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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高尔夫球场上的疑云txt-第5部分

小说: 高尔夫球场上的疑云txt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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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夫人,前门是半开着的。看来很可能凶手是打那儿进
来的,但又不是强行进来的。你能提供什么解释吗?”
①法语:天哪。一一译注。
“要不我丈夫最后出去散步,回来时忘了把门关上。”
“这种情况有可能吗?”
“很可能。我的丈夫是个最心不在焉的人。”
雷诺夫人说这话时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她丈夫性格中
的这一特点有时不免使她心烦。
“我想可以引出一个论断,”局长突然说,“既然这两个
暴徒坚持要雷诺先生把衣服穿好,看来他们要带他去的地
方,也就是说藏着‘秘密’的地方离这儿有些路程。”
检察官点点头。
“是呀,有些远,但也不太远;因为他说过天亮以前就回
来的。”
“末班车什么时候离开梅兰维车站?”波洛问道。
“朝一个方向是十一点五十分,朝另一个方向是十二点
十七分。不过很可能他们有一辆汽车等着。”
“当然。”波洛表示同意,有些丧气的样子。
“说实在的,那倒也是追踪他们的一个途径。”检察官
说,脸色豁然开朗。“一辆载有两个外国人的汽车是足以引
人注意的。贝克斯先生,这一点可提得好哇。”
他自以为很得意,接着对雷诺夫人说,脸色又显得郑重
起来:
“还有一个问题。你认识有个名叫杜维恩的人吗?”
“杜维恩?”雷诺夫人沉思地重复着这名字,“不,暂时我
不能肯定。”
“你从来没有听你丈夫提起过这个名字吗?”
“没有。”
“你认识有个本名叫‘贝拉’的人吗?”
检察官说这话时,一面仔细观察着雷诺夫人的神色,力 
图出其不意地抓住她动意气或是认识这人的迹象,但她仅 
仅摇了一下头,态度自若。他接下去又问道: 
“昨天晚上你丈夫接见过一位客人,这事你知道吗?”
这会儿,他看到她双颊浮起一阵红晕,但是她镇静地回
答道:
“不知道。那是谁?”
“一位小姐。”
“真的?”
可是这当口检察官不愿再多说什么。看来多布勒尔夫
人不像与罪行有什么瓜葛,除非必要,他不想使雷诺夫人感
到烦恼。
他向局长作了个暗示,后者点头以示回答。接着他起身
穿过房间,回来时手里拿着我们在棚屋里看到过的那个玻
璃缸。他从缸中取出了匕首。
“夫人,”他轻声说,“这东西你认得吗?”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
“认得。那是我的一把小匕首。”然后她看着那沾污的刀
尖,身子向后退缩着,眼睛由于恐怖睁得大大的。“那是……
血?”
“是的,夫人。你的丈夫是被人用这刀刺死的。”他匆忙
地把匕首移开了,“你能十分肯定这就是昨晚放在你梳妆台
上的那一把匕首吗?”
“啊,就是的。那是我儿子送给我的一件礼物。大战期
间他在空军中服役。当时他虚报了年龄。”她的声音中有一
种做母亲的骄傲。“这是用流线型飞机的金属片制成的,儿
子送给我作为战争的纪念品。”
“原来是这样,夫人。这就给我们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的儿子现在在哪里?必须给他拍电报,不能耽误。”
“杰克吗?他正在去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路上。”
“什么?”
“是的。我丈夫昨天打电报给他。他本来派他去巴黎办
事,可是昨天他发现必须让杰克立即去南美。昨天晚上有一
艘从瑟堡开往布宜诺斯文利斯的船,他就打电报给他让
他搭这条船。”
“你知道他去布宜诺斯文利斯有什么事情?”
