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复仇实录-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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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
傅月明心里盘算了一阵,又见她仍在地上跪着,便俯身扶了她起来,说道:“妹妹自管安心,万事都在我身上。妹妹为我一场,我自然要救妹妹出来。你今日权且忍耐片刻,过两日,那边就有人过来接你的。”说毕,又讲了许多宽慰人心的话语。
唐爱玉也是芳心无主,见她话头这般稳,倒也觉宽心。傅月明见她容色松缓,不似才进来之时,略松了口气,旋即叫了桃红绿柳进来服侍,与她洗了脸,又倒了一杯滚茶与她吃。坐了约有半个钟头,前头来升媳妇子来请,说道:“老爷动身了,请姑娘回去。”
傅月明便起身,照旧留了绿柳在这里,别了唐爱玉,就去了。
回至前堂上,见屋内一片狼藉,众家人正翻箱倒柜,各样衣裳杂物丢的满地皆是,唐姑妈坐在一旁,如风瘫了一般,两眼发直,不说不动。傅月明正眼也不瞧她,只走到傅沐槐跟前,喊了一声。
傅沐槐见她来,便说道:“这里虽说没几样家什,收拾起来却也费力。今日也不早了,恐你娘在家忧心,咱们先回去,这里留几个家人收拾也罢了。”傅月明答应了,傅沐槐又问道:“爱玉怎么样了?为些什么缘故?”傅月明心想这等秘事,怎好与父亲说呢,何况又当着这许多人,便支吾了几句。傅沐槐见状,也不多问,父女两个照旧回去了。
回至家中,已是傍晚时候,陈杏娘早已在上房摆了一桌酒菜,欢欢喜喜等两人回来。
今日虽生了许多恶气,但想及唐姑妈一家就此离门离户,永不再犯,她便心胸大畅,舒快不已。遂吩咐厨房多做了几个碟子,又将家中存着陈年汾酒,开了一坛候着。
那父女二人回来,傅月明先回后园楼里更换衣裳。傅沐槐便归入上房,陈杏娘上来接了,替他脱袍服,摘帽子,又喜孜孜的问那边的情形。傅沐槐心里虽不甚痛快,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随口讲了讲,又道:“他们住的时候不长,倒也很有些东西,收拾起来破费些功夫,还得两日。”陈杏娘一心只想叫他们及早离去,便说道:“我说那些个破桌烂凳的,就是舍与人,只怕也没人要,随意搁出去就是了,自有拾荒的捡取,何必巴巴的再往家里抬。倒是那个房子,当初原说是租,但因他们要长久住下去,就问房东买了。谁知竟弄出这样的事来。现把房子收回来,要怎么处置?卖了也罢,不成租出去也好。”
傅沐槐踟蹰了一阵,说道:“我还没想到此节。”陈杏娘见他面色不好,也不好多说,就罢了。夫妇两个,在房内坐着说话,又打发了丫头过去请傅月明来吃饭。
傅月明回至爱月楼内,见小玉备好了面水,便笑道:“你倒是乖觉,知道我回来要洗脸。”小玉笑道:“今儿好大一场阵仗,姑娘一日下来,必要来重新理妆的。”说着,就伺候着洗了残妆。傅月明只傅了点粉,将头发放下重新挽了个纂儿,插了两个簪子就罢了。小玉看她不用胭脂,便说道:“姑娘这样也未免过于素淡了,还是着些颜色的好。”傅月明皱眉道:“虽是唐家混账,到底也还是骨肉至亲,撵了他们去,老爷心里不痛快,就别再招眼儿了。”说着,就罢了。
片刻,宝珠过来请她去上房吃饭,她又带了小玉出门。
须臾来至上房,同父母见过,一家三口围桌坐定,丫头们上来斟酒布菜,倒也其乐融融。
