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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重生之疯临天下-第53部分

小说: 重生之疯临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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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此事巴家也并不禁绝,不与民争蝇头小利,这也是这个天下之名的商家可以长存巴郡的一个重要原因。
巴人凤拿了自己的地图指给看,就是沿着嘉陵江一路的南充沿途,遍布了零星二十多处的丹砂炼制作坊和几处矿脉,她们一路行去,可以将俘虏来的北汉人拆成百八十人扔在巴家的产业内,巴人凤露出一口白牙:“这些匈奴人身强体壮,可是绝好的苗子,一天肯定能多采出百八十斤的丹砂矿。”
曹姽给她泼了冷水:“这些人也是正规士兵,你手下可能制住他们?”
沈洛在一旁听了,倒是沉吟片刻,朝着阿揽点头道:“此计却是可行。”
看着他二人都在点头,曹姽不解,阿揽便指点她道:“殿下想必不知采矿是个什么行当,巴家女郎说是采出百八十斤的矿石,可是数千斤里恐怕只有十斤可用,这些人恐怕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还能逃跑?”
曹姽恍然大悟,又想问他们如何知道的,转念一想这问题实在太蠢了,阿揽和沈洛吃了这许多苦,怕是感同身受的,于是便指指下面一片狼藉的战场:“活的有地方去了,死的还是得收拾掩埋一下。”
这场偷袭遭遇战,北汉人失去主将,折损过半的兵士,曹姽自己损失的人马也在五百以上,众人忙乎了一个晚上没合眼,带着浑身的脏污和血腥气将战场打扫干净。北汉即便事后派人来寻,也没有找到这支神秘失踪的部队,还凭白折损了一员先锋大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巴人凤建议曹姽让部下和俘虏都换上蜀民的衣服,东魏兵士可以立在甲板看守,北汉俘虏全部扔进船舱绑起来,众人一听可以换衣服,眼里就放出希冀的目光来。
周威悄悄拉过曹姽道:“这一路行来,又遭逢大战,兵士身上都一身脏臭。且让他们就着江水洗洗,也是难得的恩典。”
曹姽没碰上过这种问题,从前她随慕容傀住在辽东草原的时候,帐篷里的牧民是几年都不洗的。巴人凤嘻嘻取笑道:“洗就洗,这有什么妨碍?哦,对了,殿下,蜀地民风彪悍,您可要早日习惯。”
再去看阿揽与沈洛二人,竟也颇为赞同的模样,巴人凤扯了曹姽的手往坡地走去,一边还道:“你们手脚快些!”
曹姽想和她说自己走得再远也没有用,无他,实在是自己眼力过佳而已。巴人凤坐在一边嘟囔着往下看,看着那些男人争先恐后脱了衣服冲到江水里,漫山遍野的都是白花花的肉,便“啐”了口:“真像一堆肥白的虫子。”
可不是嘛!曹姽对于男人身体的认识,一是来源于父亲慕容傀,他是草原上的男儿,黝黑健壮,他抱着小女儿的时候,小女儿会嫌他肉太硬,可这个壮汉,在自己母亲面前却总是恹了吧唧的。再来便是王慕之,他瘦削白皙,早先曹姽还觉得他肌理细腻,观之赏心悦目,后头此人服食五石散,身上的骨头都要戳出来,当时自己满心扑在那人上头,却是完全不在意。
还有,还有就是阿揽,要在人群里分辨很容易,不过曹姽克制着没去看,二人跌在山谷里时候,大约是因为他受伤发烧,曹姽只觉得他身上火烫烫的暖和极了。
她与巴人凤之间的沉默有些尴尬,更不要说巴人凤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曹姽又不好四处转头看风景,便随意找了个话题:“你家数艘楼船虽大,如何要多装这几千人?”
