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消防车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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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你想知道什么? ”
梅兰德推开盘子,开始忙着弄他的烟斗。
“你所知道的全部,”他说,“譬如,你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
“卷毛”摇摇头。
“不,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了。不过我们的活动圈子本来就不相同。他混的地方我从不去的。譬如,离这里几条街就有一家他常去的俱乐部,那里大多是青少年。奥洛夫松比他们大多数人都大。”
“除了毒品和汽车,他还干什么? ”
“我不知道,”“卷毛”回答,“我想只有这两种。不过我听说他也是替人做事的,但不知道是替谁。奥洛夫松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一年前他好像突然发了。我想他是替某个手里很有料的家伙做事,反正大家是这么传的,但没有人真正知道内情。”
“卷毛”说话开始大舌头了。梅兰德问他认不认识马尔姆。
“只在乌温见过他一两次。”“卷毛”说,“我听说他也在那个烧掉的房子里。他只是个很小的角色,犯不着为他伤脑筋。何况他也死了,可怜的家伙。”
梅兰德离开前,稍稍犹豫一下,随后在“卷毛”手里塞了两张十克朗的纸币,说:
“听到什么就给我打电话。你不妨私下打听打听,好吧? ”
他走到门口时回头看,看到“卷毛”正在挥手叫女招待。
梅兰德找到“卷毛”说的那家俱乐部。当他看到挤在门口的那堆年轻人时就知道,想要不露痕迹地混到这堆人里,就如同放一只鸵鸟到一群母鸡里去一样,所以他继续往前走,回家去了。
他一回到家就打电话给马丁·贝克,问他们敢不敢派斯卡基去俱乐部刺探消息。
本尼·斯卡基高兴极了。马丁·贝克一放下话筒,他就迫不及待打电话给女朋友,告诉她因为有重要的任务,当晚的约会必须取消。他故意遮遮掩掩地说这任务与追捕一个危险的杀人凶手有关。但她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相反,她非常生气。
当天剩下的时间,他大多用来完成他每星期五的固定活动。
首先,他练了半小时的单杠,然后去卧客舒澡堂洗蒸气浴,再游上一千码,回到家后,坐在书桌前读两小时的法律。
傍晚时分,他开始思考要如何打扮才能尽量不带警察味儿。
他想扮成花花公子的样子。他一向穿着正式,他很难想象自己不打领带就去上班。他不常上酒吧,更不常到餐厅或夜总会,因此他不太确定别人去那种地方会穿什么。不过,他还是有一点点概念,知道他衣橱里挂的那几件普通西装,绝不会是年轻花花公子的选择。最后,他到国王岛街父母的住处,跟他弟弟借衣服。他母亲做了汉堡,所以他也趁机在那里解决了晚餐。在餐桌上,他举例说明他担任探员的工作有多么危险,举的例子完全都是骗人的,听得他的父母又惊讶又骄傲。末了,他还修改了发生在贡瓦尔·拉尔森身上的真人实事当做结尾。
回到阿巴罕斯堡的住处后,他马上换上衣服。虽然感觉很奇怪,但他照镜子时十分满意。他相信整个警察局里没有人想得出这一招。
夹克长长的,细腰身,口袋开斜,脖子后面还竖起宽宽的领子。裤子非常紧,低腰,扣子扣在肚脐下。裤管像紧身裤一样,紧紧兜住他的臀部,却在膝下呈圆椎状向外敞开,走路时,那宽裤管就拍打着他的脚踝,令他很不舒服。外套是亮蓝色的愣条花布,搭配的是亮橘色的高领衬衫。
本尼·斯卡基觉得这样的乔装万无一失。十点一过,他就走进那家夜总会。夜总会在地下室。被人推挤着走下楼梯之前,斯卡基先交了三十五克朗的门票钱。夜总会有两个大房间和一个小房间。空气里充满烟味儿和汗味儿。
众人在其中一个大房间里随着狂热的热门音乐跳舞,有些人则坐着喝啤酒,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大声交谈。小房间里还算安静,那儿似乎是保留给:喜欢坐在餐桌边吃点东西喝点酒、在烛光摇曳中浪漫地牵牵小手的人。斯卡基则觉得那些人之所以那么安静与蜡烛有很大的关系,因为蜡烛会把仅存的氧气耗光,这些人皆因缺氧而濒临死亡。
