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船新娘 作者:苏珊妮·戴维斯-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丹丝,恐怕你还不了解。”亚利向怒基努努下巴。
怒基把丹丝刚扔下地的纸巾拾起,小心铺在地面,单膝下跪,对她说道:“丹丝表妹,我可有荣幸娶你做我的……妻子?”他那“妻子”两字说来像蓝怪鸟的孤叫声。
丹丝呆望着怒基,好像他疯了一般。“你不擅长开玩笑,怒基,起来,你这样子像个呆子”
怒基的脸孔变得通红,可是非常固执。“我保证我完全不是在开玩笑。”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我们彼此的确不是非常了解,但我们的别害关系一致,为此,我们绝对可以结婚做夫妻”
“亚利,叫他停下来!”她尖叫。
“想想,丹丝,”亚利劝告道:“这是最理想的安排,你有了安稳的生活,我才会安心合目,我想你和怒基是相当搭配的一对。”
“我同意,丹丝表妹。”怒基跪在地上搭腔。
“闭嘴,你!”她对他大吼。“你甘愿为了金钱出卖灵魂。我可不甘愿!我宁可游泳到巴黎,也不结婚!”
这都是为你好,女孩!”亚利生气的说,面色涨红。
“你做的事没有一样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已。孙儿,哈,养了一屋子像怒基这种打躬作揖的乖儿子,我才没兴趣。”
“我这是在保护你,你是我的继承人,你在这儿有责任!”亚利的脸孔已涨成紫色。
“我不许你一个人到欧洲去乱闯,你给我好好待在波士顿!”
“你是个自私自利的老人,我真后悔听了麦里南的话来到这儿!”丹丝尖叫。“如果你当年也是像这样的企图控制我父亲,难怪他会一走了之!”
“你少提吉姆!”
“他是始作俑者,不是吗?爱上麦丽莎,你当时是怎么做的?威胁废了他在罗家的地位?”
“吉姆必须学会教训,你也一样。”亚利怒不可遏的说。
“我正在学我父亲学会的教训,”丹丝气得双泪交进。“就是痛恨你!”
亚利愤怒的把桌上的咖啡盘扫落地面,顿时杯碟四散,碎成片片。“你这不受教的撒谎鬼,吉姆不恨我!”
丹丝压低嗓子,胜利的说:“那他为什么一去不回?”
亚利的表情剧变,双眼瞠得大大的,手揪住胸前的衣服,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亚利!”丹丝跪倒在他身边,惊恐的叫道:“爷爷!”
“滚开!”怒基把她推开,蹲下去检视老人。
丹丝只觉得双耳轰轰作响,眼前一片昏黑,她离得远远的,战栗的看着怒基拉开老人的领结,俯头下去聆听他的心音,然后他抬起头用恶毒的眼光瞪着她,使她的血液为之冻结。
“你这贱人,你害死了他。”
第四章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看他?”
“我说过了,丹丝,大夫现在在里面。”在亚利房间外的走廊,怒基的神色阴沉。“卫牧师也在里面,随时准备——”
丹丝呜咽出声,用手背堵住嘴巴。在亚利倒地后这混乱的几个小时,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无助。惶惶不安。她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她也知道后悔
已经太迟了,亚利虽然还剩一口气在,她知道她又一次杀了人。
“你不明白……”她哽咽道:“我必须告诉他……我不是故意的……”
“别再想到你自己了。”怒基冷冷的命令。“他根本不想见你。”
她表兄严苛的话宛如利刃刺穿她的心,她在靠墙一张椅子上跌坐下来,啃住她参差不齐的指甲。
如果她能向爷爷说……说什么?她对不起他?虽然情况如此,但他在她心目中是重要的?毕竟是血浓于水,而她是爱他的。
丹丝把脸埋入手心。该死的人是她,由于她的鲁莽暴躁,可能又要有一条人命断送在她手上,她不必等到下地狱再受折磨折磨现在就开始了
哦,上帝,请保他活命,我什么都肯做……
卧室门开了,寇大夫神色凝重的走出来。不但是上帝,连丹丝她母亲信奉的神抵都不理她,她爷爷一命呜呼了!
