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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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殒。
这个人还关在储秀宫里,还呼吸着紫禁城里满是花香的空气,哪怕不见面都好,也能有个念想不是么!
这一点点的多情,弘历不想让人知道,可憋在自己心里真的很难受。
从紫禁城里走出来,萧风才觉得身上已经发软了。这一日过的,真是一会儿云端,一会儿谷底,太刺激了。原本以为乖乖听皇上话,暗中查探先帝血滴子的事情,伺机报仇就已经是他全部的人生了。现在倒好,他又迫不得已成了太后的人,只是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
”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好端端的进承乾宫干什么。“萧风小声的嘟囔,忽然一个黑影嗖一声立在身前,还未等他看清楚来人是谁,一把冰凉的长剑已经指向了他的咽喉。
”再动,就要了你的狗命。“
第五百八十八章 料得孤舟无定止
“狗命?”萧风冷哼一声,不以为意:“你既然知道我的命不值钱,又为何深夜至此?”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那刀尖又逼近一分。
萧风顿时觉出凉意,咽喉处已经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冷与利。“你想干什么?”
“潜伏在皇上身边替太后做事的人究竟是谁?痛痛快快的说出来,饶你不死。”
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显然陌生。但所问及的问题,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萧风勾起一边唇角,邪魅一笑:“奴才的狗命不值钱,王爷要取便取。左右奴才就是奴才,主子要奴才死,奴才也不得不死。”
一听是这话,蒙面之人“嗖”一声挥剑,毫不客气的在萧风的脖颈上轻划一道。虽然是很轻的一下,腥红的血水还是随之流出来,借着月色不能看清楚。“难怪你能在后宫之中游刃有余的活下来,竟是有几分小聪明的。”
弘昼轻轻一扯,蒙面的黑布便抓在了手里:“可惜了。”
“可惜?王爷这话,奴才可听不明白了。”萧风怒目以对,丝毫没有半分恭敬:“奴才的狗命,没有也没什么可惜的。何况王爷身份尊贵,若是要王爷替奴才感到可惜,岂非折煞奴才了?萧风愧不敢当。”
“你倒是很会曲解本王的意思。”弘昼毫不客气的逼近一步,冷着脸道:“本王是说,你有几分小聪明,没有用在正道上,真真儿是可惜了。倘若你猜不出本王的身份,又或者能猜出却没有宣之于口,那本王或许还能留下你这条狗命。
偏偏,不该做的你做了,不该说的你又说了,就算本王心地善良,也断然是留不得你了。方才的问话,你答便答,不答便不答,左右你得死。”
说心里一点也不害怕那是假的,只是这害怕也有个限度。萧风慢慢的吸了一口气,幽幽一笑:“王爷可别忘了,奴才是四阿哥的贴身侍从,自幼也是跟着四阿哥一起习武的。王爷有一身的本事,难道奴才就没有么。
何况,这紫禁城是出了,可附近一样都是皇上的人。惊动一个半个的,奴才倒是没有什么,王爷就不怕惹皇上疑心,你此番漏夜偷袭的动机么?再说,奴才虽然久居宫外,宫内的讹传却也不是没有听过,王爷还是好好当你的王爷,何必多管与你无关的闲事。”
“有点血性。”弘昼冰冷一笑,眼尾的冷光犹如一根冰柱,直挺挺的刺进萧风的眼底。“由着你不说,本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怎么?王爷不是要杀在下么?”萧风听他这意思,似乎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死算什么,那是天底下最简单最容易的事情了。本王要你生不如死。”弘昼猛的举起长剑,直直向萧风逼过来。
“那就看王爷您有多大的本事了。”萧风好不萎缩,直面气势凛然的和亲王。
只是,怎么会觉得头晕目眩呢……手上的力气还没有使出来,人就一下子软了。萧风下忽然听到嘭的一声,觉得膝盖有些疼,才发现自己竟然跪在了地上。“你的剑……”
“剑上,本王涂了最好的蒙汗药,保管你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弘昼扬了扬眉毛,狡黠而笑。“就凭你这点小聪明,还敢与本王周旋,自取其辱。”轻轻的吹了个叩首,四下里环顾,弘昼找到前来接应的人:“带到别苑的地牢去,别走漏风声了。本王一定要从他嘴里,撬出点真东西。”
翌日,来长春宫请安的宫嫔足足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就连平日里不怎么爱出宫门的秀贵人也兴致勃勃的来凑了热闹。只是,娴妃、纯妃都不见踪影,加之嘉妃还在禁足期内,唯有舒嫔、怡嫔、愉嫔三人就近挨着皇后落座。
兰昕没来之前,殿上热闹的简直犹如一锅开滚的沸水,这会儿却肃静的不行,鸦雀无声。“想必你们也都知晓了,慧贵妃被皇上打入冷宫的旨意。”
其其格抬眼看了看,见皇后眼底一片深深的乌黑,便知道这件事情太突然,突然的让人有些接不住。“臣妾也是今儿一早才得到的消息。想必其余宫里头,大致也是刚知晓不久。”
绮珊愁眉难展,想了想还是问道:“晓谕六宫的旨意说慧贵妃谋害哲妃,这事儿乃是臣妾入宫之前,暂且不提。敢问娘娘,先蚕坛之事,娘娘从梯子上跌下来,当真是慧贵妃娘娘所为么?”