他挤到吧台,等了一会儿才拿到一瓶啤酒。啤酒到手后,他就四处走,研究这些客人。有几个女孩儿看来根本还不到十四岁,至少有五个男人超过五十岁,但一般说来,平均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
斯卡基决定在与人搭讪之前先听听别人都在说些什么。他小心地挨近四个站在角落、彼此靠得很近、年约三十的男人。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他们讨论的显然是很重要的话题。他们皱着眉,沉思地啜饮着啤酒,有人发言时专心地听,不时用不耐烦的手势打断对方。斯卡基直到站在他们身边时才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我不觉得她有任何力比多,”其中一个说,“所以我建议找丽塔。”
“她只肯来一对一的,”另一个说,“我提议找碧朋。”
另两位喃喃地表示同意。
“好,”头一个男人说,“我们就找碧朋吧,这样就有三个了。
好,走吧,我们去找她。”
四个男人消失在跳舞的人群中。斯卡基继续站在原地,想着这个“力比多”不知是什么玩意儿,回去得好好儿查字典。
围着吧台的人群已不那么拥挤了,斯卡基挤了过去。酒保过来招呼他,他叫了啤酒,然后不经意地说:“有没有看到奥洛夫松? ”
那人在条纹围裙上擦擦手,摇摇头。
“没有,已经好几个星期没看到他了。”他说。
“他的死党呢? 有没有人在这里? ”
“不知道。对了,我刚刚才看到奥勒。”
“他现在在哪儿? ”
酒保在人群中搜寻,然后对着斯卡基背后斜对角的一个地方点点头。
“就在那儿。”
斯卡基转过头。那儿至少有十五个人。
“他长什么样子? ”
酒保惊讶地扬起眉毛。
“我还以为你认识他呢,”他说,“他就站在那儿,穿黑色套头衫,留络腮胡子的那位。”
斯卡基拿起啤酒,付过账后转身走过去。他马上看到了那个叫奥勒的人,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站着跟一个娇小,但发型和胸部都十分庞大的金发女子说话。斯卡基走过去,在那人肩上轻拍一下。
“嗨,奥勒! ”他说。
“嗨。”那人回答得有点儿犹豫。
斯卡基跟金发女子点个头,那女子回他一个亲切的眼光。
“最近怎么样? ”留短络腮胡子的人问道。
“很好,”斯卡基回答,“听着,我在找贝拉,贝蒂尔·奥洛夫松。你最近有没有看到他? ”
奥勒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用食指戳斯卡基的胸部。
“没有,我到处都找不到那家伙,他也不在家。不知他死到哪儿去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斯卡基问道。
“妈的,好久了。等等,我想应该是二月初,他说他必须去巴黎一两个星期。然后我就再没看到他了。你找他干吗? ”
那个金发女子已走开,跟几英尺外的别人在一起,但眼睛仍不时往斯卡基这个方向看。
“哦,只是想找他谈点儿事。”斯卡基含糊其辞地回答。
奥勒抓住他的胳膊,俯过身子。
“要女人的话,你可以找我谈,”他说,“其实,我从他那里接收了一些过来。”
“是啊,他不在时总得有人照顾生意吧。”斯卡基说。
奥勒咧嘴一笑。
“怎么样? ”他问道。
斯卡基摇摇头。
“不,”他说,“不是女人,是其他的事。”
“啊哈,我懂了。不过,那个我恐怕就帮不上忙了,我手头的事已经够烦了。”
那金发女子过来扯扯奥勒的胳膊。
“就来了,宝贝。”奥勒说。
斯卡基不是很会跳舞,但他还是去邀请一个看来很可能是奥洛夫松或奥勒麾下的女子。她没有兴趣地看看他,跟他到舞池,然后机械地摆动身体。她很不容易沟通,但他还是发现她并不认识奥洛夫松。
在辛苦地与四个不同的女人跳舞并废话连篇之后,他终于有点儿收获。
第五个女子几乎跟他一般高,有凸出的淡蓝色眼珠、大屁股,小乳房尖尖的。
“贝拉? ”她说,“我当然认得贝拉。”
她的脚像被钉子钉在地上一样,只是转动着臀部,挺着胸部,手指打着榧子。斯卡基其实不用跳,只要站在她前面就好了。
“不过我已经不在他手下工作了,”她补充道,“我现在自己跑单帮。”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斯卡基问。
“他在波兰,我几天前才听人说的。”她的臀部绕了一圈又一圈。斯卡基也打了几个榧子,以免看来太懒散。
“你确定吗? 在波兰? ”
“是啊,有人这么说的,但是我不记得是谁了。”
“什么时候去的? ”
她耸耸肩。
“不知道。他离开有好一阵子了,不过,无疑,他还会出现的。你要什么? 马( 海洛因) 吗? ”
