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巴黎的杀人列车 作者:西村京太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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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说。
“大越先生本人是怎么说的?”
伦敦苏格兰场的丹尼斯代替上司伊丽莎白发问道。
“他说,当然自己是受袭击的目标。在他自己的住宅已收到爆炸物,他还给我们看了寄到格勒诺布尔的饭店的恐吓信。这封信译成了法英两种文字,下面会给大家看的。”
“那么,杀手仅限于是日本人吗?”
“要是这样设想的话,将是十分危险的。大越先生是一位在世界范围内活跃着的金融界人物。正因为如此,打击他也就是打击日本,他正是这样一个合适的人选。看吧,他最近又在纽约和夏威夷购买地产和大厦,又在法国收买城堡,这势必引起一些人的反感和嫉恨。记得近来我在报卜也见过谴责将城堡出售给日本人的文章。所以,凶手也不排除是法国人和美国人。”
“凶手在2号车厢和1号车厢的乘客之中的可能性大一些吧?”
纽约的巴特警官插话说。
十津川觉得问题转了一圈儿又回来了,皮埃尔也有同感。
刚才还是冷静地互相交换着看法,这一瞬间,皮埃尔的表情突然严峻起来。
十津川想,法国人有一种自负的心态,认为自己国家的文化是美国文化之源、这次来法国,通过和各个国家警察的交谈,更加强烈地感受到这一点。这就是法国人强烈地以自己为中央的意识。比如,日本人大量地把英语或美式英语引进到日语中,而法国人则近乎顽固地加以拒绝。用白井的话说,法国人自身似乎也感到压抑,恐怕是顽固的原因吧。
有不少法国人气质很像日本人,而在十津川看来,似乎更像中国人。
“这里是法国,这起案件也发生在法国,起决定作用的是我们法国警察。”
皮埃尔劈头盖脸地说了这么一通。
然而,巴特警官却不为对方所动,说:
“不管怎么说,没对2号和1号车厢的乘客全都进行硝烟反应检测就是严重的失误!”
就在他操着英语这么说时,皮埃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来他的英语肯定不错。
十津川想,这下不好办了,又不是日本人间的对话,可怎么劝呢?
好在伦敦苏格兰场的伊丽莎白警官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插话说:
“硝烟反应并非百分之百准确。幸亏全体乘客的姓名、住址都知道了。我们期待着巴黎警察局今后的侦查。”
她那温柔的细声慢语似乎起到了作用。皮埃尔微笑着对伊丽莎白说:“我想不会让人失望的,小姐。”
巴特连笑也没笑地说:“我是想尽快取回我的科尔特式自动手枪。”
11
十津川一行人下榻于巴黎市内一流的饭店之一的协和拉法依埃特饭店,级别是四星级。
他们本想住一家更便宜点儿的饭店,无奈大越大妇、秘书三浦都往这里。
既然凶手的目标是大越,就有再次向他或夫人下手的可能,因此必须想方设法阻止再一次事件的发生。
和大越一行住同一家饭店,是三上刑事部长的命令。
尽管如此,也力图节省点儿旅费,十津川和龟井住在双人房间,让年轻的白井住在了附近较小的二星级饭店。
十津川每天一次或两次同东京的本多科长保持联系。饭店房间里的电话就能直拨,十分方便。
“东京方面也很重视这里的事件吧。”
十津川试探着问。
“所有报纸都在社会消息版上用大量篇幅广为渲染。这是因为被暗算的是大越专一郎这样的人物,他家又刚收到爆炸物。”
“这边儿的报纸也大肆报道。这倒不是因为大越专一郎是人人物,好像更引人注意的是杀人案发生在TGV上。”
“凶手还没查出眉目吧?”
“是的。”
“凶手在车上是毫无疑问的,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本多说。
“问题是,TGV中外国旅客很多。所以,动机很难发现。如果能够限定凶手是日本人的话,就省事多了。”
十津川说。
“大越夫妇情况如何?”
“在饭店经常碰见,很沉着呢。”
“护卫工作怎么安排的?还有可能遭到暗算的。”
“巴黎警察局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派了两名警官住进这家饭店。我们也时刻警戒着,不过客人太多,不太好办。”
十津川说。
“来的都是些什么客人?”
“日本驻法大使每天都来。法国政府的要员也前来探望。再有,大越集团公司在巴黎有分公司,分公司经理什么的来的更是频繁。”
“如果能尽快回到日本的话,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本多说。
“我也这么想。”
“年轻的白井这次怎么样?”
