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宠娇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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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捧着宇文骜的头。
“就不能换一个人来么,我、我手酸……”沈元熙对着真水的背影委屈地道,而在后者一句“你希望他出事的话倒可以试试”的回答中无奈地收回了剩下的话。
外室,真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面上是一派深不可测,似乎还带着些惆怅和些微的得意。
“阿水啊,怎么那个小姑娘还没出来?”净心大师看了看紧闭的内室门,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真水睇了他一眼,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水,道:“不急,再过半个时辰吧。”
“你……看出来了?她是那个人的女儿,看她那双眼睛,应该错不了。”净心大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眼底有一种难言的情绪,仿佛在瞬间便苍老了许多。
真水也沉默了,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停下动作,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小丫头长得很像当年的她,都是那么单纯美丽的模样……呵呵,她再也不能和我斗嘴,和我抢东西了,不过当初的账我可还记着,既然不能还给她,总得让她的女儿吃点苦头才行,不然我出不了心头压了十多年的气。”
“你还在怪她?”
“不,想怪也怪不起来了,她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一切,但是也付出了那般沉重的代价,我羡慕她,却又同情她,但从没恨过她……”真水美丽的眸子看向远处,似乎陷入了某段回忆里,那时,两个美丽年轻的女子从遥远的胡地被上贡到云晋国,大的一个十八岁,小的一个才十二岁,她们是同样拥有着美丽珍惜蓝眸的同族女子,是堂姐妹,千里迢迢来到云晋,却陷入了一场难解的风波之中。
……
解毒的过程进行得很慢也很仔细,接下来的过程也很枯燥,便是不断地熬制药浴让宇文骜泡在里面,不断地扎针,其间弑天进来替换过沈元熙几次,但她休息的时间依旧不多,但是能亲眼看着宇文骜一点点从鬼门关走回来,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就这样终于到了第七天,是最关键也是最困难的时候。
此时真水正在替银针消毒,她让沈元熙将宇文骜身上的药水擦干,将他扶到床上去平躺着。
密室里很闷沉,又是夏日,沈元熙早就出了一头的汗,小脸被蒸汽熏得红彤彤的,但是当她听到真水的吩咐之后还是觉得心跳加速,脸变得更烫了。
要知道,宇文骜此时可是什么都没穿,要让她将他擦干并扶到床上去,那不是意味着要把他看光光么?
“我、我去叫弑天进来。”沈元熙说着就想逃,而真水冷冰冰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没时间了,就你来。”
沈元熙是真的要怀疑真水是不是故意的了,因为她明知道这最后一步要做什么,却先一步把弑天给支走了,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她的“用心”。
“看什么看,要是错过了最佳时机,可就前功尽弃了。”真水满眼戏谑地瞥了愣愣站着的沈元熙一眼,将银针来回在火上炙烤着,明明是挺美的一个女子,此刻看起来却像一个屠夫一般,浑身散发着冰冷的肃杀之气。
沈元熙一怔,再不敢耽搁,她咬了咬牙,走向木桶,将浑身泡得发白的宇文骜艰难地扶起来,虚着眼睛,不时瞥一眼宇文骜的身体,然后别别扭扭小心翼翼在不触碰到他裸露的肌肤的前提下,摸索着一点一点擦干他身上的药汁。
“你可以再慢点。”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沈元熙吓得手一抖,匆忙中睁开眼睛,就见真水站在她身后,一脸的不耐。
“喂,你、你怎么可以过来,他、他没穿衣服!”沈元熙立即站起身来将宇文骜挡在身后,他现在可是一丝不挂,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男子的身体呢?真是道德败坏!她才不要她占她家王爷的便宜呢!
真水看着沈元熙鼓着腮帮子一脸气呼呼的表情,顿时忍不住勾唇一笑,饶有兴味地将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宇文骜,嘴里还轻佻地道:“他全身上下我又不是第一次看了,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第六十九章:狼狈逃跑
“什、什么?!”沈元熙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晕,面前这个还是一个女子么?她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
真水见沈元熙又气又急的模样,准备再刺激刺激她,“你该知道,他是一个防备心很重的人,若不是熟悉的人,想靠近他都很难,而我可以和他这么近,说明什么?呵呵,自然是他信任我,而且……我们的关系不一般。”说完,真水也不看沈元熙瞬间傻掉的表情,越过她,伸手轻易地将宇文骜扶起让他平躺到床上,然后随手扯过一个被单盖住他的关键部位便开始一丝不苟地施针,而此时她脸上的戏谑早已不见,换成了满脸的严肃和认真。
沈元熙许久才从真水的话中回过神来,她知道真水说得没错,宇文骜确实是一个特别谨慎的人,他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就算她嫁给了他,不也没获得他一丝信任么?连那次他将命交到她手里,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中了毒确实撑不下去的原因,她想,就算当时在他身边的不是她而是别人,他也没得选择会将命交到对方手上吧。
思及此,沈元熙的心情瞬间变得无比失落。她抬眸看向灯光下一躺一立的二人,只见女子额头渗出一层汗珠,眼神专注地看着手下的银针,十分专注地为他排毒,而男人紧紧蹙着的眉头随着银针的扎入时而舒展时而蹙得更深,远远看来,两人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让沈元熙无法融入。
她觉得在这闷热的密室里,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瞬间变得冰凉,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让她止不住轻轻颤抖。
宇文骜怀中那块娟帕她还未确定主人,此时又多出一个又会医术又一心为了宇文骜着想的美貌年轻女子,这要她怎么想?
