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连环被杀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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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偏见,老把尼采和希特勒、纳粹、二战联系在一起。但他还是微笑了一下,走到智慧机器跟前,在小窗口上按了几下,出现一个二十厘米的蓝色液晶显示器,再输入一串数字,像贝壳那样,一扇门徐徐打开,吴炳久钻了进去,门随即缓缓合上。吴炳久坐在一把大椅子上,头向后靠,手放在阔大的、有凹槽的扶手上。两秒钟后,三道晶亮的蓝光弥现,环绕着吴炳久的额头和手腕。
礼堂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林校长可能要救一下冷场,对智慧机器进行简单的讲解。智慧机器的一切都是浓缩的,包括时间,每一次拜访过程大约需要十到二十分钟,犹如梦境,小寐片刻,梦中人却经历了生老病死,飞越了五湖四海。观众有些烦,好多东西听不懂,只听见了一些名字和术语: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霍金、果壳中的宇宙、庄子、梦蝶与蝶梦、超虚拟空间……听着听着,智慧机器的绿灯突然亮了,一闪一闪的,林校长的讲话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几百双眼睛都盯着智慧机器。贝壳状的门缓缓开启,吴炳久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话筒后面。
吴炳久努力保持着微笑,心却在紧张地狂跳,手心里的汗也不听话地沁出。没有人知道他的恐惧来自哪里,他在想,一定是哪里出差错了,和先前的试验,完全是两种效果。
台下的人开始提问,关于尼采的时代、生活、爱情、疯狂,吴炳久对答如流。有人拿出尼采的书,一本绿色封面的《快乐的科学》,对照着提问,无论是第几章第几节,吴炳久都对答如流。再拿出《查拉斯图特拉如是说》,同样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静默了几秒钟,台下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这时候,吴炳久纠正了一句:“请大家冷静一下,其实,人们把这台机器叫做智慧机器,并不是十分合适,准确地讲,应该叫做记忆机器,或者知识机器,比如现在,我虽然拥有了尼采的经历,尼采的记忆和知识,但并不代表我拥有尼采的智慧。其实,单纯地拥有知识,并不见得有什么好处。而且,对于这台机器的负作用,我们尚在研究之中。”
台下突然有人问了一句:“可是,如果你进入某个时代,某个国家,和那时候的人交流的时候,语言障碍怎么解决?”
吴炳久说:“根本不存在语言障碍,我们输入的智慧指令中,已经包含了语言转换这个环节,假如你进了智慧机器,你会惊讶地发现,你会使用除了土著语之外的任何语言。”
林校长听见吴炳久的科学家傻劲又来了,赶紧转移话题,趁热打铁:“在座的各位,有谁愿意在吴教授之后,成为第二个进入智慧机器的人,永传史册?”
台下马上又安静下来。今天在座的,虽然一多半都有科学热情,甚至是狂热,但要让他们进入智慧机器,还是有点恐惧。很多人都猜测,那玩意儿有点像医学上的临床试验,也许有一定的危险性。正在大家僵着不动时,肖琛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展示台上。林校长走到肖琛跟前,和他握了握手。然后像一个主持人那样,问肖琛:“这位同学,你喜欢哪位名人呢?”
肖琛说:“我喜欢海明威。”
林校长示意吴炳久启动机器。吴炳久迟疑了一下,仍然走过去为肖琛启动了机器。
肖琛进入机器后,礼堂又莫名其妙地安静了下来。吴炳久的手心沁出更多的汗,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绢。林校长总觉得气氛太压抑了,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坐在前排的两位女生一起尖叫起来:“啊”
“怎么了?”林校长和吴炳久一起问。
一个女生用颤抖的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指着吴炳久的手:“吴教授,血……血手指,在你的手绢上。”
吴炳久拿起手绢,白色的手绢上,果然吊着一只血手指,指根部血肉模糊,血已变成暗红色,像吸盘那样吸在手绢上。吴炳久吓得手一抖,血手指被甩开了,掉在了地上,打了个小滚,吴炳久吓得闪在一边,许院长也小跑了过来,林校长突然大叫了一声:“快,马上报警!”
台下顿时乱成一团,记者们纷纷调焦,试图拍到那截血手指。
“唉……”礼堂最后的过道旁,看门房兼打扫卫生的史师傅长叹一声。他退休后,在这个学校已经干了五多年,皱纹如勾壑,但身板笔挺。
五分钟后,戴着白手套的警察赶到,把血手指装入塑料袋中。
人们的注意力几乎全集中到血手指这里,肖珠几乎要急得哭了,她也顾不上许多,站起来大叫了一声:“机器里还装着一个人呢!”
