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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恶月之子-第17部分

小说: 恶月之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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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迫不及待想一五一十将日落后发生的每一件事告诉他,但是巴比是个崇尚悠闲度日的人。他的态度要是再更悠闲一点,可能早就没命了。除了冲浪的时候之外,他喜欢宁静的生活,甚至可以说非常地珍惜。如果你要做巴比。海洛威的朋友,就必须试着去了解他的人生观:所有在离沙滩半英里外发生的事完全与他无关,无论再严肃的场合都不能成为强迫他穿西装打领带的理由。他擅长慵懒的对话胜过喋喋不休的交谈,习惯间接而非直接的表达。 
  “扔瓶啤酒给我吧?”我开口就问。 
  巴比回问:“可乐那、海尼根,还是鲁温柏拉?” 
  “给我可乐那。” 
  穿越客厅的途中,巴比附带问了一句:“有尾巴的家伙今天晚上也要喝两杯吗?” 
  “它要喝海尼根。” 
  “淡的还是烈的?” 
  “烈的。”我回答。 
  “想必狗先生今晚吃了不少苦头。” 
  “冲锋陷阵。” 
  木屋内有一间宽敞的客厅,一间办公室,巴比常在里面追踪世界各地的大浪消息,还有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和浴室。室内的墙壁全是做过亮光处理的柚木,色泽深而饱满,此外还有视野辽阔的大型玻璃窗户、石面地板和舒适的家具。屋内的装饰,除了天然的装满外,仅限于八幅琵雅。科里克精湛的水彩画作,巴比到现在还深爱着她,虽然她决定离开他独自到欧胡岛(Oahu)北岸的威美雅湾(WaimeaBay )过一阵子。她把那里称为她的精神故乡;当地和谐和美景带给她心灵的平静,她需要那样才能决定自己是否要接受自己的命运。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巴比也不明白。琵雅说她离开一两个月,结果转眼已经过了三年。威美雅湾的海浪大多从很深的海里涌出,浪头打起来就像一面墙那么高,琵雅说那里的海浪就像半透明的翡翠。 
  有时候我梦想着自己漫步在那一片沙滩上,聆听如雷贯耳的浪潮声。 
  每个月,巴比都会打一通电话给琵雅,有时候是琵雅打电话给巴比。 
  他们有时候只讲几分钟,有时候则讲好几个小时。她没有和别的男人交往,而且她真的很爱巴比。琵雅是我见过最善良、温和和聪颖的人之一。我始终无法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巴比也不明白。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始终耐心地守候。 
  巴比从厨房的冰箱里抽出一瓶可乐那,然后将酒瓶递给我。 
  我把瓶盖扭开,猛灌了一大口,没有加柠檬,没有加盐,没有任何伪装。 
  他替欧森开了一瓶海尼根,“半瓶还是一瓶?” 
  我回答:“今天晚上的战况实在太激烈了。”虽然有一肚子新闻要迫切想说,但是我不由得深深沉浸在巴比乐园的热带旋律中。 
  他把一整瓶啤酒倒人放在地板上的一个法琅碗里,碗是平常为欧森准备的。碗上用粗大的字体写着玫瑰花苞(ROZE BUD),影射欧森。威尔斯(Orso Wells)著作《大国民》(Ctizen Kane )里那个小孩子雪车上所写的字。 
  我并非存心引导我的狗朋友酗酒,它不是天天都喝啤酒,而且通常都是和我分着喝一瓶。况且,它有它喜欢享受的乐趣,我不想剥夺它的这些乐趣。想想它魁武的体重,哪是一瓶啤酒可以轻易灌醉的。 
  不过,若是你胆敢给它两瓶,包准它会为你刷新“派对野兽”的定义。 
  正当欧森唏哩呼噜地舔饮它的海尼根时,巴比也替自己开了一瓶可乐那,然后斜倚在冰箱上。 
  我则斜靠在洗碗槽旁的流理台边。旁边有一张配有椅子的餐桌,但是在厨房里,巴比和我习惯斜站着说话。 
  我们之间有许多类似之处,身高相同,体重相当,体型也一样。 
  虽然他有极深色的棕发,和像乌鸦一样黑得发蓝的眼珠,我们还是时常被误认为是亲兄弟。我们两个人也都有不少冲浪的肿茧,巴比斜靠在冰箱旁时,就不时心不在焉地用一脚的脚底摩擦另一脚脚背上的肿茧,那是长时间压迫冲浪板导致的块状钙质沉淀;通常是当你趴在板上划水前进的时候压迫到脚趾和脚背造成的。我们膝盖上也有,巴比下面的肋骨上也有一些。 
  当然,我的皮肤不是古铜色,不像巴比那样。他岂止是古铜色,他看起来简直就像全副棕色的太阳神。一年到头,尤其是夏季里,他整个人俨然就是一片均匀抹满奶油的烤吐司。他习惯和麦拉宁黑色素大跳曼波,或许有一天我们会死在同样的阳光下,那片他热情拥抱、我拼命躲避的阳光。 
  “今天外头有好几波不寻常的巨浪。”他说:“六尺高,形状完美的巨浪。” 
  “现在似乎已经归于平静。” 
  “是啊,日落之后就慢慢消退了。” 
  我们边灌着啤酒边闲聊,欧森也开心地舔它碗里的啤酒。 
  “所以,”巴比说:“你老爸死了。” 
  我点点头,萨莎一定跟他说了。 
  “好。”他说。 
  并非巴比冷酷或不体贴,他说好指的是父亲不用再受病痛折磨。 
  我们之间的交谈常用极少的字表达很多的含意,所以人们常将我们误认为兄弟,其实不仅仅是因为我们身高、体重、体型类似的缘故。 
  “你及时赶到医院,所以一切都很酷。” 
  “是的。” 
  他没有询问我的感觉,因为他不用问也知道。 
  “去过医院之后;”他说:“你辗转到黑人合唱团客串演唱了几首歌。” 
  我用沾满煤烟的手摸摸自己的脸。“某人谋杀了安琪拉。费里曼,企图放火烧了她的房子掩灭证据,连我也差点就跟着升天。” 
  “某人是谁?” 
