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之贫家女-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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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不是么。”张小碗也是好笑,朝她道,“你来帮我梳梳头,我去怀慕他们屋里看看他们。”
“这时辰还早得很,他们还没醒。”
“就去看看,反正也睡不着了。”张小碗在镜前坐下,嘴角的笑一直都没褪下,“我去盯着,免得太阳烧到他们屁股上了,这两个小懒汉也不知晓起床,今早是全家人一起吃饭的日子,可不许他们赖床。”
萍婆子给她梳着长发,闻言不禁笑出声,道,“七妹子八妹子都在看着他们,昨晚定是睡得香,肯定是起得早,您就别打他们的小屁股了,小公子还好,二公子多听话,您都要小打他两下,多不好。”
张小碗笑着轻摇了下头,“就是太乖了,打他都当是我在疼他,一句埋怨的话也不会说,唉。”
看着她叹气,萍婆子不以为然,“可不是嘛,确也是您在疼他,他是您一手带大的,您是疼爱他还是真要教训他,他还能不知晓?”
张小碗无奈,“这么好的孩儿,还能真生他的气不成?”
萍婆子轻笑了起来,她给张小碗梳了一个简单的髻,看着镜中那眉目有神的妇人,道,“您看,日子不就是如此,只要活着,就会有好时光。”
木如珠一大早就提了甚多食盒过来,为此,汪杜氏一直不安地站在张小碗的身后,满脸羞愧。
她拘束得完全不像往昔的二夫人,哪怕半点都没有了。
张小碗笑着让木如珠布置桌子,并说了她的夫君请她等等他一起用膳的话,引来了木如珠臊红了整张脸后,她拉了汪杜氏就进了她屋子里的外屋。
“萍婆,你关下门。”
萍婆依声退下,并关上了门。
张小碗便朝汪杜氏走近,汪杜氏看她走来,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跟我来。”张小碗拉了她到屏风后,从桌上拿过那方小圆镜,“看看你现在的脸,想想十年前你为我当家的脸。”
汪杜氏接过镜子,手都抖了两下,她偷偷地偷瞄了一眼,只一眼,她就不顾一切地把镜面扣到了桌面上,镜子与桌面大力接触,发出了“砰”地一声中带有清脆的声响。
“你不敢看?”张小碗淡淡地道,“你是堂堂的汪家二夫人,你有三个儿子,你怕什么怕?”
她一掌往汪杜氏背上拍过去,“腰挺直点。”
“还有头,抬起来。”
汪杜氏如被惊一般挺直腰,抬起头,张小碗看了看,满意地点了下头,“这才像样点了。”
“记着了,妾就是妾,妻就是妻,他当年没按我的话休了你,那你便还是汪家明媒正娶回来的嫡妻,这二老爷的府里,是小妾也好,还是贵妾也罢,谁也踩不到你的头上去。”张小碗说到这,把头上自己的银钗拔了下来,与她淡淡地说道,“这是先皇后给我的,你便替我戴着罢。”
汪杜氏的嘴,这时都颤抖了起来,声音哽咽,“便是如此,您也要帮我么?”
“我没帮你,我只是做汪家大夫人该做的,而你,等会就去做你二夫人该做的,人在什么位置上,该做何事,不该做何事,想来,你现在应该是清楚了?”
汪杜氏含泪点头,“嫂子,妹妹已经知晓了。”
张小碗从怀里扯出帕,替她拭泪,又拉了她坐下,替她理了理头发,她把她梳得老气庄重的发髻往旁边拔了拔,又把那根银钗正插在了其间,让她显得年轻了一些。
做完,她把镜子拿过来放到了汪杜氏手里,“拿起来再看。”
汪杜氏颇为小心地举起镜子,看着镜子中那变得有点像几年前的自己,不禁带着泪笑了出来。
她捧着镜子笑着哭道,“您还记得当年我爱梳的这发髻?”
