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帕红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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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的黑色斗篷,骑一把扫帚,挤眉弄眼地假装飞起来。她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把瘦小的肚腹竭尽可能地收缩,贴近后脊椎骨,屏住两分钟,快速地呼出,肚子就复原为平坦形状。她继续沉着地呼出体内几乎所有的气体,平坦的腹部已然鼓胀起来,像一个倒扣着的果盘。
下丘脑细胞第一次释放少量促性腺激素荷尔蒙的时候,长腿女子开始迷恋自己的身体。在不安的惊喜与期盼中,她的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扁平的屁股鼓圆起来,腰肢一声不响地丰盈起来。她解开第二颗纽扣,不安地久久端量略微鼓胀起来的粉红乳晕。
长腿女子跳入清澈的湖水中,像一条幸福的小鱼,一会儿沉入湖底,一会儿浮漂上来。她摸触到如同丝缎面料光滑又柔嫩的皮肤,便喜欢上了这种抚摸所赋予的愉悦。
长腿女子微抬起圆润的下巴,眯缝着两只眼睛,对成长的感觉这样的满意,“我是这样的快乐,我眼睛里的世界如此多姿多彩。”
长腿女子揉捏自己湿润光滑的皮肤,被层层水雾占据着若有若无的灵魂。她开始修剪自己的手指甲,大拇指、食指、无名指……她凝视粹白的半弧免疫圈。她情愿为一位对她而言是关键的男子修剪指甲,愿意变成一位男子手指甲上的半弧免疫圈。
长腿女子扬起细长的脖子,微闭着眼睛,直接迎合如同瀑布一样溅洒的水花。镜子的表面吸附了更多细小的水珠与雾霭。
“我一直在这里。
“……我哪里都没有去,就在这里。我很安全。”
长腿女子听到自己的声音,才知道自己在说话,于是,试探着向层层的云雾挥了挥手指,“我渴望卸下我的肩胛骨,我如此的恍惚……我已经经历过很多的事情……不需要经历更多的事情。”
长腿女子发觉潮湿的一只脚上穿着芭蕾软鞋,于是,立起脚尖,绷紧脚背,缓缓地伸展呈半弧状的手臂,“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的化身?我相信这个世界一定有另一个真实地舞蹈的我,我时常能够听到另一个我……对我说话。
“谁在暗中指引我寻找另一个我。我的上帝,只有找到另一个我,我才能够安心,才能够停止脚步,才能够闭上不愿意圆瞪的眼睛。”
左脚做前的小掖腿,向上抬起身体,抬起,抬起来…离开潮湿的地面,升腾,腾跃,跃动……
“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我可能赶往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那里有没有我的出口?
“我必须遵从自己的意愿,找到自己的出口……我的出口在哪里?”
在潮湿的雾气中,长腿女子盲目地伸开右手,试图抓住什么物件。她的手摸触到了镜子椭圆型的边框,一股冰凉顺沿着手指螺纹迅速地感染了她渴望漂浮的灼热肢体,影影绰绰的镜子表面留下滑拖的手印。她清楚地看见了自己漂亮的衣服,一个站在镜子里绰约的身体。
“我喜欢这个时候镜子里的自己,我的目光让我无法躲藏,我的手这么温柔,如同这水雾抚摸我的肩膀、我的肩胛骨、我的脊椎,在我的腰窝里停住,回旋……我闭上了眼睛,感受我的双唇在我的眼睛上、鼻尖上、耳朵上、下巴上……
“我希望我是可以在雨中飞起的鱼。我伸展双臂,在拥抱这雨与空气,我在拥抱自己的想象与感觉。”
苹果般的乳房激情地盛放着,并没有另外一只手在这里采摘,于是,长腿女子失落落地缩回摸索着揉捏漂亮衣服的手指。当触碰到左肋骨的时候,她触碰到了跳动的心脏,又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我这是在哪里,我即将赶往哪里,正在赶往哪里……我总是这样的恍惚,这样的不安。
“谁是我的救世主,拯救我随时准备下沉的心,沉入枯井深渊里的心?我总是这样惶恐,没有谁能够看见我的内心,没有人能够明白我的内心世界。”
长腿女子体会到自己的张力,便回忆起很久以前的时光,瘦小的两条腿在交替向前迈步时所产生的摩擦令她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快感。她感觉自己很丰实,或者是,正在走向丰实。她对成长的感觉很满意,脸颊上呈浮出满足的微笑。
此刻,长腿女子成熟得发出透明的润泽质感与令人赏心悦目的芳香体味。她成熟之后就隐约地对这种来自身体内部强烈的欲求,感到有些惶恐与害羞。
“我是不是坏人,一个坏女人?”长腿女子不能干涉身体所固有的荷尔蒙数量,被动地对自己的身体感到有些尴尬。她渴望打开自己的身体,探查出细微的奥秘,“我应当了解自己的身体……以及在内心里有没有给别人保留一个位置。”
在对自己身体探求的过程中,长腿女子欣喜地获得了对男性广义上的诠释,开始愿意理解她的疯狂,她的尖叫,以及她的正当需求。
客厅小方桌上的手机持续地发出急促的振动声响与幽蓝夺目的炫光。
长腿女子渴望像一朵热情绽放的牡丹般优雅地走向恼人的铃声,可是,在潜意识的驱使下,继续揉捏漂亮衣服,能够揉捏到漂亮衣服内层一堵等待再次被攻打的华美舒适的城墙。一个根茎应当穿插在光滑油亮的炸面包圈上,在城墙的各个角落里四处游走,快乐地游走。色彩鲜明的阔卵形粉红色苞片依然在她的某个器官中生存,快乐就应当像坚守岗位的卫士一样在她的城市里长期驻扎。