席间,傅沐槐只是落落寡欢,傅月明心里又惦记着唐爱玉那件事,也不言语,唯独陈杏娘谈风甚好,言笑不已。
待酒过三巡,傅月明忽而忆起一件事,便说道:“薇仙妹妹已是许给表哥了的,如今表哥要被流放,那妹妹要怎样呢?”傅沐槐还不及张口,陈杏娘便先说道:“这倒好办,她的嫁妆是老早备下的,明儿就送了她过去,让她随着唐家一道去了罢。也不必咱们费什么事了。”傅月明便看着傅沐槐,傅沐槐想了想,说道:“唐睿这一去,是再不会回来的,也只好如此。我明儿就去把文书订下,送过去也就是了。”说着,又叹息道:“薇仙虽然不好,倒也是我的女儿,可惜她怎么这般下作,同唐睿勾搭一处。”傅月明开口劝解道:“这也是她自作孽,父亲不必挂怀的。”傅沐槐只是闷闷,再不肯开口。这话倒点醒了陈杏娘,说道:“还有冬梅那个贱婢,既是这般与唐家一心一计,便去给他们做奴才好了,也不消再回来了。”一言已毕,三人再无话可说,一顿饭吃的甚是沉闷。
一时吃过了饭,傅沐槐因心怀不畅,竟吃多了几杯酒,酒劲儿上来,便先往屋里睡去了。陈杏娘看着丫头们收拾了桌子,一时还不想睡,就在明间内坐了,打理了几样针线。
傅月明走了过来,见母亲手里刺着一副鱼戏莲叶间的枕套,便笑道:“好久不见母亲动针线了,手倒还是这般巧呢。我那两下子,放在母亲跟前,竟是不能看了。”陈杏娘笑了笑,说道:“不行啦,眼有些花了,在灯火跟前也就凑合着能看清针脚罢。”傅月明说道:“母亲也要保重身子,让唐家这一番捉弄,不知那药有没有什么后患,赶闲了还是请宋大夫来瞧瞧的好。那杀千刀的顾大夫,也不知逃窜到何处去了。不然,定将他送问官府的。”陈杏娘说道:“我也是瞎了眼,竟叫这起小人愚弄,险不送了性命。”说着,便停了针线,握着她的手笑道:“此番若不是有你,咱傅家就要栽跟头了。我这一世虽不曾生过儿子,有你这个丫头,也就充的过了。如今,我也就只盼着熠晖金榜题名,好风风光光的迎你过门,这一辈子我就再不求什么啦。”傅月明见说及自己婚事,不禁满面绯红,低声说道:“就算他考不中,我也不在意的。”陈杏娘说道:“我知道你不在意,但熠晖若争气,你脸上不也光彩些?你这傻孩子,娘为你好,你也听不出来。”
傅月明笑道:“我自然知道娘为我好的。”说着,话锋一转,道:“唐姑姑的事儿,母亲可同父亲说过了?”陈杏娘说道:“还不曾说,这点子小事,我还做的了主,待他明日酒醒了,再告与他罢。”傅月明点了点头,又叹息道:“唐姑姑并爱玉妹妹两个,当真是可怜,原都少姑娘,偏生不幸托生在这样的人家里,被人这般揉搓糟蹋,叫人当真看不过去。”陈杏娘说道:“这也是个人的命罢。”说着,便瞅着自家女儿说道:“我晓得你心里打些什么主意,然而还是我白日里说的,爱玉不比春娇,她是你姑母的亲生女儿,咱们硬要过来算怎样?他们也未必肯的。”傅月明说道:“他们却有什么不肯?唐睿原是个破烂不成器的东西,此番流放,还不知要以何为生,又带着几个累赘的妇人,这一路吃用尚且没个着落呢。他们巴不得少一张嘴哩!若说起名分,这倒不用忧虑。爱玉也不是投奔来咱家的,她是打定了主意出家的。”
陈杏娘闻言,便说道:“白日里我听见这事,心里就疑惑的紧,一个年轻姑娘怎么就生出这个主意来的?究竟为些什么缘故,你去了那些时候,可问出些什么来?”傅月明心里忖道,倘或不说实话,只怕母亲不肯答允,父亲那里有需人去调停,便将里头那缘故细细的说了,又道:“母亲且不要声张出去,爱玉心眼太实,我怕她撑不住寻了短见,可就是咱们弄杀人了。”陈杏娘听了,连声叹息,又说道:“我莫不傻了,事关人家姑娘的名节,我倒四处乱说。谁知唐家母子竟这般畜生,自家的姑娘,放任人来糟蹋!倒可怜了那孩子,小小年纪,吃这等的苦。”