她发现,确实是她高估自己了,原来宇文骜的内心不是紧闭的,至少那个“晴”和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信任的,而她们可以轻易地靠近他,但是她沈元熙呢?还离他的心多远呢?
她慢慢捏紧了自己的袖袍,一种无力感瞬间蔓延全身,这时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爱情,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努力就能获得的……
默默转身,沈元熙退出了密室,留下两人和一室的热气蒸腾。
宇文骜终于被移出了密室,由弑天和真水照顾着,沈元熙再没有去看过他,无聊时便找净心大师下下棋,或是听他讲讲佛法,在净心大师口中,往往很复杂的一件事可以被他一语破,道出真谛,这让沈元熙这几日纷繁的内心稍稍平静了一点。
此时,沈元熙和净心大师正在院子里对弈,净心大师一粒黑子落下,整个棋局输赢已定,沈元熙悻悻地放下手中的白子,轻声道:“是我学艺不精,让大师见笑了。”
净心大师转着手里的佛珠,对着她和蔼一笑,“这盘棋其实很精彩,如果你不这么步步紧逼,也许会走得更远,小施主,凡事不如放开一些,说不定会看得更清楚呢,不如你试试站在旁观者的位置来看这盘棋,那么你一定会后悔刚才落下的那一子的。”
沈元熙将信将疑,站起身来走到一边,俯瞰下来,整个棋局顿时豁然开朗,她刚才确实是心急了一点。她微笑,道:“谢谢大师指点,元熙明白了。”
这时,一个穿着青衫长裙的窈窕身影从远处走来,明明未在尼姑庵出家,却偏偏一身类似于尼姑的长袍,她人未到声先起:“老头,好久没和你切磋了,让我来一局怎么样?”
沈元熙转脸,就见一脸冰冷倨傲的真水身后是已经清醒了、此刻正神清气爽走在真水身后的宇文骜,沈元熙看到他的脸色虽然还有些不正常的蜡黄,但整个人似乎已经恢复,她放心了不少,但是自从有了那日在密室里的事情,她觉得她无法再以平静的心情去面对真水,特别是在她和宇文骜那么近地走在一起的时候,所以她还不等两人走近,便对净心大师道:“我去替你们泡茶”,然后匆匆地走开了。
宇文骜微眯了眼,默默注视着沈元熙消失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沈元熙当然感觉得到身后两双目光的注视,她像一个战败的逃兵,狼狈地从战场上跑下来,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她没有自信,可以赶走宇文骜心里的那个“晴”和他身边态度亲密的并得到他信任的真水,更别说他王府里还有那么几名姬妾。
第一次, 她发现她这般懦弱,几日前想好的一大堆要和他说的话和问题都被她抛到了脑后,她连正视他都不敢……
沈元熙在厨房整理好了心情,这才开始烧水泡茶,尽管她尽量拖延时间,水还是很快就烧开了。
沈元熙拿来净心大师惯用的那个紫砂壶泡茶,揭开盖子才发现茶壶里面一层厚厚的茶垢,而且茶壶的边沿也缺了一个口子,看起来十分破旧,她真不明白净心大师为何会用这般老旧的紫砂壶泡茶。
“清竹,前几日我让你下山买的紫砂壶呢,为什么不换上?”沈元熙朝着院子里正在看佛经的小沙弥喊了一嗓子,清竹很快地拿来了那个新的紫砂壶。
“看这茶壶有多少茶垢啊,清竹你可不许偷懒哦,要把茶壶洗干净。”沈元熙点了点清竹的脑袋,指了指旧茶壶,端着新泡好的茶便走了,清竹张了张嘴想提醒她什么,叫了她两声她都没听见,便只得作罢。
沈元熙此时正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儿,让自己别再当逃兵,要勇敢地面对宇文骜和真水,所以清竹说了什么她也没注意听,端着新茶壶泡的茶走得有些急。
院子里,宇文骜和真水果然还没走,三人正坐着聊天,沈元熙深呼吸了一口气默默上前,细心地倒好了三杯茶水,一一递到几人面前,当递茶到宇文骜面前时,她的手还是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滚烫的水差点洒出来,但是下一刻就有一只温热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帮她稳住了茶杯。
第七十章:你在紧张?