空中转身。单起单落。右脚向旁边迈出,落在二位,身体重心移至右脚,接着半蹲,推地跳起,手七位伸展,身体向内转半圈。左腿向旁踢起,身体又在空中向左腿方向移动重心,并继续向外转半圈,同时,左脚落地半蹲,右脚落前收腿。
“我感觉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热,都有一股电流向内心里汇聚,啊~啊~啊~,我被击中了,我从这雨中飞起来,我在我的眼睛里变成了一条鲤鱼,在这湿润的空气中,自由地飞起……
“我喜欢这个时候的自己,独自感受这样特别的情绪。空气。这雨。这雾。我睁开眼睛,看见浮游在空气中的雾花。白色的雾。
“我的语言如此苍白,像我的内心,我的世界。我的主观世界已经变得单一的苍白,没有色彩,没有喧嚣,没有可以让人眼睛炫亮的惊喜。我渴望让我的世界恢复艳丽的状态。
“我以为时间会拯救我的一切,然而,我模糊地发现时间已经把我远远地抛弃了。时间不要我了……我不要自己了……那么,你更不会要我了。
“你看不到我委屈的眼泪。我的前襟已经湿透,我的内心已经湿透。我的面巾纸在哪里?我的手帕在哪里?我的泪囊在哪里?我的床榻安置在哪里,我黑夜里的床榻安置在哪里了?我找不到我的床榻,我分辨不出确切的方向。
“我就这样离开自己的身体……我忘记把我的心装进身体里了吗?如果不是,那么我又为什么这样的恍惚,这样的不安?”
手机的振动与炫光嘎然停止了。
“你容易浮躁的心不在我的四周游荡。已经离开。”
幸福西红柿一直没有睁开眼睛,没有再次看一看正实实在在地躺在他臂弯里的长腿女子的想法,她确确实实是在他的心里,有时候,又不在他的心里。他总是不记得她真真切切地活跃在他的心里。
幸福西红柿很矛盾,把握不准自己瞬间情感的适度性,他冰冷的左手臂与右手臂绕环起来,用冰凉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揉捏长腿女子的漂亮衣服。
“假如这种姿势能够让你恢复继续走下去的勇气,我情愿再爱你最后一天。”
“你说一些别的……”幸福西红柿没有亲吻长腿女子微张的唇角,她便知道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吝啬的嘴再也不会把他缺乏激情的感情传递了。她如同在拥抱空气一样恍惚与空。
“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假装不知道!”
“现在我很不舒服。”
“我知道你的感受……你需要休息。”
“你就要离开了吗?”
“我不愿意一个人在这里思考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跟你有关?”
“你知道……我的想法。”
“你假装知道所有的一切。”
“我不再听你的任何废话。放开我。”
“我多么希望你能够扶住我沉陷下去的肩膀,我留恋这个世界,我不愿意就这样离开,我还没有做好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
“你的手在哪里?你把它遗忘在记忆里了吗?你的眼睛在哪里?或许你的眼睛能够把我从这个枯井的深渊里打捞出来,让我重新看见这个世界,让我的眼睛重现多姿多彩的世界。”
长腿女子站在这雨与雾的浴室里,不知道在恍惚地思考什么,下嘴唇边缘的小红痣异常嫣红。
斜坡的木梯子、二楼狭窄的走廊、有些污垢的窗玻璃内侧、摇摇欲坠的葡萄藤架上并没有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又好像在晃动的窗帘后面暗藏两只盯视的眼睛。
“我有些恍惚,恍惚得不能跟你说话,不能与你站在这个世界的尽头,彼此想念。我看见了你与我的距离,很远的距离,无法缩短的距离让我更加恍惚。
“我听到谁在歌唱,我并不认识这个一直在努力唱歌的男人。他是这样的快乐,或许……并没有我所想象的快乐。
“这个世界是蔗糖的吗?很甜吗?或许,或许我的心已经感觉到了这个甘甜。”
长腿女子关掉喷头,一片寂然,只有从漂亮衣服上往下滴水的声音。她似乎已经浓缩成一滴水珠,变成了自己的情绪,被这种声音快速地拉回到眼前的浴室里,机械地擦拭自己漂亮衣服上的水珠。
长腿女子的漂亮衣服上缀满水珠,或者说,她的情绪化成水珠,点缀在漂亮的衣服上,似乎是哭泣了,在雾气中,在梦境里,在记忆深处。
长腿女子径直走向这件依然在地板上晒阳光的花裙子,渴望再次真实地与留存在花裙子上面的曾经爱恋的手印达成恰当的心灵感应。
幸福西红柿的手轻缓地搭放在长腿女子弯曲的腰窝上,鼻尖慢慢地掠拂过她的头发﹑额头﹑高高的颧骨……他抚摸着她的花裙子……他温软的唇触碰到了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她的下巴,轻轻的,暖暖的。
“你的唇有点儿甜。”
躺在床帘后面的玻璃女孩伸出脑袋,“我要烟灰缸。”
“我先穿上裙子。”当缓缓地拉上侧拉链的时候,长腿女子如梦初醒般地揉一揉眼角,“其实,他并不需要我的爱,厚实的爱,或者是,简简单单的爱。”
玻璃女孩点燃一根香烟,轻轻地吐出烟圈,“一个人的判断在另外一个人那里会产生不可救药的偏差,所以我不会对任何一位我有所判断的人说出我的判断,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幸福西红柿是安装在作品中的任意一个零件,假如作品是一台机器。
“……我不认为爱情是生活的点缀。
“对与错,谁都不愿意弄清楚,谁也弄不清楚,最好的状态就是一往无前地改善你目前的状态。
“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快乐?”
