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柔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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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达点点头,随后冲他微微一笑,“谢谢。”
他盯着她,困惑不解。“为什么?”
“为了你没有把我看作妨碍了你似的。”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我从没说过你不是一个出色的记者,阿曼达,正是感情易冲动的一个。只要你决定不独自来追捕亨利·罗森,我没有一点怨言。”
她颤抖了,“我想你可以指望,我会等你去干那事的。我仍然没有忘记朝我射来的几枪以及拉利所发生的一切。”
“好吧,那么,让我们去睡觉吧。”
阿曼达忍不住咧开嘴乐了。“很高兴看到你直接了当的风格体现在每件事上,唐奈利。我早可以希望事情更顺当些,哎,那些事。”
“很有趣,阿曼达。”
他真的与她吻别了,虽然,是在她房门口,但很纯洁,吻在面颊上。该死。
当她关上门,空下来好好想想这件事之后,方才认为唐奈利一直很明智。他们的暧昧关系继续下去只会使事情变复杂。明天上午,还有活要干,这件事结束了,他们还有日子要过,那些互不相干的日子。
他们要过日子吗?在唐奈利怀中的那个晚上,使她认识了自己对唐奈利的感情。一部分的她想扩大他俩可能性,另一部分又害怕他俩正在进入危险的跑马场。一部分的她对唐奈利保持距离的做法充满感激,另一部分的她却久久不能入眠。
终于,好不容易小睡一会儿,她又跌入一些稀奇古怪的梦乡中。醒来时,她感到精力充沛。她信任纽约,当然必须承认,这也许与唐奈利有一点关系。
她在房间内要了面包围和奶油饼干,一吃完,立即拿起电话,拨通蒂纳·怀特黑德办公室。
接待员接了电话,她要求怀特黑德小姐的秘书听电话。
“喂,我是黛布拉,需要帮忙吗?”
“希望如此,黛布拉。我想和怀特黑德小姐预约一下,讨论你们公司的保险事宜。
“保险事宜?”
“啊,没错,”她说得谨慎而又活泼,象个街头卖东西的人。“你们有如此多成功的客户,我肯定你们必须为他们保险,万一发生意外的事件,他们会丧失能力,再也不能够表现。我们有个项目,我相信,那是各地最好的。”
“万分抱歉,”黛布拉歉意地说。“怀特黑德小姐已经和一个公司打交道好几年了。对保险项目很满意。我相信她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意思。”
阿曼达让自己稍稍顿了一会儿,享受初战告捷的喜悦,接着说道,“我当然能够理解,为了我的饭碗,我要向老板解释为什么没有和怀特黑德小姐会面,你愿意给我提供你们与打交道公司的名字吗?”
黛布拉说了一家大保险公司的名字。
“非常感谢!”
成了!阿曼达一边想一边开始哗哗地翻电话号码簿,查这家公司的电话号码。
一旦她和有关部门联系上,只需几个简单措辞的问题,情况即一清二楚,看来蒂纳·怀特黑德正在考虑增加保险额,尽管她已经为莫里斯厨师投保了百万美元的人寿保险。
“给我记一分。”她自言自语着,拿起包,直奔法院大楼。她在服务台给唐奈利留了纸条,告诉他这个新闻,约好中午在西城区她最喜欢的二家餐馆碰头。
法院的文件把完美的莫里斯厨师描绘成一个利欲熏心的家伙,更不用说缺乏手足之情了。亨利·罗森控告他的哥哥——莫里斯·罗森——剽窃了他的食谱,随后与蒂纳·怀特黑德同谋,用这些食谱谋求他们自己的升迁,而把他拒之于利润之外。要求审理时赔偿损失费一百六十万美元,或者厨师赢补的一半。因为蒂纳和莫里斯厨师已经形成一个组合,她被指明要负同等的法律责任。
“真是一块巨大、昂贵的蛋奶酥,”阿曼达低语道。“我想知道,这个诉讼现在怎么样了?”
她找到一部付费电话,给一位非常聪明、非常雄心勃勃的律师打了个电话,在扬科维奇报道中她曾与他一起工作过。“汤姆,我是阿曼达,有时间吗?”
“对于你,洋娃娃?只要你想要。你现在在这个城里吗?”
“只待几天,我在搞一篇报道。”
“告诉我你需要什么。”
“如果一则诉讼是针对两个人提出来的,但开庭审理前,其中一个人死了,那会怎样呢?”
“它可以针对死者的全部资产和剩下的那个被告。”
“这么说它不会中止了?”
“除非原告想撤诉。你愿意告诉我这是怎么事吗?”