巴人凤似乎看穿她的神思不属,嘻嘻一笑指着江面道:“我自然知道负重太沉,早就令人把船舱里所运丹砂都泄到江里去了。”
曹姽闻言一惊,低头下去便果然看到泊船所在的位置,江面都被染得通红,和那些脱得精光洗浴的士兵一对照,更加显眼,她讶异之下打趣道:“真不愧是巨富,眼也不眨,就扔了这几座金山。”
“你有所不知,”巴人凤意兴阑珊的:“如今也不过是靠些祖产,如今的成都王一家可不比始皇帝。莫说始皇帝了,连汉室的人都比不上,变着法子要侵占巴家的产业,我家如今已龟缩至蜀中东川经营,西川全数被成都王的爪牙霸占。不过……”
曹姽眼睛一亮:“我东魏从涪陵进兵,正想方设法攻占巴郡,这条线路可是你们巴家发迹所在,原来这才是你帮助我的真正目的。”
巴人凤也不顾眼圈上乌青的疼痛,严词道:“成都王李家流民出身、品格低劣,蜀民困苦自不必说,自地动之后更是饿殍遍野。如我们这样的大族也生存不下去,李家恋权贪财,若不是我们几百年来都保有私人部曲,丹砂产业劳役不下万人,李家不敢轻举妄动,恐怕现在早已家破人亡。”
曹姽便知巴人凤的担忧,与她击掌为誓:“我便承诺于你,不管往后东魏是占据东川还是蜀中全境,必保你巴家百年基业,丹砂矿是你们家的,就还是你们家的。”
如此知道巴人凤在意的事情,曹姽才真正对她伸出援手之事放下心来,此时沙洲上,兵士已被人吆喝着上岸,陆陆续续拾了衣服在穿。
巴人凤是个孩子性情,转眼就被别的物事吸引了注意,毫不羞涩地指给曹姽看道:“你瞧那个大汉,长腿细腰、宽肩窄臀,面貌虽是不分明,想必也不差,着实令人垂涎。他是你的手下吧,我一会儿要去问问,到了巴郡之后,他愿不愿意爬我的闺房?”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在微博看了一个段子,说明了地名的重要性
当年赵云怒吼一声:“吾乃常山赵子龙是也!”大家换成石家庄赵子龙试试……

☆、第六十四章

饶是曹姽曾贵为富有四海的女帝,此时也不免一惊:“爬……你说爬闺房?!”
巴人凤倒是大大方方一笑道:“是有这么个风俗,不过自从始皇帝入蜀之后,中原文化传了进来,如今蜀民大都也遵循媒妁之言那套过礼。但如我这样的商人之后,又是女子理事,巴家久居深山,并不管许多是非,因此只要禀了父母族人,让情郎半夜翻个墙,便是成了大礼。若是就此怀了孕,证明自己可以传宗接代,男方娶你过门的时候更加高兴呢!”
曹姽冷眼瞥了巴人凤所指的那个人影,原来偏偏就是那个阿揽,按他的身手,莫说爬墙了,恐怕一脚就能把墙踹倒,扛着心上人就跑。
她带着点淡淡的不悦,又兼淡淡的不解问道:“这人话少沉闷,没什么意趣,你怎就看上了?”