“我一直都是非常快乐。”
“至少你的快乐不明显。”
“不要担心什么,每个人都在以不同方式在快乐着,你的眼睛有雾霭了吗?你需要同时睁开你的两只眼睛。”
“有时候,我很困惑。”
“忽略具体事件的细节,穿越具体的不愉快事件,让眼睛亮起来。”
“为什么你心理的支撑力这么坚固?”
长腿女子站在阳台,从高处往下张望着匆忙的行人与喧嚣的机动车,恍惚中,一只黑色嘴唇的银狐狸摇晃着蓬松的尾巴,右前爪遮挡在额头上,左爪子捂住嘴巴,似笑非笑地向她频繁点头,忽又蹦起来,跳到隔离带上,眼睛发出盅惑的光亮。她感到一股电流刺穿受惊的皮肤,浑身躁热不安地颤栗起来。她身不由己地扭转身体,柔软的腰肢搭触在阳台的护栏杆上,忽然,有一种想飞起的愿望,让花裙角在风中舞动,如同自己正在温热的欲念里飘起又下沉。
“我就在这里,这里……是最安全的。”
第十三章 趋于不和谐
燕衔泥巴脱下系带的帆布鞋,半躺在检查床上,小心翼翼地张开了年轻的腹股沟。她看见一副胶皮手套拿起一个带手柄的玻璃器皿,僵硬的肩膀松弛下来,但是,依然有些胆怯地等待。
燕衔泥巴的坏心情长期淤积在身体的某个部位,得不到适当的释放与消解,原本抵抗病原体的能力在减弱,抑制细菌生长繁殖的自然防御能力在减弱。她腰骶痛,并且身体深处的鳞状细胞脱离,被子宫颈管增生的柱状上皮覆盖,糜烂顺沿着子宫骶骨韧带扩散到了大部分盆腔。
佩戴乳黄色医用胶皮手套的医师站在燕衔泥巴张开的身体旁边,一个鲁莽的手指伸进她的盆腔里面,另一只手按压她柔软的腹部。她咬住下嘴唇,绷直了腰窝,头侧静脉,锁骨静脉,股隐静脉始料未及地收紧,导致砰砰乱跳的心脏出现少有的供血不足。
“放松。”
医师准确地提取了相关检验所需要的分泌细胞,坐在对面的助手填写了一张“检验报告单”,递给燕衔泥巴。
燕衔泥巴一手抓捏检验单,一手托起盛有分泌细胞的玻璃器皿,走到化验室窗口。
“把单子压在杯子底下放在托盘上。”
穿棉质碎花长袖衫的玻璃女孩,在走起来的时候,衣衫里面的身体晃动着,晃动的乳房被细细的肩带与单环扣的乳罩兜围住,于是,她感到了略微的塌实与安全。
“板凳让你塌实,灯泡给你光亮,北京二锅头能够神奇地捋直鼯鼠的舌头。会飞的鼯鼠。”
“我、我脑子里、很、很乱。”
“一些所谓的折磨是必须经受的。”
“你喜欢被、被捉、捉弄吗?”
“挺直你的腰,保持自信。”
“我相、相信抓、抓到那、那个恶、棍。”
“相信与信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还有喜欢与爱恋,或者是,迷恋与爱,以及天气与气候。”
粉红杜鹃走进厨房,从橱柜里取出酒瓶,往古典玻璃杯子里倒了半杯五十六度二锅头白酒,急切的脖子往后一扬,在液体来不及流入胃囊之前,她在体内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