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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陈青云铁笛振武林-第42部分

小说: 陈青云铁笛振武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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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盘膝坐好,按照“玄天秘录”所载的行功要诀,运气行功起来。这一排除心中杂念,凝神澄虑,合眼内视,精神果然又清楚了许多。
  片刻之后——
  司徒文但觉体内真气渐聚,那“龙虎续命丹”业已化开,一股奇异的气流,由丹田直冲上来,分向四肢百骸流布,行功一周天,人也由清转浑,渐入物我两忘之境。
  再经过一盏热茶的工夫,身上立刻出现了奇异的变化,周身上下,已被一层淡淡雾气所笼罩,那白色的烟雾,似朵白云般缭绕他全身周围,锐厉的劲风,阵阵吹来。但那白云状烟气,却凝聚不散。
  风停雨止,云散天清,一抹晚霞,染红了这松林破庙。
  夕阳黄昏,恍若昙花一现,转眼又已夜幕低垂。
  松涛阵阵,荒草虫鸣,破庙更平添不少凄凉意味!
  司徒文身上的蒸蒸白雾,更形浓盛,额上出现了汗珠。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候,司徒文周道线绕的白雾,已渐渐地又吸收回到体内,人也随着清醒,发出一声苍凉的叹息!
  经过这一阵运功疗伤之后,那翻腾的气血不但平静了,而且神清气爽,胸中真气溢满,星目眸光更是湛寒。
  当他的星目,扫及庙前一片荒场之时,不禁心头剧震,热血沸腾,全身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眼前所见的是那么恐怖、阴森、惨厉!
  庙前松树林中,东倒西歪,竟是一具具的尸体,有的僵卧地上,有的斜倚树身,触目惊心。死状之惨,无与伦比,断头残肢,肝肠洒地,血肉模糊,一阵阵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不知何以在他入定之后,生此巨变。
  更不知道,是谁人的放胆杰作。
  蓦然——他眼光触及五丈之外,朦胧的月光下,立着一个白衣人影,如鬼魁般痴立不动,他心中又是一震。
  怪手书生司徒文,惊见五丈之外,朦胧月光之下,立着一个白衣而人,他已看出那白衣人影是谁!心中不由一震,她——雪山魔女,怎会在此地现身。
  冷眼一瞥周遭断头残肢的尸体,竟然有三十余具之多,死状厥惨,这些人何以来到这里,而遭杀害?
  显然,这些人都死在雪山魔女之手。
  她为什么要杀人?
  他本极端聪慧的人,详细寻思之下,已经了然。
  雪山魔女,又一次救了他。
  想来,必是这些武林败类,发现了自己的行踪,要想乘他运功疗伤之时下手暗袭,目的当然是为了那部武林奇书《玄天秘录》,而致尽伤在雪山魔女手下。
  难道她一直都在跟踪我吗?不然哪会这样凑巧!
  他想象的一点也不错,她一直尾随着他。
  原来雪山魔女在无名山庄之中,因司徒文误饮“千年和合露”,一时欲火焚身,眼看就要血脉爆裂而死,在万般无奈之下,为了救心上人一命,奉献出她的清白女儿身,这牺牲不为不大,岂知司徒文误以为这是她安排的圈套,一怒而去,反而落得一个淫贱之名。
  她伤心欲绝,恨不能将司徒文立毙剑下。
  由于这次的打击太大,使她在心理上产生了对男人报复的变态思想,于是她大开杀戒。
  数日之内,黑白两道年青高手,死在她手下不知凡几,她一味疯狂的杀人,这事激起了黑白两道的公愤。
  尽出高手,追杀这红粉杀人魔。
  但因她的功力高绝,等闲的人物,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追杀的结果,反而使更多的高手丧生。
  这事也同样的激起了五大门派的怒火,因为五大门派的弟子,伤在她手下的,已超过三十人之多。
  于是——
  五大门派又一次联合派遣高手五十人,擒拿这红粉杀人魔,本来充满血腥的江湖,又加重了无边杀劫。
  当然,这些丧生在她手下的黑白两道年青高手,都有其取死之道,因为他们贪婪她的美色。
  她在大漠驼叟邀斗司徒文时,就已追蹑在一旁,直到持斗结束,司徒文重伤倒地,大漠驼叟殒命,黑白双妖和四海游魂要想出手暗算,她这时很想藉这三个魔头的手,杀掉这负心汉,但另一个下意识的念头,又使她要出手相救。
  于是——她尾随在黑白双妖等三人之后。
  恰在此时,千手神偷现身,立被三魔缠上。
  她又隐身静待变化。
  司徒文昏迷半刻之后,起身悄悄离开现场,场中四人正斗得火热,根本不曾注意到他,而她却又暗中尾随下去。
