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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上锁的房间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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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华纳.罗斯说,“我以前就说过了,我和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无关。我们从中学时期就认识了,这点我从未否认过。从那时候起,我们偶尔会见见面,我也从来没有隐瞒过这件事,但这不代表我们常常见面,或他们会让我知道他们要去哪儿、要做些什么。如果他们有什么越轨的行为,我会第一个感到难过,可是对这些案子我真的是一无所知。就像我以前说的,我很希望能帮助他们走回正途,可是,真的,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你应该了解,罗斯先生,你现在所说的话很可能会被当做呈堂证供,而且如果我们发现你曾经见过这两个人,你的嫌疑就更重了。”
  “我看未必吧。”罗斯说。
  “推土机”露出亲切的微笑。
  “噢,我想你一定非常清楚! ”他双手拍了拍桌面,站起身来。“现在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他说,“所以我们的谈话必须中断一下,待会儿再继续。失陪了,罗斯先生。”
  “推土机”快步走出房间,关上门之前,他瞥了华纳… 罗斯一眼。
  他觉得罗斯已经显出惊慌及难堪了。“推土机”兴冲冲地搓着双手,冲向走廊。
  “推土机”关上门之后,罗斯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他透过窗帘的隙缝往外看,口中悠扬地吹着口哨,然后看了一下他的劳力士表,皱了皱眉,快步走到“推土机”的位子坐下。他把电话拉过来,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在电话接通之前,他把抽屉一个个打开来翻一翻。
  电话另一端有个人接起电话,罗斯说:“喂,小鬼,是我。是这样的,我们晚上是否可以晚些再见面? 我必须和一个人谈点儿事,大概要花几个小时。”
  罗斯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枝标有“公物”的笔,边听电话边用它掏另一只耳朵。
  “当然,”他说,“我们可以一起吃饭,我快饿死了。”他仔细地看着那枝笔,把它扔回去,然后关上抽屉。“不,我现在是在一家饭店的酒吧里,不过这里的东西不怎么样,所以我还是等我们见面之后再吃吧。七点可以吗? 很好,那我七点去接你’再见啦。”
  罗斯放下话筒,站起来,双手插进裤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吹着口哨。
  “推土机”跑去找贡瓦尔‘拉尔森。
  “我把罗斯抓来了。”他说。
  “噢,那他上星期五在哪儿? 吉隆坡? 还是新加坡? ”
  “在里斯本。…‘推土机’’开心地说,“他真是个善于保护自己的混账。还有谁能弄出这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
  “他还说了些什么? ”
  “什么也没说,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对银行抢劫案他一无所知,而且他好久没和莫斯壮及莫伦见面。他真像泥鳅一样滑溜,像螯虾一样能钻,而且说起谎话来流畅得好像马在奔跑一样。”
  “换句话说,他是一座到处旅行的动物园。”贡瓦尔‘拉尔森说,‘‘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
  “推土机”坐到拉尔森面前。
  “我准备放他走,' ’他说,‘‘然后让人盯住他。你能不能找个人跟踪他,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
  “你要跟踪到什么地方,檀香山? 如果这样的话我倒是自愿下海。”
  “我是说真的。”“推土机”说。
  贡瓦尔.拉尔森叹了口气。
  “我必须去安排一下。”他说,“什么时候开始? ”
  “现在。…‘推土机”说,“我会马上放他出去。他会休假到星期四下午,而这段时间内,只要掌握住他的行踪,他就会告诉我们莫斯壮和莫伦躲在哪儿。”
  “星期四下午,”贡瓦尔… 拉尔森说,“那我们至少要两个人来轮班。”