音乐声实在太大了,他们吼着说话。
“是的话,也许我帮得上忙! ”她叫道,“但你得等到明天! ”
斯卡基又找到三个认识奥洛夫松的女人,但她们也都不知道他的下落。近几个星期完全没人见过他。
凌晨三点,灯光开始一明一暗地闪烁,催着客人该散场回家了。斯卡基走了好一段路才拦到出租车。他的头因为啤酒和恶劣的空气而昏昏沉沉,他渴望快点儿回家,好上床休息。
他口袋里有几个女人的电话,其中两个说要给他当模特儿,两个对他有好感,还有一个想卖毒品给他。除此之外,当晚的收获实在不多。明天他得跟马丁·贝克报告说,他唯一的发现是贝蒂尔·奥洛夫松失踪了。
不过还是有两件事值得一提。
他约略晓得了贝蒂尔·奥洛夫松失踪的时间。
还有,他去了波兰。
不是有点儿收获.斯卡基想。
第十八章
当贡瓦尔·拉尔森洗过澡、神清气爽地走进国王岛警察局凶杀组的办公室时,完全不知道马尔姆的案件进展到什么程度。那天是星期一,三月二十五日,是他休完病假后上班的第一天。
上星期:二跟马克斯·卡尔松冲突过后,他就不接电话了,报纸在登出马德莱娜·奥尔森去世的消息后,对火灾的事也不再有只言片语的报道。虽然迟早他会得到奖章,但他的英勇事迹以及这件不幸的事都已是逝去的昨日新闻,贡瓦尔‘拉尔森的名字已消失在大众记忆中极其隐秘的一角。世界是邪恶而且充满了各种头版新闻的。自杀在瑞典报界并不是被大家认可的新闻,一方面是基于宗教的理由,一方面是因为这样的事件委实太多了,即使是火灾夺走了三条人命,也不是什么可以持续报道的宝贵新闻。此外,警方也不值得大肆褒扬,除非他们能断绝毒品走私,或完善处理那些数不清的示威事件,再不然就是确保民众能在街上自由安全地行动等等。
因此,当贡瓦尔看到刚与哈马尔开完会,鱼贯而出的那一大堆人时,真是目瞪口呆,满脸藏不住的惊讶。梅兰德、埃克、勒恩、斯特伦格伦都在,更别提马丁·贝克和科里贝尔了,后面这两个人除非必要,他绝对不想跟他们说话。连斯卡基都在走廊上匆忙地来去,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想向他跟随着的大人学样。
“他妈的出了什么事? ”贡瓦尔问道。
“呃,哈马尔正要决定行动总部是设在这里还是瓦斯贝加。”
勒恩沮丧地回答。
“我们在找谁? ”
“一个叫做奥洛夫松的人,贝蒂尔·奥洛夫松。”
“奥洛夫松? ”
“你最好看看这个。”梅兰德用烟斗敲了敲一沓打好字的文件。
贡瓦尔拿过来,越看两道浓眉皱得越厉害,脸上的表情则更加困惑。最后他放下文件,不能置信地说:
“这什么意思? 开玩笑吗? ”
“很不幸,不是在开玩笑。”梅兰德回道。
“纵火是一回事,但是在床垫里放定时炸弹……你是说,有人真的把它当真? ”
勒恩阴郁地点点头。
“真的有那种东西吗? ”
“呃,耶尔默说有的,说刚开始是在阿尔及利亚发现的。”
“阿尔及利亚? ”
“在南美洲一些地方也很流行。”梅兰德说。
“那个叫奥洛夫松的又怎么了? 他在哪儿? ”
“失踪了。”勒恩简单扼要地回答。
“失踪? ”
“他说要出国,但没人知道他身在何处,国际警察也找不到他。”
贡瓦尔拿裁纸刀在两颗大门牙之间抠着,陷入沉思。梅兰德清清喉咙,走了出去。马丁… 贝克和科里贝尔则走进来。
“奥洛夫松,”贡瓦尔自言自语,“就是他给马克斯·卡尔松提供毒品,将走私的酒运给罗特,同时也是马尔姆偷车的幕后主使。”
“马尔姆在索德拉来被拦截下来时,他车上的牌照登记的就是奥洛夫松的名字,”马丁·贝克说,“就是因为要把他缉拿归案,窃盗组的人才会急着监视马尔姆。他们在等奥洛夫松现身,而且认为马尔姆为了自保,会愿意出来作证。”
“所以在这整个事件里,奥洛夫松就是关键人物了。他的名字一再出现。”
“你以为我们没发现这一点吗? ”科里贝尔说,语气透着极端厌恶。
“所以,只要出去把这人抓到就好啦,”贡瓦尔得意地说,“一定是他放火烧的房子。”
“那家伙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科里贝尔说,“你还没搞懂吗? ”
“干吗不在报纸登寻人启事? ”
“好把他吓走? ”马丁·贝克问道。
“已经失踪的人,如何把他吓走? ”
科里贝尔很受不了地横了他一眼,耸耸肩。
“笨也要有个限度! ”他说道。
“只要奥洛夫松认为我们以为马尔姆是自杀的、煤气爆炸纯属意外,他就会自以为安全。”马丁·贝克耐着性子解释。
“那他干吗还躲着不露面? ”
“这问题问得好。”勒恩说。
“说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