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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岁月之潮-第15部分

小说: 岁月之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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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满月或新月有何种关系?”

“这上面并没有写。”女教师并无想深入思索的表情,反而说出别的事:“刑事先生,这并不是今年的潮汐表,所以只提供给你参考。”

“啊,一九七五年……是前年。”高馆也注意到了。“这种潮汐表每年不一样吗?”

“每年、每月、每日都会有不同,不过若能列出图表,应为相似形。”

她说明,现在因为一切皆以阳历为标准换算,月亮的存在较少受重视,若在古代,满月和新月是人们生活中的重大日子,现今各地的祭典之类虽依阳历施行,不过日期仍和阴历有很大关系。

“这儿没有今年的理科年表?”高馆问。

“好像未购买。”她的回答显得事不关己。“可能是学校没有预算吧!”

“这……这是东京芝浦的标准时刻吗?”高馆注意到上栏的另一附注,发现其数字是与岩手地方不同的时刻。

“所以嘛,你看,下栏有各地潮水时刻的平均修正数值。”女教师消除高馆的疑问。

图2:各地潮水的平均修正数

“白蟹比东京还偏东,太阳和月亮都更早出没,所以若看岩手一带附近的石卷地区,计算时要扣除一小时二十分钟,亦即,比芝浦早这段时刻满潮或退潮。明白了吧?不只是潮水,连地面在满潮时也比平常高出约十五公分,因此我们的体重也会随之减轻。”

她不愧是少年学生的教师,能够很简单扼要说明。

“那么,前年的……今天是七月八日,早上满潮时刻是……三点二十五分扣减一小时二十分钟,亦即凌晨两点五分左右……石卷是这样的话,白蟹就是……”她带高馆至贴在墙上的地图前。“又更偏东,大概还得扣减约二十分钟吧!不过因为有海湾,海水深入,潮水会较缓慢,加上二十分钟的话,刚好是原来的时刻……我想,应该相差不多。”

高馆一面仔细听说明,一面看着书的封底。

一想到若能完全了解书上的数字,应该可以在适当时刻站在岩道上,他无论如何想得到今年的理科年表。不过,由于是专门书籍,这里的书店不可能出售,不是自己直接向出版社申购,就是请书店代替申购了。

理科年表的着作者是东京天文台,发行者则是东京丸善股份公司,定价为八百圆。

“那本书可以出借。”女教员注意到高馆的执着态度,说:“有出借登记簿,请写上姓名和今天的日期。还有……”她拿起理科年表,翻着书页,语气转为亲切。“刚才你问到阴历……若是每个月的满月和新月的日期,在太阳和月亮之项……就在这里。”

她翻开七月的阴历表之部分,说:“二日位置的记号?是下弦……是七月初的半圆月,到了九日是●记号,应该就是新月,至于满月则为二十三日的〇记号,若将此和潮汐时刻相比较,可了解很多事。”

图3 东京月之表

高馆由衷致谢,离开中学。已经借到重要的书,只要仔细查阅,或许会找到更方便、更具体的记载!

回到家,发现前些天买了一百个的褐色信封已经只剩两、三个,他一面领略到全心工作的满足感,一面写信请丸善寄送今年的理科年表。写好后,用纸包妥包括邮资在内的千圆钞,放入信封,寄出限时信件。

请静江帮忙投进邮筒时,她露出有些不高兴的表情——她已觉察丈夫为了勤务外的事不断寄出信件。

静江带着女儿出门后,他躺在榻榻米上。他忽然发现,独自持续进行上司和妻子都认为不值得的工作,好似有某种自虐似的快感!

3

“辛苦啦!不过,还好无人死亡。”静江在玄关口帮丈夫脱下湿透的衣服,说。“收到两封信,这算是给你奖励……”

这天,早上开往山田的巴士发生翻车意外,高馆刚上完夜班,立刻出发救援。

梅雨结束前的一阵集中豪雨冲刷,使得路肩松软了,巴士翻落田中,导致十五人轻重伤,消防队和警局出动所有人员冒雨救援。

时间是午后两点,外面仍下着雨——已经是七月十一日了。

“嘿,有回信了吗?”高馆雀跃。穿着一条短裤,高馆急忙走向书桌。在这样多搞得全身脏兮兮的工作的日子里,委托调查的问卷回来了两封,当然是最大乐事了。自从约莫五天前,仙台中央警局寄来写有SEIKI、NOBUE字样的亵画小册后,几天来一直未接到相关信件。

在独立门户的宿舍里自有好处,只要静江不说出去,同事们也不会知道。

此际,高馆已无身为警察却秘密行事的沉重心理压力,他只想着如何一步一步的付诸实行。

拆开信封,他首先睁大双眼找寻有否〇记号。截至目前为止已接到七封回信,但是除了上野警局和仙台中央警局外,并无打上〇记号的回函。也因此,今天的收获可谓非常大。

宫城县的古川警局和岩手县的水泽警局都在问卷的⑵打上〇记号,亦即,六月十九日见到船渡诚记和女人一起搭乘跑车,而且,〇记号旁并未打上“?”