“他会法语,可起了不小的作用。”
“龟井君说,白井好像在谈恋爱什么的,是怎么回事?”
本多问。
十津川手拿着通话器,微笑着:
“是一位名叫克里斯蒂娜的巴黎警察局的年轻女刑警,是位娇小玲珑的美人儿。他们两人相处得很融洽,但我想还没到恋爱的程度吧。”
“胡乱问了一气,对不起呀”
本多说。
“没关系。”
十津川说。
尽管这么说,打完电话后,他还是担心起白井来。于是,十津川给他住的饭店挂了电话。
那家饭店是一家常有年轻的日本人投宿的饭店,因此,服务台有会说日语的人。
服务台的服务员说白井外出了。
十津川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夜间10点了。留了言后,放下电话,他和龟井碰了面。
“没在饭店吗?”
龟井问。
“对。都这个时间了,真让人惦记呀!”
“巴黎的良辰美景,真是撩拨恋人的心弦啊!”
“龟井君。”
“我知道。或许事件有了进展,他到巴黎警察局去了呢。”
“那样就好。”
“没关系。他是个很认真的人,万一有什么事会联系的。”
龟井说。
可从俩人的表情看,心里怎么也轻松不下来。
时间过了11点,白井还是没有消息。因为给饭店留了话,让他一回来就回电话的。
刚想给那家饭店再打个电话时,屋里的电话终于响了。
“是白井君吗?”
迫不及待的十津川忙问道。
“是十津川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什么?”
反问后,才觉察出是克里斯蒂娜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
十津川用英语问道。
“白井先生不在吗?”
克电斯蒂娜慢慢地用英语问。
“他是不在,我们也很担心。你了解到什么情况吗?”
十津川反问道。
“晚上9点半左右,他来了个电话,让我准备好车等他。于是,我借了朋友的车一直在等。可往后就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了。给他饭店打电话,他也不在。”
克里斯蒂娜说。
“你知道他为什么让你准备车吗?”
“不知道。当时他很着急,说完就放了电话,所以什么也不清楚。”
“你们约好今晚去什么地方了吗?”
十津川问。
“我们说好,这回等案子破了之后,我们俩在一起吃顿饭,作为庆祝,但不是今天。”
克里斯蒂娜说。
“回到巴黎后,今晚是第一次叫你准备车吗?”
“是的。”
“等他回来,马上和你联系。”
十津川说。并询问了克里斯蒂娜家的电话号码。
“怎么办呢?”
龟井问。他的表情也紧张起来了。
“去他住的饭店看看如何?”
“这个时间,大越夫妇不会有什么活动了吧。”
龟井说。
为谨慎起见,两人在确认了大越夫妇在房间后,才离开饭店。
他们叫了辆出租车,向白井住的饭店驶去。
那家饭店位于塞纳河的左岸。
十津川他们现在住的是3O层的美国风格的宾馆,而白井住的是三层的小饭店。
到了那儿时,已经快到午夜了。
来到服务台。刚才在电话里说话的那位会讲日语的服务员说:“白井先生还没回来。”这是一位在日本的大学里学习了4年的男子。
“真的是外出了吗?不会在房间里昏过去了吧。”
十津川问。
“好吧,咱们一起去看看。”
服务员说着就拿了把钥匙,和十津川他们一块儿上了二层。
打开门后,十津川和龟井进了屋。
这是一个单人的面积狭小的房间。床上有睡过的痕迹。熟悉的小手提箱放在屋角,卫生间里晾着洗过的衬衫。
不错,这就是白井的房问。
想着会不会有什么记录,十津川和龟井开始在狭窄的房间内搜查起来,并打开了手提箱。可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家饭店房间的钥匙是自己拿着的,钥匙没有还回眼务台。也就是说,只能认为白井是拿着钥匙外出的。
(究竟去哪儿了呢?)
坐在床上,十津川陷入了沉思。
白井说过,他在大学专攻法国文学,曾两次到法国旅游。
当时,肯定也游览了巴黎。也许为了旧地重游又出去观光了?
不会。白井是位严肃认真的人。现时正值案件处理之中,他绝不会因个人的原因,半夜三更离开饭店的!