没有答话,兰昕只是慢慢的捋顺腰间的缨络:“皇上的意思,这件事不可传出宫外。所以给你们的旨意,乃是内侍监口头宣读,并未有诏书。理由不用本宫细说你们也知道,慧贵妃母家到底有官职在,皇上不得不给大学士高斌留些体面。所以,本宫希望你们个个守口如瓶。
什么话都搁在自己肚子里藏着掖着最好,一旦有什么不好听的话流出去,就别怪本宫不给你们留颜面。储秀宫地方大着呢,多几个人陪一陪慧贵妃也是不错的。”
诸人连忙起身,谨慎道:“臣妾等不敢,谢皇后娘娘提醒。”
是呀,谁愿意陪着慧贵妃熬死在这深宫之中呢?兰昕知道,这些宫嫔从来就不畏惧什么皇后,什么凤权,她们更怕失宠,更怕没有前程。当然,这些人之中,也有真正会替慧贵妃感到难过伤怀的,却是寥寥无几。
“还有一件事情,本宫也希望你们能明白。”兰昕缓了口气,沉静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上雷霆大怒,本宫的心里也堵得慌。恩宠原本就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可能要走很多路,受很多辛苦,做很多事才能飞上枝头。但是,从那高枝上跌下来往往只是弹指间的事情。
本宫也劝你们一句,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成日里勾心斗角之人,一定是最先掉下来的那一个。上慰君心,下承子嗣才是你们的本分。”
众人又齐齐到:“谨遵皇后娘娘懿旨,臣妾等铭记于心。”
“臣妾迟来,未能领受皇后教诲,乃是臣妾的过失,请皇后娘娘恕罪。”盼语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一身桃粉色的旗装,上绣朵朵蝴蝶兰,精巧俏丽,令人眼前一亮。
再看殿上其余的宫嫔,多半是青、紫、绿、蓝这样朴素淡雅,甚至有些深沉的颜色为衣,更突出了她的与众不同。
柏絮妤小声往婉贵人身边靠了靠,压低嗓音道:“姐姐,这慧贵妃才倒,娴妃就如此的搔首弄姿,是要干什么呢?”
陈青青虽然也不喜欢娴妃,可无奈她也是太后的人,太后的心思就必得是她的心思。于是只能稍微勾唇,淡淡一笑:“妹妹别出声,只管看着就是。”
其其格听见二人的说话,又抬眼看娴妃,清脆一笑:“要我说,还是娴妃娘娘最会心疼人。知道皇后娘娘因为慧贵妃娘娘的事情心情欠佳,便穿了这样一身好看的衣裳,取悦皇后娘娘,博大家一笑。”
“是呐。”盼语缓缓的坐下,不是多靠近皇后的位置,可她全然不介意。“本宫这样小的用心,愉嫔竟然也发觉了。当真是心思细腻。”
“多谢娴妃娘娘赞誉。”其其格抿唇一笑,眼里只有轻蔑:“可臣妾却不敢当。这样独树一帜的颜色还算是小用心,难不成要将那制成灯笼的红布罩子扣在身上,以示张灯结彩庆祝之意才算是大用心么?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的东西,偏是娴妃娘娘要用来夸赞臣妾,我却不知,这夸赞到底是褒意还是贬损呢!
自然,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则是娘娘您真的高兴了,那就比什么都强。”
说这话,其其格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娴妃娘娘身前,一字一句不卑不亢:“臣妾还未向娴妃娘娘道喜,恭喜娘娘终于拔出了这么多年卡在喉咙里的鲠刺。真是可喜可贺,吉星高照哇。”
“愉嫔。”兰昕知道她气不顺,否则也不会这样冒失的当众得罪娴妃。“即便不为你自己,也要为永琪想想。你想让永琪有一个什么样的额娘?”
