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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嫡女很忙的-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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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宇文琳琅想着,也不由的笑了:“快吃吧!别搁冷了!”
风细细也只是一时感慨,倒还真不至于就把这栗子拿来供起来,说笑几句后,也拈了一粒栗子,慢慢剥着。那栗子炒得正到火候,皮壳开裂,露出其中黄澄澄的栗肉,一掰即开,放入口中时,又甜蜜松糯,回味甘甜,的确不负宇文琳琅的赞誉。
一口气吃了三四粒,风细细偶一抬头,见宇文琳琅身侧正摊着一张甚是精美的锦帕,帕上已堆了一层栗子壳,显见这片刻的工夫,宇文琳琅竟已吃了七八粒栗子下去。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风细细抬手拦住她:“琳琅!你也慢些吃!这东西实在得很,吃多了堵心。你如今病还没好,仔细积了食,晚间又不舒服!”
这么说着的时候,她才忽然明白过来,敢情宇文璟之所以买的甚少,也已考虑到了这一层上。这个人,其实倒真是个细心之人呢!她暗暗想道。
宇文琳琅看似任性,其实却并不是个听不进人言的,风细细既这么说了,她手上动作便也慢了好些,口中却道:“等我好了,必要拉你出来,在冯记买上十斤栗子,到京里最著名的‘鹧鸪天’茶社,去喝上一下午的茶!”
风细细听得也是直笑。二人一路剥着栗子,一面信口说笑,不多片刻,便已到了靖安侯府门口。马车才刚停了下来,早有人快步的迎了上来,各个恭谨行礼。又道府中早已准备好了,公主病体未愈,请不必下车,直入便可。
宇文琳琅本也没打算下车,当下便在车中淡淡应了一声。那车夫闻声,当即吆喝一声,驾了车于侧门长驱直入侯府。直入中庭之后,马车方在一处较为空旷的所在停了下来。宇文琳琅与风细细二人下了马车,刘氏等人早已候着,见宇文琳琅下车,少不得上前见礼。因着风细细的缘故,宇文琳琅对刘氏实在算不得有好感,但她既有意暂住风府,自也不好失礼于风府的当家夫人,当下淡淡的同刘氏见了礼。
刘氏本是妥当之人,知宇文琳琅身体有恙,早命人备了暖轿在此。及至见宇文琳琅神情倦怠,更是不敢多说,见了礼后,便请宇文琳琅换乘暖轿,往内院而去。
宇文琳琅虽懒得与她多说,但不知她安排如何,哪肯就此上轿,只开口道:“我与细细相交甚厚,这次过来小住,也是细细力邀,这才前来!夫人不必为我操心,我与她同住即可!”
她这么说着,哪知刘氏早已想到了这一出,闻声便笑道:“公主放心!臣妾早已准备妥当。今日风大,公主又是病体,仍请上轿前去!”
听她这么一说,宇文琳琅这才应了一声,略略欠身,上了软轿。
见她上了轿,刘氏这才朝风细细微微颔首,算是招呼了。一面却又马不停蹄的跟在轿后,不敢有所怠慢。风细细已将离开,自是不会在这个当口与她起什么冲突,当下默默跟随在后。
只是她虽有意低调,旁人又怎会轻易放过她。这次随刘氏前来奉迎宇文琳琅的,都是风府之中有些身份、头脸的。才刚既见风细细与宇文琳琅同车而行,又听宇文琳琅自道与风细细相交甚厚,心中不免各自惊诧,时不时便有人拿眼偷觑风细细一二。
反倒是如今已是待嫁之身的风柔儿,对于风府的一应是非曲折,心思渐淡,对此却是淡然处之,更是看也没看风细细一眼,只轻移莲步,紧紧跟随刘氏之后。
风细细那边走不了几步,早有人含笑的走了来,低低的唤了一声:“二小姐!”风细细抬眼瞥去,眼见那人柳眉杏眼,肤色白腻,却正是刘氏身边的烟柳。
淡淡扬眉,她安然应道:“原来是烟柳姐姐!”L

☆、第四十一章 祸胎

瞥她一眼,风细细淡淡应道:“原来是烟柳姐姐!”来的那人,正是刘氏的心腹丫鬟烟柳。风细细与她虽不十分熟识,但同在风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倒也不好装作不识。
笑吟吟的走上前来,扶住风细细,一面缓缓前行,烟柳一面说道:“好教二小姐知道,今儿夫人得了九爷命人来传的口信,因这事来得太过突然,可不将夫人惊出一身汗来!”
