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亭楼半阕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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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叹气:“说句实话,容珞有些与众不同,很少与人交谈,在乐师里很不起眼。这次回来,我根本没见过他。若说他没有回来,那也没可能。毕竟我们都是被禁军护送回来,想逃也逃不掉。”
他的确与众不同,区区华清宫怎能困得住他?只怕他不在梨园,也不在宫里。
“你还可以去问一个人。”那人想到什么,“你可以去找皇上。他是皇上在出行途中选中的乐师,想来是看重他的。”
“我明白了!谢谢你!”我得到一丝希望,高兴地往回跑。跑了小段路,才想起忘记问他名字了,回头看去,那人竟是不见了!
不管那么多,听闻玄宗尚在飞霜殿,我便即刻赶去。虽过午时,我顾不上吃饭。同时,我也忘了武惠妃就住在飞霜殿的事。
到了殿外,听宫人说玄宗正与武惠妃用膳,我没敢进去,就在门外候着。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等到玄宗出来。
我迎面跪下:“小阙叩见皇上。”
“小阙呀,你的伤还没大好,快去歇着。”玄宗不明我来意,仍是扶我起身。
“陛下,我想知道,华清宫的乐师都回来了吗?”我知道我现在的语气跟询问看门大爷没有两样,但我知道玄宗并不介意。说句实话,对于他对我持有惮度,我一直是怀疑的。当真帝王如此博爱、如此慷慨?
“比我们早一天就回来了。”玄宗很快察觉到我的异常,笑着说,“除了那个容珞。他说是想在到外边游历一番,朕便准了。”
“那他……不回来了吗?”
“你急着找他?”玄宗明察秋毫,我自是瞒不过他的。
“是。”但我又不能说明原因,只能撒谎,“他说写了新曲子给我,可是到现在都没影呢!小阙都想好唱词了呢!”
“只是一支曲子吗?”不知何时,武惠妃已从殿内走出,“听人说,你在此等了一个时辰,就为了等陛下,还是说,你不愿见到我?”
我急忙跪下:“惠妃娘娘恕罪。小阙只是不便打扰您与陛下用膳,所以……”
“是吗?”武惠妃对我不屑。
玄宗见她又是盛气凌人,只好从中调停:“爱妃,小阙刚进宫,不懂事,以后就会好了。再说了,你之前不就是想与朕单独在一起吗?”
武惠妃依旧不依不饶:“那你说说,为什么为了一支曲子如此焦急?莫非……你与那乐师有私情?皇上……”
“行了,行了,爱妃你就别猜了,小阙才见过那乐师两次,连脸都没看清,怎么会有私情!”玄宗为我开脱,但他心中应是清明的。
我反正跪着装委屈就对了,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皇宫的潜规则就是这样。武惠妃虽只是猜度,但说的倒是实话。
玄宗见我一直跪着不说话,还一脸委屈:“小阙,你先起来。”把我拉到武惠妃身边,“这宫里的规矩,你是该学学了。以后就让惠妃教教你吧。”
“陛下!”我惊叫出来,我要拒绝!瞬间就想起恐怖雷人的还珠格格啊!那个皇后和容嬷嬷还时常在午夜梦回出现啊!若是我跟着武惠妃,只怕是下场凄凉。
看着玄宗的慈爱,也是好意,而且我除了讨厌武惠妃之外,我也没有其他理由推辞。既然唯一的理由说不出口,只好答应:“小阙遵命。”
☆、宫规不留情
飞霜殿内富丽堂皇,我的绫绮殿与之相比,当真是天壤之别。都说大明宫上下待武惠妃同皇后之礼,看来所言非虚。
即使如此,武惠妃依然飞扬跋扈,好与人争锋,不论妃嫔、或是任何人。只要有人威胁到她的地位,她便会狠手将其除去。此时此刻的我,异常想念梅妃。
玄宗走后,武惠妃惮度迅速转变,她命人把我领进屋,然就喊我跪着,说是练习跪拜之礼。我这辈子都没跪过那么长时间,我只知道,我的两条腿早已麻痹到没有知觉。然而,她却坐在我面前喝茶、吃点心。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昏昏欲睡的状态。忽而脸上一凉,鼻腔里嗅到一丝染着锈味的茶香,水珠不断从下巴坠落。我睁开双眼,看见武惠妃看着我,一副心猿意马的模样,而她身边的宫女则拿着一个空茶碗,一切已然明了。
武惠妃冷笑着:“宫里的规矩无非就是叩拜、称呼、禁忌那些,本宫看你并不生疏,莫非以前有人教过你?真是个心机重的女子。”
“没有人教过我。”我没有擦拭脸上的茶水,就这样盯着武惠妃,“这是最为基本的礼节,相信每个人都会的。”我会说是看片看的么?
