讲完,姥爷和姥姥连同我哥跟爸妈的声音就在远处响起,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天黑了。我向大爷说爸妈找来了,就跑掉了,把大爷丢在背后的林子里,隐没在黑暗中。
小时候不懂事,不觉得大爷的故事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许多细节都遗忘了,要靠想像来连接。那是两代人完整的人生,起落沉浮。
只可惜那晚走的太急,不曾听大爷细说这人生沉浮的感受。或许大爷还不曾总结出什么真谛,不然他就不会再枯坐林间。可我又想,总该有些什么体会,毕竟不论作人还是作鬼,都已经那么多年了。
那天听故事后,我再没见到林中的大爷,他墓前的那几块青砖人被挖走了,不知填了谁家的院子。
五十三:莫道前路风和雨
突然想起一位武林中人,是我姥爷当年的知交。
这位前辈的名字在这里就不提了,因为俺要讲的这个故事是当年武林的顶级秘密。略知一二的人,看完后大概就会猜出这人是谁,不知道,就当是个可听可解闷的故事吧!
我姥爷的这位知交,在当年也是赫赫有名,在解放前当过国民党的大官,艺高人胆大,而且好出风头。解放前就认识我姥爷了,认识的过程相当有趣。
当时我姥爷虽然武艺高强,但知道的人不多,至少圈子里的人知道的就没几个,他老人家只在山野间练武,教儿女们练武也都选择四五点或十一二点。虽然这么隐密,但还是会被邻居或偶尔发神经夜游的人看到,看到了自然就会说出去。一个人说给另一个人听不会走形,另一个人再说给另另一个人听就难保不加工一下,如此传来传去,就成了夜间林中有二三大侠,高来高去,令人敬仰。
我们地界那是武林重地,几条街上拳馆如林,张家放个屁李家就能闻到味,这就能成踢馆的借口。更何况凭空蹦出来两三个大侠,抢了风头,太可气了。所以这几家拳馆的师傅便林中探幽。结果如何不得而知,因为我姥爷是个谦虚的人,从不以打赢了几家拳馆师傅有什么可炫耀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民间高人多的是。
后来那几家拳馆的师傅不知怎么的联合了起来,要砸场子。所谓砸场子,其实就是砸姥爷的家。那位大官得知消息后也去了,不过只是旁观,也不加阻止,因为他也很想知道我姥爷的武艺究竟如何。
我姥爷很客气的请诸位大侠到林中一述,免得毁坏了家中器具。诸大侠以为使得,便跟了出去。进林中后不多久,我姥爷就回了家,然后那个大官也离开了。至于那几家拳馆的师傅,直到快天黑时才离开,看起来都没受什么伤,只不过全部闭馆了一个多月。
以上,都是我从一位姓于的,偶尔相识的武林前辈那听来的,他是当天旁观者之一。
下面,接着那位大官说起,他和我姥爷相识是从比武开始,谁输谁赢我姥爷从不说,只说那位前辈不服气,说自己轻功了得,我姥爷就问如何个了得法,那高人说明日后便知。
第二天,我姥爷听说那高人喝了一斤白干,然后徒手攀上六七层楼高的烟囱,然后单手倒立,又在烟囱上练八卦拳,游走如风。又过了一天,那位前辈来到我姥爷面前,得意扬扬,问我姥爷如何。我姥爷哈哈一笑,说玩杂耍也不过如此,那位前辈就很气馁。其实我姥爷还真不一定能有他那功夫,翻墙越岭如履平地。后来两人成了知交,我的小舅还跟随前辈习武。
那年头,我姥爷家已经败落,但只要那位前辈来的话,家中如果有二两面,就做二两的面片汤,有如果有二两米,就有二两米的白粥。那位前辈也不嫌弃,有什么吃什么,一样开心的很。
因为我姥爷与这位前辈交好的原因,那些拳馆的师傅再没来找麻烦。后来就解放了,那位前辈投诚共产党,继续风光了一段日子。不久,文革开始了。
文革中凡与国民党沾边的人都难有好下场,更不用说当过国民党的官。那位前辈遭到了非人的迫害,也不知是谁的主意,先打断他的双腿,免得跟飞贼燕子李三一样逃了。那位前辈如果想逃,就算关在五楼加了铁栅栏也没用,他当国民党的官时,经常走窗户,而且是四楼。可面对一群昨天还和你是同志的人,前辈犹豫了,或者说是害怕了,这一耽搁,他的双腿就断了。
批斗了一阵子后,残废了的前辈就被丢在了一边,因为他快死了。是我小舅去照顾他,并送了他最后一程。
后来文革结束了,关于那位前辈的传闻忽然多了起来。有说他被打断双腿后离开当地,静养了两年,腿恢复如常,做了几件轰动一时的大案,快意恩仇后去了香港。有说前辈在家静养几个月后,有一晚突然出现在某地,满面红光的说要去某某地,然后飞身上墙,纵跃间消失了,从此下落不明。有说前辈拖着残腿去了三合塔,出家当了道士,悟透因果,某天自塔顶纵身跃下,但落地时只剩下一身的道袍,人却兵解而去。有说前辈去了邻近的城市,拄着双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