一脸茫然的看向烟柳,风细细可谓是做足了姿态,却仍不开口。
烟柳原打算诱她说上几句,这样一来,她下面的话也好说得顺畅些。然而此刻见风细细情状,心中却早明白,知道风细细全无意顺她的心、如她的意。暗暗叹了一声,她也只得转了话锋,笑道:“二小姐也知道,早些时候,侯爷就说了,让将二小姐挪到南面的大院子里!这事儿夫人其实一直放在心上,只是……”
她正要说出“只是这一阵子夫人事多又忙,难免耽搁了”之言时,那边风细细却忽然开口笑道:“原来是这事!说起来,姐姐若不提,我倒险些忘了这事了!”
烟柳闻声,心下不觉一松,正要接过话来,劝说风细细挪入新院子时,却听风细细道:“俗谚有云,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话我仔细想想,倒觉得很有道理,就烦劳姐姐帮我谢过夫人。这院子,就不必挪了吧!”她这一番话言语堪称柔和,态度却甚坚决。
这些日子,她在西院也真是住得惯了,西院确是僻静、少有人来,但也因此显得格外安静,平日更少有事端。刘氏虽在西院安插了眼线。但可惜的是。如今的西院,贴身伏侍她的,仍是嫣红、嫣翠两个。这两个人,可不是刘氏说要收买就能收买得了的。
而若是搬到前头去,刘氏自然又有了借口,可以再安插人进来。再三不五时的派几个人在院子内外转转,她的清闲日子。只怕也就到了头了。
烟柳不意她回绝得这么快,脸色不觉僵了一僵,半日苦笑道:“如今事急,面子话我也不说了。二小姐与十七公主交厚,总该为十七公主想想才是!”眼看没法几句话说服风细细,烟柳也只得拿了宇文琳琅的病体为由。指望这位二小姐能松口了。
风细细神色不变,只淡淡应道:“爱屋尚能及乌。琳琅若真以我为友,就不会在乎这些!”
烟柳还有心再说,风细细却早懒怠说下去:“姐姐请吧!”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心中虽颇气恼,但也莫可奈何,烟柳叹了口气,再觑了风细细一眼,见她面上无喜无怒,神态却甚坚决,也知难有转圜。只得叹了一声道:“二小姐这又何必!”