  “要是我知道就好了,总而言之与偷走父亲遗体的是同一帮人。” 
  巴比喝了一些啤酒,一句话也没说。 
  “他们杀了一个搭便车的流浪汉,拿他的尸体和父亲的遗体交换,这种龌龊事你大概不想知道。” 
  在那一瞬间,少管闲事的智慧和好奇心的驱使在他的天平上互相抗衡。“假如有必要的时候,我随时可以忘记自己听过什么话。” 
  欧森打了一个隔,啤酒容易让它肠子胀气。 
  当它摇着尾巴,用恳求的眼神抬头望着巴比时,巴比:“没有你的份了,毛毛脸。” 
  “我快饿昏了。”我说。 
  “而且脏得要命,去冲个澡,先拿几件我的衣服去穿,我来弄几个脆皮墨西哥饼。” 
  “我以为我出去游两圈就洗干净了。” 
  “外面冷得要死。” 
  “感觉起来大概在华氏六十度左右。” 
  “我说的是水的温度,听我的话,水太冰了,冲个热水澡会比较好。” 
  “欧森也需要美容一下。” 
  “带着它一起进去洗,反正毛巾多得是。” 
  “你真是好哥儿们。”我说。 
  “是啊,像我如此虔诚的基督徒,怎么可以冲浪呢,干脆改在海面上走路算了。” 
  在巴比乐园待过几分钟之后,不知不觉轻松许多,我想我可以慢慢切入话题了。 
  对我来说,巴比不仅只是一个知心好友,也是我的镇定剂。 
  突然间,他从冰箱前面站直,倾耳聆听。 
  “有什么事吗?”我问。 
  “有人。” 
  除了渐渐消逝的风声之外,我什么也没听到。紧闭的窗户外加平缓的海浪,我甚至连海涛的声音都听不见,但是我注意到欧森也警觉起来。 
  巴比从厨房往外走,想看看究竟访客是谁,我连忙叫住他:“兄弟。”然后将葛洛克手枪递给他。 
  他有些犹豫地看着手枪,又看着我。“放轻松点。” 
  “那个流浪汉,他们甚至将他的眼睛挖出来。” 
  “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不知情地耸耸肩,“只为了证明他们有能力那么做?” 
  巴比想了一想我说的话,然后他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将放扫帚的橱柜打开,印象中那个橱柜从来没有上锁,他从狭长的柜子里取出一把气压式的散弹猎枪。 
  “这是新的。”我说。 
  “最好的驱逐工具。” 
  这不是巴比乐园一贯的生活型态,我忍不住反过来对他说:“放轻松点。” 
  欧森和我紧跟着巴比穿过客厅来到前门的阳台,迎面拂来的海风有淡淡的海草腥味。 
  木屋面朝北。此时海湾内没有任何船只——至少我们看不见任何灯光。向东眺望,沿着海岸的市区灯光闪闪烁烁,和山区的万家灯火连成一片灯海。 
  环绕木屋四周的湾角尽头,遍地都是沙丘和凝结着银白色月光的杂草。眼前没有半个人影。 
  欧森走到台阶口僵直地站着,它抬起头向前探视,在空气中嗅个没停,仿佛急着从海草味中嗅出另一种更有趣的气味。 
  巴比大概只凭着第六感行动,他甚至不用看欧森的举动来证明他的直觉。 
  “待在这里别动,要是我把什么人赶出来,告诉他在我们尚未在他的停车券上授权前,不准离开。” 
  他光着脚走下台阶,穿越沙丘从陡峭的斜坡俯视沙滩。可能有 
  人躺在斜坡上,利用斜坡做掩护偷窥木屋的动静。巴比沿着突起的坡项往湾角顶点的方向走,一边视察斜坡上有无可疑人物,同时不停回头观望和木屋之间这块区域的动静。 
  他双手握着散弹枪,随时准备射击,用近乎军事化的熟练技巧进行搜索。他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到任何严重的问题,一定第一个先告诉我。 
  我怀疑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欧森从台阶口转身离开,将鼻子挤进阳台东边的两报栏杆中间,它不朝西往巴比所在的方向看,反而朝东沿着海湾往市区的方向聚精会神地注视,它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吼声。 
  我循着它注视的方向望去。即使在满月和没有云朵遮住月光的情况下,我依然什么都没瞧见。 
  随着声带稳定地运转,欧森低沉的吼声持续不断。 
  往西看,巴比已经走到顶点,但仍继续沿着斜坡顶移动。虽然我还看得见他,但是在我的视线当中,他看起来只不过是海天黑幕中一个灰蒙蒙的人影。 
