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续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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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鸣不明其意,遂不敢贸然再攻。
他招式顿止,聂风却仍旧瞪着断浪,仿如生生死死全然不在心上,他眼只有一个人。
断!
浪!
断浪亦望着他,眼神中满是委决难下。
释武尊忽然个耐烦道:
“断老弟,敌友两难存,你既是难于下手,就等咱们料理好了!”
聂风立即脸色大变,吃惊道:
“断浪,你竟与他们朋比为好?!”
断浪哑然无语。
聂风呼吸渐促,怒目狂睁,眼白赤红,似要淌出鲜血一般,一字一字的问道:
“你出卖我,!”
断浪骤然跳起来,喝道:
“好!聂风!既然瞒你不住,亦再难与你为友,今日就让我为无双城立一大功吧!”
顺势一拳击出。
断浪的话,令聂风更是肯定,过度的震惊令他的血液倒流,脑海一片空白,一颗心亦渐呈冰冷……
“蓬”的一声,聂风不避不让,断浪这悍然一拳立将他轰中。
但如比轻易得手,亦令断浪大感意外。
只见聂风情绪仿如陷入昏乱,切齿咬牙,神态骇人,只低声反复的念道:
“为何要出卖我?为何要出卖我?……”
断浪眉头一结,暗道:
“眼下高手如云,不容再行解释,唯有将他逼进河里,也许还有生机!”
心念既定,断浪立时鼓劲运掌,雄浑劲道中却蕴涵着一股柔力,将聂风送出数丈开外,撞倒石墙,终于翻身坠河。
但冰冷的河不但使聂风怒火骤升,潜伏他体内的惊世力量鞭策着他,要他毁灭一切!
这时候,一股莫名恐惧窜往心头。
聂风拼命紧抓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臂。
他知道,‘它’将要涌出来了!
断浪亦看到了聂风异乎寻常的变化,暗惊道:
“啊!聂风他……”
身形刚一展动,便听背后一声冷哼,一张檀木大桌竟挟无匹劲力撞了过来,断浪身形急闪,大桌拴直撞上砖墙,“砰”墙裂桌碎。
同时间,断浪眼前一花,只觉一个身影已拦在前面:
“老夫事在必行,凡阻碍老夫大事者,死!”
正是剑圣!
这时水中聂风的潜能逐渐迫发,水车亦不寻常地猛然加速旋转,只见他的拳头在绷紧,他的胸膛在绷紧,他的全身都在绷紧……
释武尊与独孤鸣立时冲跃到前。释武尊在靠近断浪时,犹自低声说了一句:
“剑圣要杀之人,断兄弟你又岂有相救之力?你还是先走为妙!”
断浪闻言,心中不觉一寒。
就在此时,聂风体内的力量己向被摧至巅峰,狂暴的雨点亦被这强霸的气道悉数弹开。
独孤鸣见之,怒从心起,再也忍不住厉吼一声:
“聂风!纳命来吧!”积压了多年的仇恨,挟着狂风暴雨、凌空杀至。
赫然正是降龙神腿第四式——
飞龙在天。
释武尊随即亦身形鹊起,掌劲破空,以“天佛降世”从侧翼攻进,配合独孤鸣攻势。
没有出手的只有断浪与剑圣。
断浪默叹一声,神色黯然。
他知道,整个战局的战幕已由此拉开,聂风以一敌三,胜算极是微渺,自己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其实,断浪低估了聂风爆出的潜力。
独孤鸣。释武尊二面攻势将及攻近时,聂凤骤然使出风神腿第六式——
神风怒嚎。
这一式不是腿,而是吼声。
惊天动地一吼,竟令水车居顷刻间如山泥般塌下。
独孤鸣触目所见,聂风仿如己变成一头狰狞猛兽。其凌厉无匹的戾气,逼使这二面攻势竟于半空中硬生生停窒。
剑圣与断浪同时大吃二惊。
就在这时,聂风仿如化作一股狂风而冲。且风力奇猛,独孤鸣与释武尊立被荡开。
断浪立时吁了口气,放下心中巨石,转身坦然离去。
刚行几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甫一回首,岂料一股旋风已象惊涛骇浪般袭至,断浪碎不及防,骤觉喉间一紧,已被死命的卡住。
断浪的眼珠子立即凸了出来。
但他即使瞎了,也能感到对面的人,双目中怒火燃烧,就要将自己化为灰烬一般。
他还感到,这个人就是——
聂风!