懒得同她多说,风细细摆一摆手,径自朝前走去。烟柳见此,也不敢多加耽搁,少不得紧走几步,追上了刘氏,附在刘氏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似是僵了一下,刘氏很快吩咐了几句,烟柳闻声,忙自上前,走到抬着暖轿走在最前方的那名健妇身边,冲她使了个眼色。那健妇会意,再走不多远,已抬了轿稍稍转向,径往小院行去。
风细细在后头见着,不觉微微扬了扬唇角。知道刘氏此番必是做了两手打算,倘若自己答应挪院子,那这轿子必然就会往新换的院子去,而与此同时,她也命人收拾了小院,以防自己坚决不允,徒然在宇文琳琅跟前闹出笑话来。
这女人做事,也确是仔细得紧,风细细暗暗想着,对刘氏也不免心生敬佩之意。
暖轿走得很快,不多片刻,便到了风细细所居的偏院跟前。果如风细细所料,小小的偏院此刻已大变了一番模样,院外翠竹潇潇,院内寒梅吐香,虽因时间匆促的缘故,未及粉刷一新,但也宁静幽雅,乍一眼看去,倒还真是个养病的好去处。
刘氏虽早已作了二手准备,但当真被风细细拒绝,面上仍觉有些难堪,加之宇文琳琅身体本就不适,因此也未多留,送宇文琳琅入屋安置后,便告辞而去。风细细自也乐得不同她多说什么,倒是风柔儿临去之前,却拿了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刘氏一行人才去,宇文琳琅便歪在榻上懒懒的舒展了一下四肢,看向风细细:“你继母这是怎么了?脸色很有些难看啊?”长于宫中之人,通常都擅察言观色,宇文琳琅自也不例外。刘氏心中气恨,面上虽未表露得十分清楚,仍被她敏锐察觉。
轻笑了一声,风细细道:“她听说你要过来小住几日养病,不免担心我这里寒碜,怕损了体面,便命心腹人同我商量,让我挪去前头的大院子住,被我一口拒绝了!”
了然的点了点头,宇文琳琅左右的看了一眼,道:“我看着这院子还好!内外布置也算雅致,只是与我上回来时,似有些差别,看来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风细细颔首笑道:“可不正是!”
见她无意多说,宇文琳琅便也懒得多问,打了个哈欠道:“你的家事,我也不好插嘴!好在偏也有偏的好处!”说时已朝风细细眨了眨眼,一副你知我知的模样。
风细细会意的笑出声来,且道:“那也得等你身体养好了!”
满不在乎的甩了甩头,宇文琳琅道:“我身体一向最好了!这点小小风寒,最多不过三五日就能好!你只管放心就是!”说话间,早有宫婢捧了红糖姜枣汤来。宇文琳琅一闻到姜味,当即皱了皱小鼻子,但见捧到跟前,却还是接了过来,慢慢的啜着。
她一贯不爱姜味。一碗姜枣汤喝得龇牙咧嘴,如丧考妣。才刚喝了小半,偶尔抬头,却见风细细正笑吟吟的在旁欣赏她愁眉苦脸的模样,不觉一挑眉,抬手一指风细细,吩咐道:“今儿天寒。这姜枣汤是暖性之物。也给风小姐来一盅,去去寒意!”
那宫婢哪敢驳宇文琳琅的意思,闻声应着。便忙退了下去。
风细细则是好一阵哭笑不得:“你这人,自己不爱喝姜枣汤,怎么还拉别人陪着!”
宇文琳琅嘻嘻笑道:“你可不知道,这叫分甘同味。又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风细细其实并不讨厌生姜的辛辣味道,与宇文琳琅互谑一回后。见那宫婢送了姜枣汤来,仍是接了过来,慢慢喝着。
…………
才一离了偏院,刘氏便打发了身后跟着的一众管事嬷嬷并丫鬟。只留自己身边日常伏侍的几人跟着,一路回了所居的主院。才一进屋,又将其他人支了出去。只命烟柳留下。
烟柳对她,哪敢有所隐瞒。不等她问,便忙将先时风细细的一番话尽数说了。
刘氏听得微微蹙眉,脸色更显难看,好半晌,她才冷冷道:“这丫头,仗着十七公主的势,如今倒愈发得意起来了!”
烟柳在旁,犹豫片刻,却仍开口道:“奴婢有一句话,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压了压心头火气,刘氏抬眼看向烟柳,微微颔首,示意她有话只管说来。
烟柳这才说了下去:“奴婢知道,夫人不喜欢二小姐!只是夫人大量,这么些年来,也并没怎么留难二小姐!”她这一番话,其实也可算是实话。刘氏固然不待见风细细,更有意无意的纵容府中下人轻视慢待风细细,但若说到正面留难、刻意凌虐,那还真是没有。这之中虽然也有忌惮瞿府的意思,但她与风细细之间,总算也没有正面撕破面皮。
烟柳偷眼觑着刘氏的面色,见她神色似有缓和之意,知道这话已说中了刘氏的心思,忙又补充道:“说起来,二小姐也快及笄了。如今大小姐婚事已定,二小姐及笄后,议婚、出嫁也只是早晚的事儿!依奴婢看来,夫人倒不如实心实意的为她寻一门好亲事,远远的将她嫁出去,自此后,井水不犯河水,岂不为美!”