  可能有人会趁我往东看的时候突然狠狠地给巴比一刀,他可能还来不及尖叫就被砍倒在地,我可能一点也察觉不到。因此,此刻从顶点沿湾角南侧往木屋方向回走的欢影有可能是任何人。 
  我对着低吼的欧森说:“你又在吓唬我了。” 
  我极尽目力张望,但是仍然无法看出东边有任何人影或可疑的威胁。欧森的眼睛依然直直盯着那个方向。我只看见高大稀疏的杂草随风摆动。此时的风势相当微弱,甚至连沙丘上堆积的沙都吹不动。 
  欧森停止咆哮,砰砰地冲下阳台的台阶,像在追逐猎物的样子。 
  结果,它蹦蹦跳跳地跑到楼梯左侧几英尺的沙堆里,抬起一只后脚,尽情让膀胱宣泄。 
  当它回到阳台上时,身体两侧明显地颤抖。它再度往东看,但是它没有回复原先的吼声,反倒紧张地低吟。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不禁令我忐忑不安,说实在的,我宁可听见它激动的狂吠。 
  我倒着身子穿越阳台,走到木屋西面的角落,试着在观望前院动静的同时尽可能不让巴比脱离我的视线——假如那的确是巴比的话。但是,没多久,他便沿着南面的坡项消失于房子后方。 
  当我意识到欧森不再低吟时,我回头一看才发现它已不见踪影。 
  我想它一定是追逐什么东西去了,不过它竟然能够这样静悄悄地跑走,真是不可思议。我紧张兮兮地循原路横越阳台回到楼梯口,洒着月光的沙堆里到处都看不到欧森的身影。 
  后来,我发现它站在半掩的前门口小心谨慎地向屋外窥探。原来它早就撤退到客厅里,躲在门槛旁边。它的耳朵垂贴在头上,低着头,脖子上的毛发全体竖立,像是触电一样。它既不嘶吼也不呻吟,只是身体两侧不停地颤抖。 
  欧森有很多特质——奇怪,只是其中一项——但是它绝对不是懦弱愚蠢之辈。不论它在躲避什么,一定是值得让它感到畏惧的事物。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伙伴?”我问。 
  它连看我一眼表示听我说话的心情都没有,只是专注地盯着阳台外荒凉的沙丘。虽然它将黑色的嘴唇往后拉露出牙齿,但是并没有发出任何吼叫声。它显然已经不再怀有攻击的意图,露出牙齿只是显露极端的厌恶和反感。 
  当我回头观察四周的动静时,我突然从眼角的余光瞥见某个移动的物体,模模糊糊的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半蹲着身子奔跑,从东侧经过木屋跑到西侧,动作十分敏捷,步伐大而且矫健地穿越坡顶旁最近的一堆沙丘,距离我大约只有四十英尺。 
  在那一瞬间我想到那个人会不会是平恩,不可能,欧森不可能这么畏惧杰西。平恩或任何像他那样的家伙。 
  我穿过阳台,走下三层木头台阶,踩在沙地上,试着将周围的沙丘仔细再视察一次。零零星星的野草丛在微风口如波浪般此起彼落,远处岸边的灯光在拍上岸的浪正当中闪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一片狭长的云丝从月亮的下巴脱落,就像从法老王木乃伊干瘪瘪的脸上撕下一条残破不堪的绷带。 
  或许那个奔跑的人影只是云的阴影,或许,但是我不那么认为。 
  我回头朝木屋敞开的前门张望,欧森已经退到门槛后老远,躲在客厅很里面的地方。这是它头一次在夜里感到如此浑身不自在。 
  我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星星,月亮,沙滩,杂草和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有人正从直落沙滩的坡顶,沙丘和沙丘之间的空隙,或草缝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凝视的目光是有重量的,这道目光就像一波接一波的海浪向我席卷而来,而且不是平缓的小浪,感觉上就像被两个人高的巨浪狠狠地捶打在身上。 
  此刻,感到毛骨悚然的不仅仅是欧森而已。 
  正当我开始担心巴比的安危时,他忽然从木屋东侧的转角冒出来。他朝我走过来,赤裸的双脚沾满了沙子,他没有看着我,眼神始终不停地在沙丘和沙丘之间扫视。 
  我说道:“欧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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