眼看断浪危在旦夕,释武尊一掌,独孤鸣一腿迅疾营救,均以八成功力击出。
聂风应接不暇,立时受创、不觉手下一松,断浪忙使劲挣脱。
谁知聂风血气翻涌,一白鲜血竟挟劲狂喷向断浪面门。
断浪不得不伸手一挡。
聂风乘隙一腿便迅疾的踢中了他的小腹。
断浪身形立时倒飞出三丈开外。
但与此同时,聂风背门又吃重招。
如此连受两次重创,更激起了聂风狂态毕现,风神腿法更呈霸道,威力石破天惊。
释武尊禁不住满脸诧异。
独孤鸣见其无视痛楚,且愈战愈能,更是遍体生寒。
剑圣亦微然点头,暗道:
“这家伙潜力深不可测,难怪强如我二弟,当年亦惨被手刃当场!”
他们心中只庆幸一件事。
——聂风眼中、心中、腿中的敌人没有别人,只有一个:
断浪!
断浪不仅挡不住聂风的疯狂攻杀,而且聂风一腿比一腿快、狠、辣,他连半分喘息的机会也没有。
眼看着聂风勇追猛打,断浪若再无外授,十五招内,绝难幸兔时,总算跳出了一个人,
一一释武尊!
释武尊手虽辣,心却不狠。
他不同于剑圣的稳健深沉,亦不同于独孤鸣的残毒阴险,他同情与己并肩而战的战友。
就在聂风反扫一腿,欲劈断浪后腰时,释武尊忽然一个箭步蹿过来,猛然一掌推出,及时的阻住了聂风腿劲。
口中亦同时喊道:
“断兄弟!你再这般捱打下去,并不是办法,他已尽失人性,由我们先撑着,你且速速离开
一句话说完,只觉腿影如山,释武尊双掌左拦右架、上封下格,尤抵挡不住,他这时才明白了接住聂风的苦处。
但他捱的苦,并没有能让断浪脱离战场。
因为他捱的只是一半。
聂风的另一半腿劲,又拖住了断浪,使之疲于闪避。
一直没出手的剑圣,这时看到聂风以一敌住两大高手,犹自游刃有余,尽占上凤,便知道——
该他出手了!
他也仅只出手,没有出剑,只见其运指如剑,交叉相划,气劲仿如人字。
正是圣灵二十一剑之第八剑——
剑八。
立时剑气横溢,激使泥泞飞溅,断浪、释武尊亦感压力一轻,如卸重荷。
聂风却己杀得性起飞,不管眼前是谁,只管冲!
他这一冲,竟冲破了剑圣的剑气,直逼其身而来。
剑圣大吃一惊:
“啊!他竟可冲破我的剑气?”
正欲拔剑,却已迟了。
聂风风神腿法之“疾风劲草”“蓬”的一声踢中他的胸。
剑圣乘势疾退,内劲虽未入其五脏六腑。但只觉喉间一甜,张口吐了一口血。
释武尊,独孤鸣但都长吁一口凉气,喃喃道:
“怎么可能?剑圣竟亦中招!”
剑圣心中亦惊诧莫名。
他五岁学剑,七岁青出于蓝,九岁一剑成名,十三岁领悟剑道,从无败绩,亦无人能近其身三尺。今日竟失手于小辈,难禁震骇之情,无双剑粹然出鞘。
只见厉光一闪,剑圣骤然暴起,剑网铺天压下,正是圣灵甘一剑之——
剑十八。
独孤鸣暗喜道:
“拔剑无情,这小子死定了。”
却忽然间,又跳起来叫道:
“大伯父!你曾应允,将聂风留给我啊!”
剑圣漠然不理,只推劲剑网,直逼而进。
剑十八是按三三不尽,六六无穷这意而创剑式一起,幻化无尽,连绵不断,直将敌人围于剑网内,任宰任杀。
聂风与剑网稍一触碰,立时仿遭电殒,突然窒步,血溅满身。
断浪骇然大惊,急切间,灵机一动,霍然跃进桥下的急流中。
眼见仇人溜走,聂风狂性激发得更烈,妄顾一切,蛮力暴蹬,”破网而出,亦纵身跃大河内。
剑圣这番又是失手,怒不可遏,立时鼓动全身真气,绝招剑二十一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剑气进发索命而下……
晨,雨未停,云未散。
孔慈还是放心不下聂凤。
很少有人能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她已做好了点心,送了过去。
但直到水车居,才见遍地颓但败瓦,就似经历了一番生死拼搏。
只是聂风……已踪影全无。
孔慈心中一紧,连食盒都不住:
“风……他……遇袭了?”