高馆抓起话筒,首先请总机接宫城县的古川警局,此刻,他已有一种即使被下闭伊警局内的任何人知道自己调查的内容也无所谓的心情!

接通古川警局后,他请填写问卷的同样是姓佐藤的刑事接听。如东北俗谚所说,佐藤、斋藤多如狗屎,确实没错,在这次事件中,他已碰到第三位佐藤刑事。

佐藤刑事正好休假,所以高馆请对方转接其住宅。接上佐藤后,佐藤表示是一位他熟识、在高速公路休息站工作的职员,偶然目击酷似船渡诚记的男人,同时并将目击者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告诉高馆。

于是,高馆打电话至目击者家中,很快地问出对方任职的地点,终于能够直接和对方交谈。

之后,他也以同样的麻烦程序,获得岩手县水泽警局提供的情报。

“你怎么只穿一件裤子讲电话。”交谈途冲,静江说。

不得已,他随手拿起一件衬衫穿上。

高馆自电话中问出的两项证言相当具体!

古川警局的佐藤刑事找到的目击者,是国道四号公路下行方向的休息站附近之年轻的上班族,只有星期天才临时至休息站兼差。

在宫城县里算很偏北方的古川警局辖区内,有目前东北高速公路终点之古川交流道,预计十一月通车至盛冈市的收费快速道路现在以古川为出入口,和国道四号公路相衔接。

六月十九日早上七点二十分左右,从交流道方面驶来一辆酒红色跑车,停在目击者兼差的休息站前,车内走下一位和目击者约莫同年龄的年轻男人,利用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可乐,递给车内的女人一瓶。

目击者是车痴,对车色和车种极有研究,就是为了想储存购车资金才会利用星期天兼差,而且对方的跑车又是他喜爱的车种,才会看得很仔细。

开车男人长相如何他已不记得,但是东京车牌号码的车会在星期天早上带女人来到此地,可想而知是昨天就出门,晚上在某个地方欢度春宵,所以才让没有恋人的目击者感到些许嫉妒。

“是什么样的女人?”这时,高馆紧握话筒,既想像讲电话的对方之脸孔,也想像着自己正寻找的女人之容貌。“有什么特征吗?即使很微不足道也没关系。”

“戴着头巾,所以看不清脸孔……不过戴着墨镜,看起来似有点娇蛮任性……”

“短发吗?”

高馆之所以这么问,是怕在不知觉间诱导对方做出自己所希望的回答。

“头发?啊,相当长,垂到背后。”高馆继续耐心的问了很多,却再也问不出眉目了。因为对方只注意着跑车,而高馆并不需要有关跑车的细部资料。

不过,水泽警局的目击者却提出女人手腕外侧有一道很长的旧疤之崭新证言。坐在驾驶座旁,手搁在车窗框上,应该是左手……有一道似烫伤的疤痕,但又不像是烫灼伤所留……

该目击者是在由宫城县境进入岩手县,约三十公里的水泽市的加油站任职的年轻员工。由国道四号公路北上而来、挂东京车牌的跑车,是十九日早上约八点半来到他工作的加油站加油。他对车子也很内行,一开始就注意到酒红色的车身,但,之所以特别留下记忆,乃是当时另一辆正好加过油想离去的卡车和跑车差点相互碰撞。

依他所见,双方都有不对之处,但是凶悍的卡车司机却咒骂着车上的情侣,而且使用相当露骨的性隐语讽刺。

目击者替跑车加油后,边擦拭车窗玻璃,边看车内的女人是否很害怕。由于被墨镜遮住,他看不出女人的表情,不过却见到女人之手紧抓住车门窗框。他心想:被对方那样谩骂,还是会怕吧……

就在此时,他注意到女人手腕外侧的长疤。他想:是被什么东西割到才会形成那样的疤痕呢?

“其他的特征?这……我没有特别盯着看。”对方的声音在距离下闭伊一百公里外的电话中显得很困惑。“服装嘛,我没看她的穿着……头发……应该是长发吧?”

长发垂到背部,戴深色墨镜,有点娇纵的样子……卡车司机既然会用秽语嘲讽,一定是和诚记坐在一起时,很明显有着超乎某种程度的引人注目之美……

若是那样的女性,应该不会太少,不过,若加上左手腕外侧有大型疤痕……这就有希望了,绝非寻常可见到的特征!

高馆搁下话筒后,仍继续玩味着目击者之言。

——有情报运的日子,常会很不可思议的重复接获各种讯息。

高馆好不容易躺下,才刚入睡,又被电话铃声吵醒。很意外,是船渡家的忠仆及川打来的。

及川说要先回东京,不过绝对会再次来海岬搜寻……距今已经有十几天了吧!