“不,先生,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布宜诺斯文利斯不
是我儿子的最终目的地,到了那儿他还要从陆路去圣地亚
哥。”
检察官和局长异口同声地喊道:
“圣地亚哥:又是圣地亚哥:”
正当我们大家因为提到了这个地名目瞪口呆时,波洛
走近雷诺夫人。他本来一直站在窗户那里,像在梦幻中似的
迷悯。刚才所发生的情况他有没有完全注意到,我倒还有些
怀疑。他在夫人旁边站住了,并行了礼。
“Pardon①,夫人,我看一下你的手腕可以吗?’,
雷诺夫人对这个请求略微感到突冗,但是她还是把手
伸了过去。两只手腕的周围都有很深的痕迹,颜色红红的,
说明绑着的绳索陷到皮肉里去了。他仔细察看时,我感到我
原来在他眼中看到的那种短暂的激动的闪光消失了。
“这一定使你很痛吧。”他说,又流露出茫然不解的神
色。
但是检察官激动地说道:
“必须立即打电报给小雷诺先生。他所说的有关圣地亚
哥之行的一切,我们应该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一点至关重
要。”他踌躇了一下,“我原本希望他就在近旁,这样可以减
少些你的痛苦,夫人。”他顿住了。
“你是说辨认我丈夫的遗体吗?”她低声说。
检察官低垂了头。
“先生,我是个坚强的人。凡是要求于我的,我都受得
了。我已准备好了……来吧。”
“晤,明天还不迟,我向你保证……”
“还是去辨认一下的好,”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一阵痛苦
的痉挛掠过她的脸。“医生,请扶我一下吧。”
医生赶紧走上前来。女仆把一件斗篷给雷诺夫人披上
了,于是一行人缓缓地走下楼梯。贝克斯先生赶在前头先打
开了棚屋的门。不一会,雷诺夫人出现在门口。她脸色惨白,
但显得果断坚毅。她抬起手按着脸。
①法语.请原谅。——译注。
“等一等,先生,让我镇静一下。”
她移开手,俯视着尸体。这时原来一直支持着她的那种
惊人的自制力一下子消失了。
“保罗:”她呼喊着,“亲人啊!啊,上帝。”往前一栽,她跌
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波洛立即奔到她身边,翻开她的一只眼的眼险,按着她
的脉搏。当他感到她确实是昏过去了,才满意地退在一旁。
他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真是个糊涂虫,我的朋友!要说女人的声音中倾注
着爱情和悲痛的话,我刚才听到的算是最逼真的了。我那小
小的见解全错啦。Eh bien①!我必须从头开始!”
①法语:好吧。一一译注

 








医生和阿于特先生两人把那失去了知觉的妇人抬进屋
里。局长在后面望着他们,摇着头。
“Pauvre femme①,”他喃喃自语,“这个打击对她太大
了。哎,我们却无能为力。波洛先生,我们现在去看一下现
场怎样?”
“请吧,贝克斯先生。”
我们穿过邸宅,由前门走出。经过楼梯时,波洛抬头看
了一眼,很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仆人们什么也没听见,简直不可相信。那楼梯吱吱作
响,三个人从上面走下来,连死人都会惊醒哩2”
“可别忘了,那是在半夜里,那时大家都睡得很熟哩。”
①法语:可怜的妇人。——译注。
但波洛还是摇着头,似乎不能完全接受这个解释。在车
道的拐弯处他停下来,又抬头望着屋子。
“首先,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去试试门是不是开着?这
样做太不合情理。要说先试着把窗橇开倒更合情合理。”
“可是底层的窗户都有铁的百叶窗挡着的。”局长表示
异议。
波洛指着二楼的一扇窗户。
“那是我们刚才打那儿出来的房间,是吗?瞧,窗那儿有
棵树,打树上爬上去不是再容易不过的吗?”
“可能是的,”局长承认道,“可是这样做的话,他们就不
可能不在花坛里留下脚印。”
我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在通向前门的台阶两旁各有一
个椭圆形的大花坛,里面种着鲜红的天竺葵。所提到的那棵
树的根实际上在花坛的后面,要走到树跟前就必得踩上花
坛。
“你瞧,”局长继续往下说,“因为天气干燥,车道和小径
上都没有什么脚印。可是,踩在花坛的松软的泥土上,那又
是另一回事啦。”
波洛走近花坛仔细地察看。正像贝克斯先生说的那样,
那泥土很平整,看不出一处有凹陷的痕迹。
波洛点点头,贝克斯的话似乎已使他信服。我们转过身
去,可是波洛突然又走开了,开始察看另一个花坛。
“贝克斯先生!”他叫道,“看这儿,有好多痕迹够你瞧的
了。”
局长走到他一旁,微笑着。
“亲爱的波洛先生,毫无疑问,这些都是花匠的大钉靴
的脚印。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这边没有树,因
此也无法爬到上面的一层楼。”
“真是,”波洛说,显得很沮丧。“那么你认为这些脚印都
是无关紧要的啦?”
“根本无关紧要。”
接着,波洛却说: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有点小小的意见:这些脚印是
我们到目前为止看到的最重要的东西。”
这番话可着实使我吃惊。
贝克斯先生不作答,仅耸了耸肩膀。他太拘泥于礼貌,
没有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相反,他问道:
“我们往前走吗?”