她忍不住冲到那条河边,嘶声喊道:
“风!一一”
但回应的只是空寂的回声。
孔慈眼前忽然一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聂风四周亦是一片漆黑。
就如他的内心一样,找不到丝毫光明……
他只记得,硬受剑圣一击后,自己就如一块石头似的沉入了水底。
可是那个曾出卖自己的人忽然游了过来,把他托出水面,送到这里。
现在他身体只要略为移动,创口便爆裂得巨痛,所以,他只有静坐。
他的脑海里只感到一片混乱……
忽然间,一个极其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大喊道:
“风儿!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你要静心记下‘冰心诀’切不可胡思乱想。”
聂风叫起来:
“爹!——”
那人赫然是亲父聂人王。
聂人王手一指,远处立即投下一段光束,映着一个苍老惶惊的人影。
“还记得你爷爷吗?”
聂人王道:
“他杀了你祖母!”
聂风禁不住二惊呼出口:
“什么?我爷爷?!”
聂人王道:
“他为人向来喜善好施,心地慈祥,却突然狂性大发,挥刀乱斩。一夜之间,不仅宰了自己一家四口,还将全村老幼屠杀贻尽!”
“你爷爷醒悟后,悔疚无比,立即当场自尽。”
聂人王突然吼道:
“风!咱们聂家世世代代都遗传着一股——疯狂的血!”
他声音又低了下来,竟成了凉凉告诫:
“你定要修好冰心诀,千万不能给那疯血爆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一直以来,这匪夷所思的遗传——
疯、血,也是聂风多年的隐优。
除了听亲父述说其爷爷前事外,聂风亦曾亲睹其父因妻子红杏出墙,以致性情骤变,大加杀戳。
六年前,独孤一方出卖雄霸,聂风不知哪来的一股惊人力量,竟真的将无双城主就地斩杀。
这是他有生以来,首次发现其体内疯狂之血的可怕!
而这攻情势更劣,当他感到自己给挚友出卖时,豁然尽失人性,一心要将之击杀,幸而聂人王从小便教他习冰心诀,故两度发作均告平复。
但若再行变疯,冰心诀是否还能抑止?
想到这里,聂风心内不禁涌起一股莫名惧意,使他不寒而惊,不敢再想。
恰在这时,洞口脚步声声,一个身影抱着一捆干柴,现身出来,微笑道:
“啊,你醒来就好!”
正是断浪。
断浪活生生出现,聂风才心下释然,庆幸自己尚未铸成大错。
断浪放下干柴,找出火引子,幌燃了火头,毫不介意道:
“你的伤势虽重,但能够醒来,已经不大碍事。”
顿了顿,又鼓足勇气,满是愧疚道:
“今次我这样对你,实是迫于无奈,希望你能明白我苦衷……雄霸威慑武林,我本就对他崇拜备至,可惜他偏要看轻我,视我有若烂泥,这口鸟气,我毕生雄忘!”
聂风乃断浪知己,想及雄霸所为,自然亦感受深刻,当下默不作声。
断浪接道:
“我在天下会闯下大祸,雄霸誓要狙杀于我,若非无双城作我庇荫,我这条小命早已不保!”
说到此外,断浪忍不住满脸激愤。
“雄霸本是我心中偶像,却遭他亲手将之摧毁,我发誓要将其彻底打败,证明我亦有此能力。”
聂风知道,断浪年纪虽轻,但他的志向和诀心,是绝对坚毅惊人的。
这时,火已升起,断浪叹了一口气,道:
“各为其主,风,我不介意你恨我,但我要你明白我绝非卖友求荣之人。当年你妄顾格杀令,屡次放我一马,现在,你有危难,我自当义不容辞。好了,我有事要走,你伤势未愈,好好休息吧!”
这段话,已把双方的纠缠关系斩钉截铁的交持清楚,话毕,断浪即昂然离开。
但刚走洞口,却又霍然转身,望着聂风道:
“剑圣对圣灵什一剑素来自负,这次他自信你必死,所以你大可安心养伤,再见!”
最后两个字,将聂风所受的一切伤痛一一平复。
天下会,三分教场。
这夜竟来了个不速之容,他极端狂妄地坐在观武台雄霸的宝座上,瞥脱一切。
第一个发现他的天下会徒众,立即掏出一件物事,一扬手,半空中便开出了一朵白花,
这就是警号。
警号迅疾传遍天下会每个角落。
天霜、飞云、神风三大堂口的徒众火速间如排山倒海般往台前汹涌而至。
但谁都不敢跨进观武台半步。
并非因来者是趾高气昂的断浪,只因雄霸定下严规,观武台只供其捡阅下属,任何人等如有潘越
格杀勿论!
天下会自创立以来,鲜有人敢犯天威,故警号多年未动,今夜警号一响,便知事态严重,雄霸与秦霜更同时驾临。
断浪却朝他们招招手,笑嘻嘻道:
“嘿!雄霸!好久不见了,万料不到你日夕追杀的叛徒今天会回来找你吧?”
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