张小碗嘴角也泛起了点笑,对她淡淡地说,“这钗子,要是有人问起,您便说是我为你插上的。”
她是汪家的大夫人,给了二夫人先皇后赐给她的钗子,汪永安便是头上戴着猪脑袋,也得想想,用自己嫡子要胁原配,把原配当下人使唤的缺德事要不要再干下去。
、214
这日早膳;汪永昭与汪怀善回来后,汪怀仁一见到汪怀善,扯着大哥的头发,非要他大哥陪他玩抛高接手的游戏。
抛得越高,他就越高兴,一点害怕也不知晓。
张小碗笑着叫他们别玩了;怀仁也不乐意,还是汪永昭过去抱了他在手上;这才不再不依了。
小儿忘性大;待他爹爹抱他到桌前;他眼睛便看着桌上的食物去了;不用谁说;就自己拿了筷子,夹了一个蒸饺到汪永昭嘴边,哄他爹道,“爹爹吃,孩儿喂。”
汪永昭一口含过,像那妇人那般对待小儿一样在他发顶碰了碰,引来了怀仁的几声欢快的咯咯笑声。
说过,她曾跟他细细说过,孩子会从他对他们的一些小动作中,发现他对他们的疼爱。
从怀慕到怀仁,到如今看来,她确实说得很对,怀慕与怀仁对他的亲密,与别人家的儿子对父亲的恭敬甚是不同,他们真如他的手背手心一般让他觉得他们是他血脉的一部分,亲密得让他知晓为了他们,过去还有所忌讳的事已全然不再忌讳了。
而他们知他疼爱他们,哪怕是路中偶遇一条小虫子,他们觉得惊奇了,也会兴致勃勃地来告知他。他们疼了会叫他,欢喜了会叫他,这就是他的孩儿。
怀慕这时被大嫂牵着小手嘴里塞了甚多果子,果子甚是水甜,要是平时怀慕也是爱吃的,但开膳在际,所以他在努力地把口中的果子咽了下去后,对他嫂嫂严肃地说,“嫂嫂,不便再吃了,且容怀慕膳后再用。”
木如珠笑,摸着他的小头颅道,“是嫂嫂的不是,稍后再喂你。”
“怀慕自用即可。”一听他嫂嫂还要喂他,自三岁就不需爹娘和婆子喂食的怀慕忙拒绝道,还朝他的娘亲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嫂嫂喜爱你,才喂你,不过,怀慕告诉嫂嫂,就说自己长大了,要自己用食,想来,嫂嫂也是知意的。”张小碗含笑道。
“嫂嫂,怀慕长大了,自用即可,劳您费心了。”怀慕忙朝木如珠作揖道。
这时松开怀仁的汪怀善走过来把他抱起来,笑道,“你这小子,满嘴的客气话,先生都快要把你教成小圣人喽。”
“大哥……”怀慕笑着叫他,伸手抱向他的头,“你快放怀慕下来,要用膳了。”
汪怀善眉开眼笑地抱他下来,把他放在了张小碗身边的位置上坐下,他则坐在怀慕的旁边,拉着木如珠坐下道,“媳妇儿你坐我这,稍会我给你夹肉吃。”
木如珠脸都是红的,偷偷看婆婆一眼,见婆婆正笑着拿温帕拭怀幕的手,没注意他们,她这才没好气地悄悄瞪了他一眼。
真是个没羞没臊的,都这么大的人了。
大儿子与大儿媳满脸带笑走后,张小碗坐在外屋的椅子上歇着,看着汪永昭教两个儿子识兵书。
怀慕已能听得甚多了,只是怀仁还认不了几个字,见二哥跟父亲说得头头是道,便不甘示弱地背起了三字经,以示自己的能干。
张小碗才教得他几日,他背得不甚完整,但前两段却是念得字字清晰,只有之后,才含糊了下去,念道了几声,便念不下去了。
怀慕听着止了声,惊奇地看着弟弟,看他背完后,便叹道,“怀仁真真厉害,比哥哥厉害多了。”
说罢,还拍了拍手板赞扬了一下。
怀仁这才得意起来,爬到汪永昭的膝盖上,道,“爹爹教,慕哥哥教。”
汪永昭一直翘着嘴角看着他们,这时,才又慢慢地一字一句念着兵书中那晦涩的字,说罢一句停一句,让怀仁跟着学。
随后,才跟怀慕解释其中之意,说得也甚慢,让怀仁也跟着念。
张小碗在旁看着他耐性地教着小儿,她靠着椅背笑而不语,直到坐在门边看着院子的八婆匆步进来报,“二老爷来了,身边还带了个美娇娘。”
张小碗皱了眉,站起来想了一下,便对汪永昭福了礼,“我身体稍有不适,就进屋歇着了,孩儿就让婆子先替我看着,您看?”