“没烫着吧。”宇文骜低沉微哑的声音传来,沈元熙一慌,手如触电一般猛地收回来,她别开眼,轻轻摇了摇头。
对于她明显的拒绝,宇文骜只是蹙了蹙眉,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接着他移开眼继续和净心大师说话。
“咦?这茶味道不对!”突然,抿了一口茶的净心大师蹙着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沈元熙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味道有问题么?”
“有,有很大的问题。”净心大师说着,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他这人平生没什么爱好,除了念经之外,最大的爱好便是品茶和下棋了,他对茶的要求极高,所以稍微有点差别他就品出不同来了。
沈元熙看着突然看向她的三双目光,顿时有些慌乱,她着急地解释道:“这茶是我亲手泡的,水是后山的泉水,茶叶也是大师亲手栽种烘干的那个,没有问题啊?”
“不,水和茶叶确实没问题,是茶壶的问题,呵呵,你别紧张,这茶我喝了几十年,细微的差别也是察觉得到的,无碍,无碍。”净心大师和蔼地笑着,目光善意地看了一眼一脸错愕的沈元熙,端起茶杯又品了一口。
“哦,茶壶啊……我看那茶壶有茶垢,便让清竹拿去洗了。”
宇文骜瞥了一眼沈元熙,没有说话,倒是真水看着那个茶壶颇有深意地一笑,看似不经意地道:“老头,怎么舍得让人碰你的茶壶,我可记得你说过,你惯用的那个紫砂壶可是陪了你几十年,还是个前朝就流传下来的古董,其间凝聚了上百年茶水的精华,茶垢越厚,泡出的茶越醇香。”
说完,她目光带着挑衅地瞥了一眼沈元熙,果然,就见后者在闻言之后一脸的尴尬,只是低着头静静站着不说话。
“这个我也听过,上好的紫砂壶会对茶的香味有所影响,而且新的紫砂壶泡茶应该要先开壶,开壶时分别用清水、豆腐、甘蔗头和茶叶各煮半个时辰左右。”宇文骜适时地加了一句,手指细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沿,他微微低着头,没有看沈元熙,话说得很随意,表情看起来也很惬意,唇边也带着他惯有的微笑,但是他这么配合真水的话,让听者心里很不好受。
不知是不是沈元熙的错觉,她总觉得宇文骜这是故意要让她难堪,在这些懂茶的人面前,沈元熙觉得她所做的就像一个白痴一般,也许新的茶壶泡茶要开壶是所有大家闺秀都该懂的事情,可是她从小学了什么,有谁教过她?什么茶垢,什么香味,她不懂,她都不知道!
脸色有些苍白,如贝的齿轻咬着下唇,她努力地想要忽视宇文骜与真水不经意间的目光交流,想要忽视他们共同探讨的那些她听不太懂的事情,可是她却不能忽视心脏如被一只手紧紧捏住那种紧缩的感觉,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笨蛋,像个局外人,融入不进他们之间的气氛。
或许是那日在密室真水给她的刺激影响到了她,让她变得如此敏感,但是喜欢一个人太久,在不断的付出之后始终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就算她再坚强,再有自信也会变得自卑和怯懦。
这一刻,她觉得她和宇文骜的距离那么远,不仅是隔着无数女人的距离,还是心与心的距离,她走不近,他却不肯等在原地。
“既然如此,那就别喝了。”伸手端过桌子上的茶,狼狈地想要快点逃离这里,可是不知是不是她天生太笨,拿过茶壶的时候竟然将茶水荡出,滚烫的水溅了一些在手背上,她手一缩,茶壶落地,应声而碎。
身边似乎有一个人猛地站起来想要来拉她的手,而她看也没看就躲开了,转身,也不顾什么礼貌不礼貌,低着头往前跑,想要跑出那些人的视线,而她好不容易积蓄已久的勇气再次散落干净。
身后,宇文骜看着僵在半空中的手,慢慢地收回,握紧,心中有丝恼怒,又有些担忧和疑惑,最终,化成冷冰冰的一句话:“这个女人发什么神经,让二位见笑了。”
真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宇文骜,然后低头,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水,咂咂嘴,别有所指地道了一句:“果然是好茶啊”,眼底,一抹流光一闪而逝。
……
沈元熙不知自己跑了多远,只知道她跑出了寺院,往后山的菜园一直跑一直跑,只想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