  她分辨不出对他是恨,还是爱,心情矛盾已极。
  司徒文在破庙之前,行功疗伤,她想到那椎心恨事,曾几次想下手杀了这负心郎,然后图个自尽,一了百了。
  但她硬不起这个心肠,几次举起手来,又颓然放下,她下不了手,她爱他已深,她面对这爱恨各半的俊美书生,芳心千回百转,那泪水却不停的滚落。
  正当此时,一些江湖败类已发现了怪手书生重伤垂危,在平时,他们根本不敢对“玄天秘录”存有染指之心,他们自知在怪手书生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现在,机会千载一时,贪欲使他们顿忘厉害,纷纷追蹑下来,却不知一位女煞星已虎视在一旁。
  于是——
  他们悉数成了雪山魔女发泄恨怒的对象,无一幸免。
  (以上经过,笔者在此作简略的交代)
  司徒文此刻思绪潮涌,心乱如麻。
  面对眼前这爱恨亦进的一代尤物,不知如何自处。
  他恨她卑贱嗜杀,竟然以极下流的手段,使他在神智迷失的情况下,做出那苟且的事,他恨不能杀死她,然而又感于她的无数次援手之德……
  他不知对她是爱,还是恨,一时之间,木然无措。
  白影动处,衣袂轻扬,雪女魔女已缓缓向他行来,在如水的月光下,宛若月殿嫦娥临心,又似芙蓉出水。
  她那绝世资容,任你心如轶石,也得动心。
  那无名山庄中,蚀骨销魂,风光绮丽的一幕,又闪上心头,不禁心中一荡,俊面微微发热。
  这时,他真想转身开溜,他恐怕……
  美若天仙的一代红粉女魔,已盈盈卓立在他面前不及一丈之处,那熟悉的如兰似麝的幽香,阵阵飘来,在月夜中,更使人绮念横生,飘飘然如饮芳醇。
  紧迫的气氛,几乎使他透不过气来,他感到面红气促,忐忑不安,他不敢再接触她那凄厉怨恨欲绝的眼神。
  他不由徐徐低下头去。
  时间——在一种极其微妙的沉静中消逝。
  久久——
  一缕凄怨无比的的声音,打破了这死寂的空气!
  “司徒文,你……你……你好狠的心……你……”
  他不由全身一震,缓缓抬起头来,看了这他曾经爱过的人儿一眼,当眼光触及那凄怨欲绝的眼神时,连再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又低下头去,万干心事,纷至沓来,一时之间他无法回答这一句话。
  他恨她吗?是的!他恨她下流无耻,嗜杀成性。
  他爱她吗?也许是的,他不能完全抹去她在他心灵中的影子,在潜意识中,他觉得他仍然是爱她的。
  夜凉如水,万籁无声,蒙蒙的月色,照着满地的断体残肢,分外显得凄清恐怖,阴森唬人。
  “司徒文,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我要杀死你!”
  这话却激发了他天生的傲性,不由仰天一阵哈哈狂笑,声如裂帛,在夜空中,传出老远,老远……
  “李姑娘,在下自知欠你的恩情太多,我司徒文恩怨分明,并非贪生怕死,待我本身血仇得报之后,自当寻上姑娘,杀剐任便!”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雪山魔女李玉兰聆听之下,发出一长串尖锐刺耳的狂笑,笑声凄楚哀怨欲绝,比哭还要难听百倍。
  司徒文被她这失常的笑声,惊得一怔。
  笑声由尖锐高吭,逐渐变为低沉,凄哽!
  最后竟变为略带呻吟的哀号!
  一声声,如午夜鹃啼,孤舟嫠妇,凄婉悱恻,闻之令人鼻酸,可以想见她内心沉痛到如何地步。
  她一生视男人如粪土,杀戳由心,她第一次打开了少女的心扉,把一颗芳心全部奉献与司徒文,想不到阴错阳差,一场误会,使她在心上人的眼中,变成了淫娃荡妇,凤凰于飞的希望,顿时幻灭,成为镜花水月,怎不令她芳心片碎,五内如割。
  司徒文不觉怦然心动,但一想起山顶小屋中那一幕丑剧,顿如冰水浇头,一直冷到脚跟。
  “李姑娘意下如何,如果此时此地,一定要我司徒文的六阳魁首,就请立刻动手,决不皱眉!”
  “司徒文,我来问你一句话,我李玉兰究竟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轻贱,你且还我一个明白!”
  “事已过去,不值重提,提起来徒乱人意!”
  “不!我需要一个明白的答复!”
  “姑娘不必明知故问,自己做的事,自己……”
  她粉脸剧寒,咬牙道:“你误饮了‘千年和合露’,命在顷刻,难道我……那样做是错了,你把我李玉兰当什么样的人看待?”
  他成见已深,她愈是解说,他愈认为所料不差。
  “我早说过,事已过去,不必再提了,就算那是命运之神的恶作剧吧!如果姑娘同意我刚才所说的话,待我本身事了,再来报答几次援救大恩!”
  “我李玉兰却不屑作这种事!”
  “依姑娘之见?”“各凭功力,一决生死。”
  “我受姑娘数次大恩,誓不出手!”
  “开口闭口大恩,我不是施恩图报的人。”
  “但我不愿作忘恩小人?”