汪永昭点头,“去歇着罢。”
张小碗再一轻福,朝萍婆点头示意她们照顾孩子,便急步进了内屋。
这时,汪永安身边的下人过来在门外报,“大老爷,二老爷给您和夫人来请安了。”
“小山。”
“在。”候在门边的江小山答了一句。
“请二老爷去堂屋,我随后就来。”
“是。”
汪永昭又与怀慕与怀仁说了会话,让他们跟着婆婆去院中玩一会,不吵娘亲,便去了堂屋。
一见到他,汪永安就揖礼道,“见过大哥。”
他身边一位五官甚是端庄周正的美妇双手往腰间持平,恭敬一福身,“见过大老爷。”
汪永昭直走到正位,掀袍坐下,抬头漠然问道,“有事?”
“说来,确有其事,诗情祖父是杨家大族族长,也是杨丞相的堂叔,这月下旬便是他老人家七十大寿,他知我们家中还在办丧礼,不便请我家等人当日过去,便想在这几日,请我家几个与臣相大人共进几杯薄酒,当是提前几日庆贺一翻。”汪永安说罢,抬眼向兄长直视。
但他没有看到汪永昭震怒或不满的眼神,他的脸还是一片漠然,眼色还是那般冷酷深沉。
他看了几眼,无力再相视下去,便假装不经意地移开了眼睛,嘴间笑道,“您看如何?相爷听说您要是要去,也是定会前去跟您喝上两杯的。”
这种当口,丞相不怪在节镇里他被其辱待之罪,反倒朝他大哥甚是多礼客气,给足了他的面子,他大哥再是四朝元老的老臣,也不能在京城之地,削朝中臣相大人的脸罢?
汪永昭听罢,朝他淡淡一笑,“你也知现在家中守孝?”
说到这,他嘴角翘起,眼睛里也满是笑意,“爹娘还没入土,你就带着个姨娘跑到我面前,让我不顾孝道跑去喝你姨娘家的酒?汪永安,你当你大哥也是个死的了不成?”
“大哥,那也是丞相的宗族!”汪永安没料他这么不客气,住在他的府中也竟是如此,脸色陡地大变,“杜氏糊涂,家中大事现都是杨氏做主,便是您与大嫂住的院子,也是她精心为您和大嫂备妥的。”
“我要是不去,那就是不能住你这姨娘给我安排的院子,这便就是你要赶我走了?”汪永昭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他,看得汪永安低下了头。
“弟弟不敢,也没这意思,您这话折煞我也。”汪永安低头狠狠一笑,“我只盼着您好好住在府中,好好为爹娘送行,如此,永安便心安了。”
这时候,他大哥要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连个人也不见,到时,他这大哥出了府,爹娘却在他府中,他这身为大臣的大哥,可还要不要脸去见朝中的大臣,还敢不敢去见皇上!