“哼,你说本宫会相信吗?哪个庶民一入宫便会喊陛下、娘娘,还有你跪拜的动作,何须本宫提点?依我看,就算是官宦家的小姐进宫,也未必能做到你这样!”武惠妃正说着,忽然剧烈咳嗽,脸色也有些苍白。
“还请惠妃娘娘保重凤体。”见她这样子,只怕是要发病了,假如史书属实,她的寿命不过三年了。看她满目怨念,我不得不提醒:“你应该知道,我会预知一些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武惠妃推开宫女递来的茶水,冲到我面前,“你知道些什么?是关于本宫的?”
“我什么也不知道,娘娘保重自己便是。”若是再说,我又得折寿了,“烦请惠妃娘娘教授宫中礼仪。”
“礼仪是吗?”武惠妃坐回座位,“除了刚才那些,就是宫里的利害关系。这些还得你自行领悟。本宫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你只需要记得,成了李家的人,就得给本宫安分点!”
听这话,我不禁觉得黄:“李家的人?”
武惠妃对我的语气非(提供下载…)常不满:“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直视武惠妃,面不改色:“我说过,我不会成为寿王的侧妃。现在,我自然也不会成为李家的人。”
武惠妃拍案怒言:“既然如此不情愿,为何不出宫去!流连大明宫,不为了荣华富贵,还为些什么?妄想与本宫平起平坐吗!”
“我从未这样想过。”看她震怒,我倒是有些喜悦,“曾经有人告诉过我,就算我出了宫,惠妃娘娘也会将我除去。”
此话一出,武惠妃面色大变:“是谁说的!”
“岂有出卖他人的道理?”我能说吗?这句话,可是出自你那宝贝儿子之口。
武惠妃笑出声:“苏小阙,今日你敢如此说话,就不怕本宫今日就除了你!”
“你不会的。”我笑着摇头,“皇上既然把我交给你,我的安全已是娘娘之责。如果有任何差池,娘娘必定要负责。我想,娘娘一定不会为了我这样一个人,而去惊动皇上吧?”这句话貌似在哪部电视剧里听过。
武惠妃指着我,气得发颤:“苏小阙,我记住你了。宫里本就是尔虞我诈、朝夕难测。也许你今日受宠,也许明日就会沦为阶下囚。”
“风水轮流转。”当我说着这话,眼睛是看着她的。
她应是听出我话中之意,狠狠把茶碗砸碎:“来人啊!”两名宫女走上前来,“带这个苏小阙去宗庙!好好看看我李家的祖先,这才是规矩!没有我的命令,就不能放她出来!谁要是心存他念,后果是知道的!”
我松了一口气,宗庙虽然小了点,但也比这里舒服。这说明武惠妃懂得分寸,若是玄宗问起我,只要说是去宗庙接受“教育”,便无人反对。
宗庙是李家最为神秘的地方,装潢也是最为朴素的,除了牌位,便是李氏历代君王的画像。基于礼貌,我上了三炷香,三拜之后,坐在蒲团上敲打发酸的大腿,环视周遭。房里没有其他人,我也能放心自由活动,自言自语。
不到一会儿,感觉饿了,这才想起奔波了一上午,居然没有吃午饭,况且还在武惠妃那里跪了那么长时间。看着窗外,竟已黄昏。
这么长时间,门外过往的宫人、侍卫,无一人理会我。当我已做好独自过夜的准备,身后的大门缓缓打开。
“殿下,惠妃娘娘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似乎是守在门口的禁军在说话。殿下?是哪位王爷来了吗?
只听某个男声有些耳熟,颇有气势:“这是我李家的宗庙,作为李家的子孙,来见一见老祖宗又有何不可?你们若是不让我进去,就是对先祖不敬!”
“是,殿下。”那禁军果然被吼退了。
我想着,这究竟是哪位王爷如此有气魄,连武惠妃都不怕,当真是大明宫里的一株奇葩。我有些好奇,悄悄转过头,大吃一惊,是李瑁!
李瑁在我身旁跪下,也没正眼瞧我,随口一句:“你是哪个殿阁的公主,本王怎么不曾见过?”
“因为我不是公主!”我直视他惊愕的双眼,“还记得我不,寿王陛下?”
“苏姑娘!”李瑁喊出声,语气就像青葱少年遇见小学同学。
他拉起我衣袖:“你真的跟父皇进宫了!怎么不逃?还有,你怎么在宗庙里?难道父皇真的要……”
李瑁的表情真是很傻很天真,我只能解释:“我不逃有我的原因,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与你父皇倒是有些关系。”都是玄宗把我推到武惠妃那里啊!
“什么关系?”李瑁追根究底。
本想说出原因,但想着好不容易有人来做伴,不如逗一逗,就当作消遣:“你可以自己领悟一下。”
看李瑁的表情,他是打算猜猜看的,但他的眼睛一看到我身后,又是黯淡下来,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母亲!”