不意烟柳竟会说出这话来,刘氏柳眉顿然一蹙,面上也隐约现出几分不悦来。她有意将风细细嫁入姑苏娘家,这事是烟柳经手,按说她该是再清楚不过的,偏偏也是烟柳这会儿竟说出这话来,明摆着就是不赞成她的打算。
见她色变,烟柳心中不觉打了个突,说话也愈发急促起来:“夫人心中或有其他打算,但奴婢心中总觉着,为长远计,还是莫要留下这个祸胎的好!”
“祸胎”二字骤然入耳,却由不得刘氏不浑身一颤,脸色亦唰的一下惨白一片。到了这个时候,她才陡然明白了烟柳的意思。烟柳不是不知道她的打算,她是太知道了,所以才劝说自己放弃这个主意。不错,风细细手中确是握有大笔瞿氏夫人所遗留的产业,然而这些产业,却并不只属她一人,其中还有一半,属于那个离家多年,杳无音信的人。
而早些时候,风入槐所说的那一段话,忽而重又现于脑海:“三爷……他对我说……他觉得……大哥还没有死……”
如果风入松真的还没有死……那……
屋内火炉正盛,暖意融融一室,但没什么来由的,这一刻,刘氏忽然便觉如坠冰窟。L

☆、第四十二章 自尊自卑

凭心而论,刘氏其实并不那么畏惧风入松。不错,瞿氏夫人之死,她确是脱不了干系,但若说瞿氏夫人因她而死,这笔帐,她却是绝不会认的。
她刘氏不过是姑苏一介商贾的女儿,家中也不过是略有薄产,无论是权势、金钱,与连国公瞿家相比,便说是皓月之比萤火也不为过。而当年之事,瞿氏固是千般委屈、万般痛心,于她,那一段时日,过得又何尝就轻松了。
瞿氏端坐正室之位,风光无限时,她正匿身姑苏,先后为风子扬诞下二子一女,却连一个妾室身份也得不到,只能当个不能见光的外室。好容易风子扬决定接她母子来京,结果船到衍都,却又被迫转头,甚至都没能上岸看上一看。那一刻她心中的羞愧、怨愤,又有谁知。
瞿氏心恨丈夫忘恩负义、豢养外室以致卧病在床时,又有谁知道,她刘氏那时也正承受着兄嫂鄙夷的目光,因羞愤成疾而缠绵病榻,满腹苦水却无从吐露。
当瞿氏沐浴在父母、兄长无微不至的关爱中时,她却只能听着儿女哀哀的哭泣,咬着牙,一口一口的咽下粗茶淡饭,在风子扬忙里偷闲匆匆前来探看时,描画起得体的妆容、保持着温柔谦恭的笑容,在风子扬面前咬着唇、摇着头,轻轻的说着大度体谅的言辞。
风子扬与瞿家的关系日益紧张,每次来时,面色都愈加难看三分。对此。她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只在适当时,端上一盏热茶,送上一盅补汤……
这些温柔体贴的手段最终没有白费,瞿氏之死,让风子扬与瞿府的关系彻底破灭,瞿家人大闹风府的举动。让风子扬终于忍无可忍。她也终于以外室身份被扶正成了靖安侯府的当家夫人。然而踏进风府的她,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侯府堂皇富贵的宅邸、摆设。而是一柄擦鬓而过的雪亮宝剑和一双充满恨意、怒火的通红双眸。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风入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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