、215
“是么?你心安。”汪永昭冷冷地轻笑了一声;身子往后躺,淡淡地道,“滚出去。”
“大哥……”汪永安不敢置信,起身大叫了一声。
这时,门里无声出来两个护卫,手按着腰间的大刀;微微躬身,满脸冰冷。
汪永安当即认了出来;这是他大哥的暗卫;专伺杀人勾当的暗卫。
他惊诧地往汪永昭看去;看到他嘴角噙着冰冷的笑看着他;汪永安心凉到了底。
他那铁血无情的大哥已对他情份已逝了罢?这时候;对他没有情份的大哥又管得了什么恭敬?汪永安心里激愤不已,脑海里那挥之不去的羞愤让他冷冷地笑了起来,“大哥,你只顾着自己的死活,活该我们三兄弟跟了你,风光全是你的,你当你的边疆大臣,我们就该拿着你给我们的小恩小利,在京中为你受罪,舔着你的臭脚过一辈子,是不是我们就该成全你的风光,而你什么也不为我们着想!”
“你说呢?”汪永昭淡笑。
“大老爷,”那杨姨娘突然上前一福,“您听妾身说……”
“哪来的东西,在我面前自称妾身?”汪永昭当即冷血地哼笑了一声,“赶出去,别脏了我的眼。”
“是。”护卫得令,这时就要抬脚,汪永昭那刺得人肉都疼的话,让那姨娘一下就掉了泪,见那两个高大的壮汉提脚就要来踢她,姨娘顿时花容失色,当下顾不得哭泣,掩面往外狼狈跑去。
“汪永安,这青楼里出来的女人,不过是你认,我不认,汪家的列祖列宗也不认,你既然有本事能养她一辈子,那就好好养一辈子,可别带到汪家人的面前碍汪家人的眼,也休想让谁把这青楼里出来的女人当汪家人。”汪永昭说到这,看着脸色青白的汪永安,“你不听我的令要纳个青楼女人当姨娘,我无话可说,毕竟你也不是我的奴才,我管不了你娶谁,你就算娶个畜生又如何。但你要这个女人骑到汪家人的头上,还让我拿这女人的家人当亲家,汪永安,这话你说到皇上面前去又能如何?我还候着你给我这哥哥去说说。”
汪永安看着他嘴角勾起的残忍的笑,他想反驳他的话,但却明了,他大哥已什么都知晓了。
丞相说过的那谁也查不到她曾在花街呆过的话,是假的。
可他还是忍不住为心爱的女人说了话,“我迎娶她时,她还是处子,她是个清倌。”
“清倌又如何?”汪永昭看着眼前可怜的汪永安,嘴角高高翘起,“你当她卖过笑的恩客被丞相杀了个七七八八,她就不是个青楼里出来的女人了?”
“你……”
“拖走。”汪永昭不耐再跟这个让他失望透顶的人说话,大挥了一下手。
护卫这下连犹豫一下也没有,两人一左一右,把人拖了出去。
当日上午,刚回王府的善王得了汪永昭的令,带了人过来移走孝堂。
汪永昭即时去了皇宫,跪在皇帝面前,双眼血红地说,“臣治家不严,还望皇上治罪。”
满头华发的靖皇冷眼看他,一会才慢悠悠地“哦”了一声,道,“爱卿这话从何说起。”
“臣教弟无方,自大前年去了边漠为陛下守西北的大门后,因人不在自京,更是不能时刻管教家中大弟永安。先前为了家中儿孙长远之计,我们兄弟本就商议不再娶妾,但永安不顾我令,自娶了杨丞相家在清楼的弃女,便想让一个花街女子踩到我的头上来,说我若不去吃杨丞相大人族叔的宴酒,他便要赶我一家出他的府,让我尽不了孝,无奈之下,我只得把双亲大人的孝堂移到了善王府,这便一移好,就来皇上面前请罪了,还请陛下赐微臣一个教弟无方的罪。”
汪永昭这话,足把皇帝恶心得良久都无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