李瑁对母亲存有的感情,竟然只是惧怕,光是这一点,他已与皇位无缘。很明显,武惠妃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脊背发凉,我可以感觉到的强大气场,来自那位前来看望儿子的母亲,武惠妃。她盯着我在看,我相信说出的话定无善意。果然,我很快听见她的话:“愚弄大唐皇子该当何罪!”
愚弄?开个玩笑也成愚弄了?武惠妃是绝对的与众不同。个人觉得不会有人进宗庙就跟进自己家一样随便。周遭环顾先祖牌位、画像,身为大唐贵妃的她不上香也就算了,居然可以不看一眼,还一脚踩在蒲团上,直接对人训话。
面对她的嚣张态度,我本是很想应两声过去就算了,可见她的言行,我立马打消了念头:“小阙只是与王爷说笑而已。”
“是吗?”武惠妃斜视我,居高临下,“本宫看来,你这是在勾引皇子。你的胃口可真不小,一个皇上不够,居然还要一个皇子。不,我错了,你从一开始勾引的可不就是皇子吗?”
“血口喷人!”我很生气,并不是因为她在污蔑我,而是她的一字一句,完全无视李瑁的存在,说的好像她儿子很廉价。
武惠妃抬手往我衣袖一指:“难道不是吗?”
我这才发现,李瑁的手仍是拉着我的衣袖。虽然这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依然躲不过武惠妃的无中生有。李瑁立马收手,低头不语。
武惠妃见得势,声音愈发响亮:“能让瑁儿对你念念不忘,你还真有本事。”
“母亲,不是这样的!”李瑁忍不住爆发,可一见武惠妃的眼神,又立马缩回去,用软弱的声音既继续说,“是……儿臣先拉住她……”
“你不用说!”武惠妃看似不给李瑁辩驳的机会,实际上,她从一开始就是在针对我,貌似有什么目的,我却说不出,“苏小阙,没想到你这么不知廉耻,在李氏王朝的宗庙,你竟然在这里做这种事!简直有辱宗庙威严!”
“你说吧,你要怎么做!”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只是在捏造莫须有的罪名。我很是坦然:“悉听尊便。”我倒要看看她能拿我怎样。
武惠妃得意地笑着:“看来,你需要去大理寺学学规矩!”
李瑁忽然失色:“母亲,不可以,那可是重罪之人去的地方。小阙又没犯错,为什么……”
“你闭嘴!”武惠妃转身,拍着我的脸,一下比一下重,“需不需要通知圣上来救你?”
“不必!”我有一种感觉,就算找了玄宗,结果也会跟那日在华清宫一样。
☆、如愿入法寺
本是打算在宫里小心谨慎以自保的我,竟是在有意无意中,一步一步顶撞着武惠妃,似乎有着一定的分寸,并利用着玄宗的关系。她以为她赢了,可她的所有反应早已在一人预料之中。那个人,便是宁香。
经此一役,我可以肯定宁香绝非普通宫女。若她是男子,只怕早已成为一代谋士。从昨天到今天,都是她的计策。
是宁香要我“路过”梨园之后再去寻玄宗,因惠妃的眼线无处不在,所以当我到达飞霜殿之前,惠妃就已得知我会前来。我在殿外等着,其一是我的确不敢殿内;其二是因为避开惠妃,而单独见玄宗定会惹来其不快,宁香料定惠妃定会借以口实对我进行报复。最重要的是,大理寺有惠妃的人,之前有很多得罪过她的宫人或命妇都被冠上罪名送到那里,这样她的飞霜殿也显得“干净”。
到最后,与宁香预料的一样,一切如所愿,我被武惠妃的人秘密送入大理寺。当然,早在飞霜殿埋下暗线的宁香,一得到消息就马上告知了玄宗。
武惠妃相当于皇后,顶撞了她,自然是有错,更何况我那天的没规矩可是有目共睹。因此,玄宗也没逆惠妃的意思,也没急着接我回来,只是下了一道密旨给大理寺少卿,要我好吃好住。这一招,可让武惠妃的阴谋打了水漂。
大理寺还真够大的,除了随我前来的宁香,还有必要的侍奉婢女,似乎也见不着其他女人。但是我见不着,还是他们不让我看见,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我还是有惊人发现,那就是,这里的兵哥哥都长得好帅啊!此时此刻的我,真的好想去洛阳看看传说中的“东都之狼”,想必那些天策府的哥哥们会更加完美吧。
“你!给我站住!”一声呵斥,真的好凶,某位阿兵哥指着我,“就是你!”
“我?”我见四周没有别人,“这位大哥,我怎么了?”
“你哪来的?居然敢在法寺重地前走动,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其实我是一个非(提供下载…)常现实的人,要不是看在他长得一副帅气小攻样,我是真心想跟他吵几句,减减压……那么,现在我该灰溜溜地逃走吗?太没骨气了!
忽然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