怒基迎上前。“大夫,他……”
“正歇着,他要见丹丝。”
丹丝全身起了一阵颤抖,她鼓起勇气,强迫软弱的双腿行动,又心急又胆怯的走向爷爷房间,怒基挡住她的路。
“如果你敢再对叔叔说一句不敬的话——”
“绝不会。”她打哆佩。
“最好,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房内一盏灯发出晕黄温暖的光芒,卫牧师手持圣经坐在床头,哺哺诵经,她爷爷躺在大床上,面色灰败,双眼紧闭,身子看来瘦弱渺小得可怜。
“爷爷。”丹驻唤了一声,泪流两行。
亚利微微蠕动了一下,然后张眼看丹兰,向她抬起手,这动作丹丝连想也不敢想,她咬泣的根住他,在床边跪下来。
“行了,老卫。”亚利对牧师道。
牧师合上圣经,退到一旁。亚利用手轻抚丹丝咖啡色的头发。“丹丝……”
“对不勉爷爷。我太坏了。我不是故意伤害你,请你原谅我。”
“好了,孩子,我自己火气也太大了。”
他的宽容如同在她不安的良心上浇了一杯热热的白兰地。“你一定要好起来,否则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亚利深深一叹,闭上了眼睛。“如果这是上帝的旨意,我们也莫可奈何,人生变化莫测,所以我才
“你才怎样?”丹丝把老人冰冷的手按在她潮湿的颊上。“爷爷?”-
“我才希望在我走之前,看到你安顿下来……”
“你一定要好起来!”她哭叫,见爷爷没有反应,她的心恐惧的狂跳起来,惊慌的喊道:“爷爷?亚利!”、
他悠悠的醒转过来。“我为你好挂心……没有人照顾你,如果我知道,如果你答应我……”
“你要我答应什么,爷爷?”她倾向他。“我一切照你的意思做。”
“不,不,我不能再要求,”他痛苦的探着胸口。“可是你是吉姆的女儿,我有责任,这种心理负担太大了……”
“你要求什么?你说,你要我做什么?”
“留在波士顿。成家立业,这样我就能安心合目了。”
丹丝顿感天旋地转。放弃到巴黎的梦想,留在波士顿?装作她不是杀人凶手,永远不会被发现的成家立业?把身心托付给一个憎恨她、与她势如水火的男人?上帝要她为了亚利所付出的代价太高昂了。
“我不知道我做不做得到。”她痛苦的说。
“那么你就走吧,可恶,”亚利别开头。“我宁可一个人孤单的死去,也不要看到一个如此顽劣的子孙。”
卫牧师过来碰碰她的肩。“你还是离开的好。”
丹丝甩开他的手。“不要!爷爷,求求你。”
“我爱你,可是你和吉姆同样是我最大的失败,这太令我痛心了,”亚利痛楚的喘息。“我不行了,把我交给造物主吧。”
丹丝想铁下心肠,想自私自利,可是她办不到。她的梦想就如拉哈那的海沙从她脚下籁籁退去,但她握住爷爷的手。
“撑下去,爷爷,”她强迫自己说道:“我照你的意思做。”
他抬起头,双眼在灯下闪闪发亮。“在圣经上发誓。”
“丹丝手按牧师的圣经发卞誓言,然后抽回手,轻轻把老人扶回枕上。“现在好好休息,我哪里也不去了。”
“好的,好的。”他闭上眼,心满意足的哈喷。“我应该睡得着了。”
丹丝麻木的步出亚利的房间,不知如何向怒基报告“喜讯”,所幸怒基并无心和她多谈,她也就暂且省了,身心俱疲的回自己房间,作了一整夜噩梦。
隔日,她迫不及待的起床梳洗,想赶去探视爷爷。她被迫发下的誓言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但即使像她这样一个罪人,也不能任意毁去在圣经上立下的誓约,如今唯一的生存之道便是一步一步来,而首先她得下决心不再口没遮拦,不管情况如何激人。
下楼时,丹丝刚巧碰上厨子准备把一份早餐送到主人的病榻边。“怒基先生吩咐,寇大夫和老先生完事后,就把早餐送上去。”
“寇大夫已经来了。”丹丝惊讶的问,她不想扰大夫的工作,可是爷爷的病情她得知道。她从厨子手中接过餐盘。“由我送去就可以了。”
丹丝用臀部顶开门时,吃惊的怔住。亚利和寇大夫在小几前下棋,怒基立侍一旁。亚利刚刮过面,身披睡袍,口咬雪茄,气色甚佳。他在棋盘上落下黑皇后。
“攻王棋。大夫。你几时才都学在我比你高竿哪,老寇?”
“那是因为你用诈,亚利。”大夫佩咕,从口袋掏出怀表瞄了瞄。“我在这儿和你耗太多时间了,老油条,我还有真正的病患要看呢。”
“爷爷?”丹丝茫然泛眼,不敢置信。“你能起床吗?大夫,他的心脏……这样好吗?”