刚好,时间到了,智慧机器的绿灯产闪烁,贝壳门自动打开,肖琛从智慧机器里走了出来,看到哥哥没什么异样,肖珠稍稍放下了心。走出智慧机器,肖琛先看见了警察,吃了一惊,再看看台下,谁也没把自己当英雄看待,也没有人准备提问,有点意外,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有点郁闷,走到话筒跟前,很无聊地背诵着海明威作品的片段,绘声绘色,但还是没有人关注他,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肖琛把话筒架子拿起来,在台上转悠着,朗诵着,表演着。他走到了展示台边缘地带,那儿站着一个警察,正抬头看周边环境,突然,他抡起话筒杆,照准警察的后脑勺打了下去,警察防不胜防,一下子趴在地上。肖琛迅速剥开警察的枪套,从里面掏出抢,他拉了一下枪栓,突然笑了:“哈哈哈,你们都不理解海明威吧?我理解!”
说完,他把枪对准自己的额头,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肖琛的身躯重重地倒下,双眼鼓着,子弹从左前额进去,从右后脑射出,脑浆涂地。几位警察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震惊了,在场的人更是目瞪口呆。
“哥”场下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肖珠站了起来,刚要迈步,便晕倒在何维的身上。何维也呆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礼堂里充满了血腥的气氛,更多的警察赶到,会场乱成一团。
吴炳久木然地看着这一切,轻轻走了几步,拾起话筒,突然狂叫道:“上帝死了!我们都疯了!上帝死了!我们都疯了……”
声音非常刺耳,在礼堂里回荡着,搅得每一个人都心神不宁。有两个警察走过去,试图阻止吴炳久的疯狂,吴炳久抡起话筒,左右开弓地打着警察。一边打一边还不停地念叨着那两句话:“上帝死了,我们都疯了……”。
两个警察左躲右闪,终于找了个空档,把吴炳久按在地上。
林校长和许院长面面相觑,林校长说:“我明白了,海明威是用抢自杀的。”
许院长恍然大悟:“尼采曾经是个疯子。”
林校长狠狠地瞪了智慧机器一眼:“这是什么鬼机器!学校出了那么多科研经费,就是让你们生产杀人害人的机器吗!”
许院长瞪着被按在地上的吴炳久:“怎么会是这种结果?停止这项研究,把这个鬼机器该放哪放哪,永远不要启用!”
肖珠慢慢苏醒了,抱着何维大哭起来。何维终于清醒了点,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阵不祥笼罩了心头,他轻轻扶起肖珠,说:“肖珠,我得去看一下那个血手指。”
何维走到如下,正要上台阶,被一个警察拦住。何维说:“也许,我认识那个血手指。”
警察奇怪地看了何维一眼:“对不起,你不能到发案现场。现场的任何证物,我们会进行鉴定,那不是看一眼能解决问题的。”
何维又坚持了几下,但最终拗不过警察,急得快哭了起来。台上已经清理现场,有几个穿白大褂的警察给肖琛套上黑塑料袋,抬走了他的尸体。何维回头看看肖珠,她正哭得动弹不得。他慌忙小跑回去,掏出纸巾为肖珠擦泪。
警察走后,林校长和许院长也跟了去,大概是去协助破案,来宾们各自离去,展示会不欢而散。记者们倒是有些兴奋,这种新闻也许千年一遇。
史师傅自言自语:“还记得人吃了智慧果之后的故事吧!”
人们陆续离场,何维扶着肖珠,打了车把她送回宿舍。宿舍里住着八个女生,有三个回了家,五个住下来暑期打工。大三的女孩,无论来自哪里,都已经融入了这个城市。清如水,有真清假清,妖如花,有真妖假妖,但至少,看上去每一个都挺美。在化妆与整形术下,似乎一切皆可改变。不可改变的,可能只剩下一个叫做“心情”的东西。
肖珠失魂落魄的样子,把四个女生吓了一跳。今天早上,肖珠沾了她哥哥的光,拿到了一张智慧机器展示会的票,得意扬扬地走了。看着女生们惊讶的目光,何维连连说:“肖珠突然身体不舒服。”
暑气逼人,两双冰凉的手握在一起,从冷意中吸取着温暖。宿舍里的女生抱怨着天气,其实每年夏天都是如此,她们也并非健忘,只是太多时候,人们无话可说,无笑可搞,除了天气哈哈哈,找不到更多搞笑的事。肖珠一言不发,不搭理任何人,只是默默流泪,时不时地浑身抖一下,宿舍里的气氛异常尴尬,女生们纷纷找借口外出乘凉。
两只手就这么握着,一直握到天擦黑。何维给肖珠买了点蛋糕和饮料,抚了抚肖珠的头发,出门而去。血手指老在他脑海里晃动,已经一天没有爸爸的消息,往常,自己若是一天在外,爸爸会给自己打电话,他妈妈离世早,他们可谓父子情深。凭直觉,何维意识到父亲出了意外,而且,一想起血手指,他就浑身难受,脑袋轰然作响。