“抱歉在你休息时打扰。”及川的语气似并不知他真的吵到正在睡觉的高馆。“我打电话至警局,对方说你在家,所以……”

及川以颇疲倦的声音说明,他今天早上和诚记的母亲从东京出发,约莫一小时前抵达这儿,仍住在大槌屋,不知现在能否至高馆家拜访,因为有重要之事想告诉高馆……

“不,我过去,马上就过去。”高馆几乎是反射般的回答。

还能有这样巧的事吗?就在方才才从水泽市的目击者口中得知与诚记有关的新消息,结果诚记的家人居然远自东京前来,并表示有要事告知……

女人……现在只能认为女人是和诚记一起开车来此,也许,能问出有关那女人的某些消息吧!

高馆急忙穿好衣服,走出玄关。仍是阴霾的天空已笼罩暮色,空气有如深秋般湿冷。十几分钟后,高馆进入大槌屋二楼、及川前些天住宿的房间。客房数不多的这家旅馆中,该房间是最高级的八榻榻米,而及川今天住隔壁的六榻榻米房间。

船渡夫人五十多岁,匀称的身材,身穿黑色蕾丝套装,神情严肃。虽然外貌平凡,五官轮廓仍有些酷似照片上诚记的相貌,看不出商人之妻的模样,因哀伤而憔悴的神态,正如高馆至上野樱木的船渡家拜访时所想像的相髣彿。

她膝上放着一条男用的褐色大手帕,高馆觉得有点眼熟。看起来好像是高级麻纱制品的这条手帕,似乎和掉在岩块、绣有SF姓名缩写字母的手帕相同质地,大概家中尚有和被警方视为证物而保管的手帕同样的产品。一定是想到这很可能成为儿子的遗物,才特地带在身上。

和高馆打过招呼后,她用双手手掌挟住手帕,望着及川,浮现出寂寥的神情。

及川开口了:“我回东京时,本来打算很快又赶来,因为我一心一意想尽快见死者……但是,夫人说她一定要和我一起前来,只好等她的病情好转……”

事件发生后,她因担心和哀叹,常常头晕目眩,非常痛苦,必须去看医师,高馆拜访当晚,她之所以迟归,也是前往医院。

当然,船渡家至今为止都没有停止搜寻。而是由其故居大船渡市的亲友找熟悉的船公司,委托再次在白蟹岬搜寻,只不过一直未获得对方同意,后来也再无连络,即使打电话询问,仍尚未谈妥,无法开始具体作业。

“终于在两、三天前才知道,即使在大船渡一带,当地的拖救业者也不愿在白蟹海岬打捞,他们认为该处非常恐怖,稍一不慎立刻会被祟弄,导致发生意外,所以拒绝了。”及川说着,露出无比遗憾的表情。

他又说,虽不相信目前的时代还有那样的迷信存在,但是因渔夫和船员们都是这种想法,所以他也无能为力,为了自己直接设法,他再次前来。他至今仍无法相信诚记真的已经死了,何况诚记之父也不愿相信儿子之死讯。

“不过,想告诉你的却是另外的事……”及川望着女主人,却得不到回应,只好苦着脸,无可奈何似的问高馆:“对不起……你上个月来上野时,曾对家中女佣说诚记少爷是……被人杀害……”

“是的,我现在仍认为有他杀的嫌疑!”瞬间,高馆兴起说明自己截至目前为止的苦心调查过程,但还是作罢了。一方面他懒得仔细说明,另一方面也想到,眼前的男女对此事会有何种想法仍旧是未知数。

船渡家人虽不像下屋敷家人那样要高馆别再管这件事,但是,富裕家庭之人总是比一般人家难于应付,很多人虽想得到警方的帮助,但在关于事件方面,却又不希望家中内情被外人知悉。诚记的父亲至今仍未露面,岂非已证实这点?

“对此,我有一件事正希望能够请教,没想到你们竟然正好来了。”由于对方尚未说出,高馆先提出自己的问题。“我持续查访至今,发现诚记似和女性一起来这里,所以想到你们对那女性或许有所……”

这时,旅馆送餐饮前来,高馆把话打住。高馆在对方邀请下,边吃着干贝生鱼片和海带芽味噌汤,边在想,等吃过饭后该谈些什么内容。因为是早饭,在对方吃完之前,他觉得连一分一秒都很难捱!因此,在旅馆服务生尚未收拾之前,高馆便开始说明:至目前为止调查所知,诚记来这里的途中,至水泽市为止,确实有女伴同行……

该女伴是长发的年轻女性,容貌相当明艳动人,总是戴着墨镜,而且手腕外侧有一道疤痕。

到此为止,对方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当高馆说及女人的名字可能和“NOBU”有关时,两人好像有所发觉,反射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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