“当然,这些脚印我以后再作调查吧。”波洛愉快地说。
贝克斯先生不是顺着车道走到大门口,而是走上了向
右角岔开去的一条小径。小径有缓坡往上拐到邱宅的右面,
两旁是一片灌木。突然小径通向一块小小的空地,在那里可
以瞥见海的景色。空地上安有一个座位,不远处有间东倒西
歪的棚屋。再走几步路是一排整齐的矮树,标志着热内维芙
别墅的地界。贝克斯先生从矮树中穿过去,我们发现置身在
一片宽阔旷地上。我环顾周围,看到了一种情景,使我吃惊
不小。
“嗳,这是个高尔夫球场。”我叫喊道。
贝克斯点点头。
“球场还没有竣工,”他解释道,“打算在下个月的某个
时候开放。那尸体是今天一清早在球场上干活的几个人发
现的。”
我倒抽了一口气。片刻前,我没有注意到,紧靠我左边
有一个狭长的坑,里面躺着一个脸朝下的男人的身体!瞬
间,我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我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不会
是悲剧重演了吧。可是局长打断了我的思绪,他走上前去,
恼怒地厉声喊道:
“我的警察干什么来着?他们得到严格的命令,没有正
式的证件,什么人都不准走近场地。”
那躺在地上的人转过头来。
“可是我有正式的证件呐,”这人说着,一面缓慢地从地
上爬了起来。
“原来是可敬的吉罗先生。”局长叫道,“我甚至没想到
你已经来啦。检察官已经等得你不耐烦了。”
他说话的当儿,我怀着极大的好奇心打量着那新来的
人。这位巴黎治安部来的名探,我是久闻其名的,见到他本
人我极感兴趣。他个子很高,三十岁模样,褐色的须发,颇有
军人风度。他举止傲慢,说明他很自以为了不起。贝克斯给
我们相互作了介绍,他把波洛介绍为同僚。这位侦探的眼睛
里闪现出一种感兴趣的光芒。
“我听到过你的名字,波洛先生。”他说,“早些时候,你
相当惹人注目,是吗?不过眼下方法可大不相同啦。”
“说得对,不过犯罪还是犯罪呀。”波洛轻声说。
我一下子就意识到吉罗是不准备友好相处的。他不愿
意波洛跟他合作共事。我感到要是他发现什么重要线索的
话,他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检察官……”贝克斯又开口了。
可是吉罗粗暴地打断了他:
“检察官顶什么用,光线才是重要的东西。说真的,再过
半小时左右天就要黑下来了。这案件我全清楚。至于这屋
里的一些人,等到明天再盘问他们还不迟。可是,要发现有
关凶手的线索,就只有这个地方。是你的警察在这个地方到
处乱闯吗?我原以为他们现在该多懂些事理呢。’’
“他们肯定要懂得多哩。你埋怨的那些脚印是发现尸体
的工人留下的。”
吉罗厌恶地咕噜了一下。
“我能看出他们三人穿过篱笆进来的足迹——他们可
狡猾哩。你一眼可以认出中间的脚印是雷诺先生的,可是两
旁的脚印已小心地抹掉了。倒不是说,在这结实的地面上还
能看到很多什么东西,可总不能让他们侥幸地滑过去吧。”
“外表的标记,”波洛说。“原来你要我的是这个,对吗?”
那一位侦探瞪了他一眼。
“当然罗。”
波洛的嘴边浮现出一丝微笑。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
自己抑制住了。他俯下身去,那里平放着一把铁铲。
“这是用来掘墓的,一点不错,”吉罗说,“可是从这上面
你是得不到什么线索的。这是雷诺自己的铁铲,再说使用铁
铲的人还戴着手套哩。喏,这就是。”他用脚尖点着留有两只
沾满泥土的手套的地方。“也是雷诺的……再不然至少是他
的花匠的。我告诉你,策划作案的人是不冒什么风险的。这
人是被人用他自己的匕首戳死的,原来的打算也是用他自
己的铁铲来埋葬他的。他们算准了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可
是我一定要挫败他们。总会留下什么的!我一定要找到它。”
可是波洛这时显然对别的一件东西发生了兴趣。那是
一小段变了色的铅管,就在铁铲旁边。他轻轻地用手指碰了
碰,
“那么这也是属于被害者的罗?”他问道。我觉察到这一
问题含有一种巧妙的讥消口吻。
吉罗耸耸肩,表示他不知道,也不屑一顾。
“说不定已在这儿有好几个星期哩。反正,我不感兴
趣。”
“相反,我觉得它非常耐人寻味哩。”波洛不动声色地
说,
我猜想他只是一心想惹那个从巴黎来的侦探生气。要
是这样,他也确实做到了。吉罗粗暴地转过身去,一边说他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一边又俯下身去继续仔细地察看地面。
这时候,波洛似乎灵机一动,退回地界这一边,试图推
开小棚屋的门。
“锁上啦,”吉罗扭转头说,“那只是花匠放置杂物的地
方。铁铲不是从那儿拿来的,是从邱宅那头的工具间拿来
的。”
“了不起,”贝克斯欣喜若狂地对我低语道,“他才来半
小时,可已什么都了如指掌了。这真了不起呀:吉罗无疑是
当今最伟大的侦探。”
尽管我打心底里对这人没有好感,暗地里也不免深感
佩服。他的形象似乎给人一种工作效率高的感觉。我不禁
想着,到目前为止波洛还没有什么足以夸耀的见解,这一点
使我不免感到懊恼。他的注意力看来都集中在各种跟当前
的案件毫无关联的愚蠢的物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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