  “而且他们跟踪的技术一定要是最棒的。”“推土机”说,“绝不能让他察觉到,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给我十五分钟,”贡瓦尔·拉尔森说,“搞定之后我再告诉你。”
  二十分钟后,华纳·罗斯在国王岛街上钻进一辆出租车,而鲁尼·艾克警官则坐在一辆灰色沃尔沃的驾驶座上。
  鲁尼·艾克已经五十多岁了,身材臃肿,头发花白,戴着眼镜,还有胃溃疡的毛病。他的医生告诫他要严格执行节食计划,因此在接下来的四个小时内,他只能独自一个人坐在谢拉歌剧院的餐厅里,却没有点什么东西。而华纳·罗斯和那个红发女郎则坐在阳台靠窗的玻璃桌边,不论甜咸照单全收。
  之后,艾克又躲在哈索比区的一丛接骨木后,偷窥那位红发女郎的酥胸,以此度过了一个漫长清凉的夏夜。她的胸部就像马拉伦湖的湖面一样不停起起伏伏,华纳·罗斯则像个现代泰山似的伏在她身上。
  当早晨的阳光从树梢间洒下来时,艾克仍蹲在哈索比区一个小平房外的树丛中继续监视他们。确定那两个刚洗完澡的人还在房里后,他花了半个钟头去清理头发和衣服上的小树枝。
  又过了几个小时,艾克的心情放松了下来,而华纳。 罗斯仍未露面——任谁都能理解,要让他离开那个红发女郎的怀抱去见莫斯壮和莫伦( 希望能如愿) ,一定得花一段时间。
                第十四章
  如果有人把银行劫案的凋查小组和劫匪放在一起比较,就会发现这两班人马在许多方面是旗鼓相当的。
  调查小组有许多可供运用的资源,但他们的对手却有庞大的资本和野心。
  如果有人能引导他们投身于这个奇怪的行业,莫斯壮和莫伦应该会是好警察。他们的体格非常壮硕,智商也不算太低。
  除了犯罪之外,他们没有从事过其他行业。现在,他们一个三十二岁,一个三十五岁,都已经可以算是职业罪犯了。不过“劫匪”这个名称还是无法赢得大众的尊敬,所以他们还是用了其他的职业称呼——在他们的护照、驾照和其他证明文件中,都自称是“工程师”或“主任”。在一个满街都是工程师和主任的国家,这种身份可谓是上上之选。他们所有的证件上的名字都不一样,当然都经过精巧的伪造,让人在一时之间无法分辨出真伪。例如他们所持的护照就经过多次考验,不管在瑞典或是邻近的国家都畅行无阻。
  如果你亲眼见到莫斯壮和莫伦,你也会觉得他们是值得信赖的人。他们给人的印象是友善正直,而且很健康,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样。四个月自由的生活,让他们的外表有了些许改变,两人现在都晒得很黑,莫斯壮留了络腮胡,而莫伦不仅胡子留长了,还长出鬓角。
  他们不是在马尔卡岛或加纳利群岛旅游时晒黑的,而是到东非参加三个礼拜所谓的摄影狩猎时晒的。那纯粹是休闲。之后他们为了工作也去了一些地方,一次到意大利去买装备,另一次去法兰克福找几名效率高的帮手。
  回到瑞典后他们干了几次小规模的银行抢劫案,还偷了两家支票兑换中心的钱,而这些兑换中心也由于做账方面的理由不敢报警。
  这几件案子为他们赚进了可观的收入,但他们花得也很凶,而且最近又有一笔庞大的开销。
  然而,投资越大,红利也越多——这是他们从瑞典那套半社会主义半资本主义经济理论里学来的,没有人会认为莫斯壮和莫伦的胃口太大。
  莫斯壮和莫伦有一个想法,虽然了无新意,但并不因此而缺乏诱惑。他们想再干一票,然后退隐。总有一天,他们会进行这项超级大计划。
  到现在,他们的准备工作都差不多完成了,所有财务上的问题均已解决,计划按部就班进行着,只剩时间和地点尚未确定。不过他们对最重要的那件事有十足把握,那就是:怎么完成。他们的目标已在眼前。
  虽然莫斯壮和莫伦绝对称不上是一流的罪犯,但据说身手相当不错。一流的罪犯绝不会被捕,也绝不会去抢银行,他只需坐在一间办公室里操控大局,不冒险,也不会去亵渎社会大众的信仰;相反,他只从事合法的勒索,只夺取私人的财产。一流的罪犯可以从任何大大小小的事情中获利——他们毒害大自然及社会大众后,还假称要补偿损失;或者蓄意让整个城市沦为贫民窟,目的是拆毁这些地方,以便建造新的建筑。结果新的贫民窟建筑对人民健康造成更大的危害。最重要的是,这些一流的罪犯永远可以逍遥法外。
  可是莫斯壮和莫伦有一种几近可怜的落网天分。不过他们相信自己之所以被捕,是因为做的案子都太小儿科了。
  “你知道我洗澡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莫斯壮说。
  他从浴室出来,小心翼翼地将一条毛巾摊在面前的地板上。
  他身上还有两条,一条围在臀部,另一条披在肩上。莫斯壮有洁癖,这是他今天第四次洗澡了。
  “当然知道,”莫伦说,“在想小妞呗。”
  “你怎么猜到的? ”
  莫伦坐在窗边,专注地看着斯德哥尔摩。他穿着短裤和薄的白衬衫,手里拿着一副望远镜向外望。
  他们住的这个公寓是丹维克悬崖上最大的一栋,所以视野非常好。