傅月明听这话有望,连忙趁势说道:“母亲说的不错,妹妹好不可怜呢。虽是个表亲,却是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可不似咱们家那个。这回的事情,也多得她出力,她为咱们家周旋了一场。现下人家有难,莫不咱们竟丢手不管么?我知母亲不是这样的人。”
陈杏娘想了一回,叹道:“罢了,明儿一早起来,我同老爷说罢。爱玉既要出家,这事情倒好办了。只说她身子不好,请卜卦的看了,要亲身出家,方可平安。这般,面上人也就挑不出理来了。我看城外的白云庵就很好,庵主也同咱们相熟,想来容易说话些。送爱玉去那里,也算是个容身之所。”
傅月明见母亲吐口,便笑道:“得母亲答应,那便好了。但爱玉一个姑娘家,年纪又这般小,送到白云庵里,只怕不放心。不如就在咱家寻个地方,请尊圣像进来,叫她在家里带发修行便了。若怕唐姑妈说话,就请庵主收她做个记名弟子,母亲说好不好?”陈杏娘也笑了,说道:“属你的主意多。你愿意这样,那便这样罢。只是叫她住哪里呢?”傅月明笑道:“这个我早已想好了,傅薇仙既要去了,她那宁馨堂便空了。就给爱玉住罢,也算与我做个伴。不然那后园子里独我一个,空落落的好不吓人。”陈杏娘想了一回,说道:“也好,那屋子也算宽敞,叫她们姑侄两个住那里也好。”
傅月明看此事说妥,心也就松了,同母亲又说笑了几句,眼看时候已晚,母亲也揉起了眼睛,就告辞出来了。
走到外头,只见银河清浅,皓月当空,清风习习,虫吟满园,真是一派清幽之象。她带了小玉慢慢往回走,想到不日唐家就要被撵走,连带着傅薇仙也一并扫地出门,心下就无比的畅快。复生这许多时日,也唯独今日才能松上一口气。比及上一世自己最后的下场,如今唐家并傅薇仙只是被撵出门去,虽略觉不甘,但想到唐睿即将流放远处,这一世与这一家子都再不会有所瓜葛,一家子安泰该当无忧,兼且自己良缘已定,也就顺畅了。
走了几步路,她心里忽然想起一件事,步子一转,便往西去。小玉不明何故,问道:“姑娘,那边是厨房,这上灯时候,咱们不回屋子去,倒往哪儿去做什么?”傅月明笑而不语,只是快步走去。
片时,主仆二人已走到厨房边的一处小房跟前,这小房原是堆放柴禾的,如今不是年下,用不到许多柴草,也放些杂物。日间抓了傅薇仙,陈杏娘便叫人将她关在这里,等着发落。
这小房跟前坐着两个家人媳妇,都是为看管傅薇仙的。一见大姑娘过来,连忙起来问好。傅月明一早瞧见地下放着酒壶,也只作不见,笑道:“二位嫂子辛苦了,二姑娘自己作孽,倒带累二位嫂子熬夜劳神。”那两人连忙陪笑道:“老爷太太有吩咐,小的自然听命,都是分内的差事,哪里敢说辛苦!”傅月明笑道:“我同妹妹有几句要紧的话说,你们且去歇歇罢。”
这二人因是陈杏娘亲□□代过,一时也不敢就走。傅月明又笑道:“怎么,两位嫂子还怕我偷放跑了人犯不成?咱们家就这么大块地方,却往哪里跑呢?”那两人见她话说至此,也只好笑道:“姑娘说笑了,小的只是怕那丫头伤了姑娘。既是有小玉姑娘在这里看着,该是无碍的。我们就先走开,让两位姑娘说话。若是有事,姑娘喊我们一声就成。”说毕,两人就走远了。
傅月明看她二人走远,又对小玉道:“你去四下瞧着,看有无人过来。”小玉心道这地方夜深了是再不会有人走动的,倒也不敢违背了她的言语,也就依言走开。
傅月明这才缓步走到房子窗边,冷声道:“你该不会想到,你竟会有今日罢?!”