“不是现在,我还有更多的迷面要解答呢。”
“迷底出来了告诉我一声,好吗?你已经让我很好奇了。”
“你总是很好奇,你才应该当记者。”
“如果你是律师,那也很有帮助。”
“你真是个可爱的人,回头再说吧。”
“等等,你还住在穷乡僻壤吗?”
“别这样说,它没这样糟。”她听着自己说,不清楚是因为开始喜欢乔抬亚,才这么替它辩护呢,还是只为自己还在那儿平平淡淡地辩护一句,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建议道,“下去转转吧,你会发现曼哈顿之外也有文明世界。”
“心肝,我已经在此立根了,虽然这样的发现对我不是最有利。多保重,小爱人。保持联系。”
阿曼达离开法院大楼,搭上出租车。“林肯中心”。她告诉司机要去的地方,然后靠在座位上,等汽车在由午拥挤的交通中爬行。这个时间,她用来分析已经掌握的情况。当诉讼正要审理时,亨利·罗森杀了他的兄长,这会说得通吗?蒂纳会吗?杀了亨利不是比毒死莫里斯厨师对她更有意义吗?
在林肯中心街对面的一家熟食店,当她和唐奈利被款待以五香熏牛肉三明治时,她透彻地推敲了好几个方案。
“我还是把赌注押在这位表弟身上,”唐奈利说。“就象你的律师朋友说的那样,他仍旧可以继续打官司。他没有损失一样东西,除了让他不满的老哥。”
“但是蒂纳将获得所有的保险金。”
“她会不得不分一大块给亨利。”
“她可能仍然留下一部分,不要忘了,当她查明莫里斯在欺骗时,可能愤怒至及。”
“整个下午都没什么需要探究的。让我们去看亨利。”
“在一个正要重建的地区,没过几个街区,他们便找到了他的公寓。这座独特建筑的门厅已经多年没上过一层油漆了,地板上的油地毡破破烂烂,正在脱落。原来的颜色已荡然无存。尽管邮箱上许多名字在卷曲,但由于纸已发黄几乎无法认清,但亨利·罗森的名字却清清楚楚地打印在干干净净的白纸上。就他来说,它似乎是对里里外外的破败景象一点小小的反抗。
他们爬上三楼,敲了敲门。“喂,是谁啊?”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乔·唐奈利,罗森先生。我正在调查你哥哥之死。”
“你有证件吗?”
“有驾驶证。就这个。我不是为官方工作”门开了条缝子,仅够露一个下巴。“让我看看。”
唐奈利递过证件,亨利·罗森终于点点头,接着看到了阿曼达。尽管光线太暗,不能确切看清,但他似乎脸色变得十分惨白。
“喂,”她静静地打了个招呼,“我相信咱们在乔治亚见过。你那时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亨利·温特沃思。我是阿曼达·罗伯茨。”
门又关上,一阵链子叮当作响的声音,门重新打开。“我想你也可以进来。”
更近地看着亨利·罗森,阿曼达发现他和莫里斯之间有一点点相似之处。亨利明显更老更矮,似乎也很疲倦,但蓝色眼睛中有一种光彩却似曾相识。她想起乔纳森·韦伯斯特早先曾对此发表过不少看法。那天他曾在人群中下意识地注意到亨利,至少是难以言传地认出某种熟悉的东西。
“我可以给你们拿些咖啡吗?”亨利彬彬有礼地问道。
“我来一杯,”唐奈利说。阿曼达怀疑他是想给这个男人一点时间镇定下来。他分明已被他们出现在台阶上吓了一跳。
几分钟后,亨利端着一个托盘加入了他们,托盘里有几杯刚煮的咖啡和一盘家制的甜点心,放得满满的。虽然盘子和杯子都有缺口,但他要表现得彬彬有礼的努力效果却极好。阿曼达瞬间为这个男人感到一丝遗憾,他一直走不出他兄弟的阴影,过着默默无闻的生活。
“罗森先生,跟我们谈谈你和你兄弟的关系。”唐奈利说。
突然,这个男人竟泪如泉涌,他不耐烦地用一块纯白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眼泪。“不管你们会怎么想,我爱我的兄弟。我们一直非常亲密,直到那个可怕的女人……”
“蒂纳·怀特黑德吗?”
“是的。直到她闯进我们的生活,给莫里斯灌满浮夸的念头。我们已经制定那么多的计划,你明白。我已经在一家餐馆工作,发展了一批部下。莫里斯一完成培训,我们就开自己的餐馆。每个夜晚我们都会讨论我们的梦想。莫里斯,桑德拉和我。有我的烹饪技术,莫里斯的魅力和桑德拉的技艺,我们本来能够取得巨大的成功。她要来帮我们装饰房子。你或许知道,她是一个高品位的女人。”
阿曼达觉察到他用了现在时态,迅速看了一下唐奈利。他明显也已经注意到了。
“罗森先生,这位你提到的桑德位,是指搬到乔治亚时自称萨拉·罗宾斯的女人吗?”