“他的心脏?”寇大夫挑挑眉,接着责备的看亚利一眼。“你不会让这可怜的女孩以为你心脏病发吧?你老是大发雷霆……总有一天会送掉老命,至于现在,我的处方是心平气和,好好考虑退休的事。”
“唯一会要了我的老命的是你那份菜单,”亚利抱怨,旋咧嘴笑了。“不过这会儿我孙女来了,有助于我忘记那令人倒胃口的菜单,怒基,帮她端过来。”
寇大夫告辞而去。亚利一夜之间复元,让丹丝又是高兴又是震惊,因为他竟然使计谋。
“我——还以为你生命垂危了呢。”她油油的说。
“那是误会,”他拿起牛小排咬了一口,打了个哆咦,把它扔开。“真受不了,我的鳍鱼丸和黑面包呢?”
“你耍我。”丹丝带着受到刺伤的语气道。
怒基按住她的手臂。“好了,丹丝——”
“你们两个一起耍我,”她甩开他的手,喊道:“让我以为……相信……”她把脸埋人手心,战栗着。“你怎么可以这样!”
“亲爱的,一切都是误会,”亚利说,向怒基用力一点头,怒基手抓住丹丝,把她往刚刚寇大夫坐过的椅子按下去。
丹丝手压着两鬓,表情恍馆而脆弱。“我低估你了,亚利。”
“是不了解我,我当时是真的相当难受,但一场小灾殃有其作用。”
“让我受罪?”
“当然不是,这场意外使得我们更亲近,也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你说是不是,怒基?”
“的确如此,患难见真情嘛。”怒基凑近看着丹丝,眼神是探测的,而不是亲昵。
“而且可以节省无谓的时日浪费,”亚利补充。“我看你们两个年轻人没有理由拖延婚礼——?”
丹丝惊喘。“你们诈骗我,还想叫我照承诺去做?”
“你在上帝面前郑重发过誓,你想食言吗?”
丹丝喘气。“你在开玩笑!怒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你最好接受安排,我们不希望亚利叔叔又倒下去,”怒基从容的劝告。“一旦我们结了婚,得到财产。我也好从叔叔肩上批过全副重担;卫牧师可以为我们举行个简单的仪式,就在本周末。”
“不可能!”“你答应过了,为什么拖延?”亚利喝道。
丹丝惊惊的转向怒基。“我们这算什么婚姻?我们根本毫无感情基础?你我都该有更适当的对象!”
“我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怒基咳了咳。“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丹丝。”
“你再说谎也没有用!丹丝握拳怒道:“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你们花光了所有现金偷得麦洛克的船,无法付赏金给我,我还是要到巴黎!”
亚利和怒基互觑了一眼,丹丝霎时恍然大悟。
“你们有钱,对不对?”她厉声问:“你们骗我说现金短缺,而我信以为真,我真是个傻瓜!告诉你们,没用的,我不会留在这儿的!”
“你非留在这儿不可,丫头!”亚利咆哮。“否则上帝会惩罚你。”
“上帝有比违背誓言更大的理由要惩罚我,而我绝不当牺牲品,受你操纵。”
“不许用这种态度对你爷爷说话!”怒基对她喝。
“否则你要怎样?把我关在房间?”
“这是管教坏孩子的方法,倒可以派上甩场,直到你想清楚为止!”亚利说道:“怒基,立刻把她关到房间!”
怒基却有几分迟疑。“叔叔,你是说真的?”
“不要和我争论!”亚利吼道。
怒基向丹丝踏近几步,她眯起眼睛。“小心,怒基,我会咬人。”
几分钟后,怒基把尖叫嘶喊的野猫丹丝锁进房间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洛克踩进飞里街热闹烘烘的酒馆,馆子里挤满了下工后的爱尔兰乡亲,这群人虽然豪爽好客,但洛克知道自己独来独往的个性,和这地方是格格不入的。
“这边走,先生,”小马领着他穿过酒馆和菜摊子之间的小走道。“幸好你能来,梅姬担心死了,她只是借宿在这儿,老板可不高兴她又另外留了个人下来,我们真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
洛克表情压抑,跟随小马走向侧门。他自己这一天简直是一败涂地,任他说破了嘴皮子也无法挽回投资者的心,他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一个救奥德赛的方法,罗家断绝了他每一条可行之道,看样子事情是完了,
小马敲了门,门小心的开了一条缝,里面是间储藏室,到处堆着一箱箱蔬果,梅姬在油灯下的面孔充满忧色。
“感激您,先生,也许您可以想点法子。”
“在哪里——”洛克进门后即瞥见室内一角一条小小的人影。
丹丝穿着洛克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身衣裤,坐在一箱苹果边,双手抱膝,指上捏着那顶破羊毛帽子,神色茫然的瞪着墙看,口里南哺自语。
梅姬压低嗓子道:“她穿一身那样,一个人在街上游荡,什么也不肯说,像神智不太清楚似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洛克那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