  “工作和小妞是不可兼得的。”莫伦说,“你已经得到教训了,不是吗? ”
  “我从来没和哪个小妞搞在一起过。”莫斯壮反驳,“难道只是想一想都不行吗? ”
  “当然可以,”莫伦大方地说,“你喜欢的话,就尽管想Ⅱ巴。”
  他用望远镜瞄准一艘正驶往溪流饭店的白色汽艇。
  “没错,那是诺史可号。”他说,“真想不到,它竟然还在跑。”
  “谁还在跑? ”
  “你不会有兴趣的。你在想谁? ”
  “想内罗毕那些小妞。真是些性感尤物,不是吗? 我以前就说过黑人很特别。”
  “黑人? ”莫伦纠正他说,“应该说是黑妞吧,不能叫黑人。”
  莫斯壮一丝不苟地在腋下及某些部位喷上香水。
  “随你怎么说。”他说。
  “不过黑妞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莫伦说,“你可能是太饥渴了,所以才会这样觉得。”
  “才不是呢! ”莫斯壮反驳说,“对了,你找的那个女人那儿毛多不多? ”
  “多啊,”莫伦说,“现在想想她的毛真是多,多得吓人,而且很硬,好大一丛,还脏乎乎的。”
  “她的奶头呢? ,”
  “黑的,”莫伦说,“有点下儿垂。”
  ①此处是奠伦在显摆他的英文,表示黑人女性的称呼与男性的称呼有别。
  “我记得我找的那一个说她是MaTtreSs( 情妇) ,还是maTtreSS (床垫) ,我说对了吗? ”
  “她说她是waitresS( 女侍) ,你的英文实在不行。不过她以为你是火车机师。”
  “是啊,不过她反正是个妓女。你那个呢? ”
  “打孔机操作员。”
  “喔。”
  莫斯壮拿起一个密封塑料袋,里面装着他的内衣裤和袜子。
  他打开袋子,开始穿衣服。
  “你会把所有的财产都浪费在内裤上。”莫伦说,“简直是怪癖。”
  “是啊,内裤现在真的是贵得离谱。”
  “通货膨胀吧,”莫伦说,“我们也要负部分的责任。”
  “这怎么可能? ”莫斯壮问他,“我们在里面待了好几年。”
  “我们花了许多不必要的钱。小偷通常都是挥霍无度的。”
  “可是你不会。”
  “没错,我是个特例,不过我还是花了不少钱在吃上面。”
  “你连在非洲那地方都不愿意花钱买妞,结果害得我们晃了三天才找到那两个自愿免费的。”
  “不完全是钱的缘故,”莫伦说,“当然也不是为了减轻肯尼亚的通货膨胀。依我的看法,完全是公家单位不干不净让钱贬值的。如果说谁该为此被关进库姆拉,那一定是政府。”
  “嗯。”
  “还有那些企业大亨也是。我以前读过一篇分析通货膨胀的文章。”
  “哦? ”
  “一九一八年十月,英国占据大马士革的时候,大军攻进了中央银行并抢走了所有的现金。那些士兵并不知道那到底有多少钱,只知道其中一个澳洲骑兵去撒尿时,叫一个小孩子帮他牵马,回来后他给了那个小孩子五十万。”
  “马撒尿的时候需要拉着吗? ”
  “一时物品的价格上涨了百倍,只不过几个小时,一卷卫生纸就要两百块钱。”
  “澳洲真的有卫生纸吗? 在那个时代? ”
  莫伦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他觉得成天只跟莫斯壮说话对他的智慧有害。
  “大马士革,”他沉闷地说,“在阿拉伯。准确地说,在叙利亚。”
  “不会吧? ”
  此刻莫斯壮已整装完毕,正在镜子前整理仪容。他自言自语地拨弄着胡须,掸掉运动衫上那些正常人都看不见的灰尘。
  他将毛巾一条一条在地上铺好,然后走到柜子边拿出他们的武器,把它们依序排好,再拿出几块绒布和一罐清洁剂。
  莫伦怀疑地看着这个小型的兵工厂。
  “你已经擦过多少次了? 这些都是刚出厂的,至少都还是新的。”
  “东西一定要整理得有条有理,”莫斯壮说,“枪械需要保养。”
  他们手上的东西绝对足够发动一次小规模的战争,或至少一次革命,它们是:两把自动步枪、一把左轮手枪、两支冲锋枪,以及三把短的霰弹枪,那两支冲锋枪是瑞典步兵的制式配备,其他的则是国外来的。
  两把自动步枪都是大口径的,一把是九毫米的西班牙火鸟,还有一把是骆马九型;左轮手枪也是从西班牙来的,是奥斯亚·肯迪士点四五口径。还有一把霰弹枪,是马利札型的;另外两把是从欧陆某处得来的,一把比利时大陆超级豪华型,还有一把奥地利佛拉克型,它还有个浪漫的名字永远属于你。
  清理完手枪之后,莫斯壮拿起比利时来复枪。
  “锯掉这把来复枪的人,真该被人打烂睾丸。”他说。
  “我猜他取得这把枪的途径和我们不同。”
  “什么? 我不懂。”
  “就是用不正当手段啊。”莫伦严肃地说,“也许他是偷来的。”他又转头去望着那条河。
  “斯德哥尔摩真是个奇特的城市。”他评论道。
  “什么意思? ”
  “你必须从远处去体会它的美,所以我们不用太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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