肖珠的学校地处郊僻,十里长街,到此而止,凭栏而望,可见霓虹,顺风而听,隐约笙歌。坐视左右,却是一片黑乎乎静悄悄。几个女生吃过饭,都回到宿舍,看书的看书,看电视的看电视,正在兴头上,突然停电了,一团漆黑!暑期停电是常见的事,尤其是千家万户开空调的酷热季节。
有人一边咒骂着,一边摸索着点上蜡烛。烛影摇曳,百无聊赖,一个女生提议道:“咱们请笔仙吧!”这个建议马上得到了附和,因为这情景正适合玩笔仙,她们拉紧了窗帘,把桌子抬到正中间,清理干净,先铺上报纸,再铺上干净的白纸。
四个女生坐在桌子四周,一左一右摆了两支蜡烛。“我先来,我先来,”一个紫衣女生叫着,先抽出自己的钢笔,对面的黄衣女生伸出手来,俩人手背对着手背,十指夹着那支笔,心中默念:“笔仙笔仙快过来,笔仙笔仙快过来……”
烛火跳了几下,每个人身后的影子也跟着跳起来。突然,身后的床吱呀响了一下,她们吓得一回头,却见肖珠支撑着身体,懒懒地靠在床上,似乎对她们的游戏有了点兴趣。以前肖珠也请过笔仙,笔仙说得准不准,很难说,但的确很刺激。
“来了,来了!”几个女生轻轻叫着,两只握笔的手满是汗水,头上的汗也直流,但谁也没心思抹一下,五双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钢笔。两只手在微微地颤动,紫衣女生轻轻问道:“你是笔仙吗?”
钢笔动得更厉害了,在纸上画出了一小小的圈,看来笔仙真的来了,肖珠屏住气息。“咣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众人又是一惊,原来是窗户没关,窗帘突然飘动了几下,把一个竹制笔筒扯到了地下。黄衣女生以手抚胸,长出了一口气。肖珠走下床去,轻轻拾起笔筒,放在窗帘波不到的地方。
紫衣女孩闭上双眼,非常虔诚的样子,开始向笔仙请教问题。肖珠走过来,站在她的身后。笔又开始颤动,有风吹进来,烛光摇摆得更厉害,室内一片昏暗。看着看着,肖珠突然“啊”地惊叫一声,躲得老远,四个女生看一眼肖珠,眼神里似有不满,嫌肖珠破坏她们的游戏。再低头看笔,“啊……”一阵更大声的尖叫。
两个女生手里握着的,不是钢笔,而是一截齐根断掉的、血肉模糊的手指!断指处,还凝着暗红的血块,明显可见筋骨。她俩吓提赶紧松开手,指关节拉得“啪啪”响。血手指掉在纸上,并未倒下,而是直立在那里,在纸上轻轻走了起来。给人的感觉,仿佛有一只隐形胳膊在指挥着它。血手指动了几下,好像在白纸上写出几行字来。五个女生缩在床角,睁开眼是别人的恐惧,闭上眼是自己的恐惧,谁也不敢向前靠近,看不清血手指写下的字。黄衣女生最胆小,吓得一边发抖一边哭泣。
血指头写完字后,就势倒下,再细看时,还是那只钢笔。紫衣女生胆子大点,一步一步挪过去,仔细看看,确实是自己的那支钢笔。她大着胆子,伸手去碰一碰,钢笔一动不动。她这才放下心来,看那白纸上的字,只见那白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去库房。
“去库房?”紫衣女生轻声念了一次,“哎,没事了,你们快过来看,笔仙写下三个字,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除了黄衣女生,其他人都慢慢围拢过来。肖珠凝视着那三个字,突然想起上午在礼堂里的事,进入智慧机器的人,一死一疯,林校长感觉到了智慧机器的荒唐,许院长则下了了命令,把智慧机器该放哪放哪,暂停这项研究。肖珠想起了何维。心想:“莫非……这三个字是对我说的?”
谁也不敢再玩笔仙游戏,关上窗户,拉严窗帘,各自怀揣心思,考虑着那三个字的意思。
肖珠悄悄拿了手机,整理了几下头发,拿了一点卫生纸,要上卫生间的样子。出了楼门,肖珠马上给何维打电话,何维在那头的声音怪怪的,似乎还喘着气。
肖珠问:“何维,你怎么了?”
“我梦见……血手指,会跳舞的血手指。”
“不,它不是跳舞,它是在写字。”
何维一下子清醒了:“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别问那么多,快过来接我,记得带上手电筒!”
挂了电话,肖珠在校门口徘徊。她记起聊斋里曾经有一个故事,叫做《乩仙》,说是有一个叫米步云的人,善于乩卜。乩卜,也就是请类似于“笔仙”的“乩仙”。有一天,一个友人看见天上有白云飘过,突然想出一句上联,呤道“羊脂白玉天”,一时想不出下联,便求助于乩仙,乩仙批道:“问城南老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