“是的。对不起,我忘了你们会这么了解她的。”
“你有没有意识到她死了?”
这个直言不讳的问题象重重的一击,把他打晕了。亨利·罗森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接着扭歪了。他看来是极端震惊,极端痛苦。
“不,”当他与残酷的事实作斗争时,他轻轻地说。“这不可能这样。”
他的震惊痛苦似乎是真实的。“对不起,”阿曼达说。“你非常了解她?”
“差不多和莫里斯一样了解,在某些方面也许更了解,桑德拉和我可以一直有话说。当莫里斯为了那个怀特黑德婊子离开她时,她被彻底摧垮了。我想说服她呆在这儿,努力把他赢回来。最后我坚信她本来会赢的,但是她拒绝了。她有太多的骄傲,想忘掉莫里斯的一切。她以为她可以在某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不知道她去哪儿,直到在乔治亚的商店里见到她。”
“你兄弟表演前,你们争吵了吗?”
“是的,我乘飞机去那儿,想在审判前最后一次地劝劝他。我想我们能够处理我们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丑陋的法庭斗争。桑德拉想说服我放弃那次行动,但我没有动摇。不好意思,我们都说了些生气的话。我告诉她这件事我得亲自干。我并不确切知道第二天我将要对他说什么。我设想表演期间,也许要大喊大叫,当众吵架,但那不是我的风格。便决定等等,以后见他。”
“这就是你能做的?”阿曼达问。
“是的,我在商店的楼下,在前门等他离开,这时听到传言说出事了,我冲到三楼。就在那时我撞到了你。罗伯茨小姐。”
“那天早些时候你没有在三楼?”唐奈利问。
“绝对没有。”
“我遇见你时,你显得非常镇静,”阿曼达说,“为什么你给了我一个假名?”
“我惊魂未定,我知道,因为那个诉讼我会受到怀疑。那是出于本能的举动。我需要时间来镇定下来。”
“因为你有罪吗?”唐奈利咄咄逼人地问道。
“不!”他顽强不屈地说,声音因为悲伤颤抖起来,“我确实爱我的兄弟,唐奈利先生。我想和解,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罗森先生,你有枪吗?”
亨利·罗森的眼睛睁大了。“枪?当然没有。你为什么会问?那不是……天啊,那不是桑德拉被害的方式,是吗?”
“是的。但有一个意外事件,实际上涉及到罗伯茨小姐。有人朝她汽车的挡风玻璃开枪,显然是为了阻止她报道这个新闻。”
“我向你保证,不是我。我甚至从没有过枪,它们使我很害怕。”
“很好,”唐奈利说。“让我们谈一会儿别的事吧。表演前一天,当你和罗宾斯小姐在一起时,你看到为表演准备的调料了吗?对不起,或者说当你和桑德拉在一起的时候?”
“没有。部分是由于,她对我那么不耐烦,我想,我看见她时,她正要飞奔出去买调料。她是这么担心事情不会件件都顺当。她永远那样,愿意为我的兄弟干任何一件事,不顾他曾给她带来心痛。”
“你和她一起去购买的吗?”阿曼达问,唐奈利一阵赞许的点头。
“没有。我随后就离开,回到我在汽车旅馆的房间。”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他能证实你到达那儿的时间吗?”
“有,我咨询服务台秘书关于到什么地方吃饭的问题,我有把握他能证实时间,时间肯定是四点左右。”
“吃完饭后,你一直留在房间内,直到第二天去商店吗?”
“我去了汽车旅馆的咖啡馆吃早餐,除此之外,都在房间,直到十一点钟,我开车去约翰逊和沃特金斯。女佣也许能证实时间。她进来好几次,问我是否准备好让她清理房间。”
“兄弟死后,你立即回这儿了吗?”
“没有,我在亚特兰大呆了几天,我想桑德拉也许需要我。我们努力相互提供适当的安慰办法。绝大多数时间,我们谈论过去。”
阿曼达想起萨拉杯盘狼藉的厨房,想知道亨利是否是她神秘的访客。“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表演后的星期三,我不得不飞回来,星期六要上班。我向你起誓,我离开时,她还活着,尽管还深陷在痛苦中。”
“因为你兄弟的死吗?”
“那当然,”他说,看着阿曼达。“但是我也相信她知道谁杀了他。”
阿曼达眨巴着睁大了的眼睛,他的话不是完全不可信,她也曾困惑过,萨拉真的知道多少呢?甚至唐奈利曾经坚信她一直扣留着证据。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呢?”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