屋内一阵窸窣声响,只听傅薇仙在窗子那边咬牙狠狠道:“你这贱人,我艺不如人,今日折在你手里,我也无话可说,你却又来逞什么威风?!”傅月明厉声道:“自你小时起,老爷太太连着我并不曾有半分对你不住,你为何如此狼心狗肺?!甚而串通外人,阴夺家业,还要将我等谋死?!如今事败,竟还有脸来骂人!”傅薇仙啐了一口,说道:“贱婢,你不过是好命,投在太太肚子里罢了,其实有什么了不起?!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副娇贵样,打小论及聪明伶俐、机敏能干,我哪样不比你强?!就是老爷太太跟前,也是我陪得小心更多些,你整日浑浑噩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横针不拿竖线不拈的,凭什么到头来老爷太太还是高看你一眼,家中大小都夸你能干?我就被撇在一边!就凭你是太太养下来的?!我便是不服!”
傅月明说道:“若要论这个,你也该自家去想想,自打你懂事起,却为这家里做过些什么?你是聪明伶俐,那段聪明却从不曾用到正路上,除了拖拽老爷太太的后腿,还有什么用途?先不说如今,那田姨娘亏空厨房的财物,你看在眼里,既不劝阻也揭发,听之任之甚而助纣为虐,你那聪明就是这般用的么?得田姨娘事败,老爷太太也只是将她撵了出去,并未薄待过你一分。你不知悔改,又和唐家那畜生母子勾连在一起,恨不得要谋死我们,这又是谁理亏?!就是兰芝那事儿,老爷也只责罚你了一顿,并未有别的话说。你不过是满腹的私心,只为自己打算,全不管旁人死活罢了,何必扯那些有的没的!”
傅薇仙不闻此言则以,一听兰芝二字,登时如被油煎,心头火起,望着窗外怒斥道:“那件事我并未沾手,全是傅二那泼皮无赖一手谋划,可恨你竟将脏水泼在我身上!我和你的仇恨,结的有天来大!”
傅月明冷笑道:“不错,那事儿确是我引的,但若你真是个干净人,素日里检点自持,谁又会信呢?你自家不上赶着与她送东送西,也不会漏了破绽与我。你自作孽,又技不如人,还来说什么呢!今儿我过来,倒是有桩好事要告与妹妹。妹妹既那般喜爱表哥,老爷太太也不忍你们分离。唐睿如今吃了官司,就要流放,你们也就一道做个长长远远的夫妻罢。明儿一早,就送了妹妹过去。各样东西早已预备下了,也不消妹妹再操心了。”
傅薇仙听闻此言,登时如一桶冷水自头顶倾下,她原料唐睿此番事败,不问个斩刑也要流放或刺配充军,这厮既已被打发,与自己就再没什么瓜葛。自己仍旧能留在傅家,只消安分上几日,待这事平息下去,依着老爷太太的豆腐性子,不怕不放自己出来。这前头的账便一笔勾销,还能图谋以后。谁知傅月明这一语,竟绝了她日后的打算。当下,她又急又气,又怒又惧,又不甘心此生就此埋没,几番气攒在一处,两只眼睛立时就红了。她又是个秉性要强的,不肯低头服软,只是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