言外之意是告诉愉嫔,得罪了娴妃她兴许不怕,可永琪还小,不得不怕不得不防。
其其格眼里一热,心里的恨意就慢慢的压制下去。“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心直口快惯了,憋不住话。请娘娘容许臣妾先行告退,再待在这里,对着不想对着的人,臣妾怕憋出心口疼的毛病来。”
“你去吧。”兰昕没有拦着她,其实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恩怨有,情分也有,难怪愉嫔会觉得不好受。
“那臣妾也告退了。”绮珊起身一福,随着愉嫔就要退下。
谁知道这样一来,剩下的宫嫔也是此起彼伏的起身告退,肃静的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
盼语看着她们,心里一分一分的凉下去,说真的,她没有参与将慧贵妃斗垮之事。这不过是太后的伎俩罢了。太后就是要让她面临如今的局面,虽然说不上众叛亲离,但也成了遭人厌恶的老鼠屎,终究是只能跟着太后一条路走到黑了。
“索澜,上点心给娴妃尝尝。”兰昕缓缓起身,淡淡看一眼娴妃:“本宫昨晚没睡好,精神不济,不陪你说话了,你自便吧。”
第五百八十九章 向谁分付紫檀心
太后呷了一口参茶,随即揉了揉眉心。尾指上赤金护甲镶嵌的鸽子血红宝石,随着她的动作闪烁,耀目生辉。“皇后近日来慈宁宫越发勤了,哀家日日看着你愁眉不展,心里也是牵挂。慧贵妃的事情既然皇上已经有了定论,皇后也可以省心不必理会。”
叹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紫禁城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无论你从前有多么风光,一朝落魄,便只能红颜熬成白骨,终究怨不得旁人。皇后哇,哀家也奉劝你一句,不要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再让皇上为难了。”
兰昕慢慢的搁下手里的茶盏,实际上,她是碰也没有碰茶盏里的茶汤,只是搁在鼻前轻轻嗅了嗅,又或者慢慢湿了湿唇瓣。“皇额娘以为臣妾来,是为了请您出面给慧贵妃说情么?”扯着唇角慢慢的笑了一下,兰昕有意避开了那闪的人眼花的光彩。
“此事皇上既然已经有了旨意,臣妾只有遵旨的道理。皇额娘实在不必担心臣妾会为了这样的事情给皇上添乱。之所以前来,不过是想请皇额娘保重身子。宫里的日子不好挨,眼看着年关将近了,烦扰的事情越发多起来,臣妾始终担心皇额娘您的身子骨。”兰昕知道,太后此时此刻,必然是想看她烦乱的样子。
但其实,她之所以会来,不光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屈服,没有败下阵来。也是想看看,斗倒了一个慧贵妃,对太后究竟有多少好处。
“皇后不必惦记哀家,哀家身边有娴妃有婉贵人侍奉,妥帖细致。哀家的几个皇孙也乖巧懂事,永璜永璋,时不时的总来给哀家请安。就连皇上三两日也来宫里坐坐,陪着哀家用膳,事事照应。”太后转了转手腕上的佛珠串:“其实日子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过一天哀家就赚了一天,皇后你最明白。”
“是。”这样一语双关的话,兰昕自然明白。“宫里的日子周而复始,每一天过得都是差不多的。臣妾想问皇额娘一句,若是就这么下去再无波澜,皇额娘觉着可好么?”
太后微微一怔,眼尾暗沉的光彩轻巧的掠过皇后平静的面庞:“好也不好。风平浪静的日子谁不希望,只是不敢奢望罢了。哀家也不过是寻常人,哪里就有这么好的命数。不好就在于,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有这样的踏实日子过。你是最懂哀家心思的……”
言至于此,多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兰昕起身缓缓一福,恭顺但并不柔婉:“臣妾告退了。”
临出慈宁宫的时候,兰昕遇着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也不是许久不见的人,只是这会儿瞧见,似乎都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永璜和永璋异口同声,很是礼貌与亲昵。
“好些日子不见,永璜精壮不少,永璋也长高了不少。”兰昕从来不会把宫里这些烦心的事情堆叠到孩子身上。对永璜她显然是愧疚的,毕竟当年哲妃的死一直没有水落石出,而今扣在慧贵妃身上,也是像迷雾一样不真亮的东西。
“课业之余,儿臣等习武骑射一样不少,不敢荒废。”永璜看一眼永璋,代他一并回道。
“这便是了。你们的皇阿玛也是自幼习武,何况咱们满人是马背上得天下的英雄,你们身为皇子的,自当成为天下的楷模,也给下面的几个弟弟做做榜样。”兰昕伸手整了整永璜的衣襟:“这些日子,时气不好,要注意身子。”
永璋含笑,顺从道:“皇额娘说的极是,儿臣见皇额娘的衣裳也微有些薄。望皇额娘珍重凤体。改日,儿臣再去长春宫给皇额娘请安。顺道去看看六弟。儿臣也有许久没瞧见六弟了。”
倒是比从前懂事了不少,兰昕微微一笑:“好。你六弟虽小,却也惦记你,你送过来的小物件,他时常捏在手里,喜欢的不行。”
“那就好。”永璋欢愉一笑。
永璜作揖,十分恭敬:“那儿臣等先行告退,要给皇祖母请安了。”
“快去吧。”兰昕允诺,目送两位阿哥步入慈宁宫后,方转身离去。
索澜看着大阿哥的身影,心里还是窒闷不畅快:“皇后娘娘,您说大阿哥真的能放下过去的事情么?”
“自然是放不下。”兰昕想也不想:“若是放下了,又岂会查出高恒与他额娘之死有牵扯。”揉了揉自己的脑仁,只觉得阳光耀目的厉害:“这么多年了,本宫以为这件事情早已经告一个段落,不想竟让是这件被尘封已久泛了黄的旧事,扳倒了风光这么多年的慧贵妃。
后宫里的事儿,真可谓盘根错节,防不胜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