巴人凤大有一种曹姽不识货的感觉:“我娘说了,男人必要这般顶天立地才是可靠的人选。你看你手下那几人,那将军模样的看着尊贵,到底技不如人,是个被人砍伤的怂货。啊呀呀,我说这话你可别介意。另一个白净少年,倒是蜀中少见的江左风韵,可是这种人心里满是弯弯绕绕,半天笑也不见一个,定是个心机诡谲之人。还是那个大汉惹眼,手上功夫不赖,又懂看人眼色,我娘说了,体格这般健壮,又懂得多做少说的,女人往后方方面面都是受用不尽的。”
这话实在大胆,什么受用不尽的,曹姽是想不明白的,不过她与王慕之也中规中矩地生了两个孩子,想见身材结实的传宗接代上肯定更受益一些。脑子里竟不由想到阿揽与巴人凤儿女成群的模样,忒的古怪。
巴人凤见曹姽怔楞出神,伸手摇了摇她道:“他是你的部下,怎么样,放不放人,凭你一句话。”
曹姽心里有些膈应,便草草回道:“这人虽是军籍,也算是良民自有人,他要是愿意,我还有什么不同意的。若是此次征战顺利,让他留下封个什么将军做,你行事也便宜。”
曹姽这话说得上路,仿佛给兔子扔了跟胡萝卜。听见这话,巴人凤喜笑颜开,当即又对曹姽献殷勤。二人亲亲热热地一路下来,仿似一对亲姐妹,余下众人表示皆看不懂这女人之间神奇的友谊。
曹姽等人带了五百兵士登上打头的楼船,那楼船并不如其他三只庞大,反而观之更为小巧精致,曹姽上船后果见此船体量虽不占优势,却胜在坚固敏捷,于指挥上更为得力。
她又伸指一摸,船身是千年不腐的楠木所制,这船本身的价值就如黄金所铸。巴人凤又讨好着将她带入自己位于楼船上层的闺房,这处闺房却不如巴人凤这般豪爽的性格,一入内只见层叠的帷纱繁复,五光十色、花鸟满天,赤脚踩在商人从西域带来的毯上,仿佛陷入一个不能醒转的温柔乡。
梳妆台、床榻、凭几、衣箱及屏风无一不精致,整个舱室不大,全部都缀着蜀中特产的蜀锦,这种布料昂贵美丽自不必说。曹姽记得太师说过,当年蜀汉立国,诸葛亮几度北伐,蜀中农业不兴,全靠这蜀锦的买卖才得以支撑,有此可见蜀锦卖价至高、受当时魏吴两国之人追捧之盛。
她此番得遇蜀中巴家的人,不可不说是一种千载难逢的机缘。就是东魏不能将巴家收为己用,也可以寻求共利,丹砂需求之大,足以抵上数郡的税收。有巴家坐镇,若是此战得胜,不但可以遏制与自己平分蜀中的北汉,让他们不能越界轻举妄动,又可以挟制入蜀的官员,以免一人做大。
曹姽突地想起庾希,惊觉自己竟也与母帝一般,时刻起了防备之心。想着庾希刚正迂腐的性格,她在心中苦笑一声,暗叹母帝的不易,若是时时信不得旁人,这日子也索然无味。
巴人凤却不知曹姽已经转了那么多心思,自顾自地将自己梳妆的用品摊了一桌子,让曹姽坐着,开始摆弄她的头发,又不好意思地摸摸她骤短的鬓边,一拍脑袋道:“瞧我的好办法。”
蜀中少女时新的发式,乃是一种乌蛮髻。婀娜及额,累叠而锐,将头发一层层细细梳上去,很费时间精力,但是巴人凤不知道抹的是何种头油,不但不黏腻,而透着股清冽醒神的味道,固定头发的效果却特别好。
因怕曹姽不习惯,巴人凤没把发髻梳得特别高,其实蜀中的乌蛮髻可达两尺,真真要顶破了天去。她又巧手给曹姽排了六根银钗,却不是缀着银铃,而是散着各种虫鸟纹样的金银箔,很像步摇的模样。
巴人凤又给她脑后戴上一把巴掌大的乳白象牙梳,又匀匀薄薄上了层头油道:“听说东魏女帝的三个孩子父亲都是那鲜卑的慕容大单于,我且给你戴步摇,据说鲜卑人都喜欢这个。”
曹姽久不做女子打扮,看着镜中的自己也很是新奇。
巴人凤不失时机地让她把身上已经脏污的袍子和甲胄换了下来,草草洁了身,换了全新的衣衫。这衣衫如巴人凤一般,隐约露出一部分四肢、行动灵便,颜色也是最上等的正红蜀锦所做,只是曹姽略高了些,上衣又做得贴身,如此便露了一截雪白的腰身出来。
巴人凤一看,情不自禁“啊哟”一声,捂了眼不敢看,嘴里一迭声道:“这可怎么办才好,我身为女子都不敢看了,啊哟,这一走出去是要怎生祸害人呀!”