(求克里斯蒂娜准备车子,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想去巴黎市郊吗?那也是和克里斯蒂娜两个人呀。
不过,这也不对劲儿。
他们乘出租车也可以呀。特意让人准备车子,一定是想做乘出租车办不到的事情吧。
(不知道。)
想到这里,十津川更加迷惑不解了。
12
次日,即20日,清晨,十津川被电话铃声惊醒。
是克里斯蒂娜。
“白井先生死了。”
她带着哭腔说。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怎么会死了——”
十津川生气地喝斥道。
“我马上去接你们。”
克里斯蒂娜说。
大约过了20分钟的时间,她开着小型警车来了。
“快上车吧。”
克里斯蒂娜脸色苍白地说。
“白井真的死了?”
“嗯。”
克里斯蒂娜点点头,发动了车子。
“去哪儿?”
十津川问。
她仿佛没听见似的,一言不发,只是开车。
克里斯蒂娜拉他们去的地方是塞纳河边,白井投宿饭店的附近。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已经有三辆警车并排停在那里了。
十津川他们跳下车就沿着石砌台阶朝河面方向跑去。
在河沿最低处修着步道,那是恋人们沿河漫步的处所。现在时间还早,不见人迹,倒是警官们聚成了一堆。
在人群当中,湿淋淋的白井仰面朝天横躺在那里。
在刑警当中也有皮埃尔警官,他一看见十津川就用英语问道:“这是你的部下吗?”
十津川默默地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白井。
很明显地是胸部有刺伤。凶手是刺了他之后,再把他推到塞纳河里的。
“谁干的?为了什么?”
十津川用日语嘟囔着,又急忙用英语说给皮埃尔。
“钱包和手表不见了。从表面上看,好像抢劫犯罪。近来,在这一带,有几个旅游者遭到袭击。作案者很可能是吉卜赛人或阿尔及利亚人。”
“那几个人都被杀了吗?”
“不。有人被杀这是第一次。有用刀威胁游客的,游客中也有日本人。”
皮埃尔说。
克里斯蒂娜一直一动不动地站在白井尸体旁。
“难以置信。怎么会是这样……”
龟井咕哝着。
十津川也听说过,在巴黎经常有日本游客遭到小偷和拦路抢劫者的袭击。
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白井会被杀。
克里斯蒂娜正对皮埃尔说着什么。或许是说自己和白井之间的关系?他们正看着,皮埃尔走到十津川身旁。
“她的话是真的?说他正想乘车去干什么?”
“我想是真的吧。”
“为什么需要车呢?”
他这么问,十津川也回答不出来。他沉思着。
“我想他要么是想去远处,要么是想跟踪谁而需要车吧。”
“跟踪?打算跟踪谁呢?”
“不知道。”
十津川坦率地说。
“与TGV上发生的杀人事件有什么关连吧。”
“大概是这样吧。具体的还说不出什么。即便是跟踪,可一点儿证据也没有哇。”
“对不起。十津川先生对TGV杀人事件,能想象出杀手是谁吗?”
皮埃尔问。
“不,不清楚。”
“白井先主怎么样?”
“我想和我一样。”
“那就是说,为了跟踪才需要车,这种推理还是站不住脚呀。”
皮埃尔说。
十津川也没证据。首先,既然推论不出他要跟踪谁,也就无法反驳皮埃尔的话。
白井的尸体被车拉走之后,十津川和龟井留在了现场。
皮埃尔邀他们一起走,他们说还有些事要考虑,就谢绝了。
十津川和龟井二人长时间凝视着朝雾迷蒙的塞纳河河面。
白井的突然死亡,他们无论如何无法接受。直到看见地湿透了的尸体,才知道是实实存在的现实。
“稍微走走吧。”
十津川说。于是,两人走在石彻的步道上。
今天,天气阴沉,空气湿冷。
“从这里到他住的饭店有多远了?”
龟井边走边问。
“走走看,怎么样?”
“好!就这么办。”
龟井表示同意。
二人沿塞纳河向那家饭店走去。
大约用了30分钟到了饭店前。
“昨天夜里,白井是走到那里被杀的,对吗?”
龟井说。
“只是,是随便信步走去的,还是去和谁见面呢?”
“说是抢劫犯杀了白井,我觉得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么,白井是跟踪谁,又是被谁杀的呢?”
“啊,这是最可能的事。可对方是谁,却毫无线索。”
十津川面现绝望的神色。
要是在日本,可以驱策下属,多方侦查,就会弄清白井昨晚的行动的。可这是巴黎,怎么也没法办到。
两个人为了理出些头绪,就又在塞纳河畔慢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