  “哼……”雪山魔女冷哼方落,杰杰怪笑之声传来,松林内应声走出一个须发虬结,腰系草绳身穿一袭粗麻布衣的花子形人物,后面紧跟着三个魁梧大汉,一色的手持竹枝。
  两人齐齐惊咦了一声。
  司徒文已看出来人正是那威镇南七省的穷家帮首领穷神聂飞,后随的是风、雷、电三大金刚,其中火金刚,已在上次群魔夺率之役中死亡,而穷神聂飞等人,也负伤而遁,声言要复仇,今日既敢寻来,必有所恃。
  “小子,我们之间的一笔帐,也该清结一下了!”
  声落,四人一字形排在司徒文与雪山魔女之前两丈之地。
  “哈哈,幸会,在下随时都准备着候教!”
  说完,星目倏射奇光,四人不觉心中一凛,但自恃大援在后,依然行所无事的怒目盯着司徒文。
  “林内还有哪些见不得人的高手,不必鬼鬼祟祟的,请出来吧!”
  雪山魔女正在气无所出的当口,刚好穷家帮四人来到,对她恍如未见,心中已十分不快,此刻见松林内人影幢幢,不由娇声斥出。
  司徒文冷眼一瞥四周,微晒不语。
  穷神聂飞一心都在司徒文的身上,虽然乍见这一代女魔竟然在侧,心下不无忐忑之感,但自恃身后之人,所以就忽略过去了,现在听她出声,打了一个哈哈道:“李姑娘,莫非要为这小子助拳?”
  “这是本姑娘的事,不用你管!”就在这一问一答之间,四周林内,已纷纷涌出不下百人,看装束全是穷家帮弟子,齐在五丈外停身。
  她满腔怒气,恨无所出,真想大杀一阵,但人家找的并不是她,一时之间也不便出手,只看着这些人连连冷哼。
  “大帮主带了这么多人来,在下实在不愿多造杀孽,我们之间的事,你看如何解决,在下还有要事待办?”
  “小子还有什么后事要交代没有,趁早说出,迟就来不及了!”穷神聂飞,大刺刺的向司徒文道。
  他不由气往上冲,冷哼一声道:“掌下游魂,也敢出言无状!”
  “嘿嘿嘿嘿!”
  一阵阴森刺耳的怪笑从林内传来,笑声不大,但却震的耳膜如蜂螫般刺痛,显见发声之人功力已致化境。
  他俩同时心中一震。
  穷神聂飞及风、雷、电三金刚,面露得色,退了三步。
  “哧!”破空之声传处,夹着吱吱的鬼叫声,一条晶亮夺目的银蛇也似的东西,直飞入场,将抵头顶,突然一直下落,“嚓”的一声,入土径尺,插在他身前五尺之地。
  一看,竟是一根长可五尺,粗如杯口的银光雪亮的银杖,杖头上挂着一个银色小骷髅,尚在摇晃不止。
  “银杖骷髅令!”雪山魔女乍见此物,粉脸变色,“银杖骷髅令”五个字脱口而出,不知她是自语,还是有意说给司徒文听。
  但司徒文却仍无动于衷,面色湛然,微露冷笑!
  众人见他那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不由在心里暗骂,死到临头,还狂个什么劲,却不知司徒文根本不识这“银杖骷髅令”为何物。因为他是奇缘巧合,无师自语,所以对于武林掌故,知道的极其有限,既不知,所以也就无所谓怕。
  雪山魔女,可是识货,这“银枝骷髅令”已经近二十年不曾出现江湖,令主是谁,可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此令现踪之地,必然有人丧生,从来就不曾听说过有人能逃出“银杖骷髅令”之下,这不啻是死亡的标志,她焉能不心生寒意。
  她恨极了司徒文,因为他撕碎了她的心,他给她太大的痛苦,但此刻,她又为他的安危而担心,这一种微妙的心理,证明她情丝难断,她仍深深的爱着他。
  在“情”字的主宰下,很多人作出了不可思议的事。
  他看见她凛惧的神色,不由大奇,这“银杖骷髅令”的威力竟公然能使这一代红粉魔王害怕,宁非怪事。
  穷神聂飞阴恻恻的向雪山魔女道:“李姑娘如果不愿趟这场浑水,此时退走还来得及!”
  “这个不劳操心!”
  “李姑娘不听忠言,恐后悔无及,我穷家帮与雪山派,素来河水不犯井水,所以好言相劝,请姑娘三思!”
  她偷眼一瞥那负心人,俨然一尊不可侵犯的天神,毫无惧怯之容,气定神闲,心中暗叹了一声:“冤家!”毅然向穷神聂飞冷冷一笑道:“好意心领了,本姑娘想长点见识,会会高人!”
  穷神聂飞神色一变,不屑的哼了一声。
  “嘿嘿嘿嘿!”怪笑之声,又自林中传来,宛如鬼啸狼嗥。
  场中顿时布满神秘恐怖的气氛。
  穷神聂飞在怪笑声中,率三人缓缓退出五丈之外。
  那银杖骷髅令在残月星光之下,熠熠生光。
  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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