曹姽脸一红,扑上去掐她脸:“你这什么衣服?快给我脱了!脱了!”
二人进去时间很久,听着似乎又打闹起来,阿揽与沈洛守在外面皱皱眉,因周威受伤,为了方便照顾,就被安排在隔壁的舱房里。他隐约能听到女郎们的笑闹,只是奈何动弹不得,躺坐在床上一个人发怔。
曹姽后来便只在腰间系了条丝帛遮挡,她们所居是楼船最高层,也不怕很多人看到,如今该遮的都遮了,也并不很失礼,只要不去在意阿揽和沈洛奇怪的眼光罢了。
她自己不知道,她虽穿着与巴人凤仿佛,却实在是胜过良多。巴人凤是爽朗健美,像是一股清新的风,让人舒服而放松。可是曹姽,美艳而任性,此刻便如一团火,要把你烧得肉焦骨酥。她偏还懵懂不自知,苦了的却是旁人的心。
曹姽自然先要去探望受伤的周威,蜀中地杰人灵,巴人凤手上不缺好医生好药,但周威伤在膝盖上,三两月势必不能动弹。此刻医生给周威敷了药、留了瓶药丸子,嘱咐好生休养,曹姽便坐在床边,给他递水。
周威见曹姽这副模样,连自己受伤都忘记了,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公主,你怎么穿成这样?我一个人就行了,不需要旁人照顾,你赶紧地去换衣服……”
他急得脸都红了,曹姽忙按住他:“周兄,军服都拿去洗了呢,穿什么衣服是小事,你先服药……”
曹姽的手按在周威身上,周威觉得自己肩上快要被烫个窟窿,心都要从窟窿里跳出来,他此时本略有些发烧,渐渐觉得眼前开始晕迷了,情不自禁就喊了曹姽的名字:“阿奴,阿奴……”
“我在这儿呢。”曹姽以为周威烧糊涂了,赶紧给他喂水,却见有红色的液体流进了碗里,她大惊:“周兄,你怎么流鼻血了?!我找东西给你擦擦,让医生再来看看!”
外头的巴人凤偷听着动静,“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这小儿女的对话真是听不下去了!”
她眼睛滴溜溜一转,在阿揽的脸上停留片刻,却是问沈洛:“这姓周的是谁呀,看他穿着佩剑,身份大概是不低吧。”
沈洛克制着骤然浮现的无力感,冷冷地答道:“周兄出身义兴周氏,如今是禁卫五营的领兵将军,太子的属臣。”
这话巴人凤并没有全听懂,什么义兴周氏,什么禁卫五营,不过身为储君的属臣,必然是前途无量的,但她只要明白周威的确是个身份高贵的郎君,便感慨一声:“东魏太子的得力属下和太子的妹妹,此人又出身不错,岂不是门当户对、天赐之和,我看那周小将军,今天的鼻血也不是白流。这上火上的,岂是养病之道啊?”
沈洛站着不动,半天回了一句:“还请女郎非礼勿听。”
“嘁,说的你们自己好像聋子一样。”巴人凤觉得无趣,蹦到阿揽面前,肆无忌惮打量面前人高壮的体魄,又细细打量他看不分明的面孔,突然冒出一句:“哈,你不高兴了。”
不等阿揽回话,她撅着嘴玩着自己一缕头发,故意道:“我之前问了曹姐姐了,她说我要是看上了谁,只管开口。我就和她说,我看上你了。”
沈洛看了一眼阿揽,只见阿揽脸色不变,却回道:“女郎说错了,公主今年不过十四,你该叫妹妹。”
巴人凤脸抽搐了一下,也不客气道:“巴家有倾国之财,我自负容貌、武功、性情都是上等,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有什么看不上的?!”
岂知阿揽根本不理她,只一句话就让她哑口:“我要的,女郎没有。”
巴人凤这才发